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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月扬的兴奋,洛司倾却是坐在椅上丝毫不动。
“怎么了,你不想见见红尘哥哥吗,洛司倾?”月扬不解了。可爱的娃娃脸上很是纯真。
只听洛司倾缓缓说道,“盛祁的国君此时就在这丞相府中,我觉得现在并非是见红尘的好时机。”虽然他并没有神通到知晓这一国之君前来的目的,不过这个时候他认为还是安分点为好。
“什么!你说那人他现在人在丞相府上?”月扬大为吃惊,而后不等洛司倾回答是时便已经冲出了房。
此时此刻,正立在墨画前,静静观赏着画景的赫连然熙似是感觉到何人前来,身形刚转,一人便快速从外头闯了进来,正是方才和洛司倾谈话的月扬。
“何事。”
月扬的性子看去仍旧像个孩子般天真,不过在关键时刻却比大人们来得沉静。能令他这般失控的,定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难道是师弟……
心头大动,欲急开口询问师弟的情况,只听月扬一脸愤然的朝自己跪拜道,“主子,那宇文皓卓现在人就在丞相府中,恳求主子同意我前去亲自拿下他之性命!”
突闻至此,得知与师弟无关,赫连然熙心头松了口气,可细长的双眉仍旧蹙起,“那家伙怎么会在这里。”这口气,似是有着道不明的情绪。
“主子,月扬请求主子答应!”
跪拜的月扬双目定垂在地,然而紧紧握起的双拳却是怎么也无法忽视的激愤,急需一个破口发泄着内心的满腔恨火。
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不去主动想起,便不会想起那段令人痛彻心扉的过去,也不会因为族民们的惨死而让自己再次走上歧路。可这灭族大仇又岂是说忘便忘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爹亲是如何将自己救送而出,而娘亲与弟妹却是死在乱箭之下。
刺入掌心之中的痛浑然未觉,那双漆黑的双眼随着脑中段段浮起的画面而隐隐泛着银白色的光。
赫连然熙望着跟前的月扬,那身上所散发的浓烈恨意他不是不知道月扬有多渴望能亲手为族民们报仇,只可惜的是,还不是时候。
“月扬,且不说那家伙现在身边有多少高手在暗中保护着,如今他人在丞相府,不管事情是否得手,最后也只会连累了辞家罢了。”
“可是---”
月扬自然十分清楚主人话中的意思,只是眼看着如此极好机会就这般白白流失,仍是相当不甘。
转首望向窗外那排随风飘逸的杨柳,赫连然熙意味深长,“月扬,隐忍是为了更万无一失的完美反击。”
也许这对月扬来说有些不公,但于私于理,现在的确不是下手的时候。
要做,他便要十成的把握!
“……是。”
那低垂望地的一双大眼,早已不见平日里的纯真,太多的怨恨与仇意浊了那眼眸。
“起来吧……”
赫连然熙望之,轻轻而道,话尾是极少对外头露出的叹息。对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来说,这份仇,仍旧是太过沉重了。
“你可知红尘他人现在哪。”现在,他更担心的是红尘的去处。
也许,那人前来不过是为了寻辞砚缘商讨国事。
此时,赫连然熙心中希冀着,希望这一切并为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糟糕。可同时又十分明了自己这个自我安慰的理由多么微弱。
“我并未见过红尘哥哥,不过陌城宇已经回府了,我想红尘哥哥他现在人应该也在府内。主人,我这就前去将红尘哥哥带来!”
和赫连然熙相同,月扬也不希望红尘正与自己的仇人同处。暗里,还是希望将红尘人小心藏在这院中,免去与那人有所接触。况且红尘哥哥生如此俊美之貌。
若是那人敢对红尘哥哥有着半点龌蹉之心,他定然不再有所顾忌,誓死定将亲手夺去那人性命为族民们报仇!
说完,月扬正想动身,不过还是被赫连然熙再次制止了,“罢了,你还是先下去吧。”
“主人不相信月扬?”他虽然心急着为族民报仇,可仍旧明白何为大局为重。
“不,只是不想打草惊蛇。待那人离去,我自会前去寻他。”
主命不可违,更何况赫连然熙从不允许别人违背他的命令,这点月扬自是深知,而后不再开口,敬道,“月扬明白了,那月扬先行告退。”
直至那年幼的身影消失于房中,赫连然熙这才露出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宇文皓卓,属于我的一切,你又准备如何还呢……”
------宠你无罪------
即便早已知晓这一去将面临的是什么,可当三人再次前往花园,立在其中沉寂无言时,辞砚缘仍旧希望皇上能够收回成命。
虽然他自信定然不会让宝贝妹妹在朝中承受半点委屈,不过他要的,是尘儿能一辈子都做着她所想要完成的事情,开心,快乐且无忧。
这,是作为哥哥对妹妹的承诺。
如果他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么,他又怎配得上妹妹当年所赠的那幅画。待一切安然归尽,他们兄妹三人,无需荣华富贵一身,只要能平安快活的细数这晨阳落夕。
辞砚缘微侧过头看向自己的宝贝妹妹,然而这细微的一撇,却令辞砚缘心头大惊。
那双眸,是曾未有过的悲痛伤愁,而那悲痛又仿若经历了千年长久,疼入心,痛入骨。
为何尘儿会对皇上露出如此神情?尘儿甚至从未见过皇上不是吗!
