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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不能吟-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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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姑娘不服气还是怎么,翌日给苏老爷侍奉汤药的时候,当着去探病的苏家几位叔老太爷抹起眼泪来。结果就这么半含半露地告了慈姑娘一状。

    “那几位老太爷又遣家里老太太过府来规劝慈姑娘。慈姑娘送走了人,气不过,就找上云姑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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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捡捡便宜

    戚缭缭听得皱了眉头:“就这么点事儿?”

    翠翘睁大眼点点头。

    戚缭缭就把手里一方香脂放下了。

    在她看来,苏慎云这点伎俩根本用不着放在心上。哪里用得着置气?

    索性顺势把人把叔公们老太太们面前一塞,让他们自个儿领养回去岂不省事儿?

    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当初苏士斟欺着他们兄妹的时候他们个个装死人,眼下换了苏沛英当家,倒是有底气来替苏慎云出头了!

    说到底还是苏慎慈太年轻。

    但这也不能怪她,前世里她这个时候本来就是个冲动易怒涉世不深的少女,空有一腔理想而不知如何付诸实现。

    这世里她没有遭遇唯一疼爱她的亲哥哥的远离,也不曾真正有需要她孤身直面苏士斟和姚氏肆意迫害的时刻,她怎么可能会快速成长得起来?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叹息,但愿她将来别走弯路,要能真正变得自强起来才好。

    翠翘今儿夜里就留下了。

    她比戚缭缭还大半岁,但因为戚缭缭素日的强势,所以反而显得活泼很多。

    自打来了他就没停过手脚,打水拿笤帚,连夜将她里里外外全给清扫了一遍。因为没有备用的卧具,戚缭缭索性让她上床跟自己挤一床了。

    翌日按时起床,外头天还蒙蒙亮,就传来练兵的号角声。

    翠翘见到她将头发在头顶简单束成素髻,又套上军装后英姿飒爽的样子十分祟拜。

    辰末回来,用了饭食,正要打发翠翘回去,邢烁过来了,说道:“打听到了,他来这有两三日了,就住在镇上的悦喜客栈。

    “也没有怎么往哪儿去,就去逛了逛庙会,然后骑着马周围转转,哦,还去过隔壁的南坪镇,以及往南坪镇的容记茶叶去过两回。

    “别的都不算什么,但这茶叶铺你或许会有些兴趣。因为这铺子的东家,就是许灵莺。”

    邢烁说到这里,眼神也变得幽深起来。

    戚缭缭还真就被这个发现给弄得愣了一下,她道:“许灵莺的铺子?”

    这真是万万没想到……

    但她偏生也就刚好记起来,许灵莺在被孙彭接进京之前,与其生母确实是在通州住过多年,且也还正是开的茶叶铺谋生。

    再想想孙彭调回京师也是他的手笔,这么说来,他接近孙彭的确是为了许灵莺?

    可印象中他是了,前世他回京时孙彭还在司礼监,那个时候他有没有接近过他,她也找不到什么痕迹。可他这又是在干什么呢?他为什么会盯上许灵莺?

    他接近任何一个女人她都可以认为他是在拈花惹草,可许灵莺分明行动不便,且还是孙彭的人,他这明显不是!

    不过许灵莺的父亲是许潜……

    想到这里她目光一闪又看向邢烁。

    还没开口,邢烁又已经说道:“这么说来,我现在也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了。”

    他凝眉半伏在刀架上摸着光溜溜的下巴。

    许灵莺的背景他当然知道。她本身并没有什么可挖掘的,如果有,那一定是关于她父亲。“难不成许潜的死还真有什么问题?”

    戚缭缭简直想说太有默契了。

    当初配合燕棠去劝说孙彭的时候,邢烁他们几个都去了的,孙彭和许灵莺的事情到如今他们基本上都知道。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皇帝还有更深的秘密,甚至是连萧珩的底细也都不清楚,她眼下也不便跟他们说的太明白。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他问道。

    她想了想:“不必做别的,还是去找几个人,继续看他干些什么就是了。把他去的地方和见过的人来告诉我就成。”

    萧珩若要查许潜,那真是正中她下怀,她还正愁没办法查这条线呢,既然有他在前面开路,她在后头悄没声地捡个现成的,简直太舒坦也没有!

