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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瞬即扭头看向安达:“图真不想要你的命了?!”
安达脸色也呈失魂状,眼看着底下人群乌泱泱地攻上来,不光是戚缭缭他们感觉到了危机,他也同样有了不祥预感!
“你上来干什么?!退下!退下!”他怒吼着,带着恐慌。
戚缭缭拿刀架在他颈上,看着不为所动的图真,也觉有些齿寒。
但他突然这么反常地急攻往上,仿佛又不会有别的可能。
蓦然,她脑中闪过一道光,接而倏地挺直了背脊:“是有人来了!一定是我们的援兵来了!”
众人精神大振!皆都举目往远处看去,只见黎明的曙光之下,由远而近果然迅速地移过来一片黑影!
而若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得见刀枪碰撞的声音!
能跟图真的发生碰撞的人,就算不是前来救援他们的殷军,也一定会是他的敌人!
“大伙打起精神来!想办法自救的时刻到了!”她大声道,然后以狠劲推着安达站直身,重新架起弓驽在草垛上!
……
萧珩回营这一路上畅通无阻,因为去往的是殷军大营,不可能再有埋伏。
到达之后他随即拿着燕棠的帅印来到司令官面前,命其击鼓整军!
微亮曙光下,各路人马迅速到齐,靖宁侯听魏真传完话之后,立刻着人调集兵马发兵察罕!
殷军大营距离察罕营地有整百里路,急行军得一个多时辰,人马齐备,哪里还曾耽搁,营门一开,立时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疾驰向北了!
……
戚缭缭架好弓驽,那驽箭刷刷地射出去,换来的又是一大片噗噗的声音!
不说别的,首先他们这武器是不成问题了!
不过她也并没有把安达当成活靶子,图真想杀他,她就偏不让他杀他!
之前她还得左思右想,寻找最佳的自卫方式,眼下援兵来了,巴雅儿挡在她外围,她必须得让来人知道她尚且是自由的,是安全的!
“带了火石吗?!”她问道。
“带了!”
“学会烧火了吗?!”
“早就学会了!”
邢烁边说边抽身回来拿石头砸出火种,割了安达的裤腿燃起火苗来!
戚缭缭抓了把箭头点燃,然后朝巴雅儿他们射去,火攻到底还是将他们逼退了许多!
她甚至已经自火光里看到图真的凛凛杀机!
“往山下撤!邢烁去突围,红缨带着黄隽,敏之放火下去掩护我!我们上马!”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人分开合作,不到片刻已经上马往山下疾驰起来!
她压根就没想过坐以待毙,方才图真不进攻是因为怕失手杀了安达又没有等到殷军到来,两边都讨不着便宜,而她不撤退同样也是在援军到来好取得更大的胜算!
眼下既是有人来了,那么她还等什么?!
“眼下已交辰时,离殷军出兵的时间不远了,图真不敢让赫古知道,那我们就干脆往赫古营地去!”
草原上日落晚,日升也晚,这辰时的天空边缘还只有浅浅的薄亮。
马蹄声响亮地传递在上空,很快赫古营里开始有了骚动,并且有人开始呼喊!
戚缭缭以鞑靼语喊道:“图真谋反,刺杀安达将军!安达将军在此,你们不要放箭!”
对方听得是口流利鞑靼话,且又同时提到了图真和安达,料定无疑,随即全部收弓!
安达被堵住了口坐在马头无奈不能说话,也只能且任她摆布。
戚缭缭看了眼身后追兵,跟程敏之他们道:“咱们的援兵一定在图真的后头!
“但是我猜人数肯定不会太多,我们就绕着他们营地打圈,阿烁你先快马先行找个地方打火,然后如刚才那般拿火箭过来烧他们粮草和帐篷!
“记住不要恋战,即刻过来不要落单!”
邢烁得令,随即在程敏之与红缨掩护下别路走了开去!
这次逃亡比起之前要轻松多了!
因为燕棠的追兵就在后头,图真万没有料到戚缭缭竟敢如此大胆选择往赫古营地的方向跑!
他有意弃阵,无奈身后有追兵,迫使他不能不追着戚缭缭往前!
