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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李理
三公主与沈氏姐妹交谈中,见沈芳怡手腕上居然套着淑妃最爱的白玉镯子,不由得暗自心惊,心想出了什么事,能让母亲将这个也送了,她不动声色送走沈氏姐妹。
回到宫殿问淑妃说:“母亲你这是怎么了?那么宝贵的礼物也送出去了。”
淑妃笑着说以后都是一家人,哪里来的什么宝贵不宝贵呢?
三公主心中一凛,问说:“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十一弟还小啊。”
淑妃弹了弹三公主的头心想这女儿真傻,她吹了吹指甲说:“不还有你的表哥么?”
三公主听说朝暮之看上沈芳怡,面上变了颜色,心想以朝暮之素日的行径,这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淑妃叹了口气说:“本来沈家拒绝也没什么,但是谁让你表哥在花园里遇见沈家大女又一见倾心呢?这下不上心也不行了。”
北定王府势在必得的东西,没有人敢抢。
沈家姐妹回来家,沈母在上首乐呵呵的喝茶:“回来了?”
沈芳菲心想淑妃给了沈芳怡这么多压箱宝,必然是有所求,她扯着沈芳怡的手对母亲说:“母亲你看看,淑妃看见我们可开心了,连手上的镯子都褪下来给了姐姐。”
沈母看着沈芳怡纤纤细手上戴着一个镯子,玉色及其好,翠翠的又晶莹剔透,说果然是好东西,她刚将手上的茶放稳,似突然想到什么,对沈芳怡说:“你将手给我瞧一瞧。”
沈芳怡将手拿上,沈母定睛一看,脸色微变说这个镯子是淑妃的心爱之物,她怎么舍得给你。沈母又想起沈太妃上次传召她透露的话儿,北定王府对沈芳怡很是满意,一张脸便白了起来。
北定王府位高权重,深得今上信任,后院稳定,又只有朝暮之这一个儿子,世子的位子稳稳的,如果朝暮之争气的话,估计家家都想把女儿塞进去,但是朝暮之实在是一个败天败地的主儿,他们沈家怎么可能要女儿往火坑里跳。
沈母不动声色,叫人往宫里递了话儿,又与沈父说,老实说,除了朝暮之本人太差,其实这门亲对于沈家来说,反而是最适合的选择,今上最信任的兄弟,其子又不是非常有能耐,比起和与各位皇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世家结亲而带上某皇子派的标记,不如选择北定王府,打上一个忠心于皇上的纯臣角色。
但是如此一来,委屈的确是自己的女儿,沈家一时之间十分纠结,只当看不见北定王府抛出的绣球,期望有转机出现。
沈芳菲见沈母自上次她们入宫以来闷闷不乐,便有意彩衣娱亲让沈母开心,沈母摸摸沈芳菲的发髻说,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不知道我的小囡囡会花落何方。不说沈芳怡,而说沈芳菲,可见沈芳怡的事在长辈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章程。
在大家族联姻当中,娶妻娶贤,往往委屈的是女儿。
沈芳菲想起姐姐上半世孤苦,不料今世因为她的打岔,又有可能被许给京城有名的混混子,不由得心痛如绞,觉得姐姐刚出狼窝又入火坑。
沈芳怡不是傻子,反而冰雪聪明的很,自她接受淑妃的镯子以来,便懂了淑妃的意思,她见家人默契的对此事保持了沉默,她知道,只要北定王府诚意够,她与上次那个人,是有可能的。沈芳怡一阵失落后,便做好了心理建设,只要伺候好婆婆,生下儿子,并培养成好的世子,其他的,随他去。
还没等北定王府有具体的动作,北定王世子出事了,他与人在青楼争夺头牌,狠狠的将对方揍了一顿。
在朝暮之横着走的京城,打个把人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如果打的人是皇上疼爱的新宠丽妃娘家的侄子时问题就大了。如果是打伤小小的调养两天,丽妃还能忍气吞声,但是朝暮之把丽妃娘子侄子的腿打断了,断腿的人如何做官?丽妃娘家就这一根独苗,两老哭天抢地,丽妃向来也疼宠这个弟弟,于是哭哭啼啼之下,告了御状。
