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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那婆娘的玉如意卖了,然后把银两挥霍了去,决定就先去锦彩坊。”
“家里还有几匹紫色锦缎呢……”
“你是要把我气吐血才高兴是么?”
“怎么了少夫人……”
“当然是买别的,黄的绿的粉的……正好近来发现其他颜色也不错。”
“好好……”习秋心想,少夫人这是怎么了,这几个颜色可都是她最看不上的啊……
*****
两个丫头子来到典当行这种地方就是跑不出个“宰”字,整天在这儿混的掌柜多滑呢,掂量了几下薛缈缈递上的玉如意就说要上后头估价,好在这丫头存个心眼及时唤住他。
“你们干这行的出了名眼尖,打眼一看就该知道大概什么货色,用得着搞那么神秘上里面估?”
掌柜的没吭声,薛缈缈就接着说道:“给我拿去后面,换一个不值钱的出来,然后随便给我个几十两打发了,是这个伎俩吧?”
那人有些愣住,没想过这小丫头还挺贼。“呵呵哪里的话,只是珠宝玉器我们向来谨慎,姑娘要知道我们这行的大忌,若是碰上坟里的东西可要晦气十年的。”
“说什么你!拿来,我不当了。”薛缈缈气得将玉如意要回,临走还恶狠狠诅咒:“祝你从今往后收的每一件都是冥器。”
她拉着习秋从当铺跑出来,好好的心情都被毁了,这些商家真令人无语,八成是欺负她一个小姑娘所以想压低价。
二人在市集溜达了半个时辰,快要绝望时突然眼前一亮,正面对着那不是玉器行?于是欣然前往。
玉器行的环境就明显要比典当铺让人舒服得多了,首先不用仰着头看那些人的脸色,其次这里的掌柜还会仰着头看你。
“姑娘想置些什么?小的帮您参谋参谋,是贺寿啊还是自留?我们这有绿松石青金石芙蓉石虎睛石……来,看看这玉簪花多衬姑娘,哎这珥珰也是不错的……”
“咳嗯……我是来问问你们这收不收玉器的。”
那人一听没了生意,脸上立马少了些耐性:“对不住,我看你是找错地方了,这种事你得找当铺。”
“我刚从——”
“您慢走,小的还有事要忙。”
这人还真是势利眼啊,一看没钱赚就立马钻去别的屋了。
薛缈缈跟习秋在柜台这大眼瞪小眼,心堵得都说不上来话了,怎么会这样?难道这玉如意还砸手里了?
正犹豫要不要把那人拉出来说说理呢,就见那人又灰溜溜跑了出来,一脸狗腿样。
“姑娘,幸亏没走。您刚说……您有玉器要出?”
“怎么,突然又感兴趣了?”
“刚才的事还请见谅,小的不做主啊,我们玉器行当真向来不收物的,只不过……我们老板让小的出来问问姑娘,是要出何物啊?”
薛缈缈一听有戏啊,不像逗她玩,于是命觅雪将玉如意小心翼翼地从锦盒中拿出。
“喏,就是这个玉如意,用不用喊你们老板出来仔细瞧瞧?”
她还等着他报个价然后好好讨价还价一番呢,没想那人开口就吓了他一跳。
“五千两,姑娘意下如何?”
“五……五千两……”薛缈缈嘴巴张的都能塞进个鸡蛋了。
“姑娘嫌少还可以再商量。”
好家伙,这么痛快?这买卖关系颠倒了吧!不该是她叫高了卖他压低了买么……缈缈第一反应,该不会是有诈?可想着想着突然兴奋起来,难不成这玉如意还是块稀有的宝贝了?分分钟跟他杠着没准还能要得更高呐。
她宝贝地将玉如意揽回怀里:“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啊,我这可是祖传之宝。”
“那姑娘的心理价位是?”
