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妇女这才继续说道:
“所以说你也别哭了,这都被人发现了,对不对?认了吧,反正你也是卖的,养养伤再接着卖钱呗,哈哈哈哈。”
在哈哈哈大家的哄笑声中,秦雪莲崩溃地坐在地中间捂脸哭了起来,喃喃道:“你们都给我等着,等着。”说完,她就等待机会,想趁着王嫂子她们不注意,用尽全身力气起来从腿缝间往外爬,结果被一膀大腰圆的一把给薅了回来:
“还跑?踢她几脚,没事儿,听的我这个来气啊。我家老爷们说过,法不责众。”
与此同时,苏玉芹翻到了装钱的包,当拉锁打开那一瞬,最心寒的真的不是秦雪莲,而是她。尤其是打开被取的只剩零头的存折,看到那昨天取钱的数目时。
就连林雅萍也在这一刻心堵的要命,她淡淡道:“玉芹,闹完这一场,出完这口恶气,就跟老江离了吧。”
苏玉芹抹了一把脸,深吸了口气后,她忽然就笑了。
一年时间,十二万八千块,不是那死女人能攒钱,是她丈夫给的多。
真是不白跟一回啊,一千二一平米,攒出了个房子钱。
而就在前几天,她这个当妻子的,居然还因为江源达能给娘家弟弟盖房补贴一万块,高兴的不得了。
她显摆的跟母亲说:“没事儿,有男男他爸呢。”她听到母亲夸她家江源达是个能赚钱的好手、是个孝顺的好姑爷,听到老家的亲戚们都说她掉进了福窝里,从心里往外透着幸福和骄傲。
今天才知道……
“玉芹?”林雅萍喊完这一声就惊叫了起来,随后她这个局外人,居然看着看着也不知是啥时候掉了泪。
苏玉芹砸了录音机,又将散花的录音机捞起来对准电视砸了过去。
她撕扯床单被褥,将床上的一切通通拽到地上用脚踩。
她状如疯魔般又跑去摇晃冰箱,那里面掉出来她曾经送给秦雪莲的饺子馅。
随着冰箱倒地发出的震天响声,她也“啊”的一声仰天嘶吼着,似想喊尽所有的不甘,似想从头再来、这样就不会瞎了眼。
卧室外的人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震惊了。派出所此时也来人了,可来的两位,在他们了解完情况后,一看苏玉芹都那个样儿,再看那冰箱彩电,真是闹心巴拉。
你说都带走吧,你看那屋里的大媳妇好像要被逼疯的样儿,瞧那状态,怎么瞅怎么比坐屋地拍腿大哭的女人差。
而且他们最不愿意管这种事儿,麻烦还说不清,真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好民不举官不究,警察也是人对吧。
不带走吧,不讯问几句,你瞧瞧这热闹的,赶上大集市了,人山人海。
徐三娘上前小声道:“两位小兄弟,这可不光是家务事,是要钱来了,你看看那女人的腰,要钱还让人一顿揍,换你你干啊?还有王法吗?验伤后谁严重还不一定呢。再说人家也不是非法闯入别人的住宅,这是人家的房子,撵那不要脸的呢,她也不走啊,人家砸也是砸自家的。”
话落,林雅萍一手拎着黑兜子,一手扶着苏玉芹也出现在大家面前。
钱?
秦雪莲立刻来劲儿了,那是她的命啊,她也不哭不扮可怜了,腾的站起身一把拽住片警的胳膊,情绪极其激动喊道:
“我要告她,她打我打成这样,咋的你们不管啊?一个个都睁眼瞎啊?看不着她们好几个揍我一个?就你们这样还是警察?你们要是敢不管,我告诉你,我连你们一起告!她还抢我钱,青天白日的就敢抢劫?那都是我一分一分挣的,苏玉芹,你给我把……”
“妈?”
