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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男人全是眼瞎的,做得再好,却不如生得一张巧嘴。
由于吕氏刚出月子,所以孩子的满月席是付三的媳妇蒋氏主持操办的。也没有大办,不过就请了些生意往来的人,和一些个远房的亲戚。
一般这种宴,来的多数都是内堂的客人。女宾带着孩子来赴宴。当然也有少数生意上的、或官场上走动得密切的男人,会来道喜。
一早上,付伟就从书斋过到凝梦园来。彼时沈蓉已经起床,她比往日里足胖了一圈,正对着镜子发愁。付新则安静地睡在床上。身上盖着红色跳丝织锦的小软棉被,就露出一张小圆脸来,红嘟嘟的。
边上的奶娘纪妈忍不住摸了摸付新的头,笑道:“奴婢虽然才三十多岁,但到底也奶大了家里的,别人家的孩子也没少见,却没见过比憨娘再乖的了,成天家就这么吃了睡,睡了吃的。醒着时,也不哭不闹的。太乖了。”
付伟进到屋里,丫头婆子连忙给付伟行礼。付伟摆了摆手,走到床前,弯腰就将付新抱在怀里。付新却是动了动嘴,动了动身子,然后接着睡。
付伟眼珠子似地瞅着付新道:“这孩子是不是又胖了?”
大概是付新省心,沈蓉的脾气比刚生时明显好了不少,笑着掐自己地腰道:“二爷别光瞅她,也看看我,是不是比怀她时胖了?腰上胖了一圈,以前的衣服都穿着紧了。”
付伟怀抱着付新,瞅了瞅沈蓉,笑道:“胖点儿好,胖点儿才显得福太,挺好的。衣服瘦了吗?我不是才让绣娘给你送了几身新衣服来,也都瘦了?那就再做新的。”
沈蓉嗔怪道:“二爷说实话,是不是让绣娘将尺寸放了?”
付伟坐到床上,底头逗弄怀里的孩子,却不接沈蓉的话。沈蓉今天所穿的正是绣娘才送来的新衣裙,深粉色的层染渐往下渐深的掐腰襦裙。沈蓉个子不是很高,好在她肤色白,打扮上扬长避短,不会去选那种宽腰的裙子,所以并不显得她矮。
对着镜子,沈蓉看了眼镜中的付伟,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去二娘子哪儿了?她昨天便就出了月子,想来没急着来我这儿,这是又憋事儿呢。她跟你提了想抱走付新没有?”
第三回 2
丫头婆子这时候,很有眼色的全都退了出去,并将门带上。
付伟抱着付新,抬起头来,笃定地说道:“她二子一女,已经该满意了。我和老太太说好了,孩子的事你放心,她不敢的。大概她也觉察出来,并没有再提抱憨娘的事。”
沈蓉走到付伟跟前,就着他的怀里,瞅着依然在睡的付新,面上一片的柔软。“如果她能让我好好的养这孩子,那么以前的事,我就不再与她计较。她过她的,我过我的。就是二爷,我也可以不要了。我,一定要亲自养她,好好将她养大,看着她结婚嫁人。到时候,我死也甘愿了。”
付伟轻斥道:“胡说些什么?”
沈蓉伸手欲接过付新,道:“二爷不去前边瞅瞅?二娘子哪儿也去瞧瞧吧,我总觉得今天不会那么容易过去。”
付伟将孩子交到沈蓉手里,道:“你不用急着抱憨娘过去,就在这儿呆着。刚出了月子,你身子又虚,我先带着纪妈过去,用抱孩子了,我让她来接你。”
沈蓉点了点头,看着付新圆圆地脸,忍不住便就在小肉颊上亲了一口。将付新搂到怀里,沈蓉暗暗发誓,就是天王老子来,也不能从她手将付新抢走。
然而付伟前脚走,后脚张大娘便就到了凝梦园门口。只是付伟似是算准了似的,却突然折了回来,正好将张大娘堵到门外,没让她进到凝梦园。
张大娘也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付伟吓了一跳,连忙行礼,慌慌张张道:“二爷安。老奴参见二爷。”
付伟寒着脸,瞪着张大娘,语气冷得好似要结了冰,比南方的冬天还要阴冷,道:“她让你来干什么?看样子月子里你们侍候得很尽心。有力气了,所以又开始作了。说,你是不是受了她的指使,来抱憨娘来了?”
