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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付新继续往前走,轻声说道:“没有,世子爷和我娘对我很好,让我安心学习,不用担心别的。”
回到回燕居里,吃过早饭,收拾了下,付新便就由着绣燕、春杏几个陪着,去了琪乐园。
第二十七回 16(明天果然见)
昨天时,武琪就已经派人来,探望过了付新。
所以,今天见着付新,武琪只是叹道:“没受伤就好,其余的,都是次要的。”
张秀儿则是拉着付新,上看下看的,然后很是不解地连声问:
“怎么好好的,马车就能翻?我昨儿听说了之后,就去问我师兄,他一口咬定,说是有人做了手脚。”
罗辉是个不管不顾,可着自己高兴的人。
再说,说别人家的事,尤其是不好的事,总是轻松中带着些微的轻蔑。
这种话,罗辉可以说,付新却不能乱说。
虽然她与张秀儿要好,却也不是随便就说的。
付新笑道:“你别听罗小郎君胡说,就是意外。”
张秀儿撇嘴。
武琪很满意付新说的话,对于张秀儿这种想起什么说什么的性子,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
见付新言笑晏晏的,武琪便也就放心地笑了,说道:
“好了,没摔着有福托着呢,既然没事,就好好的学习。本来来我这儿就少了,还趁机摸鱼,看我不罚你们。憨娘,我给你留的作业可有完成?”
付新连忙将手上的绣活交上去,道:“完成了。”
趁着武琪打开来看,张秀儿也瞅了瞅。
武琪给付新留的作业,是绣半面垂柳。
付新不单绣了垂柳,竟还在垂柳枝的下面,绣了一只小鸭浮水。
其实那是只鸳鸯。
只是付新并不太了解鸳鸯的寓意,因此上,只绣了一只。
并且配色也不好,看起来灰土土的,更像张秀儿在田间看见的,农人家里养的水鸭子。
付新的本意是见白布上面,半面垂柳太过干巴和突兀,见绣图上面,总有垂柳依水,水面上浮着两只鸳鸯。
可是由于白天还要去国子监,晚上太晚了,绣燕和纪妈就不准她拿绣针了。
时间紧迫,付新就偷工减料地绣了一只。
即使这样,张秀儿看得非常地羡慕。
武琪只瞅了一眼,便就将付新说了一顿道:
“我还没让你绣整图,你现在只是拿着白布练针法。你瞅瞅你这柳枝,走针不匀,线条不畅,你不想着将柳枝绣好点儿,竟还在边上绣只鸭子,你有认真绣吗?”
付新道:“那是只鸳鸯。”
武琪听了,更是生气道:“你家鸳鸯长得跟只土鸭子似的?就是鸭子,也是只丑的。去给我老老实实练针角去,还没会走呢,竟就想跑,我看你是皮紧了。”
以为会被夸的付新,挨了说,只得垂头丧气地与张秀儿一起,坐到她俩个的座位上。
张秀儿瞅觑了眼武琪,小声安慰道:“你绣得很好了,你瞧瞧我,这么些天,天天地练,可还是绣成这样。九月都过了一旬了,可怎么办啊。”
付新抬眼瞅张秀儿的绣品,比前此日子虽然长进了,但,照这个长进速度,过年时候,要给罗辉绣个香囊,还真是个问题。
张秀儿愁眉苦脸地叹气。
这回再拿起绣活,早没了最初时的斗志昂扬。
现在,她好似拿的不是绣活,而是她的仇人一般。
张秀儿叹道:“看来,大家闺秀还真不是人当的,这也太难了。难道那些个夫人、小娘子,琴棋书画什么都会?”
