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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涧笑道:“这不算惨,毕竟是送礼物的人无心之过,我见过更惨的生日礼物。”
程菱薇好奇:“是谁送给谁的?”
“萦玉送给宗恪的。”秦子涧说,“就是我在宫里那一年发生的事。”
“宗恪那年多少岁?”
“十九岁。”
程菱薇笑:“才十九岁?还是个小屁孩儿嘛。”
“就算是小屁孩儿,那也是皇帝的寿辰,说来他和你的生日离得不远,也是四五月的样子,之前很长时间,宫里宫外就开始准备,要举行重大庆典,各地藩王也要来贺寿,朝臣百官更不能不闹腾一下,包括嫔妃们也得预备寿礼。”他说着,略停了停,才又道,“至少我当时看见,各处都在上心的准备,朝臣们和藩王的贺礼且不提,那些娘娘们也会趁着这机会,送些别出心裁的礼物,自己绣的绣品啊,潜心抄录了一年的祈寿经文啊,反正怎么特别、怎么用心就怎么来。她们忙忙碌碌的,萦玉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就忍不住问她,到时候,打算送贺礼么?”
“她怎么说?”
“她冷笑了一声,说,送啊,怎么不送?不送是要砍头的。”
程菱薇苦笑。
“等到了正日子那天,宗恪接受百官朝贺,各处的寿礼都来了,小孩子收生日礼物,自然开心得很,然后他就兴冲冲来找萦玉,问有没有礼物给自己。”
程菱薇扑哧笑起来:“果然是个小孩。”
“他这么一问,萦玉就把礼物拿出来了,原来是一份金玉寿礼。”
“金玉寿礼?”
“嗯,就是传统的金玉寿礼:一份玉如意,一份金锞,上面写着松鹤延年。”
这下程菱薇困惑了:“就这?这不是很好么?”
“那是你不了解金玉寿礼这种东西。”秦子涧解释道,“打个比方吧,朝中有重臣的寿辰到了,我也在朝为官,但我和这位重臣不熟,尤其这个人,气焰嚣张、党羽庞大,我呢,自持清高瞧不起他,不愿同流合污,更不屑与之为伍,所以我不能像他那些一丘之貉的同党,送些让他高兴的礼物,但同为一朝官员,我也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那样等于公然翻脸了,也不行。怎么办呢?就送这种金玉寿礼。”
“啊!”
“明白了吧?这本是旧齐多年的传统,算是官场潜文化,金玉寿礼这玩意儿,最简单寻常,你说它没价值?一金一玉,都是值钱的,主人收到以后,也不好意思当庭发作、骂骂咧咧扔大街上。可你要说它有价值这种毫无特色的贺礼,又有什么真心的价值可言呢?潜台词就是:我和你可没什么交情,不过是临时敷衍你。所以过生日时,大家都不高兴见到这玩意儿,一份两份的那也罢了,如果收到的全是金玉寿礼,你平日的为人如何,自己掂量掂量就清楚了。”
程菱薇突然说:“宗恪恐怕受不了这种待遇。”
秦子涧一笑:“可不是?红绸掀开,一看竟然是金玉寿礼,他当场气得脸色煞白,一把抓起来,扔在了地上,还踩了一脚。宫里这玩意儿最多,不就是玉如意和金锞子么,内库房里这两样东西码成了小山,萦玉送的这份,和那些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
“别的嫔妃送的都是精心准备的手工礼品,偏萦玉送了个满大街都是的金玉寿礼过生日,收到这种让人寒心的东西,宗恪能不发火?”