张大娘结结巴巴道:“回二爷的话,前面有客人想要见孩子,所以二……二娘子……”
话还未等说完,付伟已经一脚过去,狠踹了张大娘一脚道:“她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你不说劝着她,少让她作,还想着在我这儿打马虎眼?你回去跟她说,让她死了心,要不然有她好看的。她不也生了个女儿?既然这么喜欢抱别人的孩子,那她自己的我看也别要了。正巧老太太喜欢女儿喜欢得不得了,就送老太太养吧。”
张大娘哪里敢搭话?连滚带爬地跑了。
付伟转身对门上的守门婆子道:“将门关上,没事谁来敲门也别开,就说我吩咐的,谁有事,让他们去找我。”
守门婆子连忙将门关上,并紧紧地上了锁。
沈蓉听了外面的丫头跑来报信,只是冷冷地笑了。她与吕氏也斗了这么多年,虽然她处处占了上风,可代价也大。孩子,她一个又一个的孩子都没留住。所以,对于吕氏,沈蓉是非常了解的。
吕氏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吕氏恨沈蓉入骨,只怕从她生下孩子的那一刻起,吕氏的算盘就已经打算好了。要如何折磨她。将孩子抱走,当着她的面折磨孩子。
一想到那情景,沈蓉心下一紧。果然要是守不住这个孩子,那她宁可带着付新一块儿死,也决不能眼看着付新落到吕氏手里。
眼看着就快中午,付伟再不乐意,一堆的亲朋好友,来贺满月,总是要见一见孩子。等到纪妈来接时,沈蓉已经给付新喂过奶,被子也包好了,抱在怀里,就等着纪妈来,亲自抱着付新过去。
压在孩子身下的那只手,用了用力。沈蓉头出门,把被角一折,将付新的小胖脸盖上,省得受风。付新乖乖地睡着,呼吸均匀,一点都感觉不到大人之间的波涛汹涌,今天或许关系到她以后在付家的生活。
隐在被子下面胖呼呼地小脸,动了动。然后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突然发出了“哈哈”地笑声。沈蓉用力地抱住付新。
纪妈怕累着沈蓉,道:“奴婢抱吧。姨娘才出月子,身子还虚着呢。”
沈蓉摇了摇头。虽然凝梦园和宝安堂距离不近,但她决不能松手。她都要小心应对,若是孩子到纪妈手里,只怕更加的保不住了。
宝安堂里坐满了妇人,除去周老太太外,都是扬州城有头有脸的夫人、太太。吕氏与那些个官太太倒是有些交情,这些人,要么曾是吕成海的旧部,要么就有提携之恩,再有,便就知道吕成海现已调入京,离天子近了,想要巴结。
所以一个个,均都以吕氏马首是瞻。
本来周老太太不应该在这儿,但由于前边来人,付伟怕照顾不来沈蓉,所以特意求了周老太太在这儿,关键时候,能压一压吕氏。
周老太太虽然是付家的老祖宗,但这些人真正围绕的,却是吕氏。付家小哥几个,也都没去上学,留在家里。大点儿的,吕氏的长子,也是付家的长男付图,十七岁;还有付英的长子,付家排行老二的付毅十六岁了,已经在外面帮着大人迎接客人。
而付英的二子,付家行三,十一岁的付凡,带着吕氏的小儿子,付家行四,八岁的付封在院子里,跟着客人家里的孩子一块儿玩儿。
就在众人的期盼中,眼看快到开席的时候,沈蓉才在纪妈和几个丫头的陪同下,一身锦绣地抱着同样锦被包着的付新过到正房宝安堂来。
沈蓉才迈进厅门,有那想要巴结吕氏的,便就笑着意有所指道:“哎哟,老太太,不是我说,扬州付家虽然是商户,但听说与京上的付国公是亲兄弟,怎么就将规矩忘了。任着妾这么穿锦带金的,抱着孩子来了。”
周老太太是老太精,见吕氏并不搭言,还一副说得对的神情,不觉一笑,面不改色道:“若是什么花街柳巷出来的当然不能了,这孩子是我家里的老亲侄女儿,清白人家的女儿,不过是遭了小人暗算,才屈居我家做妾。就是怎么的,也不为过。”
说完,周老太太眼睛一瞟吕氏,又道:“二媳妇,我说的可对不对啊?当年你爹说要破案,将那奸诈小人抓着的,却后来就没信了。要不是今天是我孙女儿的满月,怕伤了阴德,我非诅咒那些挨天杀的不可。”
第三回 3
吕氏面上一僵,当年沈蓉的事,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是吕家人动的手脚,只不过这么些年,不曾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现在周老太太若真是当着众人的面,将那些个害沈蓉的人骂了,不就等于明着骂吕家人?吕氏还得笑着脸说对。
