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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好奇地打量这个世界。王稳婆接生的经验足得很,不过看到我这幅模样却有点儿吓坏了,用指甲掐了一下我的屁股,结果瞧见这娃儿愣是一点音都没有,所以她又说了一句话:“这娃儿,怕不是来讨债的吧?”
说到讨债,这其实说的是一个在麻栗山传了很久的故事,讲的是田家坝有一户人家,被自家儿子害得家破人亡,那还是民国年间的事情,后来县上枪决那小子的时候,他突然说出一番话来,说自己以前是那户人家的仇人,转世投胎到了他家,就是专门过来讨债来的。
山里面消息闭塞,不过山鬼野物的传说却数不胜数,可以说每个村子前晒太阳的老头都能够跟你讲一箩筐的鬼故事,那户人家早就绝了种,也不晓得是真是假,不过却一直流传了下来。不过听我爹,也就是龙家岭的赤脚医生陈知礼陈医师的说法,这是小孩儿在妈妈肚子里,吸得气都是那脐带输入的,临盆之后,脐带剪断,就要靠自己的肺来吸气,如果不哭,说明体质忒弱。
但是后来村子里面的人说,我娘分娩之前,龙家岭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这风黑,大中午的突然一下就乌央乌央,好似黑夜,整个天地便变得一片漆黑,狗吠牛咩,吓得村里人抄起家里面带响的盆啊碗儿的,使劲敲,以为是那天狗食日呢。可是当我一声不吭地生下来时,那黑风就没了,好像一点儿迹象都没有一样,后来村里人晓得了这件事情,结合我生下来不哭的情形,都传言,说陈医师家的这个崽子,邪性。
村子里还说我娘为了生我,生了一场大病,后来不晓得是咋个好了,但是也总有人说我不详,是个讨债鬼,山里人迷信,时至如今,我还能够记得童年总是被村子的老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情形。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我听我爹我娘零零散散说起来的,印象总也不深,不过好在小时候的我特别顽皮,也没有太多的自尊心,小孩子嘛,喜欢玩闹,大人虽然也会说,但是倒也不会做得太出格,毕竟我爹是这大山里面的赤脚医生,在道路不通的七十年代初,十里八乡的人家都是要找他看病的。
我出生便有一劫,那个只有我爹娘晓得,不过八岁那年碰到的劫难,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俗话说男娃七八岁,狗都嫌得很,那个时候正好赶上了风潮,虽说大山里面的影响并不算大,但是学校也停了课,那个时候的我才上二年级,本来就没有什么上进心,闲下来就跟着几个小伙伴漫山遍野的胡跑。先前说过一个儿时的玩伴,叫做罗大,他爹是猎户,以前还没有收枪,他家有一把装铁砂子的猎枪,那是解放前留下来的,塞满火药和铁砂子,一搂火,碰地一声巨响,啥都拿下了。
那个时候罗大他爹外号叫做撵山狗,缠着头巾,扎着腰带,背上一杆枪,简直就是所有孩童心中的偶像人物,我眼馋得很,磨了罗大好几回,他终于找了个机会,偷了他爹的枪,带着我、龙根子一起进了山。
麻栗山地处湘黔川三省交界,靠近湘西的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已经属于十万大山的范围,到处都是深山老林子,那个时候很多地方都没有被开发,人迹罕至,到处都是野物,更有猛兽,说起来十分危险,不过既然是那狗都嫌的年纪,所以我们也没有多少的担心,傻乎乎的三个人扛着一把枪,两把柴刀,就兴冲冲地四处逛。
我们出了龙家岭,过了田家坝子,又过了螺蛳林,于是就进了深山,小孩子好动,一进山就没得边界地疯跑,那个时候正好是夏天,山里面有好多野果子,山杏、野桃还有蛇刺果,都好吃,不过我更加在乎的是罗大背上的枪,眼珠子一直都盯在了那铁管子上。
“大,给我搂一火?”我和龙根子不停地磨他,不过罗大就是不肯,他爹是猎户,他也晓得装药开枪,不过舍不得,说一枪要有一块肉,要不然就亏了,肯定不能给我们拿来玩的。