程菱薇轻轻叹了口气。
“这还没完呢,宗恪发脾气,转头跑出去了,萦玉也不恼,笑吟吟吩咐我,把寿礼好好收起来,说,‘明年圣上千秋寿辰,咱们还送这个’。那时候,宗恪还没走多远,萦玉故意说得那么大声,他肯定听见了。”
程菱薇发了半晌的呆,才摇摇头:“……可怜的宗恪。”
“嗯,可怜。”
俩人又沉默了好久。
“其实,一切都是虚幻,他看不透,萦玉也看不透……”秦子涧喃喃自语,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不对,我可是真的。”程菱薇低声说,凑上去吻他的唇,“就算一切都是虚幻,我也是真的。”
他回过神来,微笑着低声说,“对了,得说生日快乐,刚才都忘了说。”
他把嘴唇贴在她粉嫩红润的脸颊上,像蝴蝶呵护初开的蓓蕾。
“谢谢。”她莞尔,“我太快乐了,快乐得都要飞起来了。”
然后,他们亲吻,抚摸对方,像世间每一对恋人那样,亲密无间。
(作者有话:咳,宗恪得到的那份金玉寿礼后来被他送了人,记得么?除夕那晚当加班费送给了阮沅……好吧,我也知道自己很无聊,到处埋这种无聊伏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两百七十七章
清晨,程菱薇醒来的时候,秦子涧不在身边,她坐起身,仔细倾听了一会儿,听见他在客厅和人打电话。
程菱薇悄悄穿好衣服,床头灯一直开着,昨晚他们忘记关掉了。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轻轻起床,缓步来到客厅门口。太阳已经出来了,他们睡了太久,窗棂上的阳光已经直射进屋里,那光线纯净透明,好像某种无色的液体倾泻。
秦子涧没察觉到她,他依然在和人通电话:“……嗯,大概会收拾一段时间,然后我们一起回去。不,不需要准备什么,她就住我那儿。”
程菱薇倚着门,静静听着。
“……我们想在年前成亲,嗯,这是菱薇的要求。”秦子涧说到这儿,不知对方说了一句什么,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很窘,“哪里有啊?我们可不是那样的。”
房间十分安静,程菱薇听得见手机那端,一个男性在发笑,她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但是能看出,秦子涧被戏弄了。
“反正我们没那么浪漫。”他低声嘟囔着,转过身来,正好看见了程菱薇,秦子涧赶紧道,“好了,我先挂了。”
他收起手机,眨眨眼睛:“是王爷。”
“是么?”程菱薇惊讶地问,“他过来了?”
秦子涧点点头:“过来帮白吉采购点化学制品,下午就回白氏山庄去。所以咱们见不着他。”
“哦,你刚才和他说什么?我好像听见王爷在笑。”
她这么一问,秦子涧的神情更窘,他掩饰地摇摇头:“没说什么。”
“肯定有什么。”程菱薇边笑边追问,“到底说了什么?你不肯告诉我,我会去问他的。”
知道瞒不住了,秦子涧一摊手:“他说,咱俩活像言情小说到底哪里像了?”
程菱薇笑起来。
“为什么他要这么说呢?”
秦子涧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他说,言情小说不都是从相看两厌,到后来在一起的么?言情……亏他想得出来!”
程菱薇忍笑走到他面前,她伸手抱住他,很严肃地说:“这一点他说错了,我可从来没看厌过你,回去以后你得为我正名。”
“正什么名?”秦子涧故意说,“说你打一开头就死追我不放?你好意思承认,我都不好意思和人说。”
“嘿!我就是要弄得路人皆知!我可是费了大力气才把你追到手的。”
“看来,我得感谢你的坚忍不拔了。”他笑起来,低下头,轻轻在程菱薇的唇上啄了一下。
大体的东西,收拾一两日,也就差不多妥当了,然后,他们终于定下了离去的时间。
秦子涧问程菱薇,还有什么要买的,程菱薇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那边生活还算舒适,不会缺什么,只看有没有你自己习惯带着的,那边又没有卖,就得多添置一些了。”
“对了,想起来要买什么了。”程菱薇一拍手,“我的内衣!”
“……”
“要带几套过去换洗。”她说,“外面的不能奇装异服,里面的,总得保持我自己的风貌嘛。”
秦子涧指了指阳台上晾晒的那些:“家里不是有好几套么?还要买新的?”
程菱薇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然后很严肃地说:“你不觉得,变大了一点么?”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秦子涧怏怏扭过头去:“我怎么就栽到女流氓的手里了呢?”
