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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甲笑着拱手，“托福托福。”
薛大侧头瞧了李甲一眼，“掌柜的，你店里哪样儿好吃？”
李甲笑道：“小店摆出来的，都是口碑最好的。不知你喜欢甜口、咸口还是鲜辣？”
薛大是cd府路的，听说有辣的，顿时有点兴趣。
李甲笑着把他迎进去，给他一一介绍，还用半个手指大小的竹签扎起试吃的小块，让他尝味道。
王正琨见薛大被吸引了注意力，便放慢脚步，在走进门之前，他扭过身，骨碌着眼睛看了魏老八等人一眼，然后笑了笑，进了屋。
魏老八此时心火正旺，王正琨极为轻视的笑将他彻底的激怒了。
他握着拳头，迈步就要过去，却被身边的毛五拉住。
魏老八扭头怒瞪毛五，伸手就要把他手拽下“你干嘛拦我？”
毛五一脸惧怕收紧手指，生怕被他挣脱，“你活得不耐烦了？你知道跟着他的两个是谁吗？”
魏老八一怔，有点打鼓。
毛五拉着他退了两步，低声道：“那可是通判大人家的护卫，你去找麻烦，不是差事当得不耐烦了？”
魏老八脸色很是难看，能在这条街开店的，多少都有些靠山，他想到李甲背后有人，可没想到来头竟然这么大。
他顺着敞开的大门看向里面，只见薛大正津津有味的尝着点心，那个带着人来的小子则在门口百无聊赖的闲晃。
他盯着王正琨看了一会儿，见他衣裳料子都是寻常货色，加上和薛大并没有特别亲近，不由升起一股侥幸。
或许是那小崽子用了什么手段，找了通判府两个护卫来充场面，其实通判大人并不知道这事。
魏老八在心里努力的说服自己，这些不过是那两个小子试图迷惑他的手段而已。
偏毛五还道：“我打听到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立过功的，听说都有官身，只是想要跟着通判大人一块，才屈身做了护卫。”
“有官身？什么官？”这下魏老八再也没办法说服自己了，如果不是关系过硬，人家大老爷会跟个毛头小子过来这里？
毛五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肯定不低，不然能被周大人说起？”
魏老八沉默了，能被正四品的大员提起来的官想必也是差不多的吧。
程二从打站出来之后，就一直没动弹，他摸着下巴，瞧着魏老八等人，当然也听到了毛五和魏老八声音很大的窃窃私语。
所以在魏老八看来时，他邪邪一笑，不怀好意的瞄了几人一圈，然后故作高深莫测的进了记。
毛五被程二看得打了个哆嗦，赶忙拽着魏老八往人堆里扎。
不想周围的人见他们过来，都下意识的让开一条道，平整的街道上，突兀的留出好大一片空地，留下毛五和魏老八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毛五头皮一阵发麻，赶忙招呼其他人，头也不回的溜了。
记里，李甲让伙计把薛大挑好的各式甜糕包好，又让伙计跟着一块送去。
薛大临出门前，看了看李甲，问他，“你练的是什么功夫？”
李甲一愣，扭头看王正琨。
王正琨咧了嘴，解释道：“我们一早来了，你露的那手我们都看到了。”
李甲瞪他一眼，既然早来了，干嘛站在一边看热闹。
王正琨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薛师傅说求人不如求己，他觉得这话没错，只靠师父震场子是不行的，师父们迟早要跟通判大人回京，到时候还不是要受魏老八这些地头蛇的欺负？
倒不如一次就把事情搞定，也让魏老八知道厉害。
薛大道：“你身法转换有些地方不对，短时间爆发可以，时间长了，你的身体会留下暗伤，影响你的寿元。”
李甲从前学得很杂，截拳道、跆拳道、自由搏击，都练过一点，可都不精，教练教的时候都是想让他在短时间里就看到效果，他一个半吊子，哪里知道里面还有这个讲究。
李甲抱拳，恭敬的道：“还请大人指教。”