不晓得过了多久,我们来到了一处山弯子,旁边有一条小溪,龙根子指着前面的一丛草,说哎,大、大,那里有一个东西,好像是狐狸摆子咧。
听到龙根子的轻喊,我们低下身子,眯着眼睛去看,果然,在那绿色的草丛子里,有一抹白色的绒毛,微微一动,突然露出了一个拳头大的狐狸脑袋来,白乎乎的,眼睛黑黝黝,像玻璃珠子一样,漂亮极了。山里的猎人对于狐狸这种东西很忌讳,说它能通灵,一般是不会惹的,不过我们这几个小子哪里懂这个,罗大一边装着铁砂,一边去瞄那只小狐狸。
山里的孩子莫看着土里土气,不过有灵性,罗大那年才九岁,不过跟着他爹,可打过不少的兔子,这一回说不定能够打一只狐狸回去呢。狂役圣。
罗大在那儿装枪,我也在旁边看,不过不晓得为哪样,我看着那只小狐狸的脸,尖尖小小,柔柔弱弱,总感觉像是人一样,等到罗大把猎枪装好的时候,那小狐狸好像是感应到了一样,把头扭过来,一对眼睛朝着我们这里看。
我看着那小狐狸的眼睛黑黝黝的,晶莹剔透,一下子就觉得我们这三个人蹲在草丛这儿朝人家瞄准,实在是太损阴德了,所以下意识地推了罗大一把,喊莫打了,莫打了。
罗大正在瞄准呢,结果被我推了一把,莫名就扣动了扳机,轰的一声响,吓得我们几个都尿了裤子。
我和龙根子是听到这枪响,罗大是被打偏的猎枪吓得,结果等我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那小狐狸早就不见了踪影。
为了刚才那一下,罗大跟我干了一架,不过打完之后,我们又和好了,一模裤裆,尽是尿骚,这猎是打不了了,天气又闷热,于是我们就下溪去洗澡。
谁知道我这一番下水,我却是差一点儿死掉。
争锋年代 第五十五章 蛟龙与巨蟒
听到这粗豪的声音,我不由得惊喜地转过身来,大声喊道:“忠哥?”
我面前的这个汉子个子倒是不高。但是人很壮,一身肌肉横着长,满脸的络腮胡子,眉毛粗、眼睛大。瞪起来像铜铃一样,十分威猛,妥妥的张飞式猛汉,至于年纪,看着二十多岁。他本来是怒气冲冲,然而听到我一说话,脸上的怒容立刻一转,嘴咧开了来。右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面,大声喊道:“我去,你娃是二蛋?就是一来就进了禁闭室里面的那个陈二蛋?”
他下手没轻没重。这一拍,弄得我都有点儿散架了。不过我却很高兴,原本以为地中海教员口中的麻烦很难相处,没想到竟然就是忠哥,于是回身与他抱住,说嘿,就是我啊,校长说既然我跟那些当兵的不和,就另外安排去处,没想到竟然能够和忠哥您一起,真的是缘分啊。
我们两人拉着手,聊了一下,忠哥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这体格,说二蛋,你说你才十三岁,还真的不能够信呢,说十七岁都有了。狂围叉。
我嘿嘿笑,说翻了年就十四了。
忠哥问我不是要关十天禁闭么,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我想着有些事情也瞒不过,便把在校长办公室里面发生的事情告诉他,没想到忠哥一下就跳了起来,大声喊道:“什么,你是李道子的徒弟?”我瞧他反应这么大,晓得青衣老道应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有点懊恼地摇头说道:“不是,人家看不上我,没收我当弟子我就是帮着打了几年的杂,被启了蒙而已……”
老鬼是个存于石壁之上的神秘所在,青衣老道闭口不言,所以我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起,不过光青衣老道就已经够让人吃惊了。
忠哥惊诧过后,蹲下来跟我说起这人的传奇之处来李道子是天下间顶级道门茅山宗的传功长老,什么是传功长老呢,就是一个宗门派别里面,为了防止镇派绝技失传,就得有一个双保险,基本上掌门会的他都会,所以掌教真人之下,就他最牛逼了。不过天下道门何其多也,无论是龙虎山天师道,还是青城山,都不逊于茅山,为何大家会如此惊异呢?那是因为李道子有一个外号,叫做符王也就是说,天下间会画符的,没有一个人,玩得有他溜,见到他,要么绕着走,要么就低头,规规矩矩地喊一声:符王!
