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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太妃紧抿双唇,眉眼里全是愠色,她瞪了他一会儿,扭头道:“这不能相提并论。
“我与你父亲经历过的事情,面临的抉择,不是你们小儿女之间几句日常甜言蜜语能比拟的。”
“母亲”燕棠拉长音了。
叶太妃叹气:“你缠我也没有用,任何事情都好说,子嗣上的事我就是不能让步。”
“为什么!”
“因为这样我会对不住你父亲。”
燕棠有些无奈。咬着舌尖盯着帘栊看了会儿,他着力稳住语气:“母亲不是喜欢缭缭么?
“我记得您也经常夸她,从前还曾怪我对她偏见太深。
“您喜欢她,说明她这个人的价值已经超过她的疾病,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执意反对?
“我相信父亲也一定会支持您的决定。”
“那是两码事儿。”
叶太妃深深望着他:“我喜欢她,那是因为把她当成侄女儿一样。而如今你是要娶她为妻!
“儿子,没有子嗣,将来谁来继承你的功勋爵位,谁来给你养老送终?
“更重要的是,你有欢喜与悲伤,谁能够来跟你分享和抚慰你?谁来帮你一起撑过去?
“正是因为你这些年太艰难了,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才更不想让你继续在将来面临类似的事情上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你需要有子嗣来继承你,支持你,你不介意缭缭不育,难道是打算还纳几房妾吗?”
燕棠合手无言。
盯了地面半晌,他说道:“您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但是我觉得并不一定非得需要我自己的孩子才能做到。
“我从未打算纳妾。
“如果万一我们没有子嗣,我想介时也可以过继哥儿的孩子。儿子知道是不孝了,但我想这多少也算是个两全之策。”
叶太妃凝眉望他半日,说道:“哥儿会有属于他的东西,你不一样,你必须得有自己的子嗣!
“你就当做这是我的执念好了。
“如果你真的认定了她,我也不会强行阻止你,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但是你必须得有自己的血脉,如果你能纳妾或者收个通房,届时留子去母”
“母亲!”燕棠说:“您也知道,我不可能接受别的女人。连您自己都不能接受的事情,我和缭缭也不可能接受。
“而且我觉得过继没有什么不好。如果您是觉得我袭了爵位,便该有自己的子嗣来传承,我当然很感恩您和父亲。
“可是哥儿也是父亲的孩子,在合适的情况下,他的孩子为什么不可以成为继承人?”
“我现在不想跟你争论这个。”叶太妃凝眉,“就算孩子能过继,那你想过缭缭能否跟你白头到老吗?她发病的时候有多凶险你知道吗?
“你只图眼前,将来呢?你如今倒是非卿不娶,想做个痴情人,将来她有个不好,丢下年纪轻轻的你,你另行再娶么?那又叫怎么一回事儿?”
燕棠道:“我自然是会尽全力保护她。而如果真有那一日,我也不会再娶。”
叶太妃深吸气:“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是让你这么作践自己的吗?”
燕棠被训到垂头。
叶太妃瞪了他头顶半晌,咬了咬牙,而后放缓语气望着他:“你从小到大总共只有跟阿慈略好些,连你的表姐妹都并不接近,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出于冲动而产生迷恋?
“你和她根本没有共同经历过什么冲击,动不动就说什么非卿不娶,为了她可以放弃子嗣,听在我耳里,只会觉得你轻浮。”
说到这里她匀了口气,又道:“提亲的事情先不要说,更别说什么非卿不娶了,等你想明白了再说吧。”
燕棠不知道怎么说。
之前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坚持。
他说道:“儿子并不是冲动,就算母亲不相信我是慎重的,我也还是要告诉您,此我只想跟她在一起。”
叶太妃凝望窗外并不言语。
……
等他出门,叶太妃原处默坐了一阵,也皱紧双眉撑起额来。
燕乖巧地走进来给她递茶,又给她递手炉,小声道:“母亲怎么对大哥这么严苛?
“您看他好不容易喜欢上个女孩子,而且缭缭真的很好啊,我哥喜欢上她之后,整个人都活起来了,难道你不喜欢他这样吗?”
叶太妃烦恼地道:“你知道什么!”