付悦被张大娘抱在怀里,已经在心底暗道了声不好。果然,客人太太们已经有好奇地,小声地打听:“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然后便就有知道些根底,或中有所耳闻的多嘴妇人,就添枝加叶地开学起来。大户人家里,深谙此道的,只一听了开头,便就全都猜着了。
可有那傻的,或是装傻地,生意上与付家往来,想要巴结老太太的,却又笑着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哎哟,我说呢,怎么付家单宠这位沈姨娘。原来要不是有那事,人家才是今天的正牌娘子呢。”
吕氏最恨周老太太偏心,听着细细的议论,也没有办法。只得连忙去迎沈蓉,笑道:“妹妹可来了,客人们都知道家里添了两个女孩儿,都等着看憨娘呢。”伸手就要接付新道:“哎哟,娘瞧瞧,这都一个月了,才瞧着女儿,我这当娘的也是失职。辛苦妹妹了。”
然而沈蓉并不递出付新,虽然行着礼,却没有半分的敬畏,直视着吕氏道:“二娘子客气了,我带自己的孩子,并不辛苦。倒是二娘子看样子挺辛苦的,坐月子也没瞧出胖来,好像比先前还清减了许多。焦心灼虑,不宜身体,二娘子也不年轻了,这又当了娘,还是为自己亲生的多保重身子吧。”
吕氏并不退让,笑得非常地笃定。室内的客人,都等着看孩子,所以无论沈蓉如何的不情愿,孩子也总得送出手。
可是沈蓉却不甘愿,笑道:“说起来,欢娘我也还没见过呢。我这当姨娘的,总要送些见面礼。不知道夫人肯不肯呢?”
吕氏看着沈蓉,笑了。她有两个儿子,若是这个女儿没了,而沈蓉也从她的生命中消失的话,吕氏不单舍得,还非常地愿意。于是笑道:“虽然说你当姨娘也不是第一回了,有什么不肯的?来啊,将欢娘抱来给沈姨娘瞧瞧。”
张大娘将付悦抱了过来,吕氏伸出手道:“憨娘给我吧,大家还等着看呢。”
沈蓉将付新递到吕氏手里,转过来就要抱付悦。
张大娘有些抗拒地瞅吕氏。吕氏点了点头,示意张大娘将付悦递交给沈蓉。吕氏则将付新覆着头地被角掀开,见付新圆嘟嘟地脸,笑道:“瞧瞧这孩子,沈姨娘果然是费心了,养得白白胖胖地可爱呢。”
沈蓉快速地将付悦抱在手里,就像是春秋各国的交质。又像是拿到了一样保障。
吕氏亲自抱着付新,挨个的给屋内的女客看,众人也纷纷地夸赞一番,又是“可爱”又是“漂亮”的,然后也都纷纷地给了小礼物。
沈蓉的心提得高高的,手里紧紧地抱信付悦不松手,而眼睛则随着吕氏抱着付新在屋内走,面上的表情也已经到了僵硬的地步。
待到屋内的妇人全都看过付新后,周老太太伸出手笑道:“抱来我瞧瞧,又胖来没。有好几天没见着新丫头了。”
吕氏知道周老太太的意思,这是想将孩子要过去,然后好还给沈蓉。所以,吕氏抬眼冲沈蓉露了一个冷漠嘲讽地笑。好似在对她说:“欢娘你要是喜欢抱,就尽可能的抱着吧。付新你是要不回去了。”
沈蓉并没有多大的惊奇,因为在送出付新的那一刻,沈蓉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吕氏不会那么容易将付新还给她的。沈蓉也回了吕氏一个讽刺地笑。就像在笑话一个跳梁小丑。
吕氏以为沈蓉在强撑,转头却将付新往张大娘手里一送,笑道:“抱下去给奶娘带着,仔细些,这可是二爷的心尖,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侍候着,可别趁着我一眼没看到,便就打她,骂她的,又或是抱摔着。”
呆在沈蓉怀里的付悦心下一片冰凉。若沈蓉果然疯了,真将她往地上一摔,那她就真的要重回去投胎了。而从这儿一点,付悦清楚地认识到,吕氏爱她,但还远没到爱付伟的地步。在她和除去沈蓉之间选择,吕氏用事实告诉她,吕氏会义无反顾在选放弃她,而让沈蓉在吕氏面前消失。
付悦在吕氏的眼里,可有可无。反观付新在沈蓉的眼里,却成了唯一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