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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错了。”邢夫人木着脸,“她要是体贴,就该立刻挑个定下来才是!
“这么多年了,这个也看不中,那个也看不中,也是我不够狠心,做不出那逼着亲闺女上花轿的事情来,不然的话,还由她到如今?
“都是些冤家!”
嬷嬷笑着,放下灯给她捏起肩来:“别气,这不眼下咱们世子跟慈姑娘这桩就要成了么。这可是眼前头等大事,您也没那么多功夫去操心别的事不是?”
“那倒是。”听到这里邢夫人脸色稍缓,略想,又交代她:“老爷早上不是捎了一筐子河虾河蟹什么的回来么?你回头让人分些送到苏家去。”
又道:“对了,沛英跟冯家那边究竟怎么回事?这么久了还没过聘,你回头去了也问一声儿。
“也不是我爱多管闲事,终归是打小看着长大的子侄辈,如今成了亲家,更亲了一层,有什么要帮忙的总不能撂着让别人先伸了手。”
嬷嬷笑道:“是。”
……
戚缭缭清早起来就收到蓝明仙的回话,自然是随时等她光临。
蓝明仙想了一夜,不知道该怎么去拜访王府比较合适,头次登门,且燕棠又有伤在身,戚缭缭还怀着孕,她怎么着都得捎些礼上门。
而戚家又在跟她议婚,这可尺度就不太好拿捏了。
原本想跟母亲商量商量,又觉得煞有介事,既然觉得戚缭缭不会是因为这门婚事找她,弄得太隆重反露拙了。
索性就拿了枝老参,然后两罐茶叶登门,权当是寻常串门。
戚缭缭在王府门口迎她,彼此有小半个月没见,换了装扮,养养又换了肤色,总归都有了年轻贵妇与大家闺秀的派头模样,都不由得笑了笑。
寒暄着先去了叶太妃处,吃了茶出来,原以为要去后花园走走,再约上邢小薇她们过来聚聚什么的,戚缭缭忽就停了步:“原来咱们是该小聚一番的。
“只不过我们王爷眼下有件棘手的事儿,想来想去大约只有你能帮这个忙,所以先请了你过府说话。”
蓝明仙倒颇欣赏她这开门见山的性子:“什么事情,您只管说。”
当初在西北互称你我,这一跟戚子煜议上婚了,又不得不换上尊称。
戚缭缭笑了下:“我们去后花园,王爷在那里。”
燕棠还不能下地走动,为了这次见客,特意让人抬着他到了八角亭。
蓝明仙上前见礼,看到两腿包得跟粽子似的直挺挺放着,旁边还放着支拐杖,心里略觉好笑,又觉笑话人家十分不尊重,便依旧保持礼仪端坐着。
燕棠对着外人一贯严肃,此时又不得不放下些身段:“本来不该由我见客,但由于这件事不便让王妃出面解决,所以如果有唐突的地方,还望蓝姑娘见谅。”
蓝明仙笑道:“王爷吩咐就是。”
燕棠点着头,就说道:“其实是点私事。
“你大概已经知道缭缭已经有了身孕,这孩子经过我们再三考虑,还是决定善待他。
“但是子煜那边我知道蓝姑娘素有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本事,所以想请姑娘出马,帮他跨过这道坎,可别让他一失足成千古恨。”
第501章 长能耐了
蓝明仙没料到他们找她是为这个,但是说到戚子煜,一想倒是也没有很意外。
她笑道:“王爷这是做好了让王妃冒险生产的准备?”
燕棠沉吟道:“大夫评估过,生产虽有风险,但是小产的伤害同样不小。且生产的风险约摸还可控。”
蓝明仙微颌首:“按王爷的意思,是想让我当说客?”
燕棠道:“子煜现如今只怕是已经猜到了,那模样看起来对他这表弟妹意见大得很,我这当爹当丈夫的总不能亲手把妻儿往绝路上送,事情已经是这样,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蓝明仙攥着手心:“王爷怎么不自己跟世子说?”
