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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正琢磨来钱道呢,酒饱加水饱,江源达那饱嗝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清晰传出,紧接着又是两声:
“嗝,嗝!”
这给装睡的苏玉芹气的啊,她肚子胀气,忍不住了,身体动了动。
江源达马上侧眸,摒心静气观察妻子的后背,看到棉被,还不忘在床上也四处摸摸,他被子呢?嗳?奇怪,被子呢,不能就这么冻一宿吧。
江源达上手小心翼翼去拽苏玉芹被角,苏玉芹使劲一回拽,江源达立刻愣了,愣了十几秒后小小声打听道:
“是吵醒你了还是一直没睡?”
苏玉芹没答他话,江源达接着试探地拽棉被,苏玉芹这回用劲儿更大了,差点儿把棉被扔地上,自个儿也没啥盖的了,同一时间,江源达已经啪的一声、按亮了台灯。
男人坐起身微拧眉头,眼神中有些疑惑。
而女人也气的呼哧带喘的起来了,眼里哪有半丝睡意,倒是满满的恨意。
“你都听见了?一直没睡。”
女人就运着气,也不吭声,一脸嫌恶的表情。
江源达有点儿怕这样的妻子,叫了句“玉芹”,说话的功夫又要拽人被子,拽被要干啥他自个儿也不清楚。
苏玉芹这回整个人都是一躲,这一拉一扯间,江源达语调忽然冷了声:“你身上哪出血了?啊?!”
话落,男人强制性一把掀开了棉被,半跪的姿势一手捉住苏玉芹要胡乱挠他脸的两手,一手四处在老妻身上乱摸检查,直摸到腰处:“怎么搞的?”
苏玉芹咬牙切齿用气息道:“你给我闭嘴!小点儿动静,男男指定还没睡。”
江源达坐在腿上,他看着手上的血迹微愣,又再次抬眸看苏玉芹,直盯住妻子那张脸,而对方眸子里积满了讽刺。
江源达脑子不停地转动,仔细回忆晚上秦雪莲说的话:苏玉芹去打我了,她抢走了所有的钱,带一帮人去的,我骗你天打雷劈。
想到这,他刚要问:你不是带好几个人去的?怎么还吃了亏?又赶紧抿唇。
恐怕问出来,苏玉芹就知道他今晚见到秦雪莲了,会更误会他,会觉得他和大老李他们在一起是假的,会更恨他。
江源达直勾勾盯住苏玉芹的脸两分钟之久,这才忽然颓废的下床。
他将台灯拧的更亮了,放轻动作翻柜子找到了急救包,又打开衣柜的大抽屉拿出一个新床单,一一摆放在床上。
然后就光脚站在地上,靠在墙边,沉默地望着苏玉芹换下被血浸染的纱布,微眯着眼看向那伤口,看着苏玉芹扶着腰下床换床单,眼神又落在妻子头顶那冒茬的白发上。
江源达咬紧牙关闭了闭眼,随后就大踏步拉开了房门,在苏玉芹都有些微微疑惑的目光中去了卫生间。
……
水流在哗哗响动,雾气弥漫在卫生间的镜子上。
浴屏里的江源达在仰头任由水流冲刷,直仰头十分钟之久,他才吸了吸鼻子,拿起兜子里的澡巾疯狂地搓起自己。
给脸搓通红,然后是脖子、胳膊、腿、包括……他足足攥着它打了十几遍沐浴露。
而此时主卧室的门是微咧开的。
只看里面的苏玉芹在背对着门,她坐在床边,面朝窗帘,耳边听着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一脸的泪往睡裤上掉落,用胳膊怎么抹泪抹鼻涕也擦不净似的,亦如她的丈夫再也洗不干净了。
等一身沐浴香的江源达出了浴室后,他是低着头进屋关好了房门,将心脏病药翻出来放在苏玉芹那侧的床头,又打开杯盖检查了一下里面有没有水,沉默地做完这一切后才低声道:“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不睡觉人受不了。”
随后就自动自觉将他枕头下的棉被打开,再不纠缠,率先躺在了床上。
这一宿,江源达做了个梦。
梦见在江男的婚礼上,宾朋满座,他女儿穿着洁白的婚纱,漂亮到不可思议。
那里面的司仪喊:请新娘出场。
梦里的他紧张的啊,赶紧拽了拽自个儿这一生中买的最贵的一套西服,又用手心擦了擦皮鞋,等他忙活完了,就在他刚挺直腰板站起时,闺女已经手捧着花,一个人从红毯那端往前走了,孤零零的。
那里面的司仪又在喊:感恩父母,请新郎新娘鞠躬。
梦里的江源达更是急的啊,他看到家里的亲属们都坐在里面笑,他找苏玉芹,你个当妈的得坐在里面让孩子敬礼啊,可死活找不着,就觉得这娘们到关键时刻是不行,真掉链子,这功夫劲儿去哪了?
