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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遣小分队已经将部分消息送到,颜佩伟召集小队研究了大半天,不得要领,只是知道了一点,这个名叫“朵尔”的人是一名车夫,车上载着一对老父亲,好像是从关外来的,只是不知怎么的,被官府从他的那辆骡车的车下搜到一把刀,就被当作乱民被抓了起来,还被诬陷为乱民的首领,下了大狱。
案子从表面上看是典型的地方官无能,诬陷良民,草菅人命,但那朵尔身上毕竟是带着刀。他一个车把式,又不是走江湖的,带把刀在身边干什么,还藏在车底下,要说不令人生疑,那也是不可能的。
再着传过来的消息说,这三人地口音似乎都是关外的,这里的县官居然无视这么大的破绽,进而将其诬陷为乱民之首,这样只手遮天。说明这孝义县已经不能算是朝廷的王法之地,到是成了这里的士绅刘家父子的自家后院了。
这样的贪官、恶官如果不铲除,孝义县的百姓就永无出头之日,先前这里的林知县怕就是触怒了刘家地利益,才落得如此下场,虽然颜佩伟不知道这位林知县是不是一个好官,但起码他没有跟本地的恶势力同流合污,最后全家都被害死,这就值得尊敬了。
一连三天,颜佩伟只是让寅小队上街打听本地的风土民情。再就是有没有兑现的酒楼、店铺什么的,当真的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到孝义县来投资的富贾商人了。
孝义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突然来了一位财大气粗的阔商。自然是瞒不过这刘家遍布全县城的眼线,代知县刘荣以及他的父亲刘老太爷很快边知道了这位姓“颜”地,来自京城的大富商。
京城的大富商又怎么会跑到这小小的孝义县来做买卖?刘家父子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同时加紧地让“朵尔”签供画押,然后宣判斩立决,上报。拿到刑部的批文。便可正大光明的将人灭口。钱和功劳是一举两得。
颜佩伟更关心的是那“朵尔”地真实身份,军机阁给的命令上说的又不多。这让颜佩伟有些不知道从何着手,先是打听到那对老夫妻地住处,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前去查探地兄弟却发现那儿早就人去楼空。
颜佩伟越来越感觉事情诡异,这里头说不定有什么惊人地秘密,老夫妻的下落军机阁显然是知道地,不然军机阁也不知道“朵尔”这个人,从已知的消息看,这对夫妇与这个车夫显然是一体的,但他们相互究竟是什么关系,命令中又语焉不详,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之隐秘,亲人,还是这里百姓传着的独行大盗与普通百姓的关系,他要真的是独行大盗,敢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那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大盗了!
颜佩伟又派了几个人去了临近的几个县城,终于将这三人的来龙去脉打听到了,这三人自称是亲戚,老夫妻是这“朵尔”的大伯,大婶,三人从关外回河间老家,难怪听着一口的关外口音。
军机阁要的是这个“朵尔”的真实身份,自然就是说他们三人这一路上的关系都是假的,用来掩人耳目的,可朵尔的身份,直接问那对老夫妻不就完了,至于还要派自己来完成这个看似有些难度,实际上一点难度都没有的任务吗?
那么只有两条可能,第一,这对老夫妻已经永远不能说话了,第二,这对老夫妻自己也不知道朵尔的真实身份,朵尔也许就是一个化名。
老夫妻已经不在孝义
种可能,回河间府了,但是没有看见他们离开,但并能,第二种可能,他们已经遇害了,从军机阁的关注这么一间小案子来看,似乎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老夫妻在一个没有人看见的情况下离开了孝义县,去哪儿了,河间?
这可能就是唯一可说得通的地方,但是区区一间冤案也轮不到军机阁插手,老夫妻就算上告,自会有刑部的人派下来调查,现在看起来,刑部并不知道孝义县发生的这么一间案子,这也是颜佩伟决定等了三天先看看,可等到的不是刑部或者汾州的反应,却等到了孝义县代知县刘荣对乱民匪首“朵尔”的庭审宣判!
按照新规,代知县虽然前面加了个“代”字,但已经不在履行这种审判的职权,审判的职权已经交由副手,通常由县丞负责,但刘荣在这之前就是负责审判的县丞,如今大权集一身,新知县没有确定,新县丞又没有到任,自然让他钻了一个空子,大权独揽!
