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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见她言辞含糊,似有不方便说的,想想已经确定嗝屁的那个,问她,“那人该不会姓柳吧?”
那就可以确定,他是真的去道君跟前报到了。
“不是,”卫六娘道:“那些世家门阀子弟总是自命不凡,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看着就烦。”
卫六娘子很鄙薄。
那就是寒门子了。
想想能跟大皇子挂边的寒门,林琪瞪大眼睛,道:“你说得那人,该不会姓温吧?”
“你知道?”
卫六娘比她还惊讶。
林琪点头,道:“早前跟着大皇子的船一块回京时见过他妹妹。”
那可不是个善茬。
林琪端量这位还兀自沉浸情绪里的卫六娘,就这位大咧咧的,只怕斗不过。
说完了激情的,卫六娘又低落下去。
没想到她才看清楚自己的心,还没跟他表露,就天人永隔了。
林琪心有不忍,但也只能忍着。
官家信任她,才跟她说那些,她得对得起这份信任,即便她知道卫家只忠心于皇帝。
她闻言软语的劝了会儿,又保证,一有确切消息,不论好坏会立刻派人通知她。
这才把卫六娘哄走。
车子重新上路,林琪晃晃脑袋,还有点接受不能。
一个高门贵女,一个寒门书生,这相差也太悬殊了。
这事要是被卫家知道,不逊于一场地动。
尤其温大郎背后还捆绑着大皇子。
这种没拿好处,先搭利益,被迫站队的事情,一直处于中立的卫家只怕不会答应。
林琪为卫六娘注定夭折的感情胡思乱想了会儿,就被另一件事扯住思绪。
六皇子被来喜带走了,直到做完上午的法事还没回来。
林琪守在前殿侧面,一直盯着半开着的,通往福宁宫的小门,连饭也只是在草草吃了几口了事。
晌午过大半,六皇子迈着小方步进来。
林琪一个箭步窜过去,拉着他回净室。
“来喜大人找你去哪儿了?”
林琪很紧张,生怕有点什么。
六皇子咧嘴笑,脸上有着小小的欢喜。
“阿爹给我请了讲读师父,我过去听课了。”
“那怎么这么晚?”
六皇子这年纪的确也该有师父启蒙了,可林琪这心里就觉得不对。
“阿爹说一个人吃饭无趣,让我跟着一起。”
林琪拉着他胳膊的手顿时一紧。
大皇子出事之后,朝堂上下都在目光放在仅剩的两个皇子身上,三皇子身份高贵,又礼贤下士,显露明君气度。
六皇子尚未成年,身子又不好,很难保证能活长久,但他母族乃是传承久远的崔家,若没有前面两个因素,他未尝不是大位强劲候选。
但这都是外界的猜测,皇帝清楚,林琪也明白,大皇子人还健在。
那皇帝这样突然抬举他,是想要干什么?
六皇子见林琪的脸色逐渐阴沉,也开始不安,“是不是我不该去?”
“不是,”林琪笑了笑,道:“咱们观里多是食素,我怕你吃太油腻,肠胃一时接受不了。”
“不会,”六皇子重又欢喜起来,“阿爹还让我喝了好些甜梅汤,消过食后,舒服多了。”
林琪强笑了下,道:“你可好了,只是你今天不在,我连饭都没胃口吃。”
林琪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她很清楚六皇子之所以跟她十分亲近,多少跟她长得像莲妃有关。
未免他被推入浪尖,又不想他伤心,她只能这般。
“那你现在饿不饿,要不我再陪你吃点?”
