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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觉得,自己没法再像刚才那样,对云敏凶巴巴的了。
“带我出宫去,阿沅。”云敏立时看出她的改变,赶紧一把抓住她的手,“求你,看在以前的份上……”
阮沅依然不动,她觉得自己好像卡住了。好像有什么庞大而恐惧的东西,堵在前面,让她忽然不敢动了。
看她依然犹豫,云敏落下泪来。
“我已经换了七八次身体了,每一次都挺不过三五天去,这儿的人像苍蝇一样一群群死去,我费了两个月的力气,却连永巷都走不出去。”她哽咽道,“我倒是不怕死,可我还想把我家老爷的尸首找到……阿沅,林叔叔和云姨往日待你不薄啊!我们恨的是狄虏,我们夫妇对你却从来没有坏心,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你连这样的事都不能答应?你非要眼睁睁看着你林叔叔尸骨无人收,看着我烂死在这永巷里,才甘心么!”
她这么一说,好像一把锤子顿时敲醒了阮沅。
“你真的肯放过宗恪?”阮沅盯着云敏的眼睛。
云敏叹道:“我眼下自身难保,哪里有心力再去害他?况且,那也不过是和太后的交换条件。目前我自己保命是第一,只要你救了我,我一定告诉你解救他的办法。”
知道云敏不会再说下去了,阮沅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既然你答应了,我今晚就送你回去。”
云敏眼中一喜:“好孩子,多谢你了!”
从永巷出来,阮沅微微定了定神。
她已经答应了云敏,就不怕对方会食言。云敏此刻这副孱弱模样,连起床都得让人扶,短时间内她根本无法自如行动,就连喝水都得让人帮忙。
就算出宫以后她食言了,阮沅也照样能够找到她,想出办法来逼着她兑现承诺。
对云敏,阮沅丝毫惧怕的感觉都没有,十多年的相处,她熟知云敏,确信自己搞得定她。
不过,这件事阮沅暂时不打算告诉宗恪,一来,他现在正病着,不好去影响他的情绪,二来,只是把云敏送出宫去,阮沅觉得这种事情非常简单,知道得人多了,反而添乱。
她跟着宗恪,前前后后也在那黑暗地带走了四趟了,完全清楚究竟该怎么做,况且去到那边,就算呆上半天,对这宫里而言也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事,只要她弄到治好宗恪的办法,耽搁一会儿又怕什么?
心里这么想着,阮沅回到寝宫内,来来回回一折腾,太阳已经西沉了。
宗恪已醒过来,他看阮沅一脸是汗,脸也被晒得红红的,不由皱眉。
“大热天的,跑哪儿去了?也不怕中暑。”
阮沅赶忙道:“哦,没事儿,你刚才睡着,我怕走来走去吵了你。所以出去溜达了一圈。”
她说着坐下来,连续两晚没睡,刚才又步行了三个钟头,阮沅此刻身上疲倦得不行,她只觉得头沉得像个秤砣,脆弱的脖子根本支撑不住。
宗恪看她这样,赶紧问:“怎么了?”
阮沅努力笑笑:“累了,一直没怎么睡。”
她的声音有些哑,眼睛布满红丝。宗恪把她搂过来,轻轻抚着她的肩背。
“我这两天事情多,带累你也没法休息,今晚就别守着了,等崔景明送了药来,我喝了就行了。”
他说得很轻巧,但是阮沅也知道宗恪心里烦闷,一直这样头疼,又没法根治,谁摊上了也不会觉得好受。
阮沅没出声,心里却在想着云敏的话。
“先去睡吧,好不好?”宗恪贴着她的额头,低声说,“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过来。”
“没关系的。”阮沅疲惫地笑了笑,“等你喝了药,我再回去。”
晚间,宗恪的头疼依旧发作,服用的仍是崔景明吩咐的药汤。阮沅等到药物起效,宗恪安顿下来,这才离开他的卧室。
此时,夜深人静,除了守在一旁的莲子,没有别的人。
阮沅知道,每次宗恪都使用那张做了手脚的房卡来穿越,她也知道那房卡放在什么地方。趁着四下无人,阮沅悄悄去了书房,她没点灯,在抽屉里摸了摸,手碰到了房卡。
这下就没问题了。
拿着房卡出来,抱着更换的衣服,阮沅匆匆往永巷赶。一路上黑黢黢的,天空阴沉多云,也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她怕人发觉,只点了一盏非常小的灯。
紧赶慢赶,到了永巷,依照白日的记忆,阮沅找到了云敏所在的那间屋子,她还等在那儿。
一见她来,云敏长长的舒了口气:“真是救命菩萨,你可算来了!我真怕你又改了主意。”
“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把云姨你丢下的。”阮沅利索地说。
她进了屋来,关上门,先换上那套现代衣服,又把宫里的衣服整理好,放回包裹里。
做完所有准备工作,阮沅从床上扶起云敏来。
“就跟着我走吧。”她说。
阮沅把房卡贴着墙面,不多时,墙面出现了变化,它开始闪闪发光,向内凹陷,一人高的一个黑洞出现了!
