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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棠人精似的,这才露了个苗头他就把叶太妃后路堵死了,她就是仗着长辈身份直接与叶太妃把这亲事议了,也只会激起燕棠更多反抗。
何况他们家与戚家也很熟,这要是闹出误会来,大家脸上可都不好看。
再者,叶太妃虽是燕棠的母亲,但他袭爵多年,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了,看叶太妃这神色,也是并不想跟儿子撕破脸。
便也乐得送个人情给燕棠了:“那王爷方才说的难处又是什么?”
燕棠不说话,就幽幽地望着叶太妃。
叶太妃被盯着心里起了毛火:“看什么看?还不出去!”
燕棠深施礼起身,转而又冲长公主与长平郡主作了深揖:“姨姨们方才答应过随云的,随云的终生大事,就全仗着姨姨们和何夫人帮忙成全了。
“来日事成,随云定当登门重谢。”
叶太妃寒着脸瞪他。
长公主等人望着他们母子,皆噗哧笑起来。
“知道了。”长平郡主笑道,“你赶紧地走吧。”
……燕棠出了寺门,总算卸下颗石头。
事急从权,虽说长公主她们知道了,戚子煜他们早晚也会知道,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断了叶太妃后路的办法只能是当众表态,而表了态少不得又会让叶太妃生气,他只能一鼓作气策反长公主她们为帮手,先拿下叶太妃这一城再说了。
长公主和长平郡主都是与叶太妃有着几十年交情的,若是不关心他,便也不会被拉着过来唱这出戏,这局他有了把握。
轻松之余就想起戚缭缭来,刚准备让侍卫们牵马来准备回府,贾课却三步并两冲上石阶:“王爷!出事儿了!姑娘在海子河跟太仆寺少卿梁永琛的儿子梁溧杠上,然后让楚王正好碰上去帮忙了!”
燕棠倏地抬头,看起他来。
……
护卫们回到府里,碰巧戚子煜在府。
听他们急急忙忙把话说完,戚子煜二话不说,提起他的青虹宝剑,便驾马赶到海子河畔。
万香楼前因为萧珩的加入更显人山人海,就连邻近商铺楼上的年轻姑娘们也都遥遥地看起来。
萧珩不怒不躁,连重话都没说到两句,只是稳如泰山跟赵胤从旁闲聊而已,但这侍卫团团围住的架势,却让人连一点轻视也不敢有了。
到了这会儿,梁溧哪里还有什么底气死扛?
两刻钟后家丁便带着个瘦弱苍白的少女到来。
这真不愧是邢烁口中豆芽菜似的女孩儿,看到他们,她整个人都在抖瑟。
但是意外的居然长得很好看,小鼻子小嘴唇儿,配上一双充满惊恐的大眼睛,即便是那么瘦,五官也看起来十分舒服,并不曾让人觉得猥琐。
戚缭缭实在是怕吓坏她,也没跟她多说什么,先雇了辆车让她上去呆着。
然后再回到人群里,碰巧戚子煜就带人赶到了。
戚缭缭自己带来的人加上萧珩的侍卫已经了不得,再加上戚家带来的人,整条烟柳巷今儿便已只剩下看热闹的份了。
戚子煜扶剑立在梁溧等一干子弟跟前,眼望着他们脑后的桃花树说道:“听说有人故意诱逼我小姑姑到这风月之地,还想要我小姑姑跪下叫爷爷?
“这么说来他就是想当我戚子煜的祖宗喽?只不过我祖宗已经风光大葬多年,想当我祖宗,那他无论如何就先得死一死了!
“来人啊!把梁公子和身边这几位都带上,我们往梁家认祖宗去!”
