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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不能吟-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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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缭缭眯眼:“王爷打听过我很多?”

    “也不算太多。”他道,“先前我随便走了走,发现很多人都在议论你日间在宴会上的失态,我见他们说得挺带劲,就坐着听了听,简直没办法不听进去。”

    他解下腰间悬着的玉佩荷包什么的随手放在案上,又道:“你大闹会同馆,痛打杜家小姐,这些可早就被传遍了。”

    戚缭缭扯着嘴角:“爱八卦这些的都是女眷,想不到王爷还有专往女人堆里钻的嗜好。”

第216章 跟谁有仇?

    他扬唇,慵懒地靠进椅背里,没言语了。

    戚缭缭也没问下去。

    目光扫到他荷包上挂着的一枚金锁上,眼神又不由往对面闲适的他看了一眼。

    这金锁她很眼熟,记得是他常放在身上的一件物事,甚至于她后期病入膏盲时他来看她,她也曾见过他挂在荷包上。

    但他从来没有给她细瞧过,她问过,他不让,眼下再见着它,就不免起了疑心,难不成这东西会有什么惊天大秘密?

    她内心里顿时涌现出无数个桥段。

    “王爷,吴国公世子及护国公世子前来请您过桥宴饮。”

    正说着,彭胤进门来道。

    戚缭缭着意看了眼萧珩身边这个死忠,眼下不过二十五六岁年纪,蓄着络腮胡却看上去有三十出头。

    他和秦止岸都是自他幼时就跟随着他的心腹,后来在楚王府,秦止岸做了长史,彭胤就替他管了王府防卫。

    总之他的事情,就没有这两人不知道的。

    她起身道:“王爷有约,我就先告辞了。”

    萧珩也没有推辞,同站起来道:“淮之与阿炙既在,想来子煜也在,你要不要去坐坐?”

    这小半日的功夫,都“淮之”“阿炙”了,果然手段不错。

    “不了。”她拒绝。

    出了院门分了道,停立在树下,眯眼望着已然上桥的萧珩的背影,她复又咬了咬舌尖。

    这家伙就是表现得再坦率再自如,她也还是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她回头披了眼围墙后的屋宇,又想起那金锁来。

    刚才出来的时候她看得分明,他压根就没拿取下来的荷包金锁。

    那么现在再回去,是不是有可能它们还在?

    再站了站,她就转了身,抓住墙头垂下的枯藤,一翻身进了院子。

    他回来突然,身边配备的人还不那么齐全,只有行宫里原有的一些宫人在。

    而且这千灯阁不过是个三进院子,地形她熟,不至于混不进去。

    回到花厅,杯盘都还没收,那金锁什么果然也还放在茶几角上。

    她拿起来看了看,边缘的花纹都有些光滑,看得出来应是揣在身边蛮久了。

    找到暗扣打开,锁内并没有什么东西。

    再仔细看了看这锁,只见做工倒是精致,成色也足,跟寻常富贵人家求平安的金锁区别不大。

    她把锁啪地合上,凝起眉来。

    合上再细看,除去面上刻纹字样,锁扣处还有朵海棠花。

    ……这就恶心人了!

    怎么哪都有这海棠花?

    难不成他心里压根就住着朵“海棠花”不成?!

    “……东西在哪儿?”

    门外忽然传来秦止岸的声音,她扭头一看,连忙自后堂里退了出来。

    秦止岸定然是回来接他落下的东西了。可不能让他看到她又退了回来。

    此处虽是行宫,安全禁卫有保障,宫人们防守相对不那么严苛,但终究是住了皇子的地方,怎可能任你横行?

    她遁着围墙下树荫走到僻静处,想找个有树藤的地方,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

    围墙这么高,没有树藤,她要么就等秦止岸他们走了再遁原路出去,要么就自行想办法。

    但谁知道秦止岸什么时候走?

    她想了想,便就解下身上披风往墙头抛去,想挂上墙头砖角借力。

    刚抛出去突然就发现墙外一脸懵然地站着个人!