燕棠扬唇,伸手请茶:“他在气头上,我冒冒然跟他碰面只会把事情弄僵。”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道:“但这件事迟早得说,为了避免事情失控,所以我请了姑娘到这里。
“姑娘不必为难,请你来只是让你一会儿劝着子煜别动肝火,而不是让你劝说子煜不动这孩子的脑筋。”
蓝明仙没来由的松了口气。转而又纳闷:“一会儿?”
“王爷,世子爷出府往这边来了!”
正说着,丘陵就小跑着过来了。
燕棠放了茶杯:“别拦着他。”
蓝明仙讶然:“王爷您”
戚缭缭笑道:“你以为你进泰康坊,子煜还能不知道?
“他这些日子按兵不动,我们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而我们把你请到府上来,他必然也会认为我们是在请你当说客,肯定会前来阻止。
“再者,他不露面,我们也不好怎么做不是?索性,我们就想了这么个法子。这不,听说你来了,他也就过来了!”
蓝明仙和戚子煜的婚事才刚刚提及,还没到成亲的份上,而燕棠跟戚子煜之间的争端是她肚里的孩子,可以说这也是戚家的家事。
这种事她一个没过门的姑娘家怎么好插手呢?
她不能出面劝戚子煜打消这主意,劝得戚子煜不要二话不说就动手,以免落得冒犯长辈的名声,这点总归是可以的!
只要他不动手,肯坐下来好好说,便什么都不怕他!
蓝明仙总算明白他们的意思了。扭头看了看园门口,又有些狐疑:“我能劝得住么?”
“绝对能。”戚缭缭挤了挤眼。
这里方抿了口茶,就见门外脚步声起,果然风风火火走进来一个人,不是戚子煜又是谁?
到了跟前他先是寒脸看了下蓝明仙,然后一伸手将她拽到身后,抬起拳头就往圈椅里的燕棠伸了过去:“当初叱咤沙场的元帅,如今都孬种到游说一个女流之辈出面讲情的地步,你还要点脸不要!”
丘陵眼疾手快前来护主,蓝明仙也赶紧扯住了戚子煜胳膊:“王爷根本没跟我说什么,你有什么话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说什么!”戚子煜挣扎着,吼着丘陵:“你滚开!”
边说又边把他推开,揪着燕棠衣襟就要下手。
燕棠横竖不动,坐着与他对视。
蓝明仙上前阻挡,戚缭缭也来了脾气:“你让他打!就这模样他还想娶你做媳妇儿?!连自己的姑父都能下手揍,将来一个不好还不得跟老丈人也得抡拳头?
“你可想好了!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男人到底能不能要,现在推了这婚事还来得及!
“当初王爷不过就是跟我吼过两声,都被他嫌弃得要死,现在我原话奉还,我要去蓝家告诉蓝夫人!戚子煜打长辈,这门婚事得三思!”
戚子煜捅出去的拳头立时停在燕棠胸前,转而改伸到旁侧揪住了她胳膊:“几日不见,你也长能耐了!合着这是挖坑给我跳呢?!”
“谁让你二话不说见了面就揍人!”
“我不揍他难道揍你?!”戚子煜放了手,指着燕棠吼她:“你脑袋里是不是全都是浆糊?!他这么害你你还替他说话!这会死人的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戚缭缭把胳膊挣出来,“你现在肯听我说话了,那我就实话说了吧,这孩子是我要生的,燕棠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要!
“这件事情里他没有错处,如果一定要说有错,那也是我错。因为我一直有生孩子的念头,而他甚至连这个念头也没有!
“孩子虽然还小,但却也是我的骨肉,你怎么就不想想我连北地那么艰苦的条件都闯过来了,也同样可以闯过生子大关?
“我明明可以有很高的机率拥有自己的孩子,如果没怀上,倒罢了,现在有了,难道你想让我落掉他?!
“当初说过继是说万不得已便过继,可是我有信心排除困难生下他,为什么你非得让我将来一辈子眼巴巴看着你们一个个儿孙绕膝?那样对我来说不残忍吗?
“还是说你更希望以这种方式来时刻提醒我,我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连拥有正常人生的资格都没有?
“要知道,你们的孩子永远只能是你们的,不是我的,我不经历过怀胎十月,生产的阵痛,任何一个孩子,都不会让我有那种血脉相连的天然感情!”
