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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人全部看了他一眼。
戚缭缭道:“你放心,我也没打算去。该怎么行事是你们的事,我只管做好的我幌子。”
萧珩笑了下:“跟你说话就是省心。”
燕一听这话立时往她嫂子这边靠了靠……
言归正传,彼此间商量完了,这边仍由戚子卿为头带领着他们匿藏,转移阵地去往更为隐蔽的一条小巷等待,而萧珩则前去跟陈国公戚子煜他们会合行事。
戚缭缭一点也不担心他们。
这几个都是老油条,应敌经验丰富得不行,最坏的情况也就是无功而返,不至于出什么危险。
巷子底下草垛上枯坐了半晌,她便开始打量起四周。
巷子跟中原的民居还是有些不同,能住土房的都算是有些家底的了。
但这里的房屋现在却没有人住,也许是因为战争而早就撤离了,整条巷子都近得如同山冈。
她探头看了看街头,再想了下,就跟程敏之招了手:“敏之去街头找个上年纪的老实人过来。”
“干什么?”
“问几句话。”
程敏之瞄了她几眼,走了。
转眼就带了个面带忐忑的老妇人过来了,看着像是商贾类的人物。
戚缭缭把她带到身后房屋的大门里,打量了她几眼,然后从怀里摸了块玉出来道:“老婆婆,我跟你打听个事儿,然后我把这块玉给你做为报酬好不好?”
妇人很紧张,掐着手点了点头。
戚缭缭问:“你听说过乌剌王庭里当年有什么人被狼头镇过邪吗?”
妇人略思索,茫然地摇了摇头。
戚缭缭也不气馁,再问道:“你知道容姬吗?”
妇人眼里这才逐渐有了光芒,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是苏赫可汗的宠姬。”
“这么说来你一定知道他失踪的事情了。那么你知道跟她一起失踪的,有她哪里扈从吗?又或者说,她失踪的事情,你都说过一些什么?”
皇帝明言相告他要找的人不是容姬,而是别的人,而刚好徐夫人和贺楚也是在找人,且貌似都不是容姬,那么她想来想去,如今唯一可称为线索的大概只能是容姬身边的扈从了。
“这当中到底有什么关系她已经不想再费神去想,她只想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没有提到同样失踪的容姬身边的人。
妇人犹豫着不肯说话。
戚缭缭放缓语气,说道:“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北真来的,奉命打听一些消息。如今我们两国是朋友,你告诉我实话,我绝不会为难你。”
许是因为她态度着实诚恳,老妇人逐渐放松,说道:“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是因为当年事情闹的大,也听过一些。
“那个容姬是个妖孽,她搅得乌剌王庭不宁,有人要杀她,然后说是把她和几个扈从全部杀了,尸体被扔在阴山脚下的黑水潭里,让他们永世都不能出来作恶……”
戚缭缭道:“阴山?”
“当时是有人这么传说,但是老可汗他们往阴山找过,并没有带回什么尸体来。接着又在关外找了很多年,想来是没死在阴山的。”
妇人提到容姬的时候,有着与安达一样的厌恶。
戚缭缭沉吟着,又问:“她是在什么地方失踪的?”
“就在王庭。”
这没住人的房屋里,一时又变得安静。
邢小薇门外往里头瞅了两眼,然后走进来:“你在打听什么?”
戚缭缭微微沉了口气,说道:“我在想,容姬究竟是被动失踪的,还是说有可能是她自己故意借机逃走的?”
容姬的事情,自然是小队伍里面所有人都知道了的。
在所有人都认为容姬是被动失踪,且每个人都没有她的下落的情况下,戚缭缭很难不生出这样的猜想。
她想既然她是被掳进去的,而且她身边有扈从、显然出身不坏,那么为什么她一定得是被害的,而不能是故意制造了这么一场变动,然后趁机逃跑呢?
因为她的扈从也刚好全都失踪了……
身边有靠得住的人,有那么多年的时间,而且还有老可汗的宠爱,又有着老王后对她的嫉妒,胡章对她的垂涎,为什么她不能忍辱负重搅浑这锅水,来冒一冒这样的险呢?
