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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找到了杀得了我又忍心杀我的人吗?”花景因梦的目光移到了白愁飞身上,怔一怔才开口:“就是他吗?”
白愁飞笑笑,没有开口,他的心已安静。
“是他。”风眼点头。
花景因梦站起身来,她的身资美妙,但白愁飞的眼神已经在她脸上,看都没看一眼她的身体。
“你忍心杀我?”
白愁飞点头。
“我们有仇吗?”
白愁飞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坐下来谈一谈不是更好?”
白愁飞的嘴角忽然笑笑,然后开口:“我杀人的时候通常都没什么理由。”
花景因梦的脸上终于出现惊讶,她想起了面前的男人是谁,除了好杀无辜,好斩美人,好猎人头的白愁飞,风眼恐怕再找不到一个能忍心杀她的男人了。
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花景因梦皱皱眉头。扭头看向了风眼:“他是你的男人?”
白愁飞也在等待着这个回答。
可风眼却没回答,她甚至脸色都没变。
“若他不是你的男人,你又怎么能确信他会来杀我?”花景因梦的脸上已经浮起笑意。
可风眼还是没回答,她只是朝白愁飞点点头。
白愁飞已经有些失望。可他还是点了点头做出了回答。
花景因梦的脸上终于有了惊慌,她绝对不害怕任何女人,可她害怕风眼,因为她知道面前这个女人的可怕!
有风眼的地方,只有风平浪静!
这句话不是说出来的。
她虽然惊慌,可在她身上显示出的却是楚楚可怜,她绝没有半分造作,她在往后退着。
风眼终于开口:“花错不过是废了一只右手,你还可以跟他一起相守,若你还不退去,恐怕要报仇的人就会变成他了。”
“他是个浪子,他会为你报仇,他会怀念你,可你绝对不要盼望,在你死了后,他怀里会没有别的女人。”风眼话就好象一把刀子刺在花景因梦的心口。
花景因梦的脸上依旧还是固执,她并没被说通。
在这一瞬间,白愁飞想到的却是一句话。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
他不知道电影中的紫霞和此时的花景因梦有什么类似的地方,可他真的想起了这句话。
风眼没再说话。
花景因梦却站在那里看着她指着白愁飞说着:“若他呢?若他的右手被废了,你会不会跟我一样?”
风眼没回答,她并是个说假话的人,她也不想回答。
她没回答,回答的是白愁飞。
白愁飞忽然举起了刀,花景因梦再退后半步,可她马上停下,吃惊的看着白愁飞将刀递给了风眼。
花景因梦的眼中,有些奇怪,风眼的眼里也有些惊讶。
“我是白愁飞,手里有刀时,是好杀无辜,好斩美人,好猎人头的白愁飞。手里没刀时,也一样是好杀无辜,好斩美人,好猎人头的白愁飞。”白愁飞的话并没停下:“就算我废了,我也是白愁飞,我死了,别人也会指着我的墓碑说,那是白愁飞。”
花景因梦怔怔的看着他,她从没注意过别的男人,可她也不能不承认,这个在江湖上骂名远超过花错的男人有着一种属于他自己的魅力。
风眼的脸上已经浮起一种类似幸福的表情。虽然一闪而过……
白愁飞说完,却是忽然开始朝花景因梦走去。
“你干什么?”花景因梦再退半步问着他。
风眼的脸上也有了奇怪。
白愁飞站住,回答着她:“我只是想给你证明下,没刀在手,我也一样是那个白愁飞。”
“而且如果你死了,我相信花错会将他的武功练回来,然后找我报仇。”白愁飞又开始了往前走,而且他在边走边说:“我保证,只要他找上我,我会送他去见你!”
花景因梦怔住了,她不是因为白愁飞走过来,而是因为白愁飞说的话。她从没想过,去帮花错将武功练回来,她满脑子都是复仇,都是报仇!
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可很多人在看见其中一面的时候,都会完全忘记另一面。
等她回神的时候,白愁飞的手已经离她的脖子不过几分了。白愁飞没有半点留情,没因为她是个漂亮的女人而心慈手软,更没因为她在走神而手下留情。
只要他的手捏住了花景因梦的脖子,花景因梦就会象死在他手下的无数人一样死去……
可他的手却没捏住花景因梦的脖子。
在回神的瞬间,花景因梦的手,就已经拦在了白愁飞的手前,借着白愁飞的力量飘出了窗外。
她的武功当然不弱,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只靠男人的不忍就能在江湖上闯出名头?