    说完她又叮嘱:“切记别露馅,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邢烁点头,出去行事了。

    戚缭缭回到房里交代了翠翘几句,便就找来两个士兵送她回城。

    她舍不得走,但戚缭缭可不想让人把自己当成来享福散心的主儿,半催半哄地让她上马车了。

    ……

    苏慎慈因为跟苏慎云置了气,这两日心情并不很好。

    姚氏当年伙同苏士斟以及苏慎云欺压了她和哥哥那么多年,如今姚氏虽然下堂了,苏士斟虽然也拿他们无可奈何了,苏慎云也只能看他们脸色度日了,但终究那十几年日日夜夜积累的地的委屈和痛苦痕迹依然还在,成了心结。

    偏偏她又已经不能再拿从前的事情去针对他们做什么,那口气便憋在心里,于是苏慎云的撩拨,便就成了导火索。

    苏慎云大约也是看出来她心里不忿罢?所以才会故意当着外人装可怜。

    她怎么就是做不到戚缭缭那样拿得起放得下呢?

    ……不,也许不是她拿得起放得下,而是因为这些事情并没有落实在她的身上,没有亲身经历,那么即便是再恨再厌恶,也是有限度的。

    “姑娘,翠翘自通州营回来,缭姑娘有话转达给您。”绿痕进来说。

    她站起来,翠翘就自门外进来了,跟她行了个礼,说道:“慈姑娘,我们姑娘说,有些事情不要太死心眼,为些不相干的人扰乱了自己的心不值。

    “姑娘还说得有些日子才能回来,到时候再给姑娘说她在屯营里学到的本事呢。”

    苏慎慈一听就知道她这话是因着她这心结而来,心下莫名一宽,她的心事仿佛只有她能够一眼看明白。遂道:“知道了。姑娘好吗?”

    翠翘把在屯营里的事情说了,然后知趣地告退。

    苏慎慈坐下来,反复地回想着戚缭缭的话,最终抚了抚额。

    ……

    戚缭缭也知道苏慎慈不会那么快放下。

    而正因为她太了解她此时心态,对于钻了牛角尖的她,说什么都没有用,因此才没说什么别的。

    这就是一路顺畅的弊端了,不经事,道理终是没那么容易明白。

    她暂且放下心思,每日里跟着徐坤日出而练,日落而息,余下就是忙着跟邢烁埋头合计跟在萧珩后头捡便宜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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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去过江南?

    但萧珩那边消息还没那么快,目前精力便只能放在屯营这边。

    不说别的,呆在骑兵营,骑射技艺至少是提高了不少的,也略知了些许关外作战特点的皮毛徐坤这个人除了行事端端正正之外,其实还有个优点就是并不小器,只要你肯学,只要不涉及机密,他都肯说。

    如此大伙倒是逐渐与他热络起来了,并从他只字片语的描述里也窥知了些许边关屯营的风貌,一个个都很跃跃欲试。可但凡这时候他又会冷冷泼来一盆冷水:“打仗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几位若是想去观光的,那最好还是另外挑个时间。”

    好在大家都是军官子弟,入了营都是服从军令的,并不以为忤。

    萧珩接连暗访了几日,彭胤时有消息回报,有些有用,有些没用,这倒也是在意料之中。

    这日傍晚彭胤走了一圈回来,就说道:“听说许家老宅还收藏着一些旧物,好些是昔年孙彭自许家替许潜收集过来的一些遗物,或许可以趁夜去探访一下。”

    萧珩合了手里的书:“宅子里有人吗?”

    “因为没有什么太值钱的物事,因此只有个老婆子看门。”

    萧珩想了下,说道:“去瞧瞧吧,了胜于无。”

    彭胤颌首走到门口,停了下,又退回来道:“秦止岸有信来,说是燕棠日前已经率兵清查出来好几处疑似乌剌人交接消息的联络点,赵胤也快要扛不住了。

    “皇上提了燕棠的军职,他如今除去爵位之外,还是朝中从一品的建威将军。如果最后查出来娘娘的死因当真跟燕棠的母亲有关,那么……”

    剩下的话他没说下去。

    萧珩也没有接口。

    朝廷勋贵是勋贵,后代子孙就是不从军也是有年俸的,军职又不同,没功绩的话提不起来。

    被提为从一品的武将,再有着他之前在校场赢得的御令,这就意味着他已经具有为帅的资格。

    他知道彭胤想说什么,如果沈妃的死跟燕棠的母亲没有关系,那么他不是不可以放下。但如果有……

    他默了半晌,扭头道:“天都快黑了,你还不去,还在等什么?”