他刚想对司仪破口大骂:我们这对儿亲爸亲妈还在外头呢,里面感恩的算哪根葱!
结果女儿忽然转身,回头看了眼礼堂的门口,那一袭洁白的婚纱、那一脸的泪,看的他一愣。
画面接着就是一转……
女儿又换了一身红在里面笑着敬酒。
而他就站在饭店门口的大街上,接着找妻子呢:“玉芹啊?苏玉芹!”
第五十二章 向前看
“苏玉芹?!”
夜里静悄悄的,凌晨时分,大老爷们这一嗓子可着劲儿扯脖子喊出来,给正在熟睡中的江男吓的身体一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
给顶着又是红肿眼睛又是黑眼圈的苏玉芹气的,对“腾”的一下坐起身的江源达回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
那巴掌就是那么寸,不歪不斜、正正好好地抽在了江源达的左脸上。
江源达捂着脸,瞪俩眼珠子直勾勾瞅苏玉芹:在这呢,哎呀没丢啊。
苏玉芹也有点儿懵,她看着掌心,自打结婚到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这些年来,这是第一回干这事儿。不,是她从小长这么大,这两天才接二连三的学会动手打人。
江源达额头上布满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子,两眼珠子通红。
他揉了揉脸,也不知是被打懵了,还是被打清醒了,就跟被人扇嘴巴子的不是他似的,一声没吭,将绒衣三下两下脱掉,抹了把后脖颈上的汗,又老老实实地躺下,盖好了棉被。
苏玉芹侧头有点儿小心地观察,一看,那张让人恶心的脸还冲她这面儿,她也躺下了,攥紧了还发热的掌心,拽着棉被、忍着腰疼翻身,给江源达一个后背。
……
江家三口人,看起来像是在原地踏步,像是怎么也迈不过去那一幕幕了。
可人这一辈子,无论到啥时候,也得向前看不是?
就比如,比起江家三口人这一宿时间还在心路历程上绕弯子,有个顽强的女人,她真能称之为是向前看的表率。
秦雪莲在晚上见了最后的“守护神”江源达后,她知道大局已定了。
尤其是看到江源达大步流星一点儿没留恋的选择回家,她也心寒地转身离开。
她是一会儿失魂落魄、心里为自己这一生感到悲哀,一会儿恨这个恨那个,就是以这样的心理状况回了十四道街。
可等秦雪莲打开屋门,没看到儿子的身影,倒看到的是桌子上儿子留给她的字条时,她真的彻底崩溃了。
秦雪莲拿着她儿子写的字条,泪滴一串串掉落在“妈,你要保重身体”的字迹上,哭着哭着,使劲捶打心口的地方,更是似哭断肠般。
她仰头坐在床上,问天问地问自己:
谁能压上所有赌注,会在最后时刻甘心认输?
谁能体会为了要钱,丢了儿子这撕心裂肺的苦?
她捏皱了字条放声嚎哭了起来。
前半夜是这样的情况,可等到后半夜,秦雪莲选择擦干了泪。
她肿着一双眼、手上拿着剪子剪布条,时不时还用牙咬断胶布,头发乱七八糟、满头大汗,甚至脸上的泪和汗都要和泥了,她也节省下一切时间在忙忙叨叨的整理打包。
因为她想清楚且下定决心了:十二八万那憋气的数字得忘了,让人揍好几顿这事儿也得先咽下。
秦雪莲劝自己:
没啥,那帮王八犊子都会有恶报的!
就冲苏玉芹那窝里窝囊的性格,不是有句话叫做:王八好当气难咽吗?备不住苏玉芹哪天自个儿就憋气作死自个儿了呢。
就算不死,再占理吧,三闹两闹的,男人嘛,哄你几天几个月行,时间一久,久病床前还都无孝子呢,更何况是媳妇!