护卫们拎着人便上了马,而后率先驶向了梁家。
戚子煜招呼戚缭缭同去,戚缭缭因要先送祝小莲回去,也就不跟他们同路了。
……
梁溧那杂碎总算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祝小莲只是被他扣押起来作为要挟,并没有被欺辱,就连衣裳头发都没有怎么乱。
她话不多,问什么答什么,唯独只问起邢烁。
戚缭缭没说实话,只说他有事耽搁,不能出门。
戚缭缭送了她到家,祝家这边大夫也去过了,祝金生躺在床上,他媳妇儿正在擦眼熬药。
见到祝小莲回来,她快步迎上来,又是一泡眼泪流出来。
戚缭缭任她们说了回话,又问过祝金生情形,得知伤了肋骨,便掏了五十两银票出来给他们:“好好养伤。梁家那边不会再敢来了。
“今儿是邢五爷托我来的,你们拿着这钱先度日吧。他如今行动不便,回头等有空了,他再来看你们。”
祝娘子跪地千恩万谢。
祝小莲眼巴巴地望着她,跟着她出门到了院子里,又在迎春花藤下扯了扯她袖子,然后跪下来咚咚磕了好几个头。
“戚姑娘,是女菩萨。”她含着眼泪说。
戚缭缭笑了,弯腰拉起她:“我不是菩萨,我打起坏人来可凶了。”
祝小莲欲言又止,又深施了个礼才起身。
戚缭缭猜想她想打听邢烁,本也想跟她透露几句什么,但想想又还是打住了。
邢烁还是有分寸的。本来这就是不会有结果的事情,她煞有介事一说,可能反倒像那么回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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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去逛窑子?
戚子煜带着人到达梁家,梁永琛还在外头跟同僚吃茶享乐。
梁夫人听说戚家来人还皱了眉头,不明白下人何以如此大惊失色,等到了门外一看险些没晕过去!
门外一色的高头大马精壮男儿,看不清人数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当先悍马上雄踞着靖宁侯世子戚子煜。
其次是护卫们手上人手拎着的梁溧以及素日与梁溧常混在一起的别家公子哥儿!
关键是梁溧身上还落着好几道血痕!
“快!去请老爷回府!”
梁夫人缓过劲来,赶紧道。
梁永琛得讯后怒气上头,心道正想着戚家欺人太甚,上次的事情还憋着口气,他们倒是又寻上门来了!半路听得家丁把来龙去脉一说,便也立刻急得满头是汗了!赶紧地让人去请都察院的人来!
梁溧扣押祝小莲什么的倒还好办,那祝小莲本就是个贱籍,又非良民,富家子民囚着贱籍女子玩个一两日并不算什么,也没有人真会追究什么后果。
更何况梁溧还是有分寸的,不过是关起来而已,又未对她做过什么。戚家就是想作文章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他居然诱逼戚缭缭去往青楼,还口出狂言让她跪下叫他爷爷,这就荒唐了!
戚缭缭再怎么恶名在外,也改不了她出身高贵的事实,她是娇贵的勋贵世家大小姐这没人会否认!
梁溧诱逼她去青楼,这便是要公然毁她名节了,别说戚家不会放过,就是随便一个有身份的人家都不会答应!
再者戚家是什么人家?他再不屑他们人品,那他们也是皇帝御封的靖宁侯!
人家功勋摆在那里,他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居然让人家跪着叫爷爷?!
他是不知道如今的靖宁侯是她亲哥么?他让她叫爷爷,可不就是等于指着靖宁侯的鼻子在骂人?
回家这一路梁永琛已不知淌了几身冷汗,到了家门口一看这抄家也似的阵势,那汗又流得更猛了!
先不说什么了,先对着护卫拎住的梁溧一阵猛削,将他打了下地,然后当着戚家人的面便准备家法伺候。又和颜悦色地请戚子煜他们屋里坐。
戚子煜笑道:“梁大人客气。坐就不必了,令郎先前逼着我小姑娘唤他爷爷,吓得我赶紧跑过来认祖宗。
“这里还有挺多人,梁大人就请看看这个祖宗我该怎么个认法,给个章程出来,我认了也就好去别家。”
梁永琛硬着头皮道:“世子说笑了,您是梁家座上宾,犬子口无遮拦,此事是他不对,梁某回头定会有个交代给戚姑娘与世子。
“这门外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日光也晒,倒不如进屋来,有话好说。”
“这话还真不那么好说。”戚子煜笑道:“我祖宗早就已经入土为安了,梁公子想当我祖宗,梁大人您就看着办吧。”
……
戚缭缭出来祝家,萧珩在马下吃烤串。
烤肉摊子就在他前方两丈处,油烟不时地往这边飘过来,他也不在乎。
“去梁家还是回坊?”看到她后他把手里还拿着的几根串顺手递给她。
戚缭缭没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但她也不想打听。他身边的秦止岸和彭胤都很得用,给他神出鬼没提供了不少方便。
“我自己烤的。尝尝?”他把手伸了伸。
戚缭缭望着那焦黄郁香的几串,唤了翠翘让护卫牵马过来:“算了,我怕你毒死我。”
萧珩笑起来,把手也收回去:“不要算了。”顺手给了翠翘。
翠翘愣愣地,却不敢不接。
等护卫来的当口戚缭缭望着他:“王爷怎么会在烟柳胡同?你也是去逛窑子的?”