云敏只一声不吭看着,好像完全没有好奇心,也不打算提问。
阮沅扶着骨瘦如柴的云敏,踏进了黑洞之中。
她们在黑暗之中默默穿行,云敏完全无法行动,只能让阮沅大力搀扶着。大约在黑暗里行走了半个小时,阮沅终于看见了远处的红光。
那是电梯上下的指示灯。
她走到近前,按下向下的键,不多时,电梯门凭空打开,俩人走入电梯内。
黑暗在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消失无踪。
云敏就像溺水之人被救上了岸,大大松了一口气!
“幸亏有你在,阿沅,不然我真得永远呆在那宫里头了……”
阮沅沉默片刻,才道:“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别在这酒店里,另找个地方,不然会被宗恒他们发觉。”
从酒店出来,阮沅这才发觉这边是白天,她顾不得周围古怪的目光,扶着云敏从酒店出来,拦了一辆的士车。
“两位去哪里?”司机问。
“先往前开吧。”阮沅说,“等会儿找到地方就停下来。”
好在,阮沅随身带了钱和证件,宗恪叮嘱过她,这套东西是每次穿越都得必备在身上的。
车开了二十分钟,阮沅在路边发现了一家如家,便吩咐司机停车。
她和云敏在如家开了个房间,用的自己的证件,云敏现在身无分文,浑身无力,只能一切依赖阮沅照顾。
进来房间里,阮沅关上门,云敏松开她:“我先去洗干净,太脏了。”
让她进了浴室,阮沅顺手打开空调制暖,这边尚且是寒冬。她坐在床上,拉开窗帘往外瞧了瞧,这边的世界依然喧嚣,对面的商场播放着刺耳的音乐,一切都和她离去的时候没有差别。
想起上次她和宗恪过来度假的事,阮沅心头莫名掠过一抹忧伤。
估计云敏还得清洗好一阵子,阮沅索性先从酒店出来,她下楼找了家粥铺,买了一份牛肉粥又买了四个肉包,带回了酒店。
回到房间里,阮沅看见云敏躺在床上。
她的头脸和身上都洗干净了,不再那么脏兮兮臭烘烘的了,只是脸孔依然瘦削,此刻她睁大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眼眶凹陷像骷髅,样子看起来,反而比灰扑扑的时候更加吓人。
阮沅将粥和包子放在桌上:“买了些吃的,云姨,先将就吃两口吧。”
云敏费力坐起身来,吃力一笑:“多谢你了,阿沅。”
阮沅坐在一旁,看着她拿起一个包子,慢慢吃起来。
“我身上只带了五百块,在这儿顶不了一个礼拜。”阮沅说,“接下来,你可以去找我舅妈帮忙,她肯定会想办法安置你,如果觉得这么做太危险,那我还有一笔钱在我表姐那儿,你去悄悄找她要了来,应该可以抵挡一阵子的。”
云敏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包子,苦笑道:“阿沅,你真是个好心肠的孩子,你没有为此怨恨我,这太难得了。不过这些我都用不着的,我这种人,自然有办法活下去。而且我很怀疑,此刻最需要那笔钱的人是你。”
阮沅一怔:“我要那笔钱干什么?我在宫里又用不着人民币……”
云敏忽然笑了笑:“嗯。可是,你还想回宫去么?”
