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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付新,付悦着实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平日里看似憨憨的付新,竟还有这么有主意、胆魄的时候。
吕氏只是一个点儿的怒喊:“给我抢下来,别管她,给我抢。”
“我倒要瞧瞧,谁敢动我孙女儿一下?”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了进来,正是趁着乱,跑出去的春絮,请了周老太太、付英和蒋氏过来。
付悦反应过来,心下后悔,她看到付新倒霉,一下子便就得意起来,一时大意,竟然就忘了有这么一会儿没见着春絮,可不就给了春絮可乘之机?
吕氏再怎么嚣张,还是周老太太的儿媳妇。只得丢下了付新,领着付悦敢忙出了偏厅,迎上周老太太行礼道:“媳妇见过老太太,谁这么大胆,敢随便惊动老太太?”
周老太太瞅都不瞅吕氏一眼,就从吕氏身边过去,凉凉地说道:“我还没死呢,这个家到底还是我说了算,你要想一手遮天,还得等等。”
蒋氏扶着周老太太,从吕氏身边过去时,却并不与吕氏打招呼。吕氏如先前付新一样,就那么屈膝呆着。她使劲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吕氏不直身,付悦也只得跟着吕氏在一边屈膝呆着。周老太太根本就没给付悦说话的机会,已经进到了偏厅里。
周老太太进到偏厅,就见着付新满脸血的样子,吓得就往下坠,幸好蒋氏和付英一边一个扶着,才不至于让周老太太坐到地上。春絮连忙拿了个椅子来,周老太太坐到椅子上。
再看付新,由于太紧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那么机警地瞪着眼睛,死命地抱着沈蓉的牌位,僵直地站着。她先撞案角时,用尽了力气,其实已经撞得蒙了,不过是要护着沈蓉牌位的念头支撑着她,她才没有倒下而已。
周老太太就喊付新道:“乖憨娘,快来祖母这儿来,这是怎么了?你们、你们还不快去寻个医生来?”
春絮连忙亲自跑出去寻医。
蒋氏上前去拉付新,付新就要躲。蒋氏柔声道:“乖憨娘,别怕,是三婶,怎么,不认得三婶娘了?乖,祖母来了,没事了,把牌位给三婶,三婶娘帮你放回去。没事了,没人会动你娘的牌位的。乖。”
付新抬起头,这才看清蒋氏,面上的神情稍有些放松。
蒋氏伸手去拿付新怀里沈蓉的牌位,付新开始时很紧张,死死地抱着。蒋氏也不用力抢,只是低低地声音道:“乖憨娘,不相信三婶娘了?”
付新终是放开了手,蒋氏见那牌位上有血迹,就拿了帕子擦干净。将沈蓉的牌位放回到供案上。凝香园的丫头婆子也都过来,重又摆上香烛供品。
周老太太道:“乖憨娘,来祖母这儿。让祖母看看,伤哪儿了。怎么伤的?她让人打你了?”
付新这才慢慢缓和过来,只一瞅周老太太,眼里的泪立时泛滥成河地往外流。她想过到周老太太身边去,只往前迈了一步,便就晕了过去。
付英急忙上前,一把将付新抱了起来,便就往付新平日的居室走。过到院中时,瞅了眼吕氏,付英道:“你最好保佑憨娘没事,要不然,你就等着卷铺盖滚回你娘家去。”
周老太太也急蒋氏扶着,往付新的房间走,吩咐凝香园的人道:“给我把这屋看好,谁敢碰一下这屋里的东西试试。”
说完,瞪了眼吕氏,紧跟着付英进到屋里。
付英将付新放到床上,吩咐丫头打了温水来,付英就拿了巾布,轻轻地为付新处理伤口。额头处皮肉都往外翻着,已经能看到骨头,可见付新撞案角时,用了多少的力气。
周老太太到床前,蒋氏连忙亲自拿了屋里的锦墩放到床沿边上。周老太太坐下,拉着付新地手,心疼地直掉眼泪,问付英道:“怎么样?这孩子伤得怎么样?”
