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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躬是为朱老先生,既然这里有你这样一个捕快在,那我也安心,等朱老先生找好住的地方。我马上离开这里。省得给这里惹上麻烦。”白愁飞笑笑开口,再次问着柳长街:“小镇里,还有几个武功很高的人,需要我出手的话。你直接开口。”
柳长街摇头,他从来都不喜欢这样。
白愁飞点头。
朱老先生找房子,并没用多少时间,选择本就不多,在将身上的银子都留给朱老先生后。
白愁飞看着朱老先生的脸,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要走了?小白。”朱老先生笑着对白愁飞说着:“这些天,你一直帮着我,也该走了。”
白愁飞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什么就说什么就好。我都这么老了,该见的也都见了,该想的也都想过。没什么接受不了的,你能陪我到现在,陪我回到这个我出生的地方,我已经很高兴很满足了。”朱老先生笑着拍拍白愁飞的肩膀:“所以你千万不要觉得对不起我。”
白愁飞看着他,忽然有些想流泪,他抬头,看着天,好一会才低下头看着朱老先生开口:“我不想看着你死。”
矫情。
白愁飞从没想过,自己会说出这样矫情的话来。
朱老先生沉默。他不知道白愁飞想的是这样的事情。
“我活的已经足够久,死了也很正常,没什么好遗憾的。再说,谁又能不死?”朱老先生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我知道。可我这人,天生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些无法避免的事情,我不喜欢,也不愿意接受!所以我宁愿在你死以前离开,在我的世界里,你永远活着,只是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白愁飞笑笑开口:“死了,只不过是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重新开始而已。我知道这些就够,不需要看着你死的。”
朱老先生叹气,他不知道该如何给白愁飞解释。
“好好的过着。我走了!”
白愁飞说完,直接起身,离开!
第三百二十四章 公孙无胜
离开这煤镇,白愁飞没有感到轻松,而是感到沉重,不是摆脱了某个麻烦,反而是背上了某个东西一样。
这个东西也许叫思念,也许叫回忆,也许叫不甘。也许叫舍不得,也许叫没奈何。
这不再是以往,不再是会有后来的分别。
没有以后。
所以白愁飞有些沉默,有些不痛快,甚至有些难过。似乎连空气里,都有着这样的情绪。
此情此景。白愁飞都忍不住叹口气,而后转身,看着附近的一棵树,慢慢开口:“故做无聊。你这样的琴声,徒惹人烦,还弹什么?”
白愁飞的声音冷淡而又空灵,似乎他刚才的情绪都是装出来的一样,可弹琴的人,却明白,白愁飞怕是已动了真怒。他的琴声不过响起了数分,在这种情绪里的人本该被琴声引导的白愁飞,却在瞬间变清醒过来,甚至找到了他在的地方。
这样深厚的内功,在这一代里,他没见过几个人。
琴声早已断下,白愁飞的声音一起,琴弦就断了。瞎眼的老头子从角落里蹒跚着走出来,他说话的声音几乎比他的琴声更低黯沙哑。
“我们出去走一走好不好?”他问白愁飞:“你愿不愿意陪我到处走一走?”
白愁飞不愿意,只是他却没有回答。
因为这里不过离朱老先生住的小镇三天的路程,他自己不在意,却不能不为朱老先生在意。他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找到他的,可他知道这个人是要杀他。他一点都不想让朱老先生受到牵连。
夜忽然迷蒙,因雾迷蒙。
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居然还会有如此迷蒙的雾。实在是令人很难想像得到的,就正好像此时此地此刻居然还会有白愁飞和这老头这么样两个人坐在一株早已枯死了的白杨树的枝桠上喝酒。
酒是老头自己从袋子里摸出来的。
这种酒闻起来连一点酒味都没有,可是喝下去之后,肚子里却好像忽然燃起了一堆火。
“你有没有发现这种酒有点怪?”老头问白愁飞。
“我不但觉得酒有点怪,你这个人好像更怪。”
“你是不是想到我会忽然把你请来,请到这么样一个破地方来喝这种破酒?”