她站在窗户外,对朝她出杀手的白愁飞没有任何意见,却朝风眼开口:“你最好看着点你男人,否则的话,我会在他出事后笑话你!”
风眼的眼中已经有了笑意,她朝窗外的花景因梦笑着点头挥手。
花景因梦朝两人笑笑,却是什么话都不说的转身离去,她已迫不及待的回到花错身边……
从她离去的方向,却是远远的飘来了一首歌谣……
我有一帘幽梦
不知与谁能共
多少秘密在其中
欲诉无人能懂
窗外更深露重
今夜落花成冢
春来春去俱无踪
共此一帘幽梦
谁能解我情衷
谁将柔情深种
若能相知又相逢
共此一帘幽梦
窗外更深露重
今夜落花成冢
春来春去俱无踪
共此一帘幽梦
第一百五十章 局
看着花景因梦离开,白愁飞才收回手看向了风眼,风眼把刀递给他,眼神却有些特别。
过了一会,风眼才开口:“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白愁飞呆了一下,才开口:“是真的。”
他马上补充:“话是真的,可是现在还做不到,没刀在手,我一身功夫最多发挥七成。”
“可要是有了这心,就已经足够,不是吗?”风眼的话很有道理。
所以白愁飞看着她笑着点头。
两人走出花景因梦的屋子,就看见了放在街上的一盆花。
那是一朵仙人掌……
仙人掌上的花,
刀如针,命飘零。
散不完的刀光,数不完的刀魂。
白愁飞怔了怔,就已经明白是谁了。
只有花错,才会用仙人掌这种花来代表自己。
就花景因梦愿意为花错做任何事情一样,花错也愿意为花景因梦做任何事情。
风眼当然也知道,是谁,所以她扭头看向了白愁飞。
“你刚才是不是真的想杀了花景因梦?”
“是的。”
“那你最好小心花错。”风眼叹口气:“我敢保证,花错绝对比谢飞鹰危险很多,很多很多。”
“我知道。”白愁飞点头,他甚至比风眼更明白这样的感觉:“只要我还用刀,花错就总有一天会找上我,我只盼望他在找上我之前,可以把他的武功练的更好。”
“为什么?”
“因为实在不想再杀花景因梦一次。”白愁飞笑笑:“她绝对不会再有一个你这样的朋友站在我身边。”
风眼瞪他一眼,嫣然一笑……
他们走在满是杀机的小镇上,却好象在遍地花朵的田野……
可有些人在的地方,不是田野,也是棋盘!
花景因梦走了。
这不仅代表着这个棋盘少了一颗足够分量的棋子,也代表着有一只小卒过了河。
这只小卒就是白愁飞!
过了河的小卒当车使!
现在的白愁飞已经是一只谁碰谁死的棋子了,除非他们用自己的命去对子。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变数,他本该死了!可他没死,而且他还在一天后就让花景因梦退出了小镇。这绝对是一个连布置这个棋盘的人都想不到的变数!
实际上布置这个的棋盘的人也正在说起他……
在小镇的一处地方,有一间房子。
外面的天还亮着,屋子里已经点起了灯,甚至点起了七盏灯,可七盏灯都没照亮整个屋子,不仅因为屋子足够的大,更是因为屋子在地下!
屋子里坐着三个人。
若有人在他们旁边,就会认出来。
坐在中间的,是兰花先生,因为他哪怕用黑布罩住了全身,也有兰花香气飘出。
坐在左边的,是慕容,江南慕容,真正的慕容。
最特别的是坐在右边的一个人,他不江湖人,而是玩家。可绝对没有一个玩家听说过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就叫缝隙,天下只要有缝隙,他就会在。他坐这里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代表着一方势力,只是恐怕人们都不会相信,他代表的不是玩家,而是青衣楼!
他坐在他们中间没有半点不自在,因为他一直都明白自己是青衣楼的人,更知道青衣楼的人是什么人。
青衣楼的人,都是没有立场的人!
