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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哭着哭着突然笑了。
开始声音很低,但逐渐她声音转大,震得全身都开始抖。
“你怎么了?”
皇帝大惊,忙扶着贵妃的肩膀,把她正过来,面向自己。
贵妃笑得喘了两口气,才带着哭腔道:“官家,祥儿没死。”
她扑进皇帝怀里,呜呜的哭道:“祥儿还活着,他还活着。”
皇帝抱住她,摩挲着她后背,目光落在那一点嫣红上。
便是活着,一个断了右臂的皇子也只能做个闲散王爷了。
贵妃发泄一阵,拉着皇帝道:“官家你看,这痣虽然也是红的,但它太圆,咱们祥儿小时的确这样,可他人在长,痣也有些变,大了不说,形状也有些变化。”
贵妃忽然伸手搓了一下那红痣,而后很兴奋拉着皇帝道:“你看,这个是在里面的,祥儿那个现在都开始鼓出来了。这不是祥儿。”
她呵呵的笑道:“定是谁想要用这个来骗咱们呢。”
皇帝仔细盯着贵妃,见她虽然面带红光,眼瞳放大,但精神却很正常,逻辑也很清楚,说到最后还不忘了扯一把对头,就知道她不是在胡说八道。
他仔细看了会儿,命人叫太医令入宫。
待到天色未明之时,病卧许久的皇帝临朝了。
当朝宣布的第一件事便是大皇子的噩耗。
一时间朝野震动,文武百官不管是不是一早就知情的如今都表现出痛不欲生的悲恸,有几个与大皇子交好的还无法自已的悲泣出声。
那些一早投靠过去,已经打上明晃晃大皇子标签的积年老臣就算心里滴血,也只能做出沉痛但却克制的模样。
皇帝大抵悲伤过度到麻木,面对朝臣们花样百出的丧仪提议,他只宣布丧礼不发,待到寻回尸首再行举办。
来喜扶了略显佝偻的皇帝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俱都拱拱手离开了。
程徐两位仆射对视一眼,迈着方步来到官房。
待到关上门,徐大人便道:“子成,你怎么看?”
第五百三十三章 做哥哥?
“没事,两个人都受了点伤,已经上了药,估计到京就好的差不多了。”
崔硒点头,顿了下才道:“你去给止儿送个信儿,就说韩大人的事有眉目了,具体明天面谈。”
阿七重又消失在夜色中。
林琪收到信,心情激荡,半宿没睡踏实。
天才刚蒙蒙亮,她就爬了起来,随便吃了两口甜羹,便赶去茶楼。
崔硒只眯了下就起来收拾,沐浴更衣,束髻戴冠,样样都亲力亲为。
没有用武之地的阿六去厨房端来早饭。
见只有简单的甜豆粥和五六样夹着肉末臊子一类点心,崔硒皱眉。
“让张掌柜再做些别的,清淡些的面食就行。”
阿六挠挠脑袋,去找张掌柜。
张掌柜听了吩咐,露出笑容,打发了阿六,和面烧水,热高汤。
没多会,林琪便到了小院。
见崔硒正在用饭,便道:“你先吃。”
崔硒是听了她动静才拿了筷子,这会儿半口都没下肚。
他道:“一起吧,我也才吃。”
林琪见他面前摆着的臊子面,也有些馋了。
张掌柜的手艺的确让人难忘。
“那我就不客气了,”林琪笑眯眯的坐下,没多会儿张掌柜提着食盒来了。
热气腾腾的臊子面,配四碟糖醋腌过,又在外面镇了小半刻的爽口小菜。
略有些烫口,却又不是很烫,面汤味浓,鲜咸适中,咽下之后再吃上两口小菜,便觉得一阵沁凉,分外舒服。
林琪本来不饿,这会儿也胃口大开,足足吃了一小碗,才停下手。
崔硒见她吃得香甜,也跟着吃了两碗,外加两个羊肉臊子饼。
搁了筷子,林琪有些撑了。
崔硒便让她裹上狐裘,跟她在院里边转圈,边说话。
崔硒没有细说,只大概的讲了下韩远之和大皇子的近况,又道:“顺利的话,年前便能回来,到时候京里必定十分热闹。有些墙头草保不齐要找上门来,韩府里的人都靠不住,你心里要有个数。”
“我倒没什么,”林琪道:“主要是阿娘。”
她道:“她心肠软,人家一求,掉两滴眼泪,她就受不住了。我的想法是让她避开,可我又怕她去小院,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崔硒沉吟片刻,道:“韩大人这回受了些苦,需得静养一阵,我在城外有个温泉庄子,你看能不能说服你阿娘过去那边照顾韩大人一阵。”
“胡先生可以托词不能离京,这样也能把两人彻底分开,咱们可以趁着这机会好好审一审,看看这位后面到底是谁在搞鬼。”
崔硒补充道。
林琪点点头,只要有地方能躲,事就不难办。
只是想到审问,她又垂着脑袋揉衣角。
崔硒问她,“怎么了?”