付英开解道:“老太太别急,伤口虽然深,但不会伤及性命。憨娘这是一时怒急功心,气没接上来,才晕过去了。没事的,就是受点儿罪。”
春絮领着广陵城里的名医飞跑着进来,春絮喊去时,说得好像付家出了人命一般。六十多岁的老医生坐上车,从医馆来,进到付家,从大门口一路跑到凝香园,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周老太太爱孙女儿心切,催命似的催着让那老名医给付新看。
付英只得不住地向那老名医道歉。老名医倒也不计较,喘着气过去瞅付新额头上的伤,又为她把了脉。吩咐药僮开了药箱,而那边墨都已经研好了。付家开有药铺,老名医直接开了方子。付英就吩咐去自家药铺里拿药。
这工夫老名医也喘匀了气,为付新处理了伤口,取药的来了,老名医给上上之后,包好。从药箱里拿出银针,为付新刺了几处的穴,一会儿的工夫,付新悠悠地醒了。
周老太太见了,才终是松了一口气。见付新要动,周老太太连忙说道:“乖孩子别动,医生正为你走针呢。”
付新听了周老太太的话,反应过来,吕氏不能再来砸她娘的牌位了,她祖母和着三叔、三婶来救她来了。
第九回 6
老名医给付新看完病,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便起身告辞。付英亲自送了出去。周老太太上到床上,坐到付新身边,抚着付新的手,说道:“你这孩子也犟,你跟她硬来干什么?”
付新欲坐起身来,周老太太忙又拦住道:“你快别起来,躺着,你没听医生临走时怎么交待的?”
蒋氏过来,端了点儿蜂蜜水,道:“喝点儿,润润喉咙。你这孩子,不是老太太跟三婶娘都要说你。下回可别这样了,知道吗?”
付新点了点头,可心下却觉得非常的值。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吕氏动了她娘的牌位的。如果有下回,她还会毫不犹豫地如此做的。
周老太太见付新没事,才放下心来。下到地上,吩咐春絮看好付新,又叮嘱了下凝香园里的丫头、婆子。纪妈、绣燕脸肿起老高,刚付英去取药时,也给她俩个带了些消肿的药来。周老太太又安慰了下纪妈、和绣燕,才由着蒋氏扶着出去。
吕氏和付悦站在院子里,瞅向付新的居室,面露不愤。
周老太太出来,吕氏连忙收了脸上的表情,迎上前才要说话。周老太太沉声道:“你跟我来万安堂,我有话要说。”又对跟着吕氏的人道:“你们将欢娘带回去,看好她,别让她到处乱跑,尤其是不准再进凝香园。”
付悦虽然不服,但也不敢在周老太太跟前犟嘴。她也知道这是周老太太迁怒于她,嫌她没有帮付新,就在边上看热闹了。于是老实地与周老太太行礼道:“那孙女儿就先回去了。”
周老太太理都没理付悦,转头走出去,却又在凝香园的门口留了个婆子道:“以后谁进这院子,都得我同意。”
那婆子答应着,却又瞅着吕氏问道:“那二娘子要进呢?”
周老太太道:“就是只苍蝇也不准给我放进去。”
那婆子道:“老奴尽力吧,要是带了一堆人来,将老奴绑了,老奴也没法子。”
周老太太哼了声,蒋氏和回来的付英一边一个扶着,打前走。
吕氏便就在后面垂着头跟着。她心里不服,也没打算就这么算了。她心里也有计较。今天她是太过心急了,是她失算。但付新是她名义上的女儿,周老太太总不能不让她管女儿吧?而且去凝香园之前,付悦就已经教好了吕氏,让她如何对付周老太太。
进到万安堂,没等周老太太说话,吕氏就已经认错道:“老太太息怒,都是媳妇的错。媳妇去凝香园,本是想关心憨娘去了。她生母才没,二爷又远走。可她也有不对,哪有说摆着姨娘的牌位在厅里的,媳妇一时怒了,失了分寸,下回再不敢了。”
周老太太坐在大床上,半靠着一个团枕,轻轻地说道:“我发现你现在越发的会说话了。我听说你从老三媳妇哪儿将管家权要回来了?怎么,我还没死呢,这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谁管家,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吕氏并不怕周老太太,可以说,除了付伟,付家她谁也不放在眼里。吕氏看似恭敬,可说出的话,却句句似刀子一样:“媳妇先给老太太认个错,有件事媳妇就不明白了,女戒里说女人三从,却不知道老太太怎么看?”