第454章 速战速决
邢小薇听完她的理由,说道:“是有可能,但这没有什么根据。”
戚缭缭也知道缺乏根据。
而且她究竟是不是故意失踪,好像跟她要办的事也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不管她是主动还是被动,她都不见了。
关键是,皇帝他们要找的人,并不是她,至少不是她本人。
她有点头疼。
原先在知道容姬年龄之前也头疼,那是害怕燕棠知道有可能是他生母之后会接受不了。
如今知道容姬跟燕棠没关系至少跟皇帝没关系后,她又迫切地想揭露真相。
这样的话自己不必再对燕棠隐瞒,而燕棠应该也不用纠结自己的出身,萧珩的执念值得不值得,都能有个答案。
她抬头扫视着门外,巷子里依旧安安静静的,外头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入耳里,跟先前没有什么两样。
“你们,不是北真人?”老妇忽然迟疑地看向她,并且眼里又多了些惊恐。
戚缭缭望着她,没吭声。
“你们是中原人?!”老妇人又道。
戚缭缭摸着腕上的手镯,指甲在按钮上抠来抠去地。
“别杀我!”老妇忽然跪下来,伏在地上。
戚缭缭望着她头顶,忽然问:“贺楚早年跟容姬有没有瓜葛?”
老妇颤巍巍:“应该没有,贺楚昔年一直住在北边,只有奉诏才会进王庭来。”
戚缭缭听完点点头,没有杀她也没有放她走,就跟她唠家常似的在土墩上坐下来。
接下来就是静等萧珩他们的消息。
萧珩他们几个悄声到了帖木儿的别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毕竟这别馆他们是第一次来,而且还是白天,最重要的是他们得保证不露形藏。
一番计议之后,萧珩决定由他和戚子煜分两面潜入别馆,而且不管得不得手,半个时辰之后都出来会合。
而陈国公他们几个则在馆外暗处接应。倘若事出紧急,则由唐贻带着戚缭缭他们先撤。
如此安排妥当,这才动手。
这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虽然两人对彼此武功都有信心,可毕竟是狼窝。
萧珩率先从西路翻墙进入之后,戚子煜也自东路进去了。
别馆里人不少,须得连呼吸都极之小心。
但好在草原人的习性不如中原人,在防范上比起中原贵胄的府邸来还是要差上一等。
帖木儿坐在正房里,拿着忽兰抄给他的那份卷宗凝眉细看。
他是想破头皮也想不明白贺楚关注段鸿飞做什么?
二十一年前他还在北部草原,别说争位,那会儿连他们德罕家都没有机会高攀上,而段鸿飞则是已经在沙场功成名就的人物,那会儿是绝不可能会有什么交集的。
而放在如今,段鸿飞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贺楚却还在调查他杀胡章的细节,这是什么缘故?
难不成是因为他跟胡章有什么瓜葛?
这也不对……
萧珩摸到正房侧窗下的时候,就正好见到窗户内的帖木儿正在冥思苦想。
他们的计划是进内顺出点什么来,或者直接把他给杀了。拷问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不会鞑靼话。
于是一切行动,都得以保证安全为主。
他注意到了帖木儿手里那几张纸。
再看看外头密集的武士,盘算着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那几张纸的可能性。
也不知道戚子煜在哪儿?
他扭头往东边看了一眼,毫无动静。再看看屋里,帖木儿竟然已经起身了……
帖木儿进了里屋,掩上门,打算小歇一会儿然后再听派出去的人递送消息回来。
刚进门他就觉得有点不对!
门下站了站,正要转身出去,身后突然就袭来一道寒光,直指向他的喉间!
他惊慌之下迅速拔刀应对,哪知道斜次里又刺过来一剑,刚刚好横在了他的喉管上!
他望着来人,刚刚准备溢出喉的呼喊声刹时隐在了喉底……
萧珩将剑紧紧抵在他颈上,与戚子煜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自帖木儿怀里将那几页纸取到手,上面密密麻麻的鞑靼文,他看不懂,顺手塞进怀里。这边厢戚子煜收了手,转而就去搜他的行囊。
“找到什么吗?”萧珩问。
戚子煜把所有有文字的东西以及舆图什么的一股脑儿拿了,说道:“就这么着吧。”
帖木儿趁着他们说话的当口出其不意地往萧珩肋下探去!