十五岁的少年,就那么突然的出现了,刘行亮一脸慌张的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妈你怎么了?你怎么被人打了?苏阿姨,你们?你……”
秦雪莲猛的回头,她全身上下都是乱糟糟的状态,当看见她儿子那一刻,拽警察胳膊的手立刻滑落了下来。
秦雪莲瞪圆了眼睛,不停地摇头,向后踉跄了两步,像是在提醒小亮,别管她叫妈。
第三十三章 一箭又一箭
秦雪莲向后退几步,刘行亮就上前几步。
“妈。”
“别管我叫妈。”
本来有很多看热闹的人,因为警察来了都要撤了,结果就因为这两句对白,立刻又重新七嘴八舌振奋了起来。
有人叫道:
“哎呀,她儿子来啦,她家爷们咋不来呢?都来了才热闹呢。”
“听说离婚的,哪有爷们,再说不离婚能贱嗖嗖勾引别人家的嘛,想得慌呗。”
“嗳?那娘们?我这得回家做饭了,你抓紧时间当你儿子面好好讲讲,你都咋挣的钱啊?俺们也听听你挣多少啦?养这么个大儿子不容易吧?”
“人家有啥不容易的?当咱们呢,咱们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人家是腰带一松,钱自然就到。你看人那大儿子的鞋,李宁知道不?”
刘行亮缩了缩脚,他什么也顾不上了,他就盯着秦雪莲。
可围观群众似乎觉得不过瘾,似乎觉得少年是在装傻,干脆直接冲刘行亮直白喊话道:
“你妈,搞破鞋啦,这还看不明白吗?傻瞅啥?警察叔叔都来了看不着?被人逮住让人揍啦,呵呵。”
秦雪莲一把捡起挂衣杆,哑着嗓子嘶吼着冲向人群:“我撕烂你们的嘴!”
场面立刻乱套,连警察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两名片警一面用胳膊拦截挥舞挂衣杆的秦雪莲,一面冲外面喊话道:“都给我散啦!再看热闹都跟我回派出所!妈的,还往前上?你这是要袭警?!”
就在这混乱的时刻,刘行亮却僵着脖子回头。
他看向他母亲疯魔了一般在挥打人群,他看向围观群众那一张张幸灾乐祸的脸,看向他们被警察警告都不甘心离去的模样,大脑一片空白,心里不停提醒的自己,不会的,不是那样的,那些都是恶人,他们在撒谎。
刘行亮马上急转头,几步就站在了苏玉芹的面前,少年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阿姨,你和我妈让谁打了?他们说的都是假的是吧,你告诉我,亮子长大了,我能帮你们出气。”
林雅萍一脸嫌恶抢话道:“你脑子没病吧?少一口一个苏阿姨,恶心谁呢?你妈抢的就是人家的丈夫。”
“你胡说!”刘行亮情绪激动一把抓住苏玉芹的手,急道:
“苏阿姨,我和我妈从大兴安岭来到这,第一站就是您家,我还记得那天我发高烧,你推开门给我端来了热乎汤,没有再比那热乎的了,你还告诉我妈没啥过不去的大事儿,有啥难处你会帮忙的,所以苏阿姨,那是不可能的,你别听他们瞎说,他们是嫉妒,是挑拨离间!我妈很谢谢你的,你们一定有误会,我也比我妈还感激你……”
苏玉芹看着那秦雪莲又哭又嚎在打着那些人,看着面前她曾经一口一个亮子的孩子很突然地哭了,似乎很无助,似乎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塌地陷的事儿,她想起了她家男男。
这些算什么?她女儿一个人在挥着菜刀,谁饶过了她的孩子?翻包递过去一沓子照片。
刘行亮木着一张脸,他刚看了两张就被人一把抢夺了过去,秦雪莲手指尖冰凉,她震怒喊道:“苏玉芹!”随后都顾不上质问苏玉芹为什么要把孩子牵连进来,为什么!
她慌张的一把搂住刘行亮,哭出了声商哄道:“儿子你听妈说,不是那样的。”
“你和我江叔……”
刘行亮倒退了几步,他退几步,秦雪莲就往前上几步,试图拽住他。
“你听妈解释。”秦雪莲抱着刘行亮急的直跺脚:“我是你妈,亮亮,我是你妈啊!”
是啊,是妈妈,她再不好也是独立抚养他的母亲,刘行亮再不可置信也敌不过心疼,尤其是当看到秦雪莲一身伤,他吸了吸鼻子:“妈,给我苏阿姨道歉,说你再不了。”
说完他就半搂住哭成了泪人的秦雪莲,看向警察、看向屋里他认识和不认识的人,脑子其实是一片浆糊的状态,却对苏玉芹哽咽道:
“苏阿姨,我刘行亮向你发誓,我妈再不会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请你原谅她。
你们打她了,她知道错了,就看在她一个人养我不容易。
她一定是为了供我读书,要怨就怨我。
我会告诉她,困难点儿不怕,真的,我会好好读书,我现在十五了,等我考上大学,我就去打工,我赚钱养她,她就不至于这么难了,她一定是为我才走错路的。妈,你听到没有?我会养你的,你别再干对不起别人的事儿行吗?”