薛大淡淡的道：“你路子太杂，我指点不了。我只能劝你尽量少跟人动手，有事就以理服人。”
李甲微微苦笑，心里清楚，只凭一招半式就能看出不妥，这样的人对身体的了解已经到了极致，说不能指点，只是不愿传授的托词而已。
不过这也难怪，他跟人家萍水相逢，人家能告诉他注意，已经是看在王正琨的面子上了。
李甲浅笑着道了声谢，送了几人出去。
薛大叫了东张西望的程二回府，给正准备一块回去的王正琨放了假。
走在回去的路上，程二歪头啧了声。
薛大冷着一张脸道：“你牙疼？”
程二摇头，道：“那小子问题明明不大，你干嘛不帮？”
薛大道：“那个一看就是不安分的主，我若是把他调理好，万一惹出事端，丢了性命，那铺子怎么办？你去管？”
程二赶忙摇头，就他这性格，让他整天跟妇孺打交道，不如杀了他。
“所以呀，”薛大道：“不如让他老老实实的守着铺子，平平安安的一生，不是很好？”
程二哈了一声，引得薛大看来，他赶忙闭上嘴，再不敢多话，心里却在暗道，沈大哥说的果然没错，薛大就是个蔫坏的。
而此时被两人议论的李甲正十分不满的拉着王正琨。
王正琨其实特别无辜，为了不耽误事，他今天一大早就去了通判府，本想带沈师傅过来，不想沈师傅被韩大人派了差事，他只好找薛师傅。
可薛师傅不像沈师傅那么好说话，非要他说清楚为什么要来这里，他又骗不过去，只好一五一十的说了，结果耽搁了时间，等他过来正好看到他和魏老八对打。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入考场
第二天清晨，和风苑里十分寂静，顾明最后一次确认文房四宝和姜氏昨晚连夜熬得花生芝麻炒面装得妥当之后，带着扫雪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大门口，车夫早早候在那里，看到顾明过来，忙殷勤的搬下脚凳。
顾明看着黑漆平顶的马车片刻，沉默朝车夫摆手，顺着平整的大路信步而去。
扫雪朝身后望了一眼，只见门边隐约露出一角衣摆，他点了下头，忙追着顾明而去。
车夫有些无措的挠头，转头看到三老爷正从门里出来，站在高高的石阶上，静静的看着儿子的背影，面上难掩矛盾的期待和忐忑。
车夫上前一步道：“三老爷。”
顾博宁回过神，恢复淡定的神情：“去铺子。”
车夫‘哎’了声，扶着顾博宁上车，扬鞭走了。
内院里，姜氏坐立不安的望着门口。
不知望了多少次，才看到玳瑁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
姜氏急忙起身，奔过去道：“怎么样？”
玳瑁笑着应答：“太太放心，少爷已经平安的进了场，扫雪在那儿候着，我来回你一声，也过去等着。”
姜氏听说进去了，顿时松了口气，而后笑道：“儿要在里面待上三天，扫雪留在那里支应尽够了，你过去要做什么？”
玳瑁脸一红，心知自己是心急则乱。
姜氏心情大好，也不计较，还笑眯着眼。
珍珠从外边进来，手里捧着一套床帐。
“太太，丹霞送来这个，说是二少爷回来必定就想睡个安稳觉，让咱们提前把这个换上。”
淡淡又熟悉的清冽漂浮在鼻翼之间，姜氏摸了摸薄如云锦，实则是细布织就的床帐，点头，“是我疏忽了，就顾着打点他进场用的东西，忘了儿在里面熬了三天，回来定疲惫不堪。”
她道：“你去把这个换上，再把儿的床褥浆洗了晒好，再给他备上套舒服的里衣。”
珍珠点头，转身要走。
玳瑁赶忙上前半步，道：“还是我去吧，少爷那边我更熟悉一些。”
姜氏微微蹙眉，淡淡的‘嗯’了声。
玳瑁心里一紧，暗忖自己表现的有些过了，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只要关系到那个清俊儒雅的少年，她就想他所有的东西，都经过她手才好。
珍珠见玳瑁好似防贼样的防着自己，只觉得可笑，她可没有做小的癖好。
她直接把床帐塞给玳瑁，扭身去茶水间给姜氏端一直没有用的早饭去了。
玳瑁手里蓦的一沉，心知珍珠是生气了，可她不后悔，与此时的密友相比，未来可以依托终身的夫婿更加重要，不是吗？
