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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它是凤印,这就很难搞定了。那么究竟是谁将这块玉放在我床上的呢?
我现在被梅太妃步步紧逼,我只求夙昧快点发觉不对劲,快点进来。我倒不是怕梅太妃会杀了我,因为要杀,她早就可以杀我取走玉了,但是她刚刚并没有。我只是吃不准她要干什么?因为开启往生石必须要用袁氏皇族的血。照那么说,她又带了淮安王的血。
果不其然,她一手将剑架在我脖子上,微动分毫,一手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子。我见她如此,心下明了,笑着说:“多谢,姐姐不杀之恩只是,你好像忘了,这里不仅仅只有我们两个人。”
梅太妃听后一怔,抬头发现夙昧已至,立马点住我的穴道,使我动弹不得,将我的那块玉扯下来,攥在手中,欲打开瓷瓶的塞子。夙昧用剑挑起了地上的某个东西,将梅太妃的手击中,她手上的瓷瓶,跌了出去。
梅太妃随即再次将剑搁在我脖子上,我不得不暗叹一声我那命途多舛的脖子啊,朗声对夙昧道:“帝师大人,你若再走进一步,我便杀了她。”
我抬起头,对上一双担忧的眸子,他的眼底依然是一池的清亮,即便是穷尽遍天下所有的乌云也不能遮盖住那眼底的光亮。夙昧笑笑,说:“穷途末路,是要做背水一战么?”
“你若奋力抵抗,必输无疑。”
梅太妃嫣然一笑,说:“既然如此,不妨,先听我说个故事好吗?”
我有些微怔,她却自顾自地往下说了:“从前有位姑娘喜欢上了一位少爷,少爷也喜欢那个姑娘,但是少爷当时家境不好,于是就用一块普通的玉为姑娘雕了一朵六角菱花。他说,此为信物,今后,一定给姑娘一块更好的。姑娘满心欢喜地收下。可是,不幸的是,姑娘家里的人已经给她定下了一门绝好的婚事,姑娘曾以死相逼,但仍旧是嫁给了别人。婚后,她怏怏不乐,多年无所出,丈夫讨了一房又一房的姬妾,自然也就忘了还有那么一个姑娘。”
“后来,姑娘在自家的院子里,竟然看到了她从前喜欢的那个少爷,那位少爷称自家夫君叫做‘兄长’,于是姑娘明白了,又违于人伦,便伤心欲绝,那位少爷依旧是风采翩翩,气宇轩昂。有一日,那少爷送给自己嫂嫂,一块玉。是从前允诺的六角菱花。从此二人情谊不再。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没有回答,一时半会也不知如何接话,只是梅太妃放在我脖子上的剑的力道松了下去,她拿开了那把剑。她从她的发髻上摘下一支六角菱花簪子,继续问:“太后与帝师,可知道这玉质的好坏?”
我看着她手中的簪子,六角菱花色泽暗淡,略有瑕疵,并不通透,心中一黯。若我没记错,当时的淮安王的母妃薛贵人被打入冷宫,而袁罡因性子优柔也不被朝中人看好。宫人也常常欺侮他,一个皇子,生活得不若下等人。但不知,后来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一下子像是变了个人般暴戾,将从前欺辱过他的宫人、臣子一一虐杀,渐渐执权,从人们视线中脱颖而出。
我想我明白她故事中的姑娘便是她,少爷是淮安王,丈夫是先皇。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淮安王与梅太妃感情彻底断裂了,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从前的他们,年少时的情感都是真的。我正想开口劝慰,却听到夙昧说:“玉色混沌,此为劣等。”
第19节:第19章 【19】报之琼瑶
我不解为什么夙昧要这般直言,看向他,只是夙昧颜色幽暗,我听梅太妃道:“没错,这玉质极差,这雕工也不精细,但是对于我来说,确是无价之宝。”她顿了顿说,“后来他送我的那块,玉是芙蓉石,但是不是他雕的。”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而今,无价宝仍在,有情郎却物是人非。
梅太妃却唱起一首晦涩难懂的歌来,声音清清亮亮,低回婉转,好不动人:惜吾不及古人兮,吾谁与玩此芳草。
解萹薄与杂菜兮,备以为交佩。
佩缤纷以缭转兮,遂萎绝而离异。
“我一心求死,本就不怕做什么奋抵余顽。”梅太妃转头对我说,忽地,她眼波一绽,“太后似是也忘了,这里不仅仅是只有我们三个人。”