他们是杀手,也是小二,只要你出得起钱,他们可以帮你杀人,也可以帮你跑腿,甚至你想要远在西方的冰块和南疆深处的毒虫,他们都可以帮你弄来,只要你出得起钱。
他们没有立场,所以他们没有势力,江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是青衣楼的人,因为他们做的事青衣楼都做,青衣楼之所以叫青衣楼,只是因为青衣,是在这个江湖上最常见的衣服!
缝隙不紧张,也不在意别人在说什么,他知道别人不会杀他,因为杀了他什么也得不到,没有钱,没有名声,也绝对不会有人因为他死而改变什么。
别人也不介意他听到,因为所有人都需要缝隙。
缝隙让人在相处的时候不会因为碰撞而翻脸。
缝隙的价格已经是江湖上最贵的几个人之一。
在坐的两个人却肯定能请得起,所以缝隙来了,就坐在这,听他们说着一个绝对恐怖的计划……
“花景因梦走了。这盘棋已经出现了漏洞。”慕容看着全身藏在黑布里的人认真开口:“你最好先弥补这个漏洞。”
藏在黑衣里的兰花先生却不开口。
“苏苏已经失踪,袖袖也消失不见。”慕容看着他叹口气:“你那完美的计划,到了现在近乎只剩下我一个人。”
兰花先生终于开口,他明显的用办法了声音,他的声音沙哑而又优雅:“这不正合了你的意?你正好凭借你这唯一的人的身份做一些平时不敢做也不能做的事情。”
慕容怔怔,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瞒不过这个人,他也没想过瞒着这个人,他只是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语气,他本不该这样的,除非……
他还有别的候选人!
“你还有别的人!”慕容看着藏在黑衣里的兰花先生开口,他已经站起身来,没有人跟他一样全程参与这个计划,所以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这个人的可怕!
他的全身都已经在颤抖,他相信自己的智慧,却也相信这个人的可怕。
兰花先生的身体已经转向了他,慕容虽然看不到兰花先生脏在黑布里的眼神,却已经看到了怜悯。
“你不该贪心太大,这盘棋不是你能下得起的,你可以做些你不该做的事,可你不能做你做不了的事。”藏在黑衣里的兰花先生慢慢开口,他的语调依旧沙哑而又优雅:“你可以做错事,可你不能连事都做不了。”
“你完全的高估了你自己!我可以容忍你做任何事,可绝对不能容忍你高估自己,你只要有一点点高估自己,你就绝对杀不了楚留香!”藏在黑衣里的兰花先生语气忽然有了恶毒,仿佛只要说起楚留香的名字,他就会变的失常。
慕容苦笑,兰花先生说的不错,他的确高估了自己,他贪心了,他看到了兰花先生的计划,所以他想利用棋盘里的棋子为他自己做一些事情,可他却忘了,他根本没有这样的力量。
慕容并没说话,他已经起身,他知道自己在这盘棋里已经出局!
缝隙在慕容走后,也离开了屋子。
只有藏在黑衣里的兰花先生,依旧坐在那里。他挥手,将屋子里的灯全部灭掉。好象黑暗,才是他真正喜欢的地方……
在小镇的另一个地方,却也一个类似却完全不同的屋子。
里面也坐着三个人。
他们要谈的,也是小镇里的布局。
可奇怪的地方在于,他们两伙人好象谈的完全是两回事。
在同一个小镇,同一件事情,却偏偏有着两回事……
这里的三个人,与那边的三个人完全不同。
坐在中间,是一个苦行僧。
坐在左边的,是狼来格格。
坐在右边的,却是从青龙会赌场里消失的吕伟。
这又是一个特别的组合,出现了一个从不曾出现过的苦行僧,绝对没有人见过这个人,可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另外两个人居然对他还有几分敬意。
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个苦行僧肯定有着易容,可两个人却一个字也没说。
“吕先生能来,我很高兴。”这个苦行僧开口的对象竟然不是狼来格格而是吕伟。吕伟笑着点点头。他好象还是那个身家只有三千两的商人,谈的好象是一笔一百两的小生意。
狼来格格的眼神已经有些好奇,无论谁看着吕伟,都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