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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婿郎请自重,今天是四娘子和四婿郎回门的大好日子,别没得让人误会。”
吕简却不肯松手,不顾付新的挣扎,一把将绣燕搡开,道:
“听说你现在变得精明又厉害?她都对付不了你,被你给挤兑得有家回不得?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厉害。怎么,不认得我了吗?要不要我告诉我的本名?”
付新怕吕简,她像是生命中自带来的。
她也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付新努力的挣扎着,她想逃得远远的。
可是,付新越是这样,吕简却越是不肯松手。
吕简的想法很简单。
他是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来的,而付悦也是。
所以,吕简简直已经认定了,付新定也是带着上辈子的记忆的。
虽然付悦向吕简清楚的说过,付新不是。
可是吕简不信。
吕简现在,清楚的感觉到了付新瑟瑟发抖。
如果没有上辈子的记忆,她为什么要怕他?还怕成这样?
吕简自认为,这辈子,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付新不利的事。
若说怕,只怕也是因为上一世的事情。
付新急得疯了,可就是挣不脱吕简的钳制。
左手腕上的乌金镯,来回的晃动着,荡起一屋屋的黑色的光晕。
付新眼睛一亮。
顾不得右手有伤,伸出手来,便就解动了那个乌金镯。
一个匕手便就拿在了手里。
付新想都没想,便就往吕简攥着她胳膊的手刺去。
绣燕这时候,上去拉住了吕简的另一只手。
吕简吃痛,松了手。
绣燕急道:
“憨娘快走。”
付新也知道吕简不能拿绣燕怎么样,便就急忙的转出了假山后面。
两个丫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呆愣了下,连忙迎上前道:
“小娘子要不要先去回燕居?”
付新点了点头,却对着假山后面喊道:
“绣燕,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咱们走了。”
里面的绣燕虽然被吕简踹了一脚,却飞快的爬了起来,便就连忙转过假山,笑道:
“老了,这路也不算得陡,竟也能摔着。”
第三十五回 11(没脸)
那两个丫头也不敢问,扶着绣燕,四个人急急的离了这块儿地方。
原来,前院的付家男人们,还不知道付纹的遭遇。
吕简虽算不得宰相杨国忠跟前的红人,却也是杨国忠那一队的,又能说得两句话。
付家虽然明着是低门嫁女了。
但对于吕简这个女婿,还是颇为满意的。
尤其是付由,简直是越看吕简越开心。
小心翼翼的陪着。
这让吕简不由得想起了上一世,他娶付悦那一回。
同样的回门,同样的一群人。
他手里还捏着世子的嫡长女付新。
可是会家人,对他简直是鼻子不鼻子,脸不脸的。
一场回门宴,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小心的陪着笑。
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吕简颇有些得意。
虽然有付由等人替他拦着酒,但还是多喝了两杯。
于是便就和众人告罪,出来醒酒。
本来付由派了人,要领他去付纹的院子。
可又听说付纹院子里有人在。
于是吕简丢了领着他的人,偷偷地转到了这个假山的后面来。
吕简对付纹做得,一点都不怕付家人知道。
以前他是京城小吏,付国公府对于吕简来说,简直在天上一般。
重活一世之后,吕简才知道。
什么高门大户,什么凤子王孙。
都不比不过皇上的喜欢。
当权者手里的权力。
永穆公主,广宁公主,就是很好的例子。
他虽然不敢堪比杨国忠,但是,付国公府上的人,也要想一想。
对于付新,吕简承认自己有些愧疚。
他上辈子勾引了她,带着她跑了,却又那样的对她。
但却也不全是他的错。
付新也是有错的。
吕简不由得想,付悦说得对,若付新果然做到非礼物视,他又哪能有机可乘?