“哎呀,我艹,你想想,做人能够这地步,还有什么可追求的?”说到兴高采烈之处,忠哥口沫四溅,手舞足蹈,然后拉着我说道:“说起来,我跟你也有缘怎么讲,我祖上曾经也是茅山长老出身,后来虽然落叶归根,娶妻生子,但也算是茅山一脉,所以呢,咱们兄弟伙儿,真的是太有缘了!”
我和忠哥说着话,脑海里却想起了那个不苟言笑的老帅哥,以及他那方沉重的石案,原来,和我一起生活了三年的老道士竟然这么厉害啊,天下人,都在称颂着他的名字呢,什么时候,我也能够有这般成就,就算是死,也甘愿了啊。
两人聊得热切,这时地中海教员走了进来,瞧见这房间里面的气氛,不由得笑了,说好,好,瞧见你们两个相合,我也就放心了,二蛋,你的被褥我给你带过来了,一会儿你整理一下,然后萧应忠同学,你带二蛋熟悉一下环境啊。
地中海教员仔细交代,忠哥却是不耐烦地摆手,说晓得了。我想起了哑巴和胖妞,赶忙站起来,问哑巴能不能搬过来一起住?两人都同意了,忠哥还表示,说胖妞那小猴子看着就机灵,连李道子他老人家都喜欢,那咱不得把它给供起来?赶紧的,我去帮你们搬家,我前两天看到那个哑巴小子了,脸阴沉沉的,一看就知道跟那伙当兵的不对付……
当天晚上,哑巴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我便帮他搬了家,并且把忠哥介绍给他认识,哑巴这人随遇而安,为人也和善,虽然与忠哥性格迥异,但是相处起来也没有什么困难,所以大家都还算和谐,并且一起去食堂进行了晚餐,萝卜烩白菜,清汤寡水,不好吃,不过米饭管饱,对于我来说也没有更多的要求了。
第二天,我正式地加入了巫山后备培训学校,接受宗教局后备力量的正式培训。
学校目前为止的学员只有五十六个,三个班,但是固定教员却有二十多个,这些教员来自不同的地方,有部队上的、有机关和地方的,教授不同的领域,有基础文化课、纪律、体能、刑侦、格斗、射击、驾驶以及思想教育,还有许多高级课程,于此同时,还会请许多不同身份的人前来教学,不过好像都没有涉及到我所了解的道学以及诡异之事,想来我们这儿,只不过是一个初级的提高培训机构而已。
只有真正对忠哥了解之后,我才晓得他说这些没有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专门教授格斗的教员,体格雄壮、八块腹肌,结果被忠哥三两下,就给直接撂倒在地,轻轻松松,不费力气。
不过那只是对于忠哥而言,学校里所有的一切课程,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充满诱惑的事物,要知道,一个来自山里农村的小孩,连上学都是一种奢望,能够有这么丰富的课程学习,那真的是像老鼠掉进了米缸里,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在单独上完了一堂保密培训课之后,我便和哑巴一起加入了初级班的课程,与我们一批的二十来个同学,其中也包括上次与我和哑巴打架的那六个兵痞子。
巫山后备培训学校总共就分三个班,高级班里面只有忠哥等几个屈指可数的学员,他们都是自己有着一身本事的人,在经过短暂培训之后,将直接前往最需要的地方,中级班则有十几个,他们在结业之后,有的会继续进修,有的则进入对口单位,至于我们这些初级班的人,前途暗淡,成绩优异的进修,不行的便直接下基层,或者滚蛋,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哑巴他有对口单位,而我则没有地方可以滚,灰溜溜地回龙家岭去,这也不是我所愿意的,于是学习起来的时候,格外地用劲。
或许正因为我有着这样的危机意识,所以我在初级班里面的表现格外的出众,无论是文化课,还是技能课,都能够排到前三,即便是体能,我也不比那些从军队大熔炉里面出来的人差多少正如之前疤脸说过的,能够来这里的,无论是部队还是地方,都是精英人物,能够在这些人里面脱颖而出,必须要有着一定的本事,以及绝对的耐力和恒心。
那段时间,我简直就是疯了,海绵吸水,疯狂地学习着,直到有一天,学校突然放了一天假,我才晓得,过年了。
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学校食堂杀了猪,做了饺子,我记得有两种馅的,一种是猪肉韭菜馅,一种是鸡蛋玉米馅,还不限量,管够,哎哟,那个香哟,馋得人舌头都要咽下去,而且还每人发了半斤酒,是二锅头,清冽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