“我想不到,可是我来了。”白愁飞说,“虽然我明明知道你要杀我,我还是来了。
老头大笑,笑得连酒葫芦里的酒都差点溅了出来。一个扁扁的酒葫芦,一张扁扁的嘴,笑的时候也看不见牙齿。
幸好杀人是不用牙齿的,所以白愁飞的眼睛只盯着他的手,就好像一根钉子已经钉进去了一样。
老头那双一直好像因为他的笑声而震动不停的手,竟然也好像被钉死了。
白愁飞眼里那种钉子一样锐利的寒光,也立刻好像变得温柔很多。
这种变化,除了他们两个人自己之外,这个世界上也许很少再有人能够观察得到。
在武林中真正的第一流高手间,生死胜负的决战,往往就决定在如此微妙的情况中。
可是他们的生死胜负还没有决定。
因为他们这一战只不过刚刚开始了第一个回合而已。
老头就用他那扁扁的嘴,在那扁扁的酒葫芦里喝了一大口那种怪怪的酒。
“我是个怪人,可是你更绝,不但人绝,聪明也绝顶。”老头说,“所以你当然也明白,我等你出来,是因为我早就已经看出了我若在那位老先生面前跟你交手,死的一定是我。”
“许多都以为,当敌人有顾忌的时候是下手最好的时候,可他们都不明白一件事情,心中有顾忌的时候,也是出手最快最狠最准的时候,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谁都明白容不得半点错误。”老头笑笑开口。
白愁飞承认。
“可是我相信有一点你是绝对不知道的。”老头说,“我找你出来另外还有一个非常非常特别的理由。”
“什么原因?”
公孙先生反问白愁飞:“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你知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
“我姓公孙,名败,号无胜。”
“公孙败?公孙无胜?”白愁飞显得很惊讶,“这真的是你的名字?”
“真的,因为我这一生中与人交手从未胜过一次。”
白愁飞真的惊讶了。
因为他已经从公孙先生刚才那一阵笑声和震动间,看出了公孙先生那一双手最少已经有了三种变化。
三种变化绝不算多,变化太多的变化也并不可怕,有时候没有变化也可以致人于死命于一刹那间。
可怕的是,公孙先生刚才手上的那三种变化,每一种变化都可以致人死命于刹那间。
“公孙先生,公孙无胜先生。”白愁飞问,“你这一生中真的从来没有胜过一次?”
“没有。”
“我不信。”
“为什么?”
“因为你这双手,只要做排名的眼还没瞎,无论在哪一个年代,哪一个排名上,都不会掉出前十。”
公孙先生又喝了一大口酒,用那双好像完全瞎了的眼睛,好像完全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看着白愁飞。过了很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看对了,可是你又看错了。”
“哦?”
“你看对了我的武功,却看错了我这个人。”公孙先生说。
“哦?”
“我的武功确实不错,确实可以排名当今武林中很有限的几十个高手之间。”
“如果我,我要找当今江湖中那二十八位号称连胜三十次以上的高手去决一胜负,也许我连一次都不会败。”
“那么你为什么一直都败?”
“因为我的武功虽然不错,可是我的人错了。”
“错在什么地方?”
公孙先生又沉默了很久,然后才用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反问白愁飞。
“你知不知道我这一生中只和别人交手过几次?”
“几次?”
“十四次。”
“十四次?”白愁飞又觉得奇怪了,“公孙先生,以你的武功,以你的性格,以你的脾气,你这一生中只出手过十四次?”
“是的。”公孙先生说,“我战十四次败十四次。”他又问白愁飞,“如果我要你举出当今天下的二十位高手,你会说是哪二十个人?”
白愁飞考虑了很久,才说出来。
“小李飞刀成绝响,人间不见楚留香。”
“是的,小李探花和香帅,当然是天下有数的高手。”
“武当张三丰,黑木崖东方不败。逍遥派李逍遥。华山风清扬,少林长老无虚上人。天机老人。”
“不错,这六人无论谁成为天下第一,都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大秦公子扶苏,大明明将军,大唐夏侯。大宋陈庆之。大汉霍去病。这五人虽不在江湖,可此五人的武功之高,却也天下罕见。”
“没错,这五人出身高低不同,一身绝学却让人不得不佩服。不过他们身高位重,算不得江湖中人。”
“无争山庄原随云,白云城主叶孤城,万梅山庄西门吹雪,四条眉毛陆小风。西北罗刹教的教主。剑魔独孤求败。与狼为伴的萧十一狼。”
“这些人都为一时豪杰,能跟怎么交一交手,也算是不枉此生!”