六皇子担忧不已。
林琪点头。
一番大吃之后,林琪满足的摸着肚子,道:“有你陪着,吃什么都有胃口。”
第五百三十七章 世情转
三皇子略微安心了些。
“不必担心,阿爹老了,行事不会激进,就算他心里恼恨,也不敢有大动作。”
“再说,皇妹即将远嫁,他便是因着这个也不会动咱们,”三皇子气定神闲的道:“顶多也就抓些无关痛痒的出出气罢了。
他道:“你回去跟大舅说一声,这阵子多管束咱们的人一些,莫要被人抓住由头。”
“如今阿爹和大哥必定恼着我,若出事,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潘大连连称是,见三皇子胸有成竹的样子,才安下心来。
丫鬟送来爽口的温汤,潘大立刻识趣的告辞了。
三皇子凝望着他的背影,叫了管家过来,道:“找个人去趟渺阁,就说那合香窖得太长,我不要了。”
管家受命,快步离开。
三皇子盯着不带半点油星,却又经过各种珍馐调配过的清汤,眼前闪过大皇子得意傲慢的神情。
他手指蓦地一紧,这些天他已加紧时间布置,可贵妃当初给大皇子制的那身衣裳绣法反复,他想要以假乱真,实在需要功夫,但也只是再需几天便能完成,他就能弄出个以假乱真的人来,只要一发丧,这事就成了定论。
想到这一点,他抬手重重一砸。
质地细腻的水过天清的青釉小碗顿时摔了个粉碎。
候在门外的两个丫鬟急忙进来,看到三皇子的表情,两人忙垂下头,蹑手蹑脚的将遍布地面的碎瓷片收拾起来。
三皇子深吸口气,转去书房。
城东区上空,因着大皇子平安归来,而弥漫起淡淡的阴云。
皇后被这一消息打击得险些晕厥。
命妇们无需寒意刺骨的寒风里等待不知何时才能轮到的宣召。
但这并没有让她们高兴起来,妆容得体的各位贵妇在登上车厢之后,大都流露出惴惴和不安。
尤其是一些早前亲近大皇子,而今改弦易张的。
她们已经可以预见,以后的前景如何。
但也不排除心中窃喜的。
比如一直抱怨官人呆板,不知变通的正一品徐夫人,就在抚着胸口,暗自庆幸。
当然也有十分淡然的。
卫家一贯坚定的紧跟皇帝脚步,大皇子平安归来,与她们而言没有什么影响,一切都还如常。
车厢里,卫大夫人喝着略微烫口的茶汤,身体微微后倾,舒服的靠在柔软的大迎枕里。
跟前伺候的将碳炉搬开一些,免得烫到厚重大衣裳的边角。
车子忽然轻轻一晃,车夫侧头回禀,“夫人,韩府的车子过来了。”
卫大夫人睁开眼,道:“停在边上。”
车子很快贴到巷子边缘。
卫大夫人坐正身体,撩了帘子望了眼。
后面,覆着花青素锦车围的平顶骡车缓缓靠近。
车帘微动,隐约露出伯夫人齐氏的侧脸。
齐氏笑吟吟的像卫大夫人颔首。
卫大夫人也笑了笑,放下帘子,命车子前行。
车子很快走的远了。
宝阮看了眼车子背影,欲言又止。
齐氏斜她一眼,道:“怎么,觉得我薄待了卫大夫人?”
宝阮忙垂下头。
齐氏哼道:“而今三郎站在风口浪尖,我这么远着,才是正理,卫大夫人是明白人,看得清。”
宝阮低应了声,宝笙笑着递上杯热茶。
齐氏喝了一大口,待到温热驱散身上的寒意,她吐了口气,闭眼靠在迎枕里。
“年下时听涛阁那边可有怠慢?”
宝笙只齐氏意思,忙道:“各房送去的贴纸桃符一应物什都是一样,便是下人们春季新衣也都如此。”
齐氏点头,指了指膝头。
宝阮忙将她脚抬到膝盖上,以掌心捂着揉捏,一路揉到进了府邸二门。
理好裙摆,齐氏姿容优雅的下了车。
其后跟着面带喜悦的顾氏。
齐氏含笑上前,温和的拉着顾氏道:“好在虚惊一场,三郎福大命大,你也无需再担心了。”
顾氏脸颊微微一抽,实在不擅长表里不一,她笑了笑,便抽回手。
齐氏急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
二门里,珠儿正候在那里,见两人下来,急忙迎过来。
齐氏便知是老太君有请,忙若无其事的和顾氏过去。
此时的荣禧堂里十分热闹。
家里没有诰命的女眷俱都在这这里,齐氏和伍氏进门时,众人也不知再说什么,俱都笑得开心。