语落的瞬间,有人带领大批人马涌入墓冢内,梅太妃拾起掉落的瓶子,转身开启往生石。
我见夙昧舞着剑,刀剑碰撞之声不绝入耳,我却一动不能动,我喊了一声夙昧,他处理掉了些许人,见梅太妃正要开启,一支箭射入她的后背,我听见血肉撕扯的声音,寒毛顿生。
夙昧一把抱起我,我看见梅太妃渐渐倒下的身躯,我知道她就快不行了,手中的瓷瓶却再一次地掷到地上,发出玎琮的声音。我看到有鲜红的液体留了出来。但是夙昧不断变化着身形,我一时看不清周围的景致,我只知道与夙昧打斗的那个人是我见了好几次的蓝衣人。
云启与淮安王在帝陵派来的人马竟然实力相当,我们被逼入了相持的阶段。因为我被梅太妃用特殊的手法封住了穴道,只有过一个时辰才可以恢复过来。夙昧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舞着剑,而我在这里只是拖累夙昧,心中不禁愧疚。
刀剑明亮刺眼的反光,让我睁不开眼,夙昧的衣袂带子随风扬起,我轻轻与他说:“快到内陵中去。”
我明明是听到刀剑划破皮肉的声音的,我能感到夙昧用剑挑起那块凤印,将血和印按在往生石上,石门转动,铺面而来的是一阵阴寒潮湿。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我们到了内陵,暂时安全下来。
“内陵机关精妙,稍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夙昧微凉的手覆上我的眼睛,说,“太后,可以睁开了。”
我缓缓睁开酸涩的双眼,对上了那双,灿烂若星辰的墨黑。我心中一颤,脑海中出现了那样文不对题的一句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我意识过来我在做什么,转头,不去看他,却被那玄天暗洞的幽冥迷住了双眼。洞中有一方石柱,与地相接,湛蓝色的潭水,微动,泛起粼粼的光泽。
潭的四周有八个洞口,洞深不知通往何处。想必便是一处八卦阵,出了阵,才可出洞。不然就会似那从前入洞的数千人一般,死在洞中。
“我们先休息一会吧,”我抬头对夙昧说,“淮安王的人,进不来了。”而我们,出得去么?原路返回也是出洞的一个法子,可是外头的打斗声没有停下,我们一时半会出不去,出去了也是送死。
可是在这里,看似僻静,但是随时有丧命的可能。一步走错,也许会引发机关,万箭穿心而死。
“嗯。”夙昧应下,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太后说的是。”他将我靠在石壁边上,自己挨着我坐着。
“你觉得,梅太妃,与我们费这么一大段口舌,讲自己的故事是做什么?”
“她不过是怨恨极深,想找个人讲故事罢了或许,知道硬拼是不行的,便想着法子,拖延时间,等待有人的救援。”
“可是,最后那箭,又是谁射的?”我还是不解。
“魏游。”夙昧擦拭着剑,转过头来,看着我说,“范世源的亲卫。”也便是那个蓝衣人了。
“他为什么要杀了梅太妃?梅太妃不是就要开启往生石了么?”
“这你倒要去问他了,我又怎么知道?”夙昧唇角上扬,眼底被水光点染出一星星的光彩。
“你那么聪明,不会动脑子想想?”
“也许,范世源和淮安王之间的联盟,并不是那么牢不可摧,范世源或许是想自立为王?”
“你这也不靠谱,那他为什么还要请命去漠北?”我懂了,他刻意避开雅国,实则是在指范世源或许与雅国有染。
“所以,我说,不如不想。”
于是我缄口不言了,夙昧回答我的这些话或许明显都是随便说说,以塞我之口的。兴许是我太过聒噪,惹得他烦了。
他却在唇角染上笑意,与我道:“梅太妃因一块劣等的玉而为袁罡舍命。这叫做:‘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我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他送我一块玉,希望我永以为好。但是,此时此刻我却不能回答他,我沉默了一会,见他没有后话,又等不到我回他一句允诺,便转过身去,似是无事发生过一般。
我正要问这玉的事情:“夙昧我记得早上我醒来时,手上握着一块你的玉。梅太妃说这是凤印。”
“那不是凤印。”夙昧脸色沉了下来。
“那么,你又是怎么开启往生石的?”我依旧不休。
“瓷瓶中的血,还剩一些。”我看着他的神色。
“那那块玉呢?你从梅太妃手中拿过来了吗?”