付新拿起放在针线笸箩里的绣线,慢慢地一面缕,一面安慰张秀儿道:
“哪有你说的那样?会个大概就行了。将来哪一个不是家里绣娘做?秀姊不用担心这个的。”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绣了一上午,张秀儿又像以前一样,借口方便,一会儿出去转一圈的。
付新却是低着头,认真地绣了一上午,只跟着张秀儿出去一回。
琪乐园中的蔷薇花已经全都罢了,星星点点地绿叶藤上,花蒂上顶着枯败却未掉下去的花瓣。
秋风吹过,摇曳得让人瞅了,心生凄凉之情。
付新偕着张秀儿从哪儿过的时候,有意地瞅了瞅花藤的下边。
并没有发现罗辉的身影。
想到昨晚上的那张纸条,付新很是坏心眼地笑了。
明天见,明天见的,看他今天能见着谁。
待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张秀儿却突然与武琪说道:
“武姑姑,我娘听说昨天国公府马车翻了的事,头来时叮嘱我,让我一定要带着憨娘中午时,过将军府一趟,我娘做了些压惊的小菜,要给憨娘压压惊。”
付新……
武琪笑道:“去吧去吧,玩可以,但不许玩太晚了。”
张秀儿一听,非常的高兴。
她可以有机会偷懒了。
张秀儿的母亲是长者,长者请,不敢辞。
付新虽然觉得,这是罗辉的阴谋,但也不好说不去。
只得辞了武琪,琪乐园外街门出去,转到将军府的后门,进到将军府里。
等到了张秀儿父母住的院子,程氏已经在门口等着付新了。
见张秀儿领着付新过来,未等付新开口,便就一把将付新拉到跟前,上下地打量着,关切地问道:
“怎么样?可有伤着哪儿?昨儿听他们说,可是吓我一跳呢。本来想让秀儿去看你,又怕给家里添乱。后来罗小郎说你没事,我才稍稍放心。”
付新给程氏见礼,笑道:“劳程大娘挂心,我没有事。”
程氏领着付新往屋里走,边笑道:“那就好,那就是万幸,我听说那马车可翻得不轻,还拖行了挺远呢。除了你,马车里还有谁?我恍惚听闻,还有大夫人?”
付新说道:“除了我娘,还有六妹妹也在,伤得最重的,就是六妹妹了。”
付悦,程氏不认只,便就走情面了问了两句,也就过去了。
进到屋里,张勇也在。
付新与张勇倒是打过照面,只是少有说话。
但,罗辉竟然也在。
付新上前,与张勇见礼。连带地,也与罗辉打了招呼。
罗辉沉着脸,只是不冷不热地“嗯”了声。
并没有显示出有多关心付新。
而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
以清淡去火的为主。
其实秋天,应该是要吃些温补的肉类的。
这是程氏专为付新,亲手做的。
就怕付新冷不丁地吓一跳,再上火。
桌上有一道豆腐。
第二十七回 17(着急的罗辉)
张勇虽然是个武人,却也并不粗俗。
招呼付新坐下之后,也关心地问了问付新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吓着之类的话。
程氏招呼着付新,让她入座,坐到主客的位置上。
付新强辞,让程氏上座坐了,付新挨着张秀儿坐下。
圆桌不大,北面上座上坐着张勇、然后张勇的右手边是罗辉,而左手边是程氏、然后是张秀儿,再然后是付新。
这样一来,付新的左面,便就是罗辉。
程氏和张勇很感激付新,肯带着张秀儿。
往日里,张秀儿像个男孩子似的淘气,自跟着付新进到琪乐园之后,比起以前来,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因此上,当听说付国公府的马车翻了的时候,程氏和张勇就非常的着急。
可是平阔的马路,怎么可能说翻车就翻车?
张勇和程氏可不傻。
正好重阳,国子监放假,罗辉也在家里,张勇和程氏便就让人将罗辉喊了来,将此事告诉罗辉。
张勇还差着,程氏和张秀儿吓了一跳,非常得着急。
程氏只是焦急,张秀儿是个急性子,可就等不了了,非让罗辉偷摸进付国公府看看,付新到底有没有伤着。
她们只听说有一个伤得特别重,是世子过继的女儿。
然后便就再打听不到了。
可是付宽过继了两个女儿呢,到底是哪一个?
况且又听说,是大夫人乘的马车出了事。
程氏和张秀儿隐隐觉得,可能是付新。
罗辉冷不丁听了,心差点儿停跳。
脑中别的再想不到了,只想到付新,那会是付新吗?