林琪道:“这人这么了解哥哥,他的小习惯,下棋的路数,喜欢看的书籍,还有字体全都一模一样,你说……”
林琪咬了咬唇,低声道:“你说他们该不是一早就在哥哥跟前下了钉子?”
“应该是,”崔硒回答得很冷静。
这事明摆着谋算已久。
“那,”林琪用力咽了口唾沫,借着这动作眨眼,把涌上来的泪意眨掉。
“那阿爹和哥哥的事,会不会也是他们干的?”
崔硒垂眸。
十有**。
依着他的判断,背后那人应该是三皇子。
林琪微仰着头,双手抱在胸前,湿漉漉的眼睛漾着水光。
崔硒心里一软,他知道,林琪这是已经有了答案,但她的心里却不能接受。
这个参与了谋杀她阿爹和哥哥的仇人,她却当做亲人一般的对待。
“没有下定论的事现在不要想,”崔硒展臂,将她搂在怀里。
林琪把头埋在他怀里,汲取他身体的温暖,小幅度抽动鼻翼,努力把哭泣哽在喉咙里。
崔硒手臂紧了紧,侧过身,将吹过来的风挡在外面。
小小的宣泄情绪,林琪松开揪着的衣料。
想直起身,却发现崔硒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
她抬起头,红通通的眼睛圆润水亮,带着些疑惑。
崔硒脸上一热,眼神轻忽的瞟向略有些光秃的香樟树,清了下嗓子道:“那个,早前我说做你哥哥,你不愿意……”
“才没有不愿意,”林琪笑道。
崔硒眨了下眼,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林琪略微动了动身体,感觉禁锢松了,便后退半步,站稳后,见崔硒没有说话,便道:“我那时情绪激动,过后觉得你肯做我哥哥,我高兴都来不及。”
崔硒脸微微一僵。
林琪见状,小心斟酌的道:“你该不会不愿意了吧?”
崔硒扯了嘴角,深悔自己头开得不好,说什么不好,偏偏要扯到哥哥上面。
早前他没起心思,自然觉得那样很好,可现在不同了,他可不想多个妹妹。
他有些为难,不知怎么才能让她明了自己的想法,曾经阿六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这会儿要是用了,琪姐儿会不会赏他个巴掌。
他视线下滑,盯着两瓣粉艳艳的嘴唇,很认真的考虑这个可能。
林琪骨碌着眼睛,第六感发作。
她干笑了下,道:“时辰不早了,我得去道观了。”
“我送你,”崔硒道。
“不用,”林琪赶忙摆手,“这儿离观里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她朝崔硒挥挥手,脚底抹油,溜得要多快有多快。
崔硒望着她一直过了小桥,才苦笑着回去。
另一边,林琪坐在车上冥思苦想。
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突然冒出这种感觉。
明明开始还是好端端的,而且她还答应做他妹妹了,按说他不是也该高兴才对吗?
车外,孟大郎忽的吆喝一声,扯了缰绳,硬生生把车停下。
林琪没有提防,整个人往前冲了过去,娇俏白嫩的小脸直朝脚前的碳炉栽去。
紫霜急忙抱住她的要,等她坐稳了才道:“姑娘,你怎么样?”
林琪摇头,挪了下几乎快要贴上碳炉的脚。
紫霜撩了帘子,没等发问,就见斜冲过来的车上跳下来个英姿飒爽的小娘子。
“卫六娘子,”紫霜惊讶的低叫。
林琪侧过头去,就见她单手撑着车辕,一跃便跳上这车。
她一弯腰就钻进车厢。
林琪急忙撩开车窗看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才转回头道:“真巧,这大清早的你要去哪儿?”