燕道:“我虽然没喜欢过谁,但是也知道两个人能看对眼太不容易了。尤其是他们两个人。
“刚知道的时候我们简直都不敢相信!
“就算是缭缭不能生孩子,我觉得就她给我哥带来的那些改变,都可以抵消了。难道您要学戏里的妈妈棒打鸳鸯吗?”
“‘我们’?”叶太妃扭头看过来。“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
燕讷然。
叶太妃重重放了杯子:“一个两个地都不省心!”
……
燕棠倒不至于为这点挫折变得沮丧。
只是他暂时不打算告诉戚缭缭。
好在离她及笄还有点时间,他近来心思就花在如何攻克这一难关之上了。
第274章 哪儿疼了?
他不说,戚缭缭也还是知道了,因为自有燕这个大嘴巴。
戚缭缭一点都不意外,燕蔫头耷脑长嘘短叹的时候,她神色自若。
燕就不乐意了:“二爷我为你们俩都急白了头发,你还老神在在!”
戚缭缭笑:“这事儿也急不来。”
谁家当娘的能接受自己儿子娶个连子嗣都不能保证的姑娘?
将心比心,换成她自己,也不见得能做到满口答应。
叶太妃年纪轻轻地守寡,自打夫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王府,拉扯他们兄弟长大,且还个个不输人,她期望自己的儿子能儿女满堂,这愿望不算欺负人。
儿女情长若是落实不到柴米油盐,也难以长久。毕竟决心不是光靠一时心动就能贯彻到底的。
再见燕棠的时候,她就说道:“我要不然就不去练武了吧,省得太妃看到我受刺激。”
“不用。”燕棠道。“我母亲也并不是那种横竖不讲道理的人。她就是气我没早点告诉她。等她消了气就好了。”
他有点气恼燕把这事给说了,她要是知道叶太妃忌讳她有可能无法生育,心里必定很难受的。
“你放心,我肯定会说服她的。”
戚缭缭见他绷着脸,想了下就把吃了半块的点心递到他嘴边。
他张嘴接住。又道:“要不你家里那边你还是先别说,省得子煜再跳出来,我就更头疼了。”
戚家那一帮老小,他可轻易惹不起。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怕戚子煜会捣乱坏事。
戚缭缭笑了下,拍拍手上糕饼屑,凑过去把他唇上的点心屑给嘬了:“哪儿疼了?我帮你看看。”
燕棠揽住她,将她的唇捕获住,说道:“现在哪都不疼了。”
于是练武还是照常。
叶太妃果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来。不但没有跟戚家人就此说过什么,甚至连针对戚缭缭的一些举措、比如说往燕棠房里放人盯梢什么的都没有。
可能毕竟这些年燕棠早已是王府的顶梁柱,她也多年不管儿子的院里事了,因此也不愿这样怪气。
闲时戚缭缭就抽空做些针线。戚子泯仍不时带来苏士斟续弦的相关消息。
别说,盯着苏夫人这个位置的人还不少,近日私底下总有人在坊里坊外打听这个事。
谁进苏家门其实都不会带来什么太大改变。因为苏士斟是不会想到苏沛英舍下家业另立门户的决心的。
但他续弦,苏慎云会坐不住,姚氏更会坐不住。所以她就看她们母女究竟要怎么搞这个破坏。
眨眼到了苏慎慈及笄前夕。
沈氏受邀做赞者,正宾是护国公夫人,邢小薇的母亲。此外杨氏靳氏都是执事。
除去坊间发小之外,苏沛英又还请了些亲友,毕竟姑娘家的及笄礼有着重要的代表意外,他并不想因为苏士斟的原因随便对付。
苏士斟身为父亲,碍着有宾客,少不得也要参与筹备筹备。
下晌正着管事王瑞上街采买,苏慎云就忽然匆匆到了跟前:“父亲!母亲得了急症,派人来说有话跟父亲说!”
姚氏在苏家这么多年,苏士斟对她又何曾不清楚?
早前几日苏慎云还到了她那里,没听说有什么不妥,何至于突然之间有什么重症?
他不知道她是要钱还是又要什么,总而言之他现如今已跟她一拍两散,并不想再被她缠住脚步。
因此未加理会。
苏慎云急道:“父亲!母亲好歹跟您做了十几年的夫妻,您就连看都不愿再去看看她吗?”