这一问她还真慌了,她哪知道这玩意值多少钱啊,只觉得对方太过痛快了让人惶恐得紧。
不管了,开口随便说一个:“一万。”
那人愣了会儿,怕是没想到她能如此得寸进尺狮子大开口。不过说到底他也只是个跑腿的,老板都说一切随她了,就算觉得亏大发了也只得顺从。
“好,姑娘等着,小的这就去拿银票。”
这回薛缈缈和习秋更是大眼瞪小眼了,晕晕乎乎的根本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一万两唉,怪不得那恶婆娘如此宝贝这东西,这店随随便便就松口了,难不成还卖掉里了?不过一万两对她来说已经是太意外了,算算能够她花好几年了。
买卖顺利的不成样子,薛缈缈将银票拿过来仔细看了又看,有官印在,且上面清晰印着几个大字“使用伪造者斩”,应该不是假币了。摇摇头将银票叠成拇指大小塞进靴中,颤悠着走出店铺。
此时玉器行内,某扇门的布帘一掀,一个眼角轻佻的男人走出来,下巴一抬冲那伙计说:“跟着她。”
就说嘛,天底下哪有那么多馅饼掉。
38、赌局
突如其来一笔巨额横财到手,薛缈缈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花了;想说存起来?可她平日衣食无忧也用不到什么大钱;存起来实在是太憋屈了,本来卖了玉如意不就是为了解气么;所以还是想办法挥霍了好。
于是先来到事先说好的锦彩坊;一口气订了二十匹布,花花绿绿什么颜色都有;唯独缺了孔雀蓝。
交了钱习秋一脸遗憾地拽着薛缈缈衣角:“刚那孔雀蓝色泽迷人,少夫人肤白如雪;穿上肯定——”
“肯定不好看!一点不沉稳;翠香院的女人才那么穿!”
这丫头;是想起什么了这么气……
“可是最近少夫人最爱的那件肚兜不就是……”
“就说那种轻浮的颜色只能穿在里面啊!”噗;没办法解释;只好如此狡辩。
“哦……”习秋是越来越摸不清她的脾气了。
“回去遣人把那绯色的做两套,一套手工绣上些牡丹,我娘家大姐喜欢。玄色拿去给我大哥和爹做几身像样的,碧色够端庄,适合我大娘。”
“哦……”习秋在心里默默记着,薛缈缈继续吩咐道。“刚那颜色给秦大姐和娘也做几套吧。丝洛长得快,肯定也缺衣裳呢,给那丫头做两身豆色的,小孩子家穿浅青看着清爽。”还算不错,给娘家贴完还知道想着给婆家来点。
“习秋也挑几样,咱输人不输阵,我的丫头也要穿的比她们的都好。”还在为人家说她穷酸不换衣服置气呢……
“……多谢少夫人……”习秋都受宠若惊了,刚那些布匹可都是上乘的丝绸锦缎和雪纺啊,少夫人这样做妥吗……叫夫人看了会不会怪罪?叫别人看了会不会嚼舌根?
“对了,剩下的给大黄做两身,我看那金色就挺好,亮闪闪的,以后大黄窜去她们眼前可以亮瞎她们的狗眼。”
“噗……少夫人啊……”
“得了,就按我说的办。哎?我想到去哪花钱了。”
薛缈缈脚步突然停在一栋喧闹的小楼面前,喧闹声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外面看着却是没什么特殊,只有门口那面旗比较抓人眼球,上面写着个大字:赌。
出来替醉仙坊做事也叫她开了不少眼界,可她还没进过赌庄呢,虽说知道这地方险恶轻易不要进,可是眼下她还真是心痒痒,兜里的钱不正愁挥霍不出去么?用别人的钱见识一下这地方简直再合适不过了,不然自己的钱还舍不得呢,于是当即便拉着习秋进了去,只不过她二人前脚进去,后脚就有人跟着了。
赌庄人员混杂,也没个人迎接,全是自发性赌博。里面的男人在不同的案子前吆喝着押注,丝毫没人注意到这里居然有女人出没了。薛缈缈挤在里面挨个看,这里有押宝、六博、花会、围棋、马吊……那边还有斗鸡斗蝈蝈斗画眉什么的,看的她都眼花缭乱了,花样还真多啊。
先从简单了说,眼前最多人玩的这样就是掷筛子押大小了,薛缈缈凑在案头看了一会儿便明白了玩法,于是掏出银票兑了筹码开赌。
“万事开头难”这句话在赌坊里从来都是浮云,一有生面孔出现他们就会暗自把你从头瞄到屁股,然后迅速分析出你是高手还是菜鸟,而对付菜鸟的方法便是可劲给你甜头,甜到你脑袋懵了觉得简直福星高照王母娘娘下凡,然后继续掏银子逐渐上套。
薛缈缈跟习秋往那一站看都不用看,菜鸟妥妥儿的。于是乎从她一站在这案子前开始,一路赢了几十把,手上的筹码越来越多,粗算一下只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她赢了得有两千两了。
然后心里开始嘀咕,不行啊那婆娘的钱是拿来挥霍的啊,越挥霍越多算怎么回事了,不行不行得赶紧换地儿。
然而赌庄这地方向来进来容易出去难,尤其是赢了人家那么老些,怎么可能轻易放行?不让你输得光屁股休想出这门了。薛缈缈才要走,转头就撞上两名彪形大汉,大汉也不言语,只吹吹胡子瞪瞪眼就快给她吓尿了。
“姑娘运气如此旺,何不多玩几把再走?”摇骰的庄家说话了。
薛缈缈心想呵呵呵就是太旺了才得走好吗!于是尴尬一笑:“就是太旺了,再赢下去觉得对不住庄家。”
“哈哈,竟还有人跟钱过不去的?”