“是我给你的东西,当然要拿回来。”夙昧嘴角反而一挑,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好似在反问不应该么。
“你有没有受伤?”
“现在想起问这个了?”听闻我的这句话,夙昧和缓了语气,打趣道。转而见我一脸担心的样子,千言万语都不再细说,化作低低的一句:“没事。”
如水滴入潭,投入心湖,宕开一层层的圆晕。
“没事、就好我听见,”终还是吐露出后半句话来,“你的手似是被利器划开了。”
“木及瑛,我想我是搞不懂你。”夙昧靠近我,下一瞬,抬起我的脸,让我直直对上他的眸光。
“搞不懂我什么?”我眯起眼。
我才是想说这句话的人好吗?夙昧,你也很难猜。望着他清瑬的眼,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匪报也。”他喃喃,“太后却是不愿相信微臣。”
什么什么?完全听不懂这般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来。他说的不是凤印,便不是了?那玉上雕着的凤鸾,不是昭明了此玉非俗物么?此等规格的玉质,也只有皇后才会有。
“我为什么要信你?”信他什么呢?他说我猜错了他心思,他说自己没有受伤。可是我亲眼看见了那瓷瓶中的血已完全流出,亲眼看见夙昧用剑划开自己手臂滴血于石这其中的含义难道我还不懂吗?他分明有着和袁罡一般的借口,他若公布自己的身份,那么一切不都变得名正言顺了吗?
我不敢再去质询他,也不敢再一步一步地深思下去。若我真的把这件事摸透了,那么我的心就会完全凉了。我从小也没有几个可以说话的人,小时候我一直嫌弃云启小,后来排除了对夙昧的偏见后,就把他当作最可靠的人。可是谁知,我把心里的事情都快告诉他,他自己的事却一个字都不与我讲。
我们又不再讲话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话可说。昨日的梦耐人寻味,我几乎以为自己将要陷落,然而梦中的最后一句让我惊醒。
“把‘太后’的‘太’字去了,岂不更妙?”
他说我不懂因果承接的关系,我的上一句话是:“你莫不是要去了‘帝师’的‘师’字方可休?”
方可休、方可休?
如今,我是已了他所谓的因果承接,只是,我想问的是,他到底要不要去掉那个“师”字?如若不去掉的话,他来这帝陵做什么。
“我们这样子待下去,也不是办法”夙昧沉默了许久后,说了这句话,声音喑哑,“洞内并无食物。”
“那,我们走。”我欲起身,却发觉动弹不得。
“你现在可以动了么?”原是穴道还未解开。夙昧又挂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了,我每每有这种错觉,在我与夙昧闹得不欢之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真的是无其事一般。那些干戈、那些勾心斗角、那些尔虞我诈好似,真的与我们无关。
我是万万不好意思说出:那么你背我那么你抱我这般肆无忌惮的话来的。
夙昧俯下身子,将我揽腰抱起。洞内的光线并不是很好,我却依旧能看清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对八卦阵不甚了解但稍稍看过一些书,知道一些,今为秋,秋日惊门旺,我们应该找到惊门。”我头靠着夙昧的肩膀,说,“只是,你知道哪个是惊门么?”
夙昧淡淡一笑:“帝陵面南,以北为尊,惊门居西方兑位;但我们不能往惊门而入,此门旺于秋,秋气厉冽。秋属商,商者伤也。我们应该从正东“生门”入,往西南“休门”出,复从正北“开门”入,此阵可破。”
“太后你倒是轻松了,用不着走路。就是可怜的微臣还负个百八十斤的重量。”
第20节:第20章 【20】五行机关
“你待会恢复力气了也不要擅动。”
“怎么,太后如今是连一个声都舍不得对微臣说了么?”
“夙昧可不可以不要来理我。”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