戚子煜面色铁青,整个人身子紧绷得如同随时能爆炸。
“我知道你为我好,”戚缭缭揉着胳膊,放缓语气,“你们都是在为我着想,我也知道这件事会让你们难过和担心,我之所以拖着没说就是不想看到你们所有人的忧虑。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万一当初我已经死在杜若兰手里呢?
“往坏里想,我为了自己的孩子而死,总算也比当初那么冤枉死了、又或者将来某一日发病死了来得有意义一些不是吗?
“而这些,跟燕棠有什么关系呢?他虽然是孩子的父亲,可是当初成亲的时候,谁也没说过不能圆房啊!”
如果不能圆房,那戚如烟给她的那些压箱底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靖宁侯他们都好说,转不过弯来的只有他戚子煜。
戚子煜瞪眼望着她身后的屋顶,胸脯起伏着,眼圈有些发红。
眼前气呼呼的她,像极了从前想反抗他,却又拿他毫无办法的她。
从小到大为她的病挂心已经成了常态,之前憋着不说还能忍耐,眼下这么直白地撕开,让他放弃追究和继续追究都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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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不如撞日
他见过她无数次犯病时的惨样,实在是不想让她往这条路上走。
她不说生死什么的还好,一说他这可就忍不住了!挺大个爷们儿居然有些想哭……他们不想落掉那孩子,他何尝想?他又何尝想舍弃她?
人要是没情份就好了,什么东西是不能随手舍弃的?
但凡是有了情份,任谁都狠不下这股心肠。
这些天没再来找他们,其实也就是不愿意面对。
真说他有多么恨燕棠么?燕棠跟他从小玩到大,若不曾相互了解,无论如何也走不到过命交情的这一步。
他并不可能会是那真把承诺当儿戏的人。
可道理都懂,就是心里过不去这坎儿,毕竟要承受风险的是戚缭缭。
护卫们一说蓝明仙过来了,他直觉就是他们想拉她当说客,那些有的没的的情绪便全上来了。
原本没真想跟他动手,可一想到把蓝明仙有可能也给扯进来,一怒之下也没能按捺得住。
总归他们的事情自己怎么处理都可以,断不好把没过门的她给扯进来斡旋不是?
他是莽撞了,又或者根本就是故意的,借着这股劲头想把拳头往燕棠身上招呼,定得出了这口气才舒坦。
她这般急切,让他心情复杂。
总归她找到个让她能舍死相护的人了,战场上如是,眼下也如是,这心里又是感怀又是酸楚,她能活到如今,跟个正常人似的开开心心,有目标有奔头,似比什么都好。
说真的,等他成了亲,子赫子湛他们全都成了亲,只剩下她孤零零地一个,他们就真的开心?
所以她能有燕棠,他们是应该高兴的,但这个孩子,却在他们意料之外,他们谁都还没准备好……
戚缭缭看到他定立不动,只疑是自己情急之下把话说重了,心里也有些后悔。
她素日在戚家时常与侄子们说话、乃至在哥哥们面前说话都百无禁忌,打打闹闹从来没计较过对方。
方才见他要动真格的,便动了几分真火,想着他总归会顾忌与蓝家的婚事而停手,于是下了重口,倒没想到手是停了,却居然会刺激到他,一时间也五味杂陈。
早就知道这事儿不能随便捅破,这次冲着稳当去的,结果还是弄砸了。
她有原身的记忆,对戚家任何一个人的感情都真切实在,哪怕那些好是基于原来那个,当初她从杜若兰手下逃生回到戚家,却也是他顶住了靖宁侯他们的炮轰而把她给护住了的,当时给她的冲击现在还记忆犹新。
心知他对她也不过是“爱”之深责之切,总归他数落她可以,旁人是绝对不行,所以哪里会真的想让他们不得安生?
戚家所有跟燕棠的矛盾都不过是基于爱护她,殊不知人人都是如此,对外什么事情也都可以立马决断,唯独在家人面前做不到。
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因此她也做不到果决。
可想想,谁又能在自己在乎的家人面前手起刀落眼都不眨呢?
姑侄俩这里面对面站着,谁也不再吭声,像是各自皆负着气的孩子。
始终没出声的燕棠思索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