卫六娘瞪她一眼,“巧什么巧,我都等你一早上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 送谢礼
有人蹲下去查探。
见只是晕倒,便报之一笑。
众人也都跟着哄堂大笑,对瘫倒在地上的文士指指点点。
汉子滑稽一拱手,转身消失无踪。
人群后面,有人听到议论便好事的往里挤,都想看看这位不去小倌馆找人,偏要当街调息汉子的人长什么样。
钱管事带着五六个小厮在街市没头苍蝇似的乱窜,听了一嘴也生出好奇。
跟前小厮极有眼色,呼喝着推出一条路来。
钱管事很悠闲的走到跟前,打量这个不要脸的,结果看到那人,他脸色大变。
他扭了头,道:“都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是不是想挨揍?”
众人被唬了一跳,轰的一下子就散了。
钱掌柜忙叫了跟前的几个把头脸遮住,抬回府里。
一侧茶楼上,两个头戴方巾的儒雅文士看完全场,喝了茶,拱手告辞。
第二天一早,皇帝脸色阴沉的问可有本起奏。
话音都没落,就有御史跳出来参了韩适之一本,理由酗酒失仪,有失体统。
这件事要说只是鸡毛蒜皮中的鸡毛蒜皮,早前人拿出来说,只会得官家一个白眼,要是心情不好没准还得挨顿臭骂一顿。
但现在不同。
大皇子还在谣传是不是挂了,大家都在悲痛,他就敢做出这等事情。
身为亲爹的皇帝很不高兴。
后果很严重。
因着没有可以拿来指摘的严重过失,只能斥责罚俸思过。
看似无关痛痒,但这意味着在官家这里挂了号,只要皇帝没换,他以后的前程能停住不降都是万幸。
这对有理想有抱负的韩适之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强撑着把旨意接了,等到内侍出门,他就软软的趴在地上。
伍氏扯着帕子,轻蔑的斜他一眼,厌恶的走了。
红笺有心来扶,但想想郎中说的话,她自诩没有阳刚之气,得不了爷的欢心,捏了捏质地精良的帕子,一扭纤腰,走了。
没有一步登天的好处,自然不想得罪母老虎样的伍氏。
余下的人也如此想法,全都随着伍氏鱼贯而出。
门外,倒是有两个有野心的小厮跃跃欲试。
但看到韩适之阴冷非常的眼神,都没胆子的怂了。
晚上回来,八卦搬运工雪姣原原本本的详述经过。
林琪抿了嘴笑。
雪姣又道:“我偷偷打听了一下,听说二爷如今都是侧趴着睡呢。”
她道:“真是奇怪,要趴着为什么不好好趴在,那样得多不舒服啊。”
林琪垂下眼帘,掩住里面翻滚的阴霾。
想必是胸口的伤势未好,他不敢趴实在了。
不过崔硒这招也实在阴损,真是太合她的心意。
为表示感谢,她亲自下厨,做了份做法极为简单的假煎肉。
这是用类似葫芦的一种瓜做的,只用油煎一煎便香甜可口。
林琪开始只是把瓜肉切成厚片,又觉得这样实在敷衍,于是就把瓜肉雕成图案。
这就是她拿手绝活。
她手下削皮如飞,没多会儿便将巴掌大的瓜肉雕成俊秀少年怒打斯文败类,一旁女童拍手叫好的图案。
过油煎过,林琪叫了止儿,命她尽快送去茶楼。
她根本不担心崔硒不在,从她每次过去都能见到人来看,大抵他是不回崔家的。
三刻钟之后,表皮尚未变软的假煎肉便摆在崔硒面前。
他好笑的看着上面的图案,迟迟没有落筷。
张掌柜看他眉目舒展的样子,目光慈和。
“林娘子当真是个趣人。”
“顽皮,”崔硒笑着摇头,“我几时这般粗蛮。”
张掌柜笑而不语。
崔硒拿起书卷,重又读了起来,除了时不常的瞄一眼碟子,倒也与平常无异。
张掌柜转身走了两步,想了想又扭身回来。
“主子,听小寒说,大夫人最近跟卫家走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