如今他腹背受敌,哪里还有心思去多管戚缭缭?!
而赫古的将士在收箭防卫的时候看到果然是图真,立刻禀报了赫古。
紧接着他们看到图真身后还有大批人马,竟然是殷军装束,随即大惊,火速又去禀报!
于是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全集中在奔来的几千人身上,反倒是戚缭缭这几个人没人再关注!
快马沿着营地跑了大半圈,邢烁已然举着几个火把回来了!
既然无人提防,索性也懒得烧什么箭了,直接把能烧的全部拿火把点了火!
最先着火且着的最快的是粮草,而后是一个接一个的帐篷!
第428章 大仇得报
……燕棠带着兵马到达山下的时候,见到持着弓驽的一群鞑靼武士,人数不下五百,对于能一敌二三个中原士兵的乌剌军来说,五百个人已经是了不起的数量了!
当下也心口发紧,仔细地观察着他们动向,随后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上前!
图真眼见他到达山腰,随即下令所有人将戚缭缭团团包围,而后狠厉地望着晨光里面廓已渐清晰的燕棠以鞑靼话叫骂。
燕棠虽然听不懂,可是看到他们团团围住的石垒里几个人影,也猜出来定然就是戚缭缭他们!
顿觉喉头那股腥甜感又涌上来,既为她没出大事而心下稍安,又因为巴雅儿的卑劣而怒火攻心,须得十分克制才能忍着不上前将他碎尸万段!
然而还没有等他多想,突然之间山顶上就开始骚动,紧接着又着了火的箭射向图真等人!
而后他们几个则趁着混乱翻身上马往山下冲了!
看清楚他们去的方向正是赫古的营地,他哪里还能耽搁?
当即一个“追”字吐出口,赤霓已经驮着他直杀过去!
等到这会儿与赫古的人短兵相接,又见着半明半寐的晨光下营里腾起的火苗与浓烟,赫古杀到半路又哇哇大叫着回去灭火。
方才还热闹不堪的战场突然之间已经撤退了大半。
然而燃烧起来的帐篷越来越多,营地里的惊呼声也越来越密,便连他也有些失语了!
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他认识的人里好像也排不上几个……
“一定是缭缭他们干的!一定是她!除了她没有人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燕兴奋地尖叫起来,就连邢小薇也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王爷!楚王殿下已经攻过来了,距此地不过五六里!”
丘陵的声音透着十足的振奋!
“好!所有人听令,先灭图真,然后再杀进营地去!”
……戚缭缭驾着马儿与程敏之他们绕着营地跑了几圈,几十个帐篷被她点着了大半,营地里的敌军气到跳脚,一窝蜂地涌出来要杀他们。
她豪迈一笑,扬手道:“我们先杀个回马枪,把图真他们那帮对我煞几个不敬的狗贼手刃了再去跟王爷汇合!”
扶刀大怒的赫古望见那疾驰而去的几骑,再听着风中传来的清脆的笑声,一只手几乎要把刀柄握碎!
“传令!所有人即刻出营备战,先给我灭了图真那畜儿,再把殷军给我杀个片甲不留!”
……
这完全是场没按任何规矩来的混战。
赫古的两万人马,图真的数百人马,再加上燕棠的几千人马,互互为敌,四面只听得见刀剑交撞的刺耳声音,随着的冉冉升起的红日,萧珩到来了,身后两万人依旧像奔涌的潮水,瞬间冲流到了战地!
……
戚缭缭带着程敏之他们找上图真,几个人合伙围住他先斩了他的首级,然后又找到了先前在帐蓬里对他们动手的几个汉子,在赫古军的怒而群起之下,全都灭了个干净!