开审那天,孝义县衙门外是人头攒动,整个县城有大半的人都堆集到了衙门外,颜佩伟带着寅小队也分布在人群当中。
颜佩伟本想看清楚朵尔的容貌,奈何朵尔披头散发,侧面被挡住,到了堂上,又背对着堂外,虽然目测了一下身高和体型,但多尔衮连日来可是吃了不少苦,身体瘦了不少,尽管在战场上他跟多尔衮有过好几次照面,但他还是没能认出多尔衮来。
多尔衮也不可能知道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人群之中还有一位自己相识的老朋友。
见到了诸葛清夫妇的书信,多尔衮便信以为真,在所有的罪状上都签字画押了,因此今天的堂审不过是个过场,堂上刘荣宣读了“朵尔”的五大罪状,并确定“朵尔”一一认罪,让后依照大明律,宣布判处朵尔斩立决,只要等到刑部的批文一到,多尔衮的人头就将落地。
颜佩伟在心中算计了刑部公文在路上的来往时间,快的话,二十天就能到,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二十天的时间来调查了解这个“朵尔”的真实身份,然后决定是不是到时候要保住他的性命。
回到迎宾客栈,颜佩伟正思考接下来从何着手调查“朵尔”的身份,实在不行的话,只有命人潜入巡检牢房,亲自向朵尔询问了。
正皱眉苦思,一名寅小队的先遣队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们终于找到诸葛清夫妇卖出去的那辆骡车,当时诸葛清夫妇由于人生地不熟的,就将这辆骡车卖给了城中的一家车行,车行买下车后,觉得车有些破旧,就顺手做了些整修,然后转手租给了一个绸缎商,这个绸缎商去南边进货了,昨天刚回来,把车与车行做了一个交割。
颜佩伟听闻这个消息,立刻命人前去以他的名义将这辆车租下,然后拉到迎宾客栈。
“老爷,这车有什么特别?”一位寅小队的队员看着颜佩伟围着这辆骡车转了快上百圈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老爷我也不知道!”颜佩伟没好气的道,“你们一个矗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帮忙看看。”
于是一幕搞笑的场面出现了,七八个人围着一辆骡车转了起来,眼睛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就好像这骡车里藏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似的。
“老爷,你看,这儿,这儿刚才动了一下!”突然一个队员大声喊了一声,指着车辕横梁的一处道。
颜佩伟走了过来,顺着手指望了过去,果然,在骡子得力的时候,车辕这一处的一小块木块突然向外滑动了一下,顶开了包在外面的漆皮,伸手摸了上去,果然有些比周围凸出了些。
“拿匕首来!”颜佩伟兴奋的道。
旁边迅速递上一把军用匕首,颜佩伟接过手来,轻轻的沿着刚才凸起的部分的沿线划开,果然,一块掌心大的木方块凸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将木块取下,就近的烛火下,颜佩伟看到里面露出一个灰色的方形布包。
人手太大,伸不进去,用匕首又怕坏了里面的东西,于是颜佩伟命人找来一双筷子,用筷子将布包给夹了出来,东西还挺沉,几乎是拖着从里面出来的。
颜佩伟取出布包,没有立即打开观看,而是命人严守门户,将自己关入房中,这才解开布包,刚才拿在手里的感觉,他已经知道这里面的是一方印,从大小和重量来看,这是一枚金印。
第二十三卷:改革开放之第六章:伏尸千里(四)
佩伟怀着极其紧张的心情,呼吸也放缓了许多,终于的解开金印外包着的一层白色丝绢的后,他看到了一方虎钮的金印,可以肯定这是一方统兵之印,他的主人是谁,只要一看印章正面的文字内容便可知晓。
印章居然是蒙古文字,颜佩伟在辽东待过,认识的满文虽然不多,但“多尔衮”这三个字满文却是认得,看到这个颜佩伟顿时惊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想不到这颗金印的主人居然是多尔衮,那“朵尔”岂不就是多尔衮的化名,朵尔就是多尔衮!