    墙外这人十分高壮,虽然眉眼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衣着整洁,身姿端正挺拔,身后还跟着个随从,明显是个将领。

    徐坤要寻燕,听说来了千鹤洲,遂也过桥寻了过来。

    刚走到围墙下的石径上,就见个小姑娘正卯足劲地往墙头扔衣裳,也是愣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宫宴上男女分厅,虽然戚缭缭因为萧珩的出现闹出点小风波而成了片刻的焦点,但离远的他要想看到女眷那边的情形还是不容易的。

    但她一身红衣的形象,外加泰康一煞在勋贵圈子里的知名度,令他还是对她有些印象的。

    眼下他不知为何她会在这里……

    戚缭缭不认识徐坤,她脑子跟被抽过的陀螺似的快速转起来,转而问他:“将军贵姓?”

    徐坤对她能迅速认定他将领身份略感诧异。但仍是道:“鄙姓徐。”

    “我捡纸鸢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来了,徐将军能不能帮我出去?”

    不管怎么说,看都看到了,总归先离开这儿要紧。

    徐坤没吭声。

    戚缭缭凑近窗栏:“我刚才听到犬吠,这里头或许养着恶犬,还请徐将军帮个忙!”

    徐坤道:“徐某家有妻儿,孤男寡女,不便接触。”

    戚缭缭无语,转而举起手里披风:“将军只要跳上墙头,接住我的披风让我拽着上来就成了。不用接触!”

    徐坤想了下,又看了眼她,就照做了。

    戚缭缭落了地,透过花窗又看了眼围墙内,随即与徐坤深施了个礼,笑道:“先谢过徐将军!改日再跟将军致谢!”

    说完快步往白玉桥方向走了。

    徐坤倒没往心里去,他收回目光也朝燕他们所在地走去。

    戚缭缭快步上了桥,冷风迎面一吹,她裹紧披风索性靠在了桥栏上。

    萧珩那把金锁还在她手上,刚才来不及放回去了。

    她竟不知道他对“海棠花”竟然还有那么深的执念!

    这么想起来,当初他摘了花往她鬓上插的时候就极其之无耻了!

    他既然心有所属,为什么还能做出那等深情款款状,对她说出那么些恶心人的话来呢?

    简直说他是个禽兽都太客气了!

    这个人渣!

    “我祝你这辈子讨十七八个侍妾!个个侍妾给你戴绿帽!”

    她握拳砸在桥栏上低骂。

    燕棠刚走到她身后,就听她卯足劲地狠声咒骂,不由得皱了眉头:“给谁戴绿帽?”

    戚缭缭一顿,倏地转过身。

    燕棠边呼酒气边垂着眼望她:“真是出息了哈,现如今骂人都骂得这么花样百出了。”

    戚缭缭仰着脸呵呵呵。

    燕棠又道:“还十七八个侍妾戴绿帽?跟谁这么大仇?”

    “反正不是你。”

    她不动声色将那金锁揣回袖子里,抬头又笑眯眯。

    “我当然知道不是我。”他睨她,“我怎么可能会有侍妾?”

第217章 去看星星

    燕他们正在寻找戚缭缭,毕竟刚才她去往千灯阁那一坐也去了有一两刻钟。

    徐坤走出石径,刚好就见着京师泰康坊里那几个同辈的勋贵子弟聚在一处。

    就近一看侧对着这边的隐约正是燕,随即上前躬身:“敢问可是燕二爷?”

    燕正疑惑着戚缭缭会去哪儿,陡然见徐坤到来也是讶了讶。

    徐坤随即自报了家门,又把来意说出。

    燕因着担心戚缭缭,便不耐烦地推道:“你这忙我可不好帮,你直接去寻我哥吧!”

    说着又与大伙分析着戚缭缭去处,并打算去找人。

    徐坤站旁边听了会儿,不由道:“敢问几位小爷,要找的可是靖宁侯府的小姐?”

    程敏之一愣:“对呀!”

    徐坤清了下嗓子,就颌首道:“戚姑娘方才,已经上桥往对岸去了。”

    “……”

    ……

    戚缭缭因为燕棠的回话忍不住笑出来。

    不过想到燕棠前世的孤单,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他这句话。

    其实戚家人担心的子嗣问题,在燕棠这里也不算什么太大障碍吧?

    如果他真是娶妻首先为求子嗣的那种人,何以前世里连妻都未曾娶?