等到大仇得报,几个人又驾马上了附近山坡,回头望着两三里以外的混战,翻身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
这场仗打到日光西斜才算完,由于营地被烧而造成的被动,赫古毫不意外地输了这一仗。
最后带着残兵逃往了王庭方向。
燕棠和戚子煜萧珩策马上山时,戚缭缭已经由红缨守着在山坡上睡了一觉。
并不是她不关心他们,实在是经过这一夜的劳心劳力,她已经撑不住了。
且或者又因为她对他们的战斗力有着无比强大的信心。
“睡得跟只小猪似的。”
燕棠抓着她胳膊打量她身上,没有任何煽情的话语出来,但接而毫无形象坐下来的那副如释重负的姿态,却又说明了一切。
戚缭缭看看又好笑又没好气望过来的戚子煜,又看看披着一身血污,仍然做无所谓的样子的萧珩,冲他们咧了咧嘴,然后撑着地趴到燕棠背上:“背我回去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燕棠背着她走到马旁,先放她上了赤霓,然后才翻身上去。
……
靖宁侯他们这些人整个夜里都没有睡好,听说大军回来,众人皆都迎出了老远。
萧珩带出去的两万大军伤亡三千余人,已留下一半在原地,修复烧毁的赫古驻地,即将作为新的据点之一。
进了营之后自然是全都围上来问这个问那个,戚缭缭跟靖宁侯简单说过后便直接回了房。
戚子卿随后跟进来,问长问短地,看到她只孤零零的一个,又忍不住随意地问她一句:“小薇呢?”
“跟阿烁敏之留在察罕了,回头等派了将领去接手他们才回来。”
戚子卿哦了一声,拿了她桌上一只梨咬了一口,默不作声地走了。
接着又是送汤食过来的戚子湛,放了饭之后他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如果她出了事该怎么办,就算不被他母亲剥皮他自己也会去找棵树上吊。
然而戚缭缭因为睡了一觉恢复了精神,一面扒饭一面听他叨叨,居然一口气吃了两碗!
再接着又是几位官眷夫人过来了,包括徐夫人。
徐夫人凝视了她好一会儿,话没说几句,那不遮不掩的眼神里却头一次显露出些微的波漾来。
到了暮色渐浓时总算清静下来了,临洗澡前她交代红缨让戚子卿把安达给看好了,然后才进里屋去。
一会儿燕棠也拿着衣裳进来了,二话不说把衣裳除了,直接跨进了她的桶里。
“我今天很累了。”她抬手抵了抵他的胸。
“没想要。我给你洗澡呢。你别动就是了。”
燕棠把她胳膊放平,拿着帕子极温柔地给她清洗着身体。
她身体除了软甲覆着的地方完好无损之外,胳膊和腿上都有不少的血痕,尤其是手腕和臂上。
可以想见,这趟脱险她受了多少苦。
全程静默地帮她洗完,又帮她擦干抱着她回到床上,上药,穿衣,仍是一个字没说。
戚缭缭望着半蹲在面前的他的头顶,捧着他的脸说:“你怎么那么傻,这种时候明知道他们是为了引你来的,你还要冒险。”
第429章 成的假亲
燕棠放了药瓶,起身坐在身后矮凳上,望着她道:“因为我见过你最无助的时候的样子。你看,你这软甲是大姐给的,手上这武器也是别人给的,如果我不去,我便不知道还能给你什么了。我没有犯傻,我只是在有把握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去到离你最近的位置。”
戚缭缭摸了摸他脸:“你错了,你教了我最有用的防身武功。你知道吗?先前杀图真他们的时候真是太爽了!大姐爱我,你也爱我,你就是没来,我也绝不会觉得遗憾。”
但是昨夜里他的举动已经令她知道,就算是真到了她沦为人质那刻,最终他也还是会妥协。
他能为了她而偏向虎山行,她当然是要全力以赴不让他沦为被动的。
燕棠心情复杂。他捏了捏她的手:“打完这场仗,我以后再也不挂帅了。”
这种需要在忠义两者之间做选择的心情太让人崩溃。
他不敢想象,如果这次她不是这么沉着冷静,又不是这么有见地展开自救,最终他到了图真阵前,他该如何是好?放弃他,他活着也必然没有什么意思了。保住她,跟图真妥协?他对得起皇帝,对得起几十万将士吗?
而更让他崩溃的是,图真的做法使他格外清晰地回想起了小黑屋里那一夜,她被疾病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情形。回忆使他其实已经在心底里做好了某种选择吧,大殷也许不缺他这一个元帅,但她身边却无论如何不能没有他这个丈夫。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庆幸,她是这样一个有勇有谋的女子。
不是说庆幸自己可以避开这么艰难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