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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深通药理,不如姑爷来给小姐上药吧,云儿真的怕了小姐了。”
飞云刚才就注意到了那个看似一脸平静的姑爷根本就一页纸张也没有翻动,眼睛总是不时的瞄过来,比监工还盯得紧呢。
“是啊,自己的夫人自己心疼,何必把一个小丫鬟累成这样,走吧,本少爷带你去吃水城有名的海鲜。”
依在门口随时都有可能睡着的景阳开口了。
“海鲜?”
飞云马上来了精神,放下手中的冰蚕丝棒,有些讨好的看着状似冷漠的姑爷,现在她知道小姐最大,若是从前飞云定是不会如此讨好姚晟的,但是自从那日看到姑爷抱着狼狈的小姐愤怒的踢开悠然居的大门时,飞云就对这个姑爷的态度大转变起来。
待到知道姚晟为救轻衣解甲归田时,飞云看姚晟的目光更是不一般,她眼底姚晟俨然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伟丈夫,一个有情有意的大英雄,这让从京城赶来的景阳非常不满意,所以为了引得这小妮子的注意,景阳带她去了一趟南方水城独有的海鲜楼,却不料效果奇佳,现在唯一能够把飞云的注意力从姚晟夫妇身上转移的就是海鲜了。
看着景阳把飞云带走,姚晟马上站了起来。
姚晟的脸越是严肃,轻衣眸子里的笑意愈是深浓。
捡起冰蚕丝棒,沾上特别配置的疗伤药,姚晟忽略了轻衣眸子里的笑,而是口气不善的命令道:“不要动。”
然大手却是轻柔的托着轻衣的娇艳,眸子里的心疼和那日从李晋手里接过她并无二致,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轻衣突然有些好奇这个看似儒雅淡定的男人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也是她逃出李晋钳制时最感兴趣的一件了。
姚晟,在世人的眼底成迷,在柳轻衣的眼底也是迷呢。
他到底喜欢她什么呢?
冰蚕丝棒凉凉的,那略带草香的药水也是凉凉的,此时的初夏,轻衣的心头也吹过了一袭凉风,惬意的,舒适的,让人留恋的。
“夫君当日只身进城,不怕有去无回么?”轻衣觉得那一刻姚晟是愚蠢的,让人生气的愚蠢,这可不是一向睿智沉稳的姚晟会做的事。
“充其量铤而走险。”姚晟不满意于轻衣的不安分,加大了力气捏住轻衣略显尖细的下巴,看来是要好好补一补了。
“夫君三十万大军北上不动一兵一足剿了李晋的皇权,是早有安排的么?”轻衣依旧不老实,姚晟的手慢了下来,那冰蚕丝棒悬在二人面前,不再被来回的蹂躏了,姚晟看向轻衣的脸,漆黑的眸子里泛出笑意,他知道柳轻衣冰雪聪明,已经猜出来一些事情。
“三十万大军北上,贵在速度,贱在疲乏,若与二十万黄甲军战则必败无疑,能够险胜,是因为胜在人心贪婪,胜在李轩之手。”姚晟淡笑,轻衣也笑,却不料扯的好疼,黛眉紧触,姚晟的脸又严肃起来。
“夫君果然更高一筹。”
“勿动。”姚晟似乎比较满意轻衣那声略带娇甜的‘夫君’总是响在耳畔,虽然下达着命令,但是口吻已不是那么严肃了。
“原来夫君沽名钓誉的本事登峰造极。”轻衣又道,可不是,姚晟如此大军压境之时欣然撤退,可谓不贪皇权,可谓情动天地,可谓千古留传。
“你认为为夫真的不能坐上那帝位么?”姚晟明知道轻衣故意挖苦,却仍旧摆起脸色认真的反驳起来,皇帝的宝座他曾经想过,那是没有遇到轻衣之前,那是没有被她迷惑之前,可是当那一封休书跃然眼底时,当伊人无视他的存在真的离开时,他方明白这世上总有纯洁的出污泥而不染的女子。
那时,他方明白,如今的佳人,仿若当年的自己,她从来都是那么纯粹的活着,开心的淡然无畏的看着这世间的一切。
姚晟的过去,谁知道呢?
“夫君?生气了么?”轻衣见姚晟俊美的容颜怔在那里,不觉笑了,伸手欲去触摸那俊美的容颜,却被姚晟一把抓住柔夷,但见姚晟笑道:
“此计可谓一举两得,不仅报仇雪恨,而且卖了个大人情,最重要的是打动了夫人这颗坚硬无比的心。”姚晟出现少有的调侃,修长的手指直向轻衣的胸口,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让轻衣噗哧笑了,但是笑完之后听得一声呻吟,好痛。
见轻衣痛,姚晟脸上又是一紧。
二人边聊天边疗伤,不需要山盟海誓,不需要解释前嫌,不需要顾忌重重,仿佛前世里早已熟悉了彼此的性情一样,那么相知相守,相濡以漠。
他不再是那为国为民,操劳忙碌的宰相大人,她不再是倾国倾城却为父所用的一枚棋子,和母亲相比她更幸运,因为她遇到了姚晟。
司马实在不忍心打扰这幸福的二人,六年来,从来没有见过少爷如此开心的笑,六年来,为了那一场恩仇,费了多少心神。
而如今,少爷真的放弃一切,可是别人也许不会放弃吧。
瞥到门口的司马,姚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微的羞赧,轻衣偷偷看,心底里开心的笑了。
“少爷,门外有客求见。”司马眼光有些闪烁,轻衣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已经明白了司马在刻意隐瞒什么,是什么样的客人来了?
是谁,要打破这短暂的幸福时刻,姚晟的脸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