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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我会处理的。”楚孚回答。他躺回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起来活
脱脱就是个死人。“你可以回去了。”
芳倌刚起身,又坐了下来,她面对着楚孚想了很久,终于从怀里掏出那支银
制怀表放到桌上。
“这是你的东西。”
楚孚张开眼睛愣了一下!
“这支表怎么会在你那里?”
芳倌犹豫了几秒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她想了想,既然东西
都已经交出来了,又何必隐瞒?她涩涩地笑了笑答道:“那时候我到巡捕房里
保小全的时候,那里的人交给我的……”她叹口气:“他们说她的手里一直紧
握着这支怀表不放,后来大概是受不了虐待,也死了心了,才让他们从她手里
抢了下来。如果那天我没去,他们已经准备把表卖了换酒喝了。”
“她的手里—直紧握这这支怀表不放……”
楚孚怔怔地看着支表……那么那时候,小全对他也不是全无感觉的喽?只是
因为他出现的时间不对,出现的地点也不对!
楚孚啊楚孚!你满心打算可以把小全从苏真的手里救出来,满心以为小全会
跟过去一样爱着你,与你厮守到永远,但是,你哪里知道苏真却是个魔鬼!你
的出现反而害了小全!
楚孚啊楚孚!你是多么愚蠢,竟然会以为这次命运之神会那么仁慈地对你吗?
“楚孚,你……和小全到底是什么关系?”芳倌轻轻地问。
楚孚握着怀表,仰躺在沙发上,眼睛呆滞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沙哑地回答:
“如果我告诉你,我从上千年前就跟小全在一起了,你相信吗?如果我告诉你,
为了她我已经漂泊了几百年的岁月了,你相不相信?如果我说……呵……如果
我说,为了小全,我连死也不能死。你相信吗?你一直说我是一只鬼……”楚
孚低下眼睛看着她。“我不是鬼,我是一个受了诅咒的倒楣鬼!我只是一个受
了诅咒,永远也死不了的倒楣鬼……如果我这样说,你相信吗?”
* 寒寒 *上海怀德公园天主教堂黄昏的公园里有许多人正在散步,霭霭
白雪上有穿着大红棉袄的小孩子追逐嬉戏,再配上教堂深灰色的建筑,整个悠
闲的景象看起来像图画一样美丽!
关岳升把车子停在公园幽静的一角,指着前的教堂说道:“这就是我们几天
后结婚的地方了,你喜不喜欢?”
关岳升微笑地看着她,小全坐在车上,抬起眼睛看着天主教堂高耸的尖塔,
眼里有一丝赞叹!
“我以前和我妈妈到过这里,里面有很多人唱歌。”
“对,我们结婚的时候也会有很多人为我们唱歌。”关岳升微微一笑地揽住
了她。
“那天全世界都会为我们祝福,全世界的人都会为我们歌唱,祝福我们成为
天底下幸福的一对夫妻!”
小全愣愣地看着高塔,听着关岳升的话,脑海中突然闪出一幕幕诡异的景象
……有好多人的脸在她的面前晃动,表情怨恨、喊声凄楚……那不是祝幅,而
是一段又一段的诅咒!诅咒她的命运、诅咒她那永生永世得不到平静的悲惨命
运,她不由得机伶伶地打个冷颤!
“小全,你冷吗?”关岳升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忧心地看着
她问道:“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看着关岳升的脸,小全莫名地想问:“幸福?那是什么?”
看得到?摸得到?闻得到吗?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为什么他可以那么肯
定?而她却懵懵懂懂的,不知该相信些什么,或怀疑些什么?
“我送你回去。”见她不说话,关岳升急了起来,连忙发动车子。
“不要……”小全按住他的手,勉强一笑。“我没事,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
么了,最近老是精神恍惚的……”
“一定是为了婚礼的事太累了!”关岳升歉疚地看着她的脸。“对不起,都
是我不好,我太兴奋了,根本没注意到那么多,才会把你给累坏了!真对不起!”
小全勉强微笑摇头。
“不是你的错,我只是——”她的话声嘎然而止,双眼惊恐地大睁!