望着付新跑离的方向,吕简的手上阵的疼。
想着刚刚,付新那样不留情的去刺他。
吕简眼前,不由得想起了上一世,付新当着他的面,拿着匕首,一下一下的往心上刺的情形来。
抬起流着血的那只手,吕简得意地笑了。
他敢笃定,付新是记得他的。
一定。
她曾经那样的爱他,怎么能舍得忘了?
刚刚那一下,便就是爱之深,所以责之切而已。
虽然吕简并不爱付新。
但一想到有个女人,爱了他两辈子。
吕简的虚荣心多少得到了满足。
而从付悦哪儿得到的挫败感,也抚慰了不少。
吕简无所谓的,就那样淋着血,一路上晃晃悠悠的重又回到了南院宴席上。
付由和付宽听闻得下人说,一转眼间,吕简便就就见了。
又见吕简久不回来,怕冲撞了院子里的小娘子,正要派人去寻。
却见吕简回来了。
忙惊问道:
“吕婿郎这手怎么弄得?”
吕简无所谓地笑道:
“不小心碰得,没什么大事,也怪小婿不小心。”
付宽和付由两个连忙将吕简领到了后屋里,让人打了水来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虽然付宽和付由两个并不习武,但对于擦伤和匕首刺得,还是能分得清的。
这兄弟两个虽然没说,但也均是看出来,吕简的伤,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刺的。
而非他说的擦伤。
但后园子里,哪个小娘子能拿着匕首?
而且付由这一门子已经没有小娘子了。
倒是付宽这一门子,未出阁的小娘子,几个。
付家的小子,全都在南面。
所以,付宽才一心想到的,只的吕简能是冲撞了谁了?
于是,寻了个借口,离了席,但就转到了后院里来。
赵夫人听闻付宽喊她时,实实在在的是吃了一惊。
她以为,前边闹了起来。心道:
“难不成,孙夫人真的抱了不让付纹回吕家的心思?让人告诉了前边付四爷?”
赵夫人一这样想,急忙忙的从内客厅出来。
到了延居,见付宽果然一脸深沉,便就问道:
“怎么,老四知道了?”
付宽沉着脸,只是想问问赵夫人,可看着付新、付芩和付芸三个丫头,可曾被吕简冲撞了。
因为一时想不好,怎么问,才沉着脸。
却不想,赵夫人竟然迎头问上他这一句。不由得愣住了,道:
“老四知道什么?后院里出什么事了?”
赵夫人也愣住了,道:
“世子过来,不是问四娘子的事?”
付宽越听越糊涂,只得又问道:
“四娘子怎么了?”
这两口子护唇不对马嘴地说了半晌,均是愣住了。
赵夫人这时候才发现,付宽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是因为付纹的事,从前边过来的。
转而又想,反正这事也是瞒不住的。
于是,便就竹筒倒豆子,全都说给了付宽听。
付宽听得是目瞪口呆。
想起来前边,付由领着吕简,挨桌的敬酒。风都都夸赞二婿如何如何的好,是何等的讽刺。
他们不知道也就算了。
而吕简做了那等丧心病狂的事来,竟然还能没事人一样,跟着他们说笑?