他猜不到这两人身份,但绝对是殷军阵营里的人没跑!他们劫了他的儿子,现如今还明目张胆地来挟持他?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萧珩听见掌风,迅速将剑尖往前一伸!却没想帖木儿侧身避开,回头捡起掉落的大刀,一个旋身便朝他劈过来!
帖木儿趁机呼喝,呼声与刀剑声立时引来外头的武士!
萧珩扭头看向戚子煜:“一共是三十六个武士!不能让他们逃出去,得全部摁杀在这里!”
戚子煜点头,随即与他拉开距离,分立在东西两侧,厮杀起来!
萧珩主攻帖木儿,事实上他不攻也不行,人家也不会放过他!
鞑靼人擅攻城掠地,单打独斗并不擅长,也就是仗着人多他们方如此发狠。
百来招过后,萧珩腾地而起,一剑刺中他后心!
他往前扑倒,就地打了个滚,一面进攻一面喊道:“去通知城卫!有刺客!他们是怎么看守城门的?!”
话音刚落,门外却又进来两个人,正是陈国公与蓝明仙,二人分守在南北两路,恰恰配合着萧珩与戚子煜守住了四面八方!
一时间刀光剑影,这个中皆是好手,无人能出得去,只有血光与惨叫声频频传来!
帖木儿一颗心且怒且惊,招式未免开始凌乱,萧珩与他游斗许久却仿似等的就是这个时刻,趁着他一招稍迟,举剑即刺入了他当胸!
血水飚了萧珩一身,他夺了帖木儿大刀,砍下他首级拿衣裳包住背在背上,而后加入戚子煜他们阵营。
“速战速决!杀完赶紧撤!”
……
戚缭缭这里等了近两个时辰,终于等来唐贻。
“楚王那边有变故,大家先随我撤!”
众人立时起身,准备撤退。
戚缭缭看了眼仍瑟瑟在坐的老妇,扬手往她后颈上一劈,等她毫无意外的昏倒在地,才跟着唐贻出了巷子。
第455章 硝烟将止
帖木儿别馆里因着未曾有人走出来,打斗声又在深院里,而唐贻又是刚出动静时就来寻了他们,因此城里还并没有动静。
原路返回时众人全都暗暗捏了把汗,也都做好了硬闯出去的准备,但好在戚缭缭一口鞑靼话说得地道,且她举止滴水不漏,因而没出什么大漏子。
但是刚刚走到天险这边来取马时,城门口就开始骚动了!
他们刚刚牵了马在手,就见城内快马冲出来好几骑,看服装,竟正是萧珩他们一行!
“快走!不要耽误时间!他们会跟上来的!”
唐贻招呼众人上马,当下谁也不敢再迟疑,迅速翻身上马沿着来路朝库哈狂奔!
一路南去数十里,直跑到耳朵都快被吹僵,才终于看到有殷军将领率人在巡逻!
燕棠这半日也是心神不宁,频频地往外看有无动静。
魏真来报说戚缭缭他们全数回营的时候,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这才起身迎出去。
一行十来个人全都累趴在营门口草地上,连马儿都垂着头。
戚缭缭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萧珩他们是在合力杀完那些武士后夺路狂奔出城门的。
再听说他背上背的居然是帖木儿的首级,忍不住心里作呕,起身挪了个地方呆着吹了吹风才又舒服下来。
这一趟也算有所收获,斩了个帖木儿,虽然于接下来的大战没有太多用处,但是了胜于无。再者起码他们这趟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燕棠他们接下来自然有事商议不提,戚缭缭也回房梳洗更衣。
帖木儿被斩的消息传到王庭,贺楚脸色立时就变灰了几分。
他长久地坐在椅子上,直到王后尖叫着冲进来!
还没有应付完王后的质问,孟恩又大步进来了。
“哲里的防守出了问题,我们应该立即更改营防结构!”
“那还等什么?!”被王后纠缠得无处发泄的贺楚将案上文书全数拂在地上,“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