萧珩一口肉停在嘴里,看了她半晌,无语道:“什么逛窑子,我约了人的。”
戚缭缭不置可否。
他又道:“你就不好奇我约了谁?”
“不好奇。”她掸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说道,“反正王爷英雄救美,祝姑娘会记得您的恩情的。”
萧珩半笑着把最后的肉啃了,悠然道:“那个祝姑娘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冲着她才出手的。”
说完他又把脸转过来,皱着眉头看她:“你怎么老喜欢影射我是个特别朝三暮四的人?难道我在你眼里人品就这么烂吗?”
戚缭缭环臂站着,不想说话。他人品怎么样,天知地知她知,已经不需要争辩什么。
楚王府里的她又不是不谙情事,他跟屋里那些人有没有过事实她能不知道?
她虽然无资格指责,但也做不到接受。
萧珩也没有说话,同站在墙头下吃他的烤串。
胡同里人不多,但走过路过的也还是都忍不住扭头打量他们。
他轻笑起来:“人真是奇怪,往往只信服于两只眼睛所看到的。”
戚缭缭凝眉扭头。
他扬唇道:“不是么?你看他们,只看见你我华服于身站于此地并不和谐。
“可哪里知道你刚刚才抡起拳头打得人官家子弟哭爹喊娘,也并不知道我几个月前还在黄山脚下穿着布衣跟着师兄们,去镇子上庄子上售卖山货。”
戚缭缭略顿:“你又想说什么?”
他笑了下,接着道:“想说我原本以为你冲动莽撞,最近却越来越发现你并不是。”
说到这里他把手里竹签丢了,看向她:“按你以往的行事作派,你刚才分明可以将个梁溧揍个半死再丢回梁家了事,这次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戚缭缭没有回答。
的确,这次她不但没有把梁溧打残,而且也没有让他伤得多么厉害,先前那几鞭子事实上是没伤到他什么筋骨的。
梁家当年既没有参与那场朝斗,那么眼下战争在即,她也并不想让梁家有机会在朝上掀起什么纷争。
当初杜若兰和荣之涣父子那是想要她的命啊!她自然得往死里治他们。
梁溧却只是在青楼扣押祝小莲作为要挟,她若不来,他最多也就是讥嘲他们是孬种,并未想置她于死地。
若为这个赶迟杀绝就容易落人话柄了,梁家也定会有后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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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就是喜欢
梁永琛教子无方,吃点苦头是应该的,不能怪戚家欺人太甚。
但梁铎毕竟不能与杜荣那些个相提并论。勋贵武将负责守国,振兴社稷还得靠朝中的能臣,文武之间并没有什么你死我活的冲突。
所以她这里差不多就得了,不一定非得弄得你死我活。剩下的交给戚子煜他们去解决。
何况她总觉得这事并没有必要闹到这地步。
把事情前后捋捋,就会知道梁溧跟他们几个之间的冲突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官家子弟之间的争斗。
她自己带着护卫足可解决,只不过是后来赵胤来了,梁溧自认有帮手,这才话赶话到了如今,也正好让戚子煜给赶上了。
但这些她又怎么可能说给他一个至今意图不明的人听?
“王爷走吗?”她看到护卫牵着马过来了。
这一抬头才发现他竟一直在看她,她便也看回去。
萧珩收回目光。神色间顿了一顿,才又冲她笑了笑,翻身上马。
他望了眼天边浮云,又说道:“赵胤那人倒是十分世故,很懂得见风使舵。”
戚缭缭心以为然。
虽然知道娶了个高门大户家的女儿为妻实在也有他为人的难处,但一个人太过世故圆滑偶尔总会使人不耐烦。
就如先前,赵胤不出面则罢了,既露了面,心里便该有个数,想和稀泥也得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