“呵呵,还真有。”
这姑娘的路数可真难摸,人家听到耳朵里还以为有多嚣张气焰呢,谁承想她说的是真话呀。那人一个眼色使过去,薛缈缈身后的彪形大汉就又逼近了几步,直把她又逼回了案台。
“你们这是作甚?赢了就不让走?你想要我把钱直接给你不成么?”薛缈缈硬着头皮对抗,语气里却已是有了几分慌乱,身旁的习秋早就已经哆嗦的不成样子了。
“哎?那叫什么规矩!姑娘莫要多想,只是难得碰着姑娘这样的高手,想跟姑娘切磋切磋新的玩法罢了。”
缈缈心想,高你妹的手啊!摆明了是请君入瓮。 “你想玩什么……”“花样”俩字没敢说出口,这里人多她可不想吃眼前亏。
“不如我们换个位,姑娘做庄我来做闲,如何?”
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眼看着那是必须得妥协啊!
新局一开始,薛缈缈拿着骰盅的手就一直抖,几次差点把骰子掉出来。意料之中地总是输,人家押大她开大,人家押小她开小,她开始琢磨着这里头肯定有玄机,不然谁的运气也不会一路顺或者一路背,老天总要有眼的嘛。
银子流失太快她又开始纠结着心疼了,就在银两快要输光时,事情突然有了转机。她发现脚下有两块地方踩着和别处不太一样,察觉到不同可又不敢低头确认,只好捏着把汗开始最后一局。这一句那人买小,她也不懂脚下那地方到底特殊在哪,想若是机关的话,又如何运用?
她摇完骰盅良久都没敢开盖,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周围的赌徒也都化身看官一个个盯着她。汗顺着脖子往下淌,最后闭上眼睛照着左边那块猛踩一下,开盅,大!居然是大!
她赢是赢了,可才扳回一局,根本不敢确定那疑似机关的东西有没有奏效。接下来按照刚才心里想的规律,她若想开大就踩左边,开小就踩右边,结果还真叫她猜准,眼看对面那人脸色已经很不友善了。
此时赌庄的人已经确定她是触动了机关,现在不确定的只是他们不知这丫头到底是误打误撞还是早有部署。有些棘手此种情况还不能说她出千,总不能明目张胆告诉大家场子里有各种机关吧?于是只好按兵不动想办法再让她把银子吐出来。
“姑娘果然高手!在下佩服,佩服。”
双方已经心照不宣了,薛缈缈心里也明镜似的,想必她今天是难走出去了,不禁在心里叹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她明明是想来挥霍的,搞的现在进退维谷。心想实在不行把钱都还给他们算了,在这较什么劲呢。
她还没想好对策,那人就又“提议”了:“场子里多的是娱乐,姑娘钟意哪样,在下今儿都奉陪到底了。”
薛缈缈一听,这是要赌到天荒地老啊,她能钟意哪样?这里就没几样她听说过的!
围棋她倒是听过,可惜她不会下啊,琴棋书画她哪样也上不了台面,要是硬说的话,她倒是会一样这里的东西,马吊。
马吊又称叶子戏,是一种牌类游戏,简单来讲由四人参与,有庄闲之分,庄无定主,可轮流坐,三个闲家合力对付庄家使之下庄。
想来想去就它吧,平时没少看秦家那几个夫人们玩。薛缈缈偷偷擦了把汗:“就马吊吧。”只不过她有点担忧,这玩意四个人玩,又难有机关,这么下去赌庄何时才能放她走啊……到底还是天真了,这还用得着她担心么,殊不知人家早就安插好了人,根本就是三对一呢。
这回赌庄可是下了“杀心”了,势必要让薛缈缈把吃进去的子儿全吐出来,光吐出来都不成,还得叫她欠一屁股债!
果然一开始就再没了好局面,三人明理暗里的做大牌挤兑她一个,吃碰不着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