阮沅一听这话,立时从椅子里站起来!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颤声问,“我好心把你送出宫来,难道你想食言?!”
云敏摇摇头:“正是因为我不想食言,可是阿沅,你不是要求我治好宗恪的么?”
阮沅一时,听不懂她的意思。
“他的头部会剧痛,就是因为你。”云敏抬起头来,平静地望着阮沅,“那剂能将宗恪置于死地的毒药,就是阿沅你自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零三章
阮沅脸上的表情,呆滞了两秒。
旋即,她干笑起来:“云姨,你开玩笑?”
云敏没有立即回应她,她端过那碗牛肉粥,慢慢喝了两口。
“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在这边停留一个礼拜。”云敏低声说,“然后再回去,问问宗恪,他的头疼是不是消失了不过我估计你再回去,他又得疼起来了。”
阮沅望着她,所有的问题都堵在嘴边,她的嘴唇开始发抖!
云敏放下粥碗,轻轻叹了口气。
“阿沅,我告诉你这一切,你……你千万别怪我们。”
阮沅耳畔嗡嗡响,她挣扎着把持住神志,摇摇头:“你说实话,我不怪你,云姨,我也不会怪林叔叔的。”
岂料,云敏摇头道:“此事倒是和你林叔叔无关我说的是你舅舅。”
阮沅一怔:“我舅舅也知道这件事?!”
云敏苦笑:“他怎么会不知道?或者我应该说,如果不是他的要求,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什么意思?!”
云敏推开粥碗,捡了桌上一根皮筋,将湿漉漉的头发仔细扎起来。
“关于我的出身,阿沅你大概都已经听说了吧?”她慢慢道,“还有,当年我和我家老爷是如何救走的嘉泰公主……”
阮沅点了点头:“宗恪和我说了,还有……崔门主也和我提过一点你们家的事。”
云敏点头道:“那是自然,云家的事在武林里总是会被传得沸沸扬扬,越是神秘,八卦就越多。”
萦玉早就做了皇后,可是云敏依然称她为公主,自然是打内心里,不承认她和狄虏的婚姻。
“因为你舅舅收养了公主,我和我家老爷无所隐瞒,把我们的事全都告诉了你舅舅和舅妈。而且公主刚刚过来的那两年里,状况也不太好,不得已,我只好当着你舅舅和舅妈的面来救治她,所以他们两口子早知道我和普通人不大一样。”
云敏说到这儿,微微叹了口气:“所以后来我家老爷总是怪我太逞能,可我也没办法啊!你舅舅苦苦哀求,难道我能袖手旁观不成?”
“苦苦哀求什么?”
“求我救你。”
阮沅呆了呆,脑子里打了个闪!
“是……是说我和我爸受伤的那件事?!”
云敏点了点头:“阿沅,如今既然你问起,我也不好再遮掩:不瞒你说,其实当时……你已经死了。”
阮沅的头发,根根竖起!她的嘴唇血色顿失,吓得往后倒退至门边上!
“你胡说!”她口齿不清地反驳道,“我、我没有死!我明明被抢救过来了!”
云敏苦笑:“你要不要我去联系当年的医生?当时你已经脑死亡了,只有生理上,还在用仪器维持着生命指数……”
“这不可能!”阮沅一脸阴森,她觉得周身都在冒冷气,“你在捏造!”
“阿沅,我没说谎,你可以去问你舅舅凭什么你能逃过来你父亲却丧命了?那么大的一块预制板,而且你们俩明明站得那么近。你若不信,就去医院找当年的档案,那上面会写清楚的。”
阮沅的嘴唇抖得无法出声,她的脸色暗黄发白,像陈旧宣纸,这些事情她并不了解,当年也只是舅舅怎么说,她就怎么相信,现在云敏提出了新的观点,她却一丝一毫也没法反驳。
“当时医生们都说没希望了,脑死亡在一般人看来,就和彻底死了没区别。可你舅舅不肯答应,天天往医院跑,非要逼着他们再想想办法,还威胁说,如果不给治疗,他就去告他们医院收钱无作为,医生们每天被他这么逼,都无奈了,说:‘我们没那么大本事,我们只治疗活人,死人的事儿不归我们医院管,您还是去找神仙吧。’”云敏说到这儿,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