在后宫之中,淑妃并不讨厌丽妃,丽妃出身不高不低,为人还算识趣,不会妄想得不到的东西,花无百日红,就算丽妃很是得今上的宠,淑妃也不会刻意针对。
淑妃虽然觉得理亏,也不觉得丽妃的弟弟就那么纯洁无辜,能上青楼,也不是一个好货。淑妃一边提起精神搞定娘家事一边教育十一皇子与三公主,倒是焦头烂额。
沈芳菲听见丽妃弟弟被朝暮之打断了腿,倒是觉得拍手称快,不知道上世丽妃与九皇子是如何勾结在一起,丽妃在今上面前吹枕头风,说九皇子好,又将御前的消息传达给九皇子,让九皇子得了很大一份助力。
九皇子登基之后,丽妃为太妃,在宫中荣养,连带丽妃的娘家也渐渐发达起来,可是丽妃之弟李理确实是个人渣中的人渣,他深得九皇子之心,原因很简单,九皇子喜欢的,他力捧,九皇子不喜欢的,他也会想办法除掉。沈家的几大条罪状,有几条是李理设圈套草拟的,沈芳菲也是记得清清楚楚。
朝暮之与李理上世玩谋反证据捉迷藏良久,今世实在是不耐烦玩,在你势微之时,我剪掉你双翅又如何?反正我已经名败京城,也不缺这一件。
北定王气得肝颤,拿起鞭子狠狠抽了朝暮之一顿,并将其关进家庙,吩咐他不准出来。
北定王在私下里,却觉得对不起朝暮之,因为他必须养废朝暮之,他已经到达巅峰,再养一个文武双全的儿子,叫别人如何忌讳?忌讳的人多了,就算他与今上再厚的情感都都不能拯救。
今上对朝暮之惹的麻烦从不放在心上,还曾说过,北定王世子,只是还小,以后还是勘顶大用的。
如果北定王世子年轻有为,天赋异禀,今上是否还能这么从容,就比较难说了。
今上很喜欢朝暮之,因为他与自己其他循规蹈矩的儿子不同,长辈都喜欢惹祸的孩子,因为这样,才能体现出长辈的重要,今上这种情怀,在早熟的太子、其他对他敬畏的儿子身上找不到,只能寄托在朝暮之身上了。
当丽妃哭哭啼啼的找他告状时,皇帝也为难了,因为朝暮之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将后宫妃子之弟、朝廷命官之子的腿打断了。
丽妃父亲本来就是文官,集合了一群又酸又臭的言官在前朝上,将北定王府和朝暮之喷了个半死,朝暮之的劣迹斑斑往事基本上被挖出来,他几乎被列为浪荡子弟的头名。
淑妃虽然心中急了个半死,细细理清了一下,又开始旁若无人的开始研究起其最爱的茶道来。
三公主实在忍不住,私下向淑妃抱怨说:“表哥这事惹得,咱大家都为他着急,他却跟没事人似的。”
淑妃遗传了北定王护短的性子,皱眉说:“哪儿跟没事人似的,他不是还在床上躺着么。”
三公主撇撇嘴,还不是做给别人看的么。
☆、第8章 决断
今上内心深处也觉得朝暮之这事做得也有点过了,虽然如此,他也被丽妃的哭哭啼啼给弄得厌烦了,又害怕淑妃也如此,悄悄吩咐了小太监注意着淑妃的行程,只要她有哭诉的心思,立马躲了。
毕竟谁也不喜欢哭哭闹闹的女人不是?
淑妃在宫中多年,自有自己的耳目,听到此话时,冷笑和心腹说:“你看看着还一日夫妻百日恩呢。”
真遇见事了,这么凉薄,真是浪费了丽妃的眼泪。
淑妃沉住心思,该干嘛干嘛,北定王在朝上一副诚恳认错的样子:“我犬子不对,必须严惩”,让帝王的心又有了偏斜。
北定王府出来的人到底是几代传承的,遇事淡定且能自省,丽妃和李家还真是太小家子气了。
北定王私下见了皇帝,一副儿子不争气的模样,深深的取悦了帝王,你看咱两发小,你儿子天天偷鸡摸狗,而我儿子却个个都能干。
帝王也是喜欢偷偷比较的,显然北定王深得他的心。
事情在帝王的沉默下,变得诡异起来,懂风向的人都知道帝王心软了,只有那些被煽动的言官们,还在喋喋不休。
李理虽然是丽妃娘家的嫡子,但是李家却有三个庶子,且不是省油的灯,这样下去,李家把持在庶子的手里,嫡的李理以及丽妃还真不知道如何自处了。
过了些日子,皇帝才召唤了朝暮之,朝暮之鞭伤还未好,走路还有些踉跄,皇帝也算是看着朝暮之在宫内偷鸡摸狗的,一时之间也有些心疼,硬着声音说:“你可知道错了?”
