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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想此地距离赫古驻扎地并不远,而他并不在赫古麾下将领之列,又加之他们掳走她乃是直接避开了赫古阵营,难不成他是不想惊动赫古?他不想让赫古知道?
她蓦地回头了眼安达,皱了下眉头,这么说来安达与图真挟持她,一个是为着旧时私怨,一个则是冲着当日兵败燕棠之手而来。
绕开赫古,自然是图真想独自揽下这功劳了!否则的话他在赫古的驻地掳人,赫古不得抢他的功?
正好程敏之已经火速回来了,正在问:“草弄来了,没绳子扎怎么办?!”
戚缭缭扫到安达身上,说道:“剥了他上衣撕成布条!”
程敏之被她这粗暴作风逗笑,随即拿匕首来割他的衣裳。
安达气到想爆炸!只可惜被绑得严严实实,也无可奈何。
一会儿邢烁也滚来了几块大石头,垒起来用以掩护,石头数量有限,但是安达身上的衣裳却可撕成许多布条,于是受了戚缭缭启发,开始割草扎草垛。
这季节正值草木繁盛时期,加之因为战争,附近牧民早就转移了,这片草原也就更加茂密繁盛。不一会儿就割出来好几堆。
戚缭缭拖起安达伏在石头上,然后以鞑靼话喊道:“你们的将军在这里,想让他死就快放马过来!”
安达怒吼:“不许过来!”
戚缭缭望着底下又后退了几步的黑压压人群笑起来。
然后一脚踏在他腰窝上,人却躲在他身后,说道:“图真是不是跟赫古有过结?!”
安达咬牙不语,只是扭头怒视。
但戚缭缭心里已有答案,也不在乎他听不听了。
她说道:“让图真只身过来!不然我就挑断你的脚筋!”
安达毫不怀疑她会这么做,他怒道:“图真过来!”
图零点投鼠忌器,不能强攻,但他已经并不着急了。
因为他已经想过,不管怎么说戚缭缭他们插翅都难逃了,安达的性命虽然要紧,可如果燕棠中计,那么燕棠一条命跟安达一条命比起来可值钱太多了!
而他就算救下了安达,回去也少不了被斥骂,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干脆舍弃安达立个功?
他帮着乌剌把殷军的主帅制服,无论如何贺楚都不会杀他!
不过眼下他还不着急让他死,因为燕棠还没来,杀早了也有可能会吃亏。
这时候安达让他上前,他当然不会那么傻,他道:“安达将军放心,图真绝不会置您不顾的!这女人撑不了多久的!你安心呆着吧!”
安达气得牙痒。
戚缭缭手下可不留情,随即挑断了他的左手手筋。
这凄厉的尖叫声立时传到山下,图真闻言也不由心惊!
戚缭缭漫声放话:“图真将军只管悠着点,你不上来,我就一点一点地挑安达将军的筋。
“挑到你肯上来为止。不过我得告诉你,此地离赫古的营地可不远,要是巴雅儿将军不怕闯过来抢了你的功劳,把我抓走去要挟燕棠,转而再把你去贺楚面前告一状,你可就划不来了!”
图真胆颤心惊,很显然他并不想冒这样的险。
但她若再伤害害达下去,迟早会引来赫古!
“将军,强攻吧!”身边的武士说道。
“强攻不更加会引来赫古注意吗?!”图真劈头喝斥了他。转而他下令道:“去看看山路上燕棠来了没有?速来回报!”
说完他又往山上望去:“既然你会说鞑靼话,那就好说了。引来赫古虽然我有可能不能居功,但对你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
“赫古得到你,只会比我更凶残,因为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捏准燕棠的命脉就等于胜利了一半!”
戚缭缭觉得他没有想象中蠢。
但眼下便陷入了僵局。
图真不上当,明显是在等着燕棠他们到来以便再行事,眼下他们走不了,其实也跟落在他手里差不多。因为安达的性命哪里及得上挟制住燕棠来得重要?