    而正因为戚家人对她婚后子嗣问题上的郑重,使她又想起萧珩的内宅来。

    萧珩前世也没有子嗣。

    不光是她没生,他的侧妃们也没有生。原因说起来真是让人又忍不住想要开咒。

    也不知道在哪一年,或者是她“失宠”的第五年或第六年?王府里的那帮女人开始变本加厉地针对起她来了。

    因为该死的他居然跟她们说,她这个正妃先生下嫡长子后,她们才能生庶子女。

    知道原因之后她真是被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如果不是他这句话,她一个失宠的正妻,何至于被她们当成眼中钉?

    她都没跟他同房了,又怎么可能生嫡长子?!

    她忍不住吐了口气。如今换了个身份来看这些往事,终究还是忍不住气怒。

    她看看灯火遍布的山腰,说道:“我去散散步。王爷去忙吧!”

    戚子湛戚子泯发现她先走了肯定会回来问她,还有她是光明正大去的千灯阁,那么他们以及程敏之他们也很有可能知道她去见了萧珩。

    这虽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但是得防着靖宁侯他们又草木皆兵,在她弄明白萧珩目的之前,事情不能变得更复杂,她得好好想想。

    燕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道:“也好。我还有好几个酒局。”

    戚缭缭闻言目光移到他脸上:“你不是酒量不好?”

    “没办法啊。都是原先在西北关照过我的同袍,一般我是不喝的。”燕棠抻抻身子,边走边把披风解了搭在胳膊肘上。

    “有几个还是原先跟我父亲和忠勇王打过仗的,我父亲不在了,他们都还念着他呢,我怎么可能不去见见。”

    “忠勇王?”戚缭缭听到这里忽然停了步。

    “嗯。”他说道,“忠勇王段鸿飞,很多人也称他段侠士,原是我父亲的师兄。你许是没说过。”

    段鸿飞这个名字戚缭缭的确有些陌生。但是忠勇王三个字她可不陌生。

    前世里燕棠殉国之后,皇帝赐给他的“谥号”也是忠勇王。

    “这位忠勇王,他是什么样的人?”她问道。

    “二十年前北真侵我大殷,当时我父亲正在西北驻军,先帝那会儿就下旨让我父亲挂帅应敌。

    “北真的主将很猛,尤其会布阵,我父亲当时攻了几次未曾攻破,后来就请了远在江南的他的师兄段鸿飞过来帮忙。

    “忠勇王武艺高强,又很擅排兵布阵,但他又不愿为将,一直在江南隐居。

    “他帮着朝廷把北真打败了,但是却也牺牲在沙场,朝廷就赐了他‘忠勇王’的谥号。

    “而他因为没有家人,也没有后代,所以这二十年里,还记得他的人并不多了。”

    戚缭缭仿佛听到个传奇。她依稀只记得北真好些年前确实曾大败于大殷手下。

    回味了下,她说道:“我也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有些事用不着挂在嘴上。”燕棠边走边道。“再说这些事很枯闷,你也不见得喜欢听。”

    从前苏慎慈最不耐烦他提及这些。他以为姑娘家都如是。

    沉吟了下,他又垂头看过来:“你要是喜欢听,我以后可以讲。”

    她又学武又学鞑靼话,她也不是苏慎慈,本来就不一样。

    戚缭缭不置可否。

    燕棠忽然道:“你是不是不开心?”

    她略顿,笑道:“还行。”

    萧珩出现得这么突然,而且还带着疑点,本来是让她有些烦,但现在又觉好多了。

    她在燕棠身上,始终还是能找到少年时相互陪伴时的那种安然,这让她能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为一些不重要的人和事不开心,太不值当。”她说。

    再怎么说,她在楚王府的事情都已经是前世的事情。

    只要萧珩不再蓄意接近,不对戚家抱有什么不良目的,她是不是也没有必要再因为那些而牵动心绪?

    毕竟是两世的事了,她不该让过去的事情影响现在的人生。

    而就算她生气,她气怒,又如何呢?萧珩并不知道,即便知道,他也绝对不会愧疚。

    所以,没有必要因为一个不重要的人乱了自己脚步。

    想到这里她又仰头打量燕棠,笑道:“王爷喝了酒,话也变多了。”

    燕棠微赧,松了松襟口:“那我以后少喝点。”

    戚缭缭望着他露出来的脖子,环着胳膊笑起来:“原来除了话多,人也奔放了。这喉结看起来很诱惑啊!”

    燕棠松襟的手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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