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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胡思乱想,宗恪越心慌,他想来想去,干脆抓了钥匙出门。
下楼来,宗恪绕到卧室这边,这儿只有一道水泥围墙,围墙下面种满了灌木丛。他看看四下无人注意,一提气,跳上一楼开着的窗子,攀住墙面就往上爬。
像灵活的猴子一样,宗恪三两下爬到了四楼,到了自家卧室窗前,他探头往里看了看,阮沅正坐在床边上。
宗恪这才放下心来,他伸手从外面拉开窗子,翻进屋里。
好像完全没看见他进来,阮沅仍旧坐在那儿,低着头。
宗恪有些尴尬,他拍掉身上挂着的灌木叶子,慢慢走过去,蹲下身来,攀着她的膝盖:“阿沅……”
阮沅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眼睛也哭肿了,看上去又憔悴又可怜。
宗恪心里难过,他握住阮沅的手,低声说:“阿沅,是我错了,你别哭了。”
阮沅没有挣开他的手,却哭起来:“我不要你可怜……”
宗恪一听,双目圆睁!
“为什么要这样说?”他马上说,“谁说我可怜你了?!”
“我连七魄都比人少,还害得你不能回宫去。”她边哭边说,“你跑到这边来,就是为了可怜我。我这样的,活着就是你的拖累……”
“胡说!”宗恪眼睛都要喷火了,“谁说你是我的拖累了!谁敢这么说,我就诛他全家九族!”
阮沅不出声,还是哭。
宗恪把她抱在怀里,像上次她伤了手一样,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别擅自替我做主好不好?”他轻声说,“我才没有可怜你,你这全都是自己的臆想,我根本就没有半点埋怨过你。”
阮沅抱住他,像上次受伤那样,哭得像个孩子。
“为什么我会带着蛊毒呢?”她抽抽搭搭地说,“我这,到底算是活着还是死了?”
宗恪被她问得心里一阵凄凉。
“又来了,都说了,你和我是一样的人,一点毛病都没有。你看你,闲着没事儿乱想些什么啊?”他苦笑,“好好的又哭这一大场。脸都肿了一圈我是要你长胖一点儿,哦,你就用这种办法‘长胖’啊?”
阮沅被他说得又哭又笑。
宗恪赶紧抓过纸巾盒子,给她擦干净脸,又亲了亲她。
“哭了一下午了,也该补充水分了,”他把阮沅从床上拽起来,“我煲的肉汤可香了!快来尝尝,保证你喝完了还得打着滚再要!”
阮沅这才破涕为笑。
虽然华扬的老板没有限定宗恪报道的日期,宗恪还是在家里安置好以后,第一时间去了公司。
外贸公司他以前没有做过,这次又是从零开始,季兴德的这个朋友姓杨,平日不苟言笑,对手下也严厉,不过人很讲道理,性格甚至比季兴德更冷静,更开放。
在宗恪看来,这样的人才算靠谱,他进公司一周,就已经感觉到公司整体氛围认真上进,很投合他的胃口,这是个做事的地方,这里的人也都是做事的人。所以宗恪心中暗自思忖,也许他真的能如季兴德所言,在这儿开始一个更好的人生。
刚开始,宗恪费了很大的精力去熟悉业务,他希望快点上手,虽然老板说他可以边学边干,但是宗恪不想浪费时间。
宗恪的忙碌阮沅看在眼里,他每天在公司呆十个钟头以上,回到家里,累得话都说不出来,夜里说梦话,都在嘟囔“毓合那批领带,打样完成要快点交来”。阮沅很心疼他,也不方便去嗦他,只好每天都做很营养的饭菜,又按照书上说的炖了滋补的汤,希望能补一补宗恪的身体。
后来宗恪和阮沅说,公司还不错,只是目前有了一种流言:很多人都说他是“空降的皇太子”。
原来华扬的老板只有一个女儿,又移民了国外,眼下没有明确的接班人,宗恪突然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又有说他是季兴德的外甥,季兴德和华扬的老板,谁都知道他们有着可以拿命来换的交情,既然是季兴德送来的人,那必定非同一般。
只不过“空降的皇太子”这种外号,宗恪实在吃不消,他说,自己哪里是皇太子?自己明明是皇太子他爹!