“咱们的援兵也不知道到哪儿了?”邢烁有些着急。
燕和邢小薇他们能脱身回去报讯他们是有数的,殷军会来救援也是肯定的,但是图真他们有部署这也是在意料中的事情,那么援兵究竟什么时候到来,这才是最焦心的事情。
程敏之没说话,望着戚缭缭。
戚缭缭沉默半晌,说道:“不着急。至少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再过一两个时辰就天亮了,天亮了戚子煜和萧珩就将进攻察罕,到时候赫古须得应战,无暇顾及这边,那会儿再寻机会吧。
程敏之和邢烁会意,随即又分守在两方防守起来。
红缨与黄隽呆在另两方。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些血迹,想来突围的过程都不那么容易。
戚缭缭身上有软甲,除去手臂上有了割伤,其余没什么。
她望着因为被挑断手筋而正猛冒大汗的安达,过了好半晌,忽然拿弓拍了拍他下巴,说道:“想活命吗?”
第426章 她多大了?
安达睁开眼,以早已将她恨彻骨的眼神瞪视过来:“你想怎么样!”
戚缭缭笑了下,说道:“我有些许要问你。每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可以留你多活一个时辰。
“不回答,或者是敷衍我,我就扣掉你一个时辰的寿命,有兴趣吗?”
安达瞪着她,咬牙半晌,到底把呼吸稳住了些:“你想知道什么?”
……
燕棠与萧珩戚子煜杀上山路,前面作为先锋的丘陵已经在与伏兵交战。
几个人带着兵马上前速战速决,而后丘陵依旧冲锋探路。
一路缠斗渐行往前,逐渐到了山下,因着地形复杂,料定是伏兵最多之处,遂兵分三路同时向前,相互之间分配合作战,终于突然走到了道路尽头。
道路尽头便赫然出现几顶帐篷,且已然有数百精骑在严阵已待,知道是找对地方了!
燕棠停下来,审视了一番地形,说道:“他们人不多,我们足可对抗,但要仔细他们还陷阱!燕上前叫阵!把他们头儿引出来!”
燕打马上前,在弓驽手掩护下开始叫骂。
过了半晌,接着便就有人走出来,快马前往在阵营地另一的草原疾驰。
“带人上去跟着!”燕棠跟丘陵发话,随后见敌军只守不攻,心下便起了疑惑,等燕再骂了会儿,便就扬起长戟来:“进攻!”
一时间呼声震天,两军迅速交战在一处!
丘陵追了一段回来:“王爷!方才那人去的是赫古营地方向!”
戚子煜闻言道:“难道真是赫古?!”
“如果是赫古,那为什么他要多此一举绕到此处?完全可以直接跟咱们下战书!”萧珩边打边说。
燕棠问丘陵:“还发现什么情况?!”
“属下追到半途,发现一两百匹战马,但人不知去向!”丘陵抹汗道。
燕棠收了长戟,说道:“戚子煜萧珩听令!你们速速回去调集人马按原计划出发攻打察罕,这伙人必定不是与赫古的同一伙的,既如此,我们就把这锅水给搅浑它!”
戚子煜提气想说什么,萧珩看了眼他,说道:“既是要配合行动,那我回去就成了!子煜留下来,省得你到时候被缚手缚脚!”
这次燕棠并没有再坚持,略想之后就点了头,说道:“记得按照你我约定的时间发兵!我们这边会配合行动,如此即便不见得能十拿九稳,至少情况不会变得更坏!”
“知道了!”
萧珩掉转马头,带着侍卫疾驰回了原路!
燕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子煜留下来应付这里,你和小薇随我过去看看!”
燕棠说完,也由丘陵带路,疾驰而去。
……
山顶上,戚缭缭藏身于草垛石堆之后,在月光下直视着安达。
“孟恩有什么软肋?”
安达五官狰狞:“你怎么不直接问我可汗身边有多少亲兵!”
戚缭缭不以为意,知道这些事情他宁死也不会说,于是转而问他道:“那就说说贺楚吧。当年他父亲苏赫的宠姬失踪之后,他为什么早几年还在查找她?”
这个问题显然令安达感觉能接受了些。但他仍旧目色凛然:“那是个不祥的女人,你打听她做什么!”
戚缭缭也不开口,只拿着短匕在手里把玩,那寒光在惨淡月色下有着让人心悸的冷意。
安达深呼吸两口,说道:“我没见过那女人,不过听说她是个妖孽!