并没有什么血性的付宽,都觉得有一股子怒气,充满了心怀,无处要发。
“腾”地站了起来,就要到南面去。
赵夫人连忙拦住了,笑着脸劝道:
“世子爷这是要干什么?若是果然闹了起来,四娘子还回不回吕家?吕家不管,吕简是个什么情况,世子爷能不知道?再说,退一万步讲,世子还看不出来?四弟妹不往前边送信,定是想让四娘子回去的。”
付宽怒道:
“都这样了……”
赵夫人拉着付宽叹道:
“女人出嫁了,还不都凭命撞?总不能说离就离了。咱们乐意养着四娘子,不嫌丢脸,可也得四弟、四弟妹同意才行。世子爷虽然是兄长,到底还是隔着房门,做不得主的。”
付宽叹了口气,不由得想起以前来。
儿子倒还差着,这养女儿,却是在割父母的心。
嫁得如意还好些。
万一不如意,别说女儿,就是父母,一辈子也不得安生。
不由得,付宽竟就冲着赵夫人一揖道:
“为夫以前做了许多错事,害了咱们的新娘,还忘大夫人原谅吧。”
赵夫人倒是被付宽的做派吓了一跳。
转而想到,付宽这是看到了付纹结婚的不幸,再联想起了大女儿的不幸,感慨女人一生,全系到了男人身上。
第三十五回 12(信心)
却是半点儿也由不得自己。
想起大女儿,赵夫人心情也不好。
这两口子,在延居里叹了会儿气,但到底也得将客人送走了的。
于是付宽去了前院,赵夫人派了丁婆子,问孙夫人的打算。
看着时间,要是让付纹依旧回吕家的话,就要准备礼物了。
付纹千哭万哭,孙夫人还是狠了心,将付纹送了回去。
无论什么样的人家,不到万不得己,都不会轻易离婚的。
由于付纹的嫁妆被吕家扣了,手边想来也没什么活分钱。
但又不敢给太多了,怕再被吕家克扣了去。
孙夫人偷偷的塞了十两银子,给付纹。
而大夫人也给了十两。
然后底下的赵夫人的三个儿媳妇,一个人给了八两。
付霞给了十两。
付新想了想,让大夫人给她垫了五两银子。
低下小的,像付芩、付芸也都给了三两。
付家男人们,都不知道。
因此上,付桐、付健等也就没给银子。
付纹看着这些银子,收弄收弄也是一小包袱,不由得眼睛就又红了。
她付纹,怎么就混到了要饭的地步?
再说,就是这些银子,也指不定,她能不能守住。
孙夫人又让人收了,付纹以前在家里时穿的衣服,并钗环待物,足足有两大包笼。
然后又求着大夫人,拿了给琰做的,还没上身的新衣服,让付纹拿到吕家去。
就说是给吕简做的。
为了女儿,孙夫人可谓是低到了尘埃里。
只希望吕简看在付家对他好的份上,能善待付纹。
孙夫人也叮嘱了付纹,让她收着点儿脾气,小小不言的事,就忍了吧。
等到付纹被送了出去,孙夫人当时便就哭晕了过去。
赵夫人指挥着婆子丫头,连忙的将孙夫人抬进到了屋里。
这时候,却又不敢请太医了。
也只得让个有经验的婆子,狠掐孙夫人的人中。
并让人拿了清心丸来,化了水,强给孙夫人灌了下去。
自然的,客人全都走了。
男人们从前院过到后院来,便就都从自家的媳妇嘴里,知道了付纹的遭遇。
想到付纹以前的跋扈,都免不了有些悲伤。
而付新被吕简吓了一跳,跑归回燕去后,便就再没有出来。
绣燕打发了屋里的丫头,将事情告诉给了纪妈。
纪妈去安慰付新,让绣燕去敲打那两个丫头,不让乱说话。
坐到床上,缓了一会儿,付新才定住了神。
让纪妈拿了水跟布来,将那乌金镯子洗了,擦干净了,重又带到了手腕处。
心下不由得便就想起了罗辉。
幸好罗辉送了她这个,今天刚好用上,要不然……
付新只一想,便就吓得浑身又发起抖来。
当时的情景,被任何人看到了,她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付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吕简对她好像与别人不一样。
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看着一位故人。
上回在赵府,也许是做客的关系,付新虽然怕吕简。
但决没像今天一样。
现在冷静了下来,付新盘算着,以后她要小心些了。
现在吕简与付纹结了亲,虽然现在看着不大好,但终归亲戚做成了,少不得来往。
以后但凡付纹和吕简上门,她便就足不出户。
但却又觉得光这样,还是不行。
万一在哪儿碰上呢?
就像刚刚在假山后面一样。
付新抿了抿唇,算计着罗辉也该派人过来,给她送东西了。
想到这儿,付新的脸,便就红了。
心里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