苏慎慈远远地见着苏慎云拉着苏士斟说话,没一会儿就出了门,不由问:“老爷去哪儿?”
……
戚缭缭近来并不怎么往燕棠房里久待,只为怕招叶太妃越发不待见。
燕棠也有分寸,一般不留她,就是留她也只是坐着说几句话就散开。
下晌叶太妃带着哥儿回娘家探望老母亲,燕棠一个人在府里,便想趁着这工夫带戚缭缭去屯营里走走,让她先留下来坐坐,自己先进了耳房去洗澡更衣。
戚缭缭望着他离去,就坐在他素日坐的太师椅里打量起桌上来。
桌上有书有文具,她拿起他反扣在一旁的兵书,书挪开,底下却是一小卷字画。
再展开一看,居然是她那日在回龙观里给他画的那副小像。他不知什么时候把它正儿八经裱起来了,看着倒挺像那么回事儿。
看看这画放的位置,就是他日常伸手所及之处,她这唇角就不禁勾了起来。
正要拿起桌上纸笔再给他画两张,魏真就走进来道:“慈姑娘不知道什么事儿,去戚家找姑娘了。”
这个时候苏家应该正忙着,苏慎慈抽空出来定是有要事的了。
戚缭缭瞅瞅还没有动静的耳房,就起身出了府。
苏慎慈找不到她,正打算折回去,可巧在坊间就见她悠哉悠哉地自王府那边走了过来。
也不由笑道:“你这家伙,近来倒是跟阿棠走得近了。想通了?”
戚缭缭笑嘿嘿在槐树下坐下来,并不回答。只说道:“找我什么事儿?”
说到这里苏慎慈就敛色了:“刚才不知怎么回事,我父亲正忙着,云姐儿跟他说了几句话,他就让人套了马车往静安胡同去了。”
之前戚缭缭让她盯着苏慎云,她可没忘。
戚缭缭闻言就皱了皱眉头。
苏士斟虽然还赡养着姚氏,可后来也不曾去过了,这怎么突然之间又跑过去呢?
不过既是苏慎云跟他说过话才走的,那多半是姚氏的主意让他去的了。这是准备有动作了?
想到这里她问道:“苏慎云知道你父亲要续弦的事了吧?”
“知道了。就像你所说的,反应挺大的。”苏慎慈把那天夜里苏慎云哭闹的事说出来。
戚缭缭略想,就点点头:“那就是了,姚氏必定是为着这件事寻他过去的。”
说着她立刻拉着她站起来:“你父亲再娶,姚氏可就什么都要没了,这种情况下她指不定会狗急跳墙,此番肯定有戏可看!
“你手头事忙完了吗?咱们赶紧过去!”
第275章 别提恩义
苏慎慈差绿痕回去跟苏沛英禀了一声,就与戚缭缭出发了。
同行的还有戚子泯。
戚缭缭既然能猜到苏慎云不会希望苏士斟续弦,自然也能想到姚氏的心态。
姚氏擅惑人,这是肯定的,否则当年怎会哄得苏士斟娶她过门?
且她失贞被休还能让苏士斟给她置宅子养下人也能看得出来她这些年里是没少得到苏士斟的疼爱的。所以苏士斟要迎娶别人了,她怎么会没有危机感?
戚缭缭他们行到半路时苏士斟已经在头未梳,脂粉未施,歪在榻上的姚氏面前坐下。
屋里有药味,姚氏脸色也很苍白,一双眼睛红肿,往日的八分颜色如今只剩下三四分。
苏士斟捧着茶,说道:“有什么事,说吧。”
“老爷……”
姚氏甫张嘴,眼泪便落下来。紧接着身子也坐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扑进他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苏士斟看见这模样,再被她这么一哭,眉头就皱得更紧了。“有话就说,这是干什么?”
“妾身可是要活不下去了!”
苏士斟略感不耐:“不是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吗?你还想怎么样?”
姚氏倏地抬头:“如今倒是好吃好喝,可老爷娶了新夫人,也还会让新夫人答应供养着妾身吗?”
说到这里苏士斟就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