关岳升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也不禁吓住!
车子旁站在一个穿着残破黑大衣的人,斗篷盖住了她的半边脸,只露出一双
血红色的眼睛,和半张可怕扭曲的面孔。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手慌乱地想发动
车子,那女人却伸出一双骨瘦嶙离,上面长满了肉瘤的手碰了碰他的脸。
“啊!”关岳升大叫一声,吓得跳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女人扭曲地笑了笑,那笑脸比哭脸还恐怖百倍!
“我的楚孚……”她的手没有停止动作,眼看又要跟上来——“真姊!”小
全连忙护住关岳升,大声喊道:“他不是楚孚!”
是苏真,露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可怕眼睛、有着一张比鬼怪还恐怖的面孔,浑
身上下都是令人作呕的恶息。
她侧着头打量小全,突然目露凶光,凄厉地扑了上来!
“贱人!都是你!都是你抢走了我的楚孚!都是你!你为什么还没有死?我
要杀了你!”
“真姊!”苏真的手紧紧地掐住小全的脖子,她喘不过气来地大叫!可是苏
真怎么听得进去?她的手没命地使劲,力气大得几乎可以扭断小全的脖子!
“放手啊!”
关岳升卡在她们中间,焦急地大喊。他用力想推开苏真,但是苏真不知道哪
里来的力气,他竟然怎么也推不动她!苏真的身体就靠在车门上,大衣几乎复
在他的脸上,那气味让他想吐!
“你快点放手!来人啊!快点来人!”
“真……姊……”
小全喘息地想挣脱苏真的手,可是她的力气那么大,恨意那么深切!她怎么
样也脱离不了她的掌握,眼看无法呼吸,眼前渐渐黑了起来……
幸福到底是什么!摸得到?看得到?还是听得到?要怎么样才会有答案?要
怎么样才能放心去感受?她不懂啊!竟然就要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去,再也找不
到答案吗?她怎么甘心这一生的悲剧就这样落幕?就这样接受命运的摆布?
“你去死吧!去死去死!只要你死了,楚孚就是我的了!我要杀了你!我一
定要杀掉你!”苏真没命地晃着双手,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刺进了小全的脖子里。
关岳升气急败坏地死命推她。
“你这个疯女人!快放手!救命啊!你快放手啊!”
小全的身体已经渐渐不听使唤了!她的脸转成青紫色,喉咙里连一点声音也
发不出来……。
突然苏真尖叫一声,整个人被甩得飞了出去!
小全的脖子一松,整个人摊倒在关岳升的身上,不住猛烈地咳嗽喘息。关岳
升吓得快疯了,他紧紧地抱住她。
“小全,你没事吧!啊?回答我!你千万不要吓我啊!小全?”
她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脑袋像要爆开一样地痛着。
“你们没事吧?”
小全抬起眼睛,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楚孚那双带着忧郁的绿眸,他温柔地看着
她。
“小全,你怎么样?”
“我……没事……”她勉强想微笑,但却怎么也挤不出笑容来。
她的脖子上有十只清晰的手指印,看得楚孚的眼神一黯!他低沉沙哑地说道
:“你们快走吧!这里交给我处理。”
不等他说完,关岳升已经发动车子,小全连忙摇头。
“不要!岳升——先别走!我有话要问他!岳升!等一等——”
关岳升哪里肯听她的话!车子一发动,他立刻没命地猛加油门,刷地扬起一
阵烟尘,将车子驶离那个地方。
“楚孚——”小全伸出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好无助、好心慌!仿佛感
觉他们这一生再也见不了面似的喊了起来:“楚——孚!”
楚孚的身形在车子扬起的烟尘中隐隐约约几乎看不清楚,这景象好清晰……
好像已经发生过千百次……
他看起来好悲伤,就像她一样悲伤……
只是这样的悲伤已经太熟悉了,熟悉得令她感到一股椎心刺骨的痛楚猛地攫
住了她……
第9 章
“醒了!醒了!”
王妈兴奋的声音穿透了迷雾,渐渐进入她的脑海,小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喉咙里像有把火在燃烧似的痛!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终于醒了!真急死人了!”芳倌焦急地坐在床沿
看着她。“现在怎么样?好一点没有?”