朝暮之深谙皇帝的心思,将皇帝当做十分关心他的长辈,红着脸说:“我知错了。”
皇帝说:“你这小子,定要找个人来好好的管着你。”
朝暮之眼睛一亮说:“我能不能自己选?”
皇帝弹了下他的头说:“你还得寸进尺了?”
朝暮之笑得如偷了油的老鼠,说:“到时候要请皇上做主了。”
朝暮之与皇帝说了些许闲话,见皇帝心情不错,又装被皇帝宠坏的后辈告起黑状来,“皇上,你看看那李理,还号称正人君子,大好青年,居然在青楼里和我抢头牌,还摆出丽妃的牌子,好不厉害。”
皇帝怒道:“你还说人家,你瞧瞧你自己?”
朝暮之笑说:“我是什么样子,大家可是清清楚楚的,不像某些人,简直是伪君子。”
李理在皇帝那儿之前还是挂的上号的,丽妃也经常在皇帝哪儿夸李理是端方君子,皇帝对他印象实在不错,可是这样的君子,怎么就在青楼与浪荡子朝暮之对上了呢?莫非这一切,都是假的吧。
皇帝并不喜人家骗他,眼色沉了沉。
反而朝暮之确是一副坦荡的样子,让皇帝不由得护短起来。
朝暮之正在说着给皇帝解趣,却听见外边内侍说太子来了,扶了扶身子对皇帝说:“那臣就退下了,不打扰皇上的天伦之乐。”惹得皇皇帝是笑声连连。
太子在室外已经听见了皇帝的笑声,心想这个朝暮之还真惹皇帝喜欢,不过皇帝喜欢也没什么,他出生名家,又是浪荡子,造不成任何威胁,反而他的三弟、四弟人长大了,心也大了。
太子的眼神暗了暗,走进了内室。
皇上被朝暮之逗得心情不错,见太子来了,和颜悦色问道太子这么晚前来有什么事?
太子听了,赶紧把事报了。
父子两人讨论国事到深夜,暂且不提。
皇帝心中有了决断,第二日在朝堂上说北定王府有错,北定王教子不严,罚俸禄三年,北定王世子为人冲动,关在皇家寺庙三个月,抄佛经以修身养性。
虽然在明面上罚了北定王府,但是皇帝却未对李家做任何补偿,只是在后宫中赏了丽妃不少东西。
丽妃听了皇帝的决断,牙齿恨得咯吱咯吱响,虽然是将朝暮之关进了皇家寺庙,但是这寺庙毕竟是皇家的,皇帝的此决断难道不是从另一方面抬举了朝暮之么?丽妃大叹自己与弟弟命苦,哭了好几场。
淑妃听到了此决断,眼皮掀了掀,叹口气说,:“咱在这宫中,又有新的仇家啦。”
皇帝处理完此事,自觉有脸见淑妃,来到淑妃宫中,一副邀功的模样,惹得三公主和淑妃连连发笑,淑妃说:“皇上你尝尝我煮的茶,皇帝尝了尝,感叹说还是秦秦的茶煮的好。”
淑妃扭头说:“皇上过誉了。”
十一皇子七岁,看见皇帝来了,也脆声说好久没见皇父了,皇帝考校了十一皇子几句,也连声说好。
淑妃不欲让十一皇子进入纷争,对十一皇子的教导颇为松范,北定王说少死记硬背好,但是见识是一定要长的,叫了几个大儒为十一皇子讲世情故事,十一皇子听得颇为着迷。
淑妃看着皇帝与十一皇子互动,又回想到她与皇帝第一次见面的样子,皇帝登基不久,北定王带他微服来北定王府玩耍,却被她撞见,她对皇帝一见钟心,处处挂念,好不容易成为了后宫的一员吧,那些少女情怀,却已经在家族荣誉和你争我夺中不见了。
女人和男人相处最怕动心,你动心了,哭哭滴滴求你是他的唯一,他觉得烦;而你不动心,处处算计的时候,他却将你放在了心上。
这些遗憾,还真是古难全。
皇帝考校完十一皇子,见淑妃靠在一边若有所思,笑问:“秦秦在想什么?”
淑妃说:“我想起和皇上处遇的日子。”
皇帝笑说:“回忆过去干啥,我们的日子还久着呢。”
沈父从朝堂上回来,皱眉跟沈母说:“皇帝对北定王府还真是偏心到心窝里去了。”沈母心中正在想与北定王府的事情,听见沈大人一说,便站起来问:“事儿有结果了?”
沈父说:“那当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对北定王府的伤害也是毛毛雨。只不过,北定王世子也太过顽劣不堪了。”
沈母听到此话,对朝暮之的印象更加不堪,暗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