张秀儿熟悉的罗辉,是万事不惊的。
见罗辉面色都变了,心下似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很痛,但不知为什么,张秀儿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罗辉听说了之后,丢下张秀儿母女,急匆匆地便就走了。
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程氏可是罗辉的师母,罗辉如此,可谓极为失礼。
可是,罗辉脑子里,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从将军府的后院,罗辉很轻易的,便就摸进到了琪乐园里。
结果,他才跳进来,就见武琪站在了院中荫蔽处,罗辉从墙那边跳出来,脚还没着地,武琪便就似笑非笑地出来,让罗辉想跑都没处跑。
罗辉……
武琪笑道:“你还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这琪乐园是什么地方?任你想来来,想走就走?”
罗辉一下子便就想到,其实他之前偷摸来琪乐园找付新,武琪一直是知道的,不过见他并没有干什么坏事,所以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于是,罗辉眼珠子一转,站起身来,深深地向武琪一揖,并不为自己辩解道:
“武姑姑明鉴,辉深知武姑姑往日里抬爱,来了几次,都未曾去拜望武姑姑,还请武姑姑恕罪。明儿有空了,辉定当携礼谢罪。”
武琪见罗辉还算聪明,就又问道:
“那我问你,大重阳的,你跑我这儿来干什么?你应该知道,今天她们放假。”
说着话,武琪面上闪出一抹坏笑来:“你总不会是专门来看我的吧?”
罗辉……
武琪转过身,往琪乐园的正屋里走,说道:“你跟我进屋来。”
边上的小丫头们,见罗辉一脸错愕,全都忍不住地“咯咯”笑出声来。
罗辉倒也没跑,进到主屋外厅,武琪已经上座坐了。
见罗辉进来,武琪都没让小丫头们,给罗辉上个茶点什么的,便就将丫头们打发出去。
然后,武琪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去看看憨娘受没受伤可以,但不准管付国公府的事。别人我不知道,大夫人我还是了解的,她不傻。憨娘受不了委屈。再说,正好也可以看一看,憨娘处理危机的能力。咱们将她保护得太过了,就是你,也不能保护她一辈子。”
罗辉地心一动。
武琪继续说道:“明儿她嫁进别人家里,谁可知道会碰见什么事?她总要学会长大的。”
随着武琪的话,罗辉从未想过的事,便就突然地进入到了罗辉的脑中。
然后一想到付新出嫁,但就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偷走了一般。
罗辉猛地抬头,铿锵有力地说道:“谁说我不能保护她一辈子的?我能!”
武琪一听,不禁笑了,对于罗辉的回答,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转面便就板起脸来道:
“你知不知道你刚在说什么?你是什么身份?有些事,你自己做不了决定的。要真为了憨娘好,你就想好了怎么做。大夫人先前有个女儿,你应该也听说过了,是怎么出的事。”
罗辉目光坚定地说道:“武姑姑放心,我不会的。我娘头年一准到京上,到时候,定不会让憨娘受委屈。”
武琪这才又笑了,说道:“那你去吧,可别让人给抓住了。”
罗辉笑道:“辉知道。”
从琪乐园出来,罗辉却不像答应武琪那样,对于马车翻车的事情,不闻不问。
等到罗辉摸到延居时,偷听了半天,虽然没见着付新,但也弄清楚,受伤的是付悦,赵夫人也受了些皮外伤,毫发无损的,却是付新。
罗辉放下心,倒不急着去回燕居了。
而是摸到了付国公府的马房里,然后,他就看到了领人惊奇的一幕。
付宽竟然不是急着让人查看,马车为什么会翻,而是直接让人修车。
将车轴等物,全都换了。
然后,便就让人将换下来的,劈了送到厨房去。
罗辉气得就想打付宽一顿。
也只是想,要打也不是现在,总要找个地方,下黑手才行。
罗辉见他们一顿地忙,左右车上,是找不到什么有可利用的价值了。
但,这能难得倒在边关里,摸爬滚打过来的罗辉?
外域细作,可比这个难防多了。
罗辉想了想,马车翻了,马却像疯了一样的死命往前吗,肯定是马有问题。
可是若是喂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