“我……怎么了?”她开口,嗓子却粗得像是有张沙纸垂在里面似的。
“王妈,水啊!快快快!”
王妈连忙端了杯水,芳倌手忙脚乱,却轻轻地扶起了她。
“来吧!先喝点水。你听听看你自己的声音,哪里像个十七岁的姑娘,简直
就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小全啜了口水,那甘泉似的水流进了嗓子里,她忍不住舒服地叹了口气。
芳倌也跟着叹气,有点无奈地看着她。
“我看我八成是上辈子欠了你了!没事干啥给自己找麻烦?真是一只猪啊我!”
王妈忍不在笑了起来。
“我说小姐啊,你这两天已经骂过你自己上百次了!再这样骂下去,我都不
知道你还算不算个人了!”
芳倌一听,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要你管!还不快去请医生过来看看?”
王妈愣了一下,连忙转身。
“对啊!对啊!得赶紧去请医生才行……我现在马上就去!”
看她们那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小全不由得甩甩头问:“我到底怎么啦……”
“你还说呢!”芳倌轻横她一眼。“那天关岳升把你送回来的时候,差点吓
死我和王妈!那你副鬼样子,就和我当初——”她顿了一下,连忙挥挥手道:
“反正惨不忍睹!躺在床上两天两夜不省人事,满嘴胡说八道,连医生都没办
法了!我还以为……”她竟然眼眶蓦地一红。“我还以为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就
……就这样想走了!”
“两天两夜……”小全愣愣地想着。那天她趴在车子后面,喊着楚孚……楚
孚?
她立刻跳起来,一阵晕眩却又将她拉回床上。
“楚孚……”
芳倌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啊?”她连忙将她压在床上。“病都还没好呢!”
“不行……”小全喘息着摇头。“我有话……一定要当面问他……”
“不行!你病没好之前,什么地方都不准去!后天就要当新娘的人了,到现
在还病恹恹的,像什么话!”
“芳姊,你不知道,我——”
“我知道!”
芳倌一屁股往床上一坐,认真地看着她。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知道你这两天说了多少乱七八槽的话?我甚至不敢让
关家的人进来看你!”
小全愣了一下!
“我说了什么?”
“说……”她“唉”了一声,不知从何说起地挥挥手。“反正是很多乱七八
槽的话,有时候连听也听不懂,都是一些和楚孚有关系的事情啦!”
小全呆呆地看着芳倌,回忆渐渐回来……黑暗中那些挣扎、痛苦,和那些过
往云烟……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也许也真是一场无名之梦。梦里朝代、人物、对话,全
是她既陌生,又熟悉的,好像全是几天前才发生过,又像是已经过去千百年的
陈旧故事。
芳倌不会说,连她自己也不会说,那些梦历历在目,仿若昨日却又距离遥远。
她无法形容心里的感觉——直到芳倌伸手替她拭泪之前,她都不知道原来她竟
静默默地落下泪来!
“小全,那些都过去了。”芳倌轻轻地说道:“也许那些事真的都发生过,
但是现在你是小全,活在现在,回头已经什么也看不到、抓不到了!我知道我
这样说也许有点奇怪,但是人活着就这么几年,你不会有机会回头的,你了解
芳姊说的话吗?”
她不知如何回答地看着芳倌。
芳倌惨惨一笑。
“说这些做什么呢!这种事说也是没有用的!反正……”她握住小全的手道
:“反正你只要知道,你是小全,而且即将变成关家人。在你的面前,有大好
的前途正等着你,有个男人不顾一切地爱你、疼你,而且等着娶你,这样就够
了!你爱他,他爱你,再简单不过,其它的都由它去吧!你的幸福是很多女人
想也想不到,等也等不了的!何必问?又何必知道呢?”
“芳姊……”
芳倌为她擦擦眼泪,笑了笑拍拍她的脸。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的病才刚刚有点起色,千万不要太劳累了!你早
点休息吧!我下去等医生。”
“芳姊!”小全拉住她的手,轻轻地说句:“谢谢。”
芳倌淡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