    彭胤颌首,告退了。

    ……戚缭缭刚跟大伙一道去伙房用了晚饭,邢烁就使了眼色喊她到了屋外。

    “探子回报,说是彭胤这两日在许家老宅转悠了两三回,刚才又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想打他们宅子的主意。”

    “宅子里有什么?”

    “听说就是些日常用物,应该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宅子里只有个老婆子看守,应该他们会想趁机去看看。”

    “那你就亲自去看看。”戚缭缭道。

    找来的人怕是没那身功夫。再说万一他们有什么发现,一般的人肯定也捕捉不到。邢烁去了那自然不同。

    “我就是这个意思。”邢烁说,“你等我消息!”

    ……

    许家老宅在南坪镇,与眼下萧珩他们所呆的镇子相距七八里路。

    两人武功都还不错,撇下侍卫骑马到了南坪镇,先找间店要了房间,而后翻窗出去,找到了距离镇子约摸半里路的许家宅子。入夜的村庄只有星星点点的几处昏光点缀,许家处在好几家乡绅祖宅的之中,虽有着三进,却也并不显特别。

    前院有灯,等到落锁的声音传来,再等到灯灭,两人即翻入正院,悄无声息进了内,打量起来。

    就着手里夜明珠的晕淡光芒,可以见到正院里三间屋里都显得很空荡,除去光秃秃几件家俱,就只有西侧屋里放着几只大箱子。打开箱盖,霉气扑鼻而来,萧珩皱着眉头,看着彭胤将东西一件件地拣出来。

    果然是些男子的用物。衣裳,鞋履,以及一些武学相关的书本图册什么的,都很常见。

    萧珩蹲下来,将夜明珠搁在短凳上,卷起袖子,凝眉翻看起这些物件。

    “确定这些是许家留下来的吗?”

    “确定。”彭胤郑重点头,“这是那奶娘与账房先生嘴里同时套出来的。说是当年许母交代过这些东西是她亡夫的,许灵莺也说过这些不能动,都要留着。而且许灵莺身份已经公开,如果不是许潜的,再保留也没有什么意义。”

    萧珩凝眉挑起衣服看了看,又看了些里头的银杯与酒葫芦什么的。说道:“衣裳质地都不便宜,还有这些杯子马鞭什么的,做工都讲究。宫廷禁卫的月俸一个月也不过二十两银。看来孙彭说他当年在父皇身边很得用,这话不假。”

    朝廷所有官吏皆有定例,贫富之别,不过是看日常所得油水多少罢了。

    “既然受重用,皇上的就不应该随便杀他才是。二十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彭胤眉头紧拧。

    “要么是为了灭口,要么就是被触到了底线。你应该知道,有些人太得宠,就会恃宠生骄。”萧珩边说边抬眼看着前方:“把那些全打开看看。”

    余下几箱也多是衣服与日常用品。

    萧珩一一看过,最后拿了把扇子在手里展开,看起来。

    扇子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识,当年隐姓埋名,自然是不会落下任何把柄的了。

    但这扇骨是极好的沉香木制就,即便是多年后的如今看来,也还价值不菲。

    关键是,这制扇的工艺不像是北边的。

    “许潜去过江南?”

    彭胤顿住:“何以见得?”

    萧珩反复凝神这扇子:“这扇面是南边很有名的老字号‘雪砚斋’出的,上次嘉陵王寄来给我做扇面的就是这种纸。因着做工程序繁杂,雪砚斋的纸品并不过江售卖,许潜是个武将,不太可能会有人送扇子给他。

    “而且扇面上题字里的地名,也是江南的小城。”

    彭胤疑惑:“他是皇上的近侍,就算是二十年前皇上还是太子,他也不可能会离主去往南边,难道说有可能皇上失踪的那段时间,是去江南了?”

    萧珩沉吟半晌,将扇子合上:“不好确定。但这把扇子至少能说明,许潜曾经跟江南那边的人或许有点什么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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