程菱薇笑得格外得意。
那天他们出门去商场,秦子涧陪着程菱薇在内衣专柜挑选了很长时间。程菱薇平日的打扮并不过分出挑,但她却喜欢色彩鲜亮的内衣,华丽刺目的大红、翡翠绿镶花边的缎子文胸,或者镂空的黑色薄透类型。白色、肉色、冰蓝粉红之类的,她都不喜欢,觉得“太含蓄了没意思”,而且每一款她都会问问秦子涧的意见。
“你自己喜欢就行了呗,干嘛问我?”秦子涧有些尴尬,“又不是我穿。”
“外面的衣服我不会问你,但是内衣和你有关啊,如果是你不喜欢的颜色,到时候看见了多败兴。”
这是程菱薇的无敌理由,好在服务人员都十分知趣,只远远站着微笑,不上前打搅他们。
等买完了内衣,程菱薇就打算打道回府了。
“咦?不去别的地方转转么?”秦子涧问,“夏天也快到了。裙子什么的你都没带过来,难道不买了?”
“买了也没法穿吧。”程菱薇咂咂嘴,“露胳膊露腿的,被人看见得骂死。”
秦子涧笑道:“怕什么?咱们是什么人啊,喜欢就穿,谁还敢说个‘不’字?”
于是秦子涧干脆带着她去女装柜台,由他给她挑衣服:鸽灰色高腰裤,俏皮的法国蓝花呢短外套,水彩般华软的丝绸衬衣,泉水色闪亮的缎裙,以及有着珊瑚石的玫瑰形搭扣披肩。不知为何,秦子涧挑选的衣服,总是具有某种魔幻般的舞台效果,它们令程菱薇产生强烈的不真实感,尽管都是日常的衣服,可一旦穿上它们,她总仿佛蹈入云端。
到后来程菱薇终于看出他的用意了,她不由又气又乐,问秦子涧,是不是在把自己当童话王国的小公主来打扮。
“不好看么?”他问。
“好看是好看,可我在那边穿这些,合适么?”
“你喜欢就行了呗。”秦子涧不在意地说。
然后,他就看中了那条玫瑰红和烟灰相间的长裙。
试衣间里,程菱薇将那件长裙套上身,商场很热,花缎里子滑过汗津津的肩窝,她从背后努力把拉链拉到不能再上的地方,又用手捋顺黑色的长头发,吸了一口气,这才拉开试衣间的门。
她能看见秦子涧望向自己的眼神,还有旁边那些营业员们的眼神,她能看见她们的艳羡。
站在镜子前的程菱薇,就像世界尽头最后一颗耀眼的珠宝。
“好看?”她冲着秦子涧微笑。
“当然!”他重重点头,“咱们就买这件,穿回去给王爷看,他肯定会赞你漂亮。”
“……然后下面再套一双绣花鞋?”
“咦?如今不是很流行混搭的风格么?”他故意说,“巴黎的t台上穿得,白氏山庄的练武场上,难道就穿不得?”
程菱薇被他逗的笑个不停。
刚从商场出来,程菱薇就接到了电话,她一看,却是茶虎的来电。
一接通,茶虎的声音就从里面窜出来:“大小姐跑到北方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程菱薇吃惊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北方?”
茶虎笑起来:“要是连这点儿事都不知道,我还能干嘛?怎么想着要过去的?”
程菱薇笑了笑,声音变得腼腆起来:“秦子涧在我旁边呢。”
茶虎发出一声意味深长地“哦……”
然后,他慢吞吞地说:“其实,我也在这边。”
程菱薇笑起来:“过来有事?”
“嗯,不过今天没什么事。”茶虎也笑道,“既然世子也在,一块儿吃饭?”
程菱薇转头对秦子涧道:“茶虎过来了。”
秦子涧一点头:“听见了。”
“他说一块儿吃饭。”
“好啊。”
程菱薇问茶虎现在在哪儿,茶虎说他在逛街,旋即报了个地点。她笑起来,原来就距离这儿不远,走路半小时的样子。
“对了,等会儿到前面街头的首饰店见面。”程菱薇说,“我们正好要去买点东西。”
挂了电话,她看看秦子涧。
“我以为你会不高兴呢。”
秦子涧诧异道:“为什么?”
“你不是不高兴见茶虎么?”程菱薇笑道,“怕你会吃醋呗。”
“从前会,现在不会了。”
她淡淡一笑,才又道:“其实茶虎心里有喜欢的人,喜欢了人家十五年,一直暗恋着。所以之前我二叔也撮合过我们两个,他因为喜欢别人,都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