周老太太瞅着吕氏,就像看一个排忧,道:“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怎么,老二走了,你就容不下我这老寡妇了?让我从夫从子,儿子上京,我这老寡妇可不就得从你这二儿媳妇了?”
付英气得就想上去给吕氏一把掌,蒋氏拉住了。
周老太太问吕氏道:“你就不怕老二回来?”
吕氏抿了抿唇,耳边响起了付悦的话。付伟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开始时,吕氏也舍不得,毕竟她爱了付伟那么多年。可是,付伟太让她伤心,可以说伤透了。最终,吕氏同意了付悦的计划。
如果付伟路上不死,那么只要一上京,便就会知道八百里加急送到广陵太守哪儿的,不过是她们娘俩个设计的一出调虎离山而已。那么,付伟就还会接着查沈蓉之死。要真的查出什么来,吕氏被休之外,只怕吕春、吕管两个也不那么容易回京了。
吕氏舍不得,可是付悦在吕氏耳边一说起付伟对吕氏的绝情,吕氏便就被怒火攫住了心。既然付伟那么爱沈蓉,那她就成全他好了,送他去与沈蓉团聚。
付伟,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吕氏抬眼瞅向周老太太,从没像现在这样有底气过:“媳妇也是为了二爷在操持家里,二爷回来只有感激媳妇的份,媳妇又怕什么?”
周老太太垂下眼睛,低低地声音道:“看样子,你想让大郎接家里的生意了?”
吕氏没说话,冷冷地笑着。
周老太太对付英道:“老三,你这就把家里的事全交给大郎,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付英过到周老太太身边,周老太太在付英的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付英直起身子,道:“儿子这就去寻大郎、四郎,人不是说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吗?不管谁掌家,付家不能倒了。大郎最近一直不振作,四郎虽然小,但多少能帮衬些。二嫂,小叔说得可在理?”
吕氏道:“那就多谢小叔了。他俩个还年轻,希望小叔别给使绊子才好。”
付英瞅了蒋氏一眼,蒋氏对周老太太道:“看样子二嫂与老太太还有话说,媳妇想先回去看一眼五郎。”
周老太太点了点头道:“去吧,好好教,这孩子父母不上心,很容易就教出一颗歪瓜来。”
付英与蒋氏出了万安堂后,吩咐蒋氏道:“我去寻大郎、四郎,你赶快给我准备行囊,我要出趟远门。”
蒋氏心下腾腾地跳,平时什么也不打听的人,此时却突然问道:“三爷这是想去京里寻二爷?”
付英瞅了瞅蒋氏,终还是说道:“我和老太太都觉得吕氏敢如些的有恃无恐,只怕是预见我二兄回不来了。我想沿着上京路去寻,看看能不能赶上。一天的路程,应该能追上。”
第九回 7
蒋氏有些害怕,叮嘱道:“那三爷路上也小心,我怕她们知道你去寻,也不会让你路上行顺了的。”
付英笑道:“你放心,经商这么些年,什么没碰见过?我会小心的。再说兄长也是商场上滚出来的,要是有危险应该也能感觉得到。我去不过是不放心而已。你在家里看着点儿老太太,还有憨娘那孩子,二兄走时咱们可是拍着心口说保她没事的。”
想到吕氏的为人,蒋氏心下没底,但又怕付英担心,连连点头答应:“三爷放心,我会尽力的。”
万安堂周老太太的起居室里,周老太太依然半靠在大团锦枕上,并没显出多少焦急来,像是不认识吕氏似的,那么细细地打量着吕氏。
由于周老太太并没有让吕氏坐,所以吕氏便就站在地中。她现在腰板前所未有地,挺得直直的。捏着帕子、枯瘦的手上,青筋非常的清晰。吕氏年轻时略有些圆润,现在老了,也瘦了许多,脸上皮肤松弛,眼皮子往下耷拉着,以前那杏核一样的眼睛,便就成了三角眼。
由于吕氏长年沉着脸,鲜少有笑容,她的脸上从鼻翼往嘴角,便就形成了一个三角,而下垂的嘴角,令这个三角更加的深和明显。现在的吕氏,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听不进去劝,刚愎自用的暴君。她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下,她要毁灭她想毁灭的一切。
谁要拦着她,她就要让那个人去死。吕氏真的变了,变得更加的疯狂了。
周老太太似是瞅够了吕氏,突然开口说道:“我也知道,媳妇终是外抬来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