阮沅心中却想,这还只是皇太子呢,真要这么继续下去,宗恪恐怕得整个儿贡献给了这家公司,到那时,他真会觉得愉快么?
因为工作忙碌,宗恪的“宇宙第一高汤”试验已经停下来了,偶尔他想起来,也觉得惋惜。但是宗恪却和阮沅说,等他攒足了钱,还是会去开餐馆的。
毕竟,炒菜到什么时候,都是他的最爱。
第一个月的薪水到手,宗恪带着阮沅去银楼,买了一对钻戒。钻戒内部,刻着他们的名字缩写。
他把戒指给阮沅戴上,仔细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这才算如愿以偿。”
阮沅低头看看自己的戒指,又看看宗恪的手,她咦了一声。
“怎么?”宗恪问。
阮沅拉过他的手,把衬衣褪上去,宗恪戴着的手表露出来。
还是她给买的那件生日礼物,加菲猫的卡通手表。
阮沅笑道:“还用这块手表啊?”
宗恪看了看,一脸困惑:“为什么不能用?又没坏。”
阮沅笑叹:“不怕人家看了会笑?不伦不类!”
“人家为什么要笑?”宗恪不乐意了,“是老婆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嫉妒的话,也让他老婆送他好了!”
透明的塑料卡通表带,终究和西装衬衣不搭配,阮沅好说歹说,劝服了宗恪,让他换了一根真皮表带。
但是那块手表,却始终没有再换,后来宗恪提升职位,成了华扬内部,紧随老总其后的“第二人”,即便如此,他也依然戴着这块卡通加菲猫手表。
多年以后,这块手表的表带因为长期磨损,皮质断裂,没法再佩戴,宗恪便命工匠用纯金打成细细的金箔,将手表周边包起来,以免表盘受损。手表一直被宗恪带在身边,片刻不离,因为不能戴在手腕上,他就藏在怀中。实际上,那时候手表电池早已耗尽,彻底丧失了显示时间的功能。
这块加菲猫手表最后的归宿,是旧都舜天葑陵。
葑陵是延世祖的陵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五章
当年国庆节,他们去了一趟湖南凤凰。
那是宗恪得到的第一个像模像样的假期,之前他忙得连周末都得贡献给公司。而且,按照他的话来说,刚刚结束了一个战役。
是华扬内部的人事斗争,之前阮沅也陆陆续续听宗恪提到过一些。原来华扬内部有个副总,仗着和老总是战友的关系,做事情经常不守规则,那人性格十分傲慢,宗恪去之前,他就给公司惹过几次麻烦。老总一直看在从前的情分上容忍着。宗恪去了之后,他瞧着不太顺眼,心里也知道,老总这是借着培养新力量的机会,想让自己主动退下去,自己这个位置,其实就是留给宗恪的。所以,空降皇太子这外号,也是从他这儿传出来的。本来宗恪当他是长辈,又是老总的熟人,一直很恭敬对待。但是很快他就察觉,这个人对公司几乎无所益处,害处倒是多多。
对方视自己为敌人,宗恪自然感觉得到,进公司快半年了,他始终没有正面迎敌,直到一次投资机会来临,这才把两个人推上了白热化的战场。
原来那次投资机会看着很可观,实际上是参杂了不良势力的陷阱,想借机拉华扬下水,从华扬这儿狠狠剐一笔血肉。老总因为这个副总的强烈怂恿,被他拍着胸脯保证,于是有那么一点心动,宗恪知道后坚决反对,他把自己弄到的线索摆在老总面前,条分缕析,将利害关系点明给老总听。
在宗恪看来,这分明是某些人想要构陷华扬,一旦华扬跳进去了,掺和进这种官场的事情里,再想清白出来就不可能了。就算眼下赚出钱来,也决不是长久之计,只会越陷越深。
宗恪当时在老总办公室说:“杨总,华扬是你自己的心血,你也知道官场复杂,没人能保住承诺,眼下靠着这株大树赚这一笔,万一树腐了,轰然倒下了,砸着的就是华扬就算不倒,官场走马类转蓬,现在承诺得好好的,等两三年之后大树突然挪了窝,下一棵树看咱们不顺眼怎么办?一做这种事,就收不了手。到最后……杨总,难道你也想去加拿大呆十年?”