乱七八糟的孩子话,还夹杂着少年变声期的哽咽,就连两名片警也听的皱眉头了,徐三娘和其中一位小声道:
“瞧见没?他们这是私了,人也都散了,呵呵,刘所长应该说了吧,没必要带走,到你们那也是一顿吵,本就是说不明白的事儿。你看,那伤的伤,这又出现个得赶紧安抚的半大小子。”
片警马上发话:“行了,该离开的离开,一个个的,这都算什么事儿!要是再吵再闹,给你们全部带走,到那里面去冷静!”
心灰意冷的苏玉芹,她也不想再纠缠了,时间久了,男男到家该发现她不在了,下一步就是把这个房子以最快速度卖掉。
就在她和林雅萍往外走的时候,就在警察也真是一幅要不管了要离开时,秦雪莲又再次疯了,钱,她的钱。
她喊道:“苏玉芹,你给我把黑兜子撩下,要不然我真跟你玩命,我儿子来也不好使!”
“妈?”
“妈啥妈!”
此刻的秦雪莲心心念念就一个想法,被人打了,被一群人骂着婊子,儿子也知道了,再丢脸换个城市都没关系,可钱要是没了,拿啥活?最关键的是,她这一年白忙行,她总不能倒搭吧!
脱口而出压在心底的大实话:
“亮子你是不是虎?那钱不都是他老江家的!是你爸,你爸去rb打工前给你留下了五万,他是卖了房子给你留的!”
“怎么会?你不是说我爸不养我?一分钱抚养费不给我,你让我恨他,你让我别和奶奶家的任何人联系,如果联系就别管你叫妈,说我那是狼心狗肺。五万,妈,你到底都在瞒着我啥?”
刘行亮再也坚持不住了,这一刻,他感受到了父母深深的恶意:“啊?瞒着啥!”喊完这一嗓子他就跑了。
林雅萍没管那事儿,趁着秦雪莲去追她儿子的功夫,拉着苏玉芹就往她车的方向走,白得几万更好,那叫精神损失费,有能耐送上门再揍那娘们一顿。
第三十四章 为人父母不用考试就上岗
垃圾场里,几个穷苦的老人佝偻着脊背,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将废旧的纸盒和破铜瓦片放在大秤上。
忙碌的同时,他们浑浊的目光,还不忘时不时看向少年哭到抖动的肩膀。
场地中间,刘行亮的双手早已被冻的通红。
他不懂,为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会很幸福,可他却像是活在沼泽泥潭中。
从有记忆开始,他的父亲就爱吃饭时喝几口,等他长大了些,家里开了间修理电器的商铺,条件好很多了,他的爸爸就由喝小酒变成喝大酒。
喝多了,曾顺手拿起烟灰缸砸他的头,一巴掌打的他鼻血直流,过后说喝失忆了也是常事儿。
那时候,他要是反抗,动不动就让他跪下,骂他是不孝子。
所以从小学六年级开始,到父母离婚前,他甚至能总结出来,挨揍时,最不疼的是拖鞋、然后是手。
木衣架,那木衣架挨一顿暴揍时能一次打断三根,蘸着水的毛巾抽起来带风声。
还有筷子,筷子不太疼,但他觉得那很侮辱人,因为那让他只想扒饭不想再伸手夹菜了,最后才是皮带。
他想,他要是跟别人说,不知道的一定以为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其实从没有过。
只是父亲不懂爱装懂,他稍微反驳两句,或者干脆不需要理由,那位父亲大人只要心情不好,那就是谩骂、满口脏话、动手。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妈妈自己挨揍,妈妈为了护他挨打,不计其数。
刘行亮觉得,为妈妈也要努力读书有出息,将来离爸爸远远的,他恨姓刘。
后来爸爸再一次喝大酒和流氓打了起来,进拘留所,出来又进医院,妈妈借着这个机会和他离了婚,说实话,那时候他觉得真高兴。
他们离开了大兴安岭,来到了这繁华的省会,见到了妈妈常提起好命的苏阿姨。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是怯怯地站在妈妈的身后,见到了那个叫江男的胖姑娘,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