齐氏一搭眼,便看到坐在老太君下首的一位夫人。
那是秦刘氏,早前几个韩家的哥儿便是在秦家开设的学堂里就学。
齐氏笑容微微转淡,看了眼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顾氏,讥嘲的咧了下嘴。
秦刘氏笑吟吟的起身,给齐氏见礼。
齐氏忙上前扶住,客套两句,便给顾氏介绍。
“秦家大奶奶。”
顾氏本还笑着见礼,听到姓氏,她顿时一凝。
行了全礼,起身后,顾氏表情已经转淡。
秦刘氏感觉出她的冷淡,有些尴尬。
齐氏噙着浅笑,心里舒坦了些。
她拉着秦刘氏坐下,道:“我家几个皮猴儿镇日淘气,前些日子还给你们添乱了,回来后我们也教训了,老太君罚了他们摘抄礼记,现在这几个还在书房呢。”
“老太君处事严明,这京都城里哪个不知晓,只是几个孩子撕玩口角。这大年下的,我说个情,老太君给我个脸面,从轻发落了吧,”秦刘氏笑吟吟的行礼,半开玩笑的把早前引发的纠葛转到小儿之上。
老太君笑着点她道:“人都说秦大奶奶心善,瞧瞧,这善心都发到我这儿了。”
“也罢,既有你说情,我便饶了他们这遭。”
秦刘氏掩着嫣红小嘴轻笑,又福了福,“多谢老太君。”
老太君笑得不行,于嬷嬷忙上前帮着抚胸。
伍氏眼眸一转,瞟了眼金氏,道:“大奶奶这情可不能这么过了,得让人知道该谢谁才是。”
她侧头吩咐:“快把几个哥儿请来,也让大奶奶荷包破费一番。”
秦刘氏笑着哀叹,又拿出一早备好的荷包出来。
顾氏冷眼看着几人说得热闹,心里打定主意,定不会再让奕哥儿去那里。
一个修习孔孟,修炼德行的地方,却没有什么品德高尚之人,这等地方出来的,便是个个中举,也无法遮掩其德行上的缺憾。
顾氏对韩守奕要求不高,只愿他是个饱有君子风仪的人便可,至于前程,有他亲爹在,总不会差到哪儿去。
没多会儿,韩守义几人走了进来。
看到与伍氏谈笑风生的秦刘氏,韩守义意外又惊喜的看向金氏,见她含笑点头。
他顿时喜出望外。
平氏瞟了眼顾氏,又瞄了眼蔫鸡模样的儿子,很快下定决心。
伍氏这时已笑呵呵的指了秦刘氏道:“秦大奶奶与你们说情,老太君免了你们责罚。”
韩守义忙拱手行礼,恭谨的道:“学生多谢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又复生
皇帝一路疾行来到芳菲阁。
此时阁里的灯火熄了大半,仅有西边两间还有亮光。
皇帝示意宫人莫要出声,来喜上前撩了帘子。
皇帝迈步进去,没走到次间,便听到贵妃轻轻的叹息。
烟霞和烟翠正在劝她,但效果实在微弱。
皇帝听了两句,撩开帘子。
烟霞正对着门口,看到皇帝忙不迭见礼。
背对的皇帝的烟翠和手肘支着桌几的贵妃也都反应过来。
皇帝微笑的摆手,又过去拉了贵妃起来,笑吟吟的道:“说什么呢。”
贵妃知道皇帝近来烦心事极多,不想让他为自己小情绪担心,便道:“也没什么,就说家宴呢。”
她半开玩笑的道:“没有我,娘娘很开心吧!”
皇帝拉着她的手轻拍,道:“没注意,你不在,祥儿也不在,我心里难受,只坐坐就出来了。”
贵妃顿时通体舒泰。
其实早在看到皇帝的一瞬,她就知道是这样。
往年这个时辰,也只是才刚开席而已。
贵妃让烟翠把温在小炉子的晚膳拿来,道:“烟翠做了点群仙羹和太平毕罗,这会儿吃味儿正好。”
说着话,她为皇帝盛了碗羹。
皇帝笑呵呵的接过,与贵妃对桌而食,好似寻常人家的夫妻一般。
喝过消食茶,贵妃与皇帝在里间闲谈。
贵妃终究还是没忍住,轻叹着道:“也不知这会儿祥儿在哪儿,晚上可能安稳吃上顿饭。”
“会的,”皇帝挽着她的手,道:“这些天我做足了姿态,只要祥儿谨慎些,便没有危险。”
贵妃也知道皇帝为了稳住这些人,做了好多工夫,不过事关儿子,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担心。
她依偎在皇帝身边,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