宗恪这番话,把头脑本来有点发热的老总,给彻底浇醒了。
看他沉默不语,宗恪又笑了笑:“您也知道,现如今当官是高风险职业,出事的几率比高速公路的车祸率还高。任何和他们搅得太深的事,都像刹车失灵的车一样危险。贪图眼前利益这种事,很简单,人人都会做,难就难在这种时候,还能往后退。”
他说完这些之后,老总不由抬头看了看他,不知为何,他觉得宗恪的语气里,含着不可忽视的过来人的警告,倒像是,眼前这个比他年轻二十多岁的男人,站得比他更高,看得比他更远。
对于所谓的“官场”,这个不到四十岁的男人,好像比他这个经历过风霜的六旬老者更加熟悉和清醒,从而早就看透了其中勾当。
华扬的老总最终听从了宗恪的意见,两个月后,牵涉其中的官员被纪委带走,消息传到华扬,老总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事情演变成这样,那位差点把公司给祸害进去的副总,大失颜面,不到一年就悄然隐退了。
整件事情,阮沅从头到尾都清楚,虽然宗恪和她说得不太多。
阮沅没有把这事太放心上,更没有替宗恪着过急,因为她完全感觉不到宗恪的焦急。每次他说起来都是轻描淡写的样子,好像并不担心事情的发展。
事情结束之后,阮沅才开玩笑似的说,他走了****运若对方不出事,老总眼睁睁看着公司错失良机,丢了赚钱机会,最后岂不得怪罪于他?宗恪的胆子太大了。
宗恪却说,事情不会有别的发展方向。
“说到官场的事,还有谁比得过朕这根老油条?”他笑眯眯地说。
在宗恪看来,这方面两个世界并无区别,所谓的“现代”不过是假相,骨子里,依然是几百年前的那一套。
国庆长假,阮沅问宗恪想去哪里玩,那家伙想了半天,可怜兮兮地说:想去周公那里玩。
阮沅扑哧笑起来。
“那就在家睡觉吧。”她爱怜地摸摸他的头,“连睡七天好了。”
但是宗恪想了想,又说:“就这样浪费七天也不好,咱们找个又能玩,又能睡的地方吧。”
既能玩,又能休息的地方,自然是那些风景秀丽的古镇了,周庄丽江什么的,阮沅不敢考虑,这个时候去,那就是看人头的。她趴在电脑上挑来选去,最后定了比较近的凤凰古镇。
临行前在淘宝上订住宿,阮沅一概不考虑那些临水的吊脚楼,她听厉婷婷说过,沱江边上的店子,一到晚上满是喧闹的酒吧,吵得让人发疯。
后来,她专门挑了一家巷子深处的客栈,主人说,从客栈到江边,得步行一刻钟。
“安静么?”阮沅问,“我老公很怕吵闹的。”
“绝对安静。”客栈主人说,“前面的楼全都挡住了,江面的吵闹一点都听不见的。”
“那就好。”阮沅说,“我老公需要睡眠。”
她打出这行字,又觉得很,这话说得好像他们是专门去凤凰睡觉的。
果然如宗恪所言,这一趟去凤凰的路上,他几乎都在打瞌睡,从候机厅到飞机上,从机场巴士到换乘的旅游巴士,宗恪就像个梦游人,被阮沅牵着手,说到哪儿就到哪儿,说坐下就坐下,拆开零食塞进嘴里就吃,打开饮料送到嘴边就喝,乖得不像话。
阮沅看他这样子,又好笑又心疼,在等候车船的时候,她就让宗恪靠在她的肩膀上,而且决不出声吵他。
阮沅知道,他是累太久了,以前攒下的瞌睡现在全都冒出来了,等国庆结束,宗恪就要升总助,往后只会更忙碌。偶尔,阮沅也会想,要不要真的这么累呢?宗恪就非得这样干下去不可么?他如今在华扬,疲惫程度远远超过了在吉祥菜馆。
她不是不知道宗恪在想什么,他想买房子,想攒钱自己开餐馆,他有很多计划,就算是现在这样忙得脚不沾地的状态,宗恪也还在梦想着自己的餐馆:他甚至画出了草图,从装修设计到经营,宗恪都想自己来干。
没有钱,一切都是空谈,宗恪现在,就在努力赚着实现梦想的钱。
到凤凰的长途车上,阮沅让宗恪就靠在她怀里睡,她用胳膊搂着他。阮沅不怕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