“神剑山庄谢晓峰,带一口箱子的萧泪血,大侠铁中裳。大笑将军李将军。妙僧无花。”
白愁飞一口气说完,松口气补充“我没听说过也许还有很多,也许许多高手,已经在传说中求仙而去。”
“你说的没错,只是在这江湖中,这二十位里,若胜过一人,就不枉此生了。”公孙苦笑。
“你都见过?”
“非但见过,还跟其中的八位交过手。”
“哪八位?”
“叶孤城,铁中裳,天机老人,风清扬,独孤求败,陆小风,李逍遥。”
“这才七位。”
“还有黑木崖东方不败,我的眼睛就是被她所伤。”公孙叹气。
白愁飞已经笑不出来,估计天下绝对没有人能笑得出来了。无论任何人,能在这些人里的一个手下活下来都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小看。
第三百二十五章 轻蔑和亲密
白愁飞叹了口气:“你选的这些位对手真好,你为什么不去选别的人?”
公孙先生也叹了口气道:“因为我这个人错了。”
一个人喝酒无趣。
一个会喝酒的人和一个一杯就醉的人喝酒也同样无趣。
一个自说白话多么无聊,可是和一个言语无味面目可憎的人说话更无聊。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这个样子的。
这道理,白愁飞懂。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对公孙先生说,“你出手,并不是为了求胜,只不过为了要找一个值得你出手的对象而已。成败胜负根本就没有放在你的心上。”
白愁飞又说:“如果不配让你出手的人,就算跪在地上求你,你也不会对他伸出一根手指。”
公孙先生看着他,眼睛里仿佛已有光,热泪的光。
“我就知道你会明白的,如果你不明白,世上还有谁能明白?”公孙先生又长长叹息道:“如果我不败,这世上还有谁败?”
他说的两件完全不同的事,可是道理却完全是一样的。
白愁飞忽然站了起来,用一种他从未表现过的尊敬态度,向公孙先生行礼。
“我从本不拍别人的马屁,可是今天我们就算是生死之敌,就算我在顷刻之间就会死在你手里,或者我在顷刻之间就会杀了你。我也要先说一句话。”
“你说。”
“公孙先生,你虽然永败无胜,可是你虽败犹荣,我佩服你。”
公孙先生忽然做了件很奇怪的事。
他忽然凌空跃起,用一种没有人能想像得到的奇特姿势,奇特地翻了七八个跟斗,翻起了七八丈,然后才落在他原来坐的那一处枝桠上。
他没有疯。
他这么样做,只不过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他眼中的热泪好像已经快要忍不住夺眶而出了。
要想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眼中的热泪,翻跟斗当然绝不是一种很好的方法,却无疑是一种很有效的方法。
白愁飞无疑也明白这道理,所以他就喝了一口酒,一口就把葫芦里的酒喝光。
“我非常感谢,你愿意把我当做你第五个对手,我实在觉得非常荣幸。”
“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公孙故意装出很冷淡的样子说,“我已经收了别人三万两黄金来换你一条命。”
白愁飞又笑了。
“我真想不到,我的命居然有这么值钱。”
公孙先生没有笑,道:“我们夫妻一直都很守信约的,只要约一订,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们都会守约的。”
白愁飞也不再笑。
“我也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而且我现在还不想死,所以我虽然很佩服你,我还是决心要让你再败一次。”
朋友之间的感情永远是那么真实,那么可贵。
不幸的是,朋友并不一定全都是真的朋友,仇敌却永远是绝对真实的。
所以如果你的仇敌对你表示出他对你的某种情感,那种情感的真实性,也许比朋友间情感的真实性还要更真实得多。
朋友之间是亲密的,越好的朋友越亲密。
不幸的是,亲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