这个时候颜佩伟总算明白军机阁为什么要派他来调查这个朵尔的身份,还命令他在必要的时候不负一切代价保护此人,原来朵尔居然是后金的十四贝勒多尔衮,联系他们三人都是从关外来的,那对老夫妻可能就是救了多尔衮的人,多尔衮不愿暴露自己身份,自然化名隐瞒了,却想不到刚进入中原,就遭逢了牢狱之灾。
但是若不知他遭受此灾,朝廷也不会知道多尔衮还活着。
不过颜佩伟素来办事谨慎,虽然找到了多尔衮的金印,但并不代表化名“朵尔”的就是多尔衮本人,虽然这个几率有七成,但还是要证实一下。
可怎么才能证实多尔衮的身份呢?就算见到了这个“朵尔”本人,多尔也未必会相信自己,对自己坦白身份?
除非自己带着这枚金印见他,或许能让多尔衮承认自己的身份。
向“朵尔”今天在堂上承认的这五项罪名,属于重犯,这一类型的犯人一般是不允许探监的,即便是血亲也不行,外人就更加不行了。因此要见朵尔,正规的途径是不可能地,所以只能另想办法。
这对于经受过潜伏、刺探的训练的特战小队来说根本就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而颜佩伟担心的是怎么才能让这个“朵尔”说实话。
要让一个普通人说实话并不难,但是要让一个心志坚忍,智慧多端的人说实话就不那么容易了,尤其这个人还是多尔衮!
为了囚禁多尔衮,刘荣特地命人在巡检牢房的辟开一个单间,用上了精铁铸造的栅栏。特制的铁锁,可谓是万无一失。
这些普通人眼里要想进去或者出来都是登天之难,但在身经百战的寅小队地队员的眼里,这些就跟纸糊的没什么两样,不费多大气力就打开了,而且还能原样复还。
再经过周密的计划后,颜佩伟先是以孝义县城太破、太差的理由,决定不在这里置办产业,宣布就此离开,消息虽然传到刘家父子耳朵里。也没什么反应,这南来北往的商贾多去了,最后能在孝义县扎根的恐怕没有几个,多数都灰溜溜的离开了。看着这位姓颜的商人到是识趣,该走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对于这样地商人刘家父子到还客气,毕竟他们好要那么一点虚名。因此倒还命人送上一份程仪。
颜佩伟到是好笑,这刘家父子怕是巴不得自己这样的人离开,这样对他们在孝义县的产业没有什么威胁。依足了规矩。颜佩伟也回拜了这位刘老太爷。说了些摸不着边际的话,带着人就这么离开了孝义县。
当然是不会真地离开孝义县。这么做是为了晚上的行动不被这刘家父子怀疑,一旦多尔衮神秘的从牢中消失,刘荣必然会下令封锁真格县城,为以防万一,先撤出孝义县,再进来将人从牢中带走,这是最佳的办法,而且丢了朝廷谋逆地要犯,这个罪过,刘荣这个代知县算是要当到头了,变相的也惩罚了一下这刘家父子!
多尔衮这些日子也想开了,与其这样窝囊的死在断头台上,还不如让世人都知道自己死在那死亡沙漠之中,那样地死虽然无奈,但起码还像一个顶天立地地男人。
该吃地吃,该喝的喝,这就是多尔衮被判了斩立决之后在牢中地生活。
这钱师爷到是对多尔衮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不但自掏腰包管着多尔的酒食,还时不时的来看望一下,说着些别人都听不明白的话,临走的时候还都摇头叹息,一副不忍的模样。
多尔衮可不管钱师爷的虚伪,他也犯不着跟这样的人去计较,死就死吧,反正人终归有一死的那一天。
这天夜里,钱师爷照样来牢里陪多尔衮喝酒,并且喝的醉醺醺的从牢里出来,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小模样还挺欢快的。
“师爷,您走好!”看守牢房大门的狱卒点头哈腰的送走钱师爷,等到他转过身来朝大门里走去的时候,忽然间眼前一个黑影一晃,再就感觉到颈部一麻,身体就忍不住的朝地上倒了下去,临昏前,心中还道,才喝了三杯,怎么这么快就醉了,今天这喝的是什么酒呀?
巡检牢房里还关着不少犯人,男的、女的都有,里面是又脏有乱,还有一股子发霉的臭味,虽然什么恶劣的环境颜佩伟等人都经历过,但是乍一进这孝义县的巡检拘留牢房,鼻子还是忍不住一阵不适应,差点被呛的咳嗽起来。
监狱里的犯人看到几张陌生脸孔的狱卒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相反他们的脸上全是漠然,对颜佩伟和寅小队几人出现在这牢房中根本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