“她不光是迷惑了苏赫,还迷惑着胡章,并掀起了他们之间的战争,给乌剌带来灾难。
“听说她失踪是被人下手故意为之的,王庭多年以来都不许提及这个人!”
“她是个汉人,怎么会去到乌剌的?而且你还没有回答我,贺楚为什么要查找她?”
“是被掳去的。”安达缓了口气,说道:“具体我不清楚。至于可汗为什么找她,这个我并没有听说过。可汗跟她年纪相差了很多,我也没听说过他们之前有什么瓜葛,他没理由这么做。”
戚缭缭双眉拧起来。
她扭头看向黄隽,黄隽正好也扭头看过来,似是明白她意思,说道:“我问过好几个人,确实说贺楚多年前曾派人寻找过。”
戚缭缭又收回目光看向安达。
安达道:“我真没有听说过!她在乌剌王庭的十来年,基本上就是住在深宫里,而且苏赫对她看得十分之紧,因为当时老可汗身边的妃子都很嫉妒。
“如今乌剌王庭里有着许多汉人教席,其实也是当初她在的时候苏赫请过来的。
“不过听说她失踪之后,她身边的扈从也全部都跟着失踪了,有几个还是一直跟着她的中原人,这就是所有人认为她是被蓄意杀害的原因,而当时最有嫌疑的人,就是贺楚的母亲,上一任王后。”
“扈从?”戚缭缭眯了眼。
“她身边有好些扈从,有男有女,当时被掳进宫后,她这些扈从是没跟着进来的,后来苏赫看她不吃不喝才把他们接了进来。这些人也都呆在她的宫里,平日很少出来。”
戚缭缭在得知她是个汉人之后,再次为之感到意外。
一个被劫进乌剌王室的汉人女子,在进王庭之前她还有好几个扈从,这绝不会是一般人。
难道会是什么官眷或者富商的妻眷?
“既然怀疑被杀死,那为什么还要三番五次地寻找?”她又问道。
“因为王后矢口不承认,一直到死也不承认。所以他认为她可能侥幸还没死。”
“这么说贺楚母亲是冤枉的?”戚缭缭眯了眼。
“也不尽然吧。”安达哼着冷气,“王室里的女人为了争宠,哪个是手脚干净的?正是因为王后对那女人行过许多恶,所以她才被列为凶手。”
戚缭缭默念了一下,接着道:“她进宫的时候已有二三十岁,你说她进乌剌王庭有十来年时间,那这么算起来,二十一年前她失踪的时候岂非已有快三四十岁了?”
快四十岁的人,那应该是不可能跟皇帝和段鸿飞有什么瓜葛了。
第427章 来自救了
安达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他冷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中原女人本来看起来就比草原上的女人要年轻,只要姿色出众,别的算什么?再说了,当时老可汗年纪也不轻了,他比她大了十几二十岁呢!”
他的伤口疼起来,这让他有些受不了,就连语气也开始有些不耐。
戚缭缭望着他,一时间没有再说话。
当初自关五娘处得到的消息,此刻在安达嘴里得到了证实。
这就说明苏赫失踪的这名汉姬的确不可能会是燕棠的“生母”了。
或者说,这名汉姬跟萧珩所怀疑的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那么她会与皇帝要查的人有关吗?
想到这里她问道:“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么?她的儿女呢?”
“知道她的人都叫她容姬,听说她姓容。当初养了个儿子,夭折了。”
容姬……
戚缭缭觉得这也是个线索。
姓容的,又能拥有许多随身扈从的,范围又缩小了一些。
但是天下这么大,又哪里知道她是谁家的女眷呢?
而且就算是找到了她的家人,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她看向安达,只见他注意力几乎全在伤口上,看他刚才的模样,应该不是说谎。
“缭缭,图真攻上来了!”
正心念飞转着,邢烁忽然说道。
她腾地起身藏在安达身后观望,果然见图真突然大步往山上走来!
她瞬即扭头看向安达:“图真不想要你的命了?!”
安达脸色也呈失魂状,眼看着底下人群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