姜氏重新坐回榻上，心不在焉的摆弄着针线。
玳瑁偷偷看了眼姜氏，悄悄的去了前院。
端玉苑里，陈氏处理完管事报上来的事情，有些疲惫的靠在玫瑰椅里喝甜汤，裘嬷嬷立在跟前有些感叹的道：“这时辰二少爷差不多该进场了。”
陈氏放下碗，长吐了口气，道：“三弟妹现在心情很焦躁吧，”她道：“就像我当年一样。”
裘嬷嬷闻言，立刻道：“那怎么一样，大少爷考取的那会儿，老爷还在任上迟迟不能归返，二老爷混似没事人一样，跟朋友在外面游历，家里唯一能帮衬上的三老爷还悄没声的去了扬州。大少爷能考取，纯粹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哪像二少爷，才一说要进场，就有三老爷帮着看论，二老爷也守在家里时不常的指点下诗赋。若这样还不得中，倒不如就此罢手，趁着年轻，跟三老爷多学学管理铺子，也给府里做些事情。”
裘嬷嬷说完这话，还撇了下嘴，也不知是对谁不满。
陈氏见她这样，摇摇头。
“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你还提它作甚，二郎毕竟是顾家的子孙，他有出息，也能帮衬上旭哥儿，你又何必念着那些不是不放？”
裘嬷嬷皱着眉，嘀咕道：“我这不是心里觉得不平，为少爷抱屈嘛，同是顾家的少爷，差距也太大了。”
陈氏道：“如今时过境迁，那些不愉快还是忘了吧，你派个人去那儿守着，要是二郎出来，也好接应着。”
裘嬷嬷道：“三太太应该派人去了吧？”
陈氏道：“她派是她的事，我现在管着家里，不能不做表示。”
裘嬷嬷心塞，又不得不去照做。
陈氏问沉香，“芝兰院的东西送去了吗？那边没说什么？”
沉香点头道：“卷翠好像知道那是谁，只看了帖子，就把东西留下来。”
陈氏想了会儿，笑道：“那车东西少说也值三百贯钱，卷翠竟问也不问就留下了，看来小姑也是个深藏不漏的。”
陈氏自问这些年交友不少，那些当家理事的主母没有一个是缺银钱的，可从没有谁能送她这么大手笔的节礼，这让她忍不住酸了酸。
“望月亭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清理妥当？”
陈氏现在百事缠身，只酸一下也就立刻回归正事。
沉香道：“张嬷嬷打从昨天就着人清理杂草碎石，黄嬷嬷去那边摘了些金桂，还说好呢。”
陈氏点头，忽的问：“她去哪儿做什么？”
沉香道：“说是要做凉糕送人呢。”
陈氏不在意的道：“八成是送去通判府里。”
才说完，她心里灵机一动。
说实话，芝兰院和通判府来往的实在有些频繁，也难怪老夫人生出想把两人撮合到一块的心思。
陈氏忍不住再想，万一顾氏真跟韩大人结上亲，不说别的，起码顾家在江宁的地位还要往上拔一拔，周夫人大概再也不会轻易跟自己撇清关系了吧，甚至菲姐儿的亲事都有可能再被提上议程。
一想到顾清菲，陈氏的心顿时火热起来，也就关心起了娘家大嫂的回复。
“去陈家的人还没回来吗？”
沉香摇头，从江宁到陈家少说也要走上五六天，若是遇上雨天还要停下来歇一歇，就是到了陈家，也还要等陈家备好回礼，拉回来，估计最早也得十五过后才能回来。
陈氏心里也明白，她刚才也是一时心急，忘了算日期。
第二百一十四章 明挑破
魏老八掂了掂，感觉分量比从前沉了许多，满意的笑了，随后看向不远处的记。
李甲正朝着这边笑呵呵的拱手。
魏老八冷扫一眼，从鼻子里哼了声。
三个从记出来的妇人笑呵呵的拉着欢快跳跃的小童走来，相互说笑着，十分庆幸来得早，没有排队，也不用担心甜糕没有了。
魏老八听到妇人的话，扫了几人手里一大一小的油纸包，咧了下嘴。
他一把拨开邹大，迈着方步，朝记大摇大摆的走去。
邹大被魏老八随手的一下推了个趔趄，但他半点不满的情绪也没有，反而还很欣喜。
李甲见魏老八大步流星的过来，眼神微微一闪。
他抬头望了一圈，没见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