哪个老爷们能缺媳妇缺怕了不停地伏低做小?估摸有点儿耐心也得被膈应烦了,到时候就算苏玉芹不离婚,恐怕江源达都会受不了往外跑的。
啧啧,秦雪莲觉得她一定能看到那天。
她又一想,江源达到时候往外跑再找别的女人吗?那可不行,那更特妈不是个好东西!
她秦雪莲费这么大劲儿都没得手,没成了江家老板娘,凭啥借着她这一出让别的女人捡漏?
那江源达的命运,必须得是被那娘俩磋磨的喝起大酒了,然后出车祸翻车嘎嘣一下就死了。
嗯,这样的结果好,这样大伙就都消停了。
呵呵,到那时候她指定甘心了,因为到那时候那娘俩没了大树,就苏玉芹那熊样带个孩子,或许还不如她带亮亮活的好呢。
对,还有那死孩崽子江男。
长的磕了八碜的,死胖死胖一呲牙还闪光戴牙箍,咋戴能戴好啊?瞅长那德行样吧,脑子还跟臭鸡蛋似的笨的要命。
等江源达出车祸那么一死,看谁要那胖丫头?估计娶了也是为骗钱。
唉,这些要都实现该多好,看来她秦雪莲得在离开这大省城后日日祈祷啊!
先祈祷让那江男将来成为嫁都嫁不出去的货,即便费挺大劲将来找到老爷们了,也给那胖丫头带绿帽子,完了让那死孩崽子也尝尝她妈当活王八的滋味儿,让她小小岁数就做损!
秦雪莲边打包边咬牙,想到这,还不甘心呢,她摇了摇头:别的,结啥婚?太远的事儿,不解气!
那逼孩崽子的人生,最好就卡到活不过今年!最好哪天抽风在大道边儿,完了就是没有路人救治,嘎的一声直接抽死过去,苏玉芹到时候就丧夫又丧女!哈哈哈哈!
啧,所以说,这人呐,三穷三富都过到老呢,更不用说这种自个儿就能作起来的。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是胜利者,是不?
秦雪莲彻底被自己这段脑补治愈到了,她越想越觉得想象中的那些不一定是梦呢,或许离现实很近很近,备不住她前脚刚走,后脚就都发生了。
一想到这,她打包的更卖力了,困意全无。
秦雪莲现在的目标是:取了那三万后,带上五万五、拿走这屋里所有值钱的。
再把剩下的这些货,明早找四个扛包的力工发走,发到一个妥帖的地方去,如果还有空,家具她也便宜卖了,都忙完了就去找儿子,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她下了狠誓:等她能耐那天,她一定要耀武扬威回省城,如果那些该死的都没被老天收走,那她倒要给江源达看看,再给苏玉芹几分颜色瞧瞧,等她儿子长大了,也一定要把那江男比的啥也不是。
总之,反正在这是没意义了,不能再在这屎坑里乱搅合拿不到一分钱,还容易吃亏挨揍,那就得抓紧时间去干点儿有意义的事儿去!
第五十三章 病了
大清早,江男坐在客厅沙发上穿袜子,苏玉芹在卧房里给江男叠被。
“妈,我想出去一趟。”
“不行,你刚犯病不能锻炼。”
“我是想吃豆腐脑,我出去……”
“阿七!”江源达一出场就是一个响亮的大喷嚏,打断了他闺女。
他面色少了些红润,头发支楞巴翘,站在主卧室的门口,里面光膀子穿跨栏背心,外面松松散散在肩膀搭了件羊毛衫。
一说话更是带出了鼻音儿:“我去给你买。”说完,江源达就瞪眼瞅江男,以确定他女儿还胖墩墩着、岁数还小。
江源达一想起昨晚的梦就心堵的上不来气儿,那梦太吓人!
闺女一晃眼结婚了?他和苏玉芹还都没参加?唉,这梦里给他急的啊,又是找媳妇又是恨闺女匆匆嫁人的,忙的不得了,气的要死,哭的撕心裂肺。
江男看她爸那模样都有点儿发傻了:“桌子上有零钱,那你去吧。”
咋一夜过后,她爸怎么看起来彻底打蔫儿了呢,难道交钱的后遗症这么重吗?
江源达一摆手,紧接着就咳嗽了起来,他是嗓子也疼,脑子也嗡嗡的,可等苏玉芹从江男房里一出现,他就强迫自个儿憋回咳嗽声,有点儿赔小心急急说了句:
“我换衣服,这就下楼。”
……
“老江?”下楼要买油条的任建国小跑几步:“老江?”
“噢,任哥啊,你也买早饭去啊?”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