不知为何,这一眼,竟让辞砚缘百般头疼了起来。直觉告知着自己,有些事情似乎已经朝向自己所无法控制的方向走远了。
宇文皓卓走在前头,双手负于伸手,即便只是一背影,那身为天尊之子的高贵仍旧是一览无余。
望着那近在触手可及的距离,红尘唯有隐忍不让自己脱出问出。
皓天二字,你可曾记得。若是记得,可会原谅于我……
三人三种心思,却是同样的深沉。
直至宇文皓卓突然在一方停止了脚步,这才缓缓转过身后看向身后的辞家兄弟二人。
见他回身,红尘忙收起心绪,深邃双眸一如以往清明。
宇文皓卓望之二人,而后扬唇展出浅浅的笑容,“考虑得如何了,朕认为这一段路程当时足够辞爱卿想明白了!”
辞砚缘没想到皇上并无向红尘说明来意,反倒是直接询问起自己的意思。
“尘弟年纪尚小,仍是不足以担起大任,微臣认为朝中适宜太傅之职的大有人在!”不过既是如此,辞砚缘仍旧不改初心。
当初他走向仕途之路便是为了保护妹妹,若是因此更将妹妹推向危险风口,他又岂能原谅自己!
“哦?朕以为辞爱卿当是对自己的弟弟极为自信才是!”
宇文皓卓望着跟前朝自己微躬身回敬的辞砚缘,右眉尾轻挑,似是一点也不惊讶他会如此回之。
然而,如此细微的动作却在红尘心头荡起巨大波澜。
这般熟悉而自然的动作,又怎会不是小天他人!
每每小天凡是遇到有趣的事情,说话之间总不自觉的便是轻挑起右边的眉尾。而这样的习惯连他自己都尚未发觉。
当初,还是她告诉小鸳的。
不会错的,觉不会错,眼前这人定是小天没错!
虽然自己也变了模样,但红尘这名字小天定是绝不陌生。
小天,你可是忘记了一切前尘往事?
如果真是如此,忘了也好,忘记姐姐曾经所带来的伤害,日后,姐姐定会全然保护于你!
痴然望着跟前那在前世与自己相依为命二十几年的面容,红尘浑然不知身旁二人正谈论着与自己相关的事情。
而当辞砚缘再次转首望向自己的宝贝妹妹时,那更甚的眸光令辞砚缘极为担忧。
不想辞砚缘竟是这般爱护着这个小弟弟,这次宇文皓卓移首望向一旁的倾城少年,开口直接询问道,“红尘,你可愿意做朕的太子太傅?”
红尘未想,只觉眼前的弟弟正寻向自己。
“我愿意!”
第二卷:宠最,最宠 022 再次任性
“尘儿!”
辞砚缘惊呼,顾不得跟前的君主。
而这一声惊呼令红尘顿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可却无法再开口说一个不字。
她知道家人很是在意且保护着自己,可她好不容易有这机会与小天再一次相遇,即便他早已将她忘却,可仍是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谅。
如今对于家人,她只有一声抱歉了。
“大哥,我……”
红唇轻启,却不知该如何解释。第一次,红尘不敢对上大哥辞砚缘的双眼。
其实不光是辞砚缘感到惊讶,就连一旁的宇文皓卓也微感震惊。
阅人无数的他在看向眼前这弱冠少年第一眼时,他便知道这人如传闻那般,仁善不计名利之人。做太傅,位高居,他想这样的生活定然非他所求,等待自己的定是他的回绝。
出乎他的意料,不想这少年却是想也未想便给了自己一个极为肯定的答案。
虽然如此,他并不改自己的初想,更不会因为他的答应而认为他是个好名利的人。只不过这能令他如此爽快答应的理由又是什么。
“如此甚好,能得红尘这一师,是煜儿有幸了!”似是未见眼前这兄弟二人的相左意见,宇文皓卓一口便将事儿给敲定了。
转首望向仍是未能接受的辞砚缘,宇文皓卓笑道,“辞爱卿,朕仍旧依方才所言,不日后便将煜儿送来丞相府,待时还望辞爱卿多费些心思了!”
“皇上,将太子送来丞相府,是否有些欠妥?”辞砚缘仍旧盼着事情能有回转的余地。
只见宇文皓卓微扬起一手拒绝道,“君无戏言,既然话已说出又岂有收回之礼。不用再说了,事情就这样定了!”
“皇上!”
这回是红尘先开的口,宇文皓卓和辞砚缘双双朝他望去,皆以为事情突有了变卦。
怕眼神泄露了什么,红尘微垂双眸不敢直视,声音清晰道,“皇上,草民愿意做太子的太傅,但恳请皇上莫将草民成为太子太傅之事宣告天下!”
这让宇文皓卓惊讶,“哦?这是为何。”
“草民只想单纯的为太子尽力传授,不想面对太多额外的是与非。”
这话令宇文皓卓沉声思酌,但很快便允可了红尘的请求。如此一来,也有利于煜儿安心习业。
“好,朕允了!”
愉悦的一语敲定了这一次前来丞相府的目的。本以为今日这一行定是白费,不想到了事情的最后却来了大逆转。人生这事儿,当真有些是注定好了的。
心中微微感慨,宇文皓卓面不露色,“既然事已定,那么朕也该回宫了。”最后再欢望一眼这花园里头的美景,宇文皓卓叹息一语,“若能一直在这儿欣赏着这一番美景,如此定是美事一桩,只可惜宫中日日总有理不完的烦事。”
人人自道高处好,却不知高处之寒。帝王,也有身为帝王的无奈与渴盼。
“还望皇上当以民为重。”红尘语气微硬了些,似是为这一话而有着几分不悦。
宇文皓卓看向他,不怒反笑,“哈!不错是辞家的人,若是朝中有一半的文武百官如你们辞家兄弟,那朕也许便可少忧数十年了!”
辞砚缘和红尘双双微躬道,“皇上过奖了!”
随后,三人走至花园入口,几位公公和侍卫忙立于皇帝身后,而双眼却是不自觉的朝红尘身上撇了撇几眼。
宇文皓卓如同自己的心腹般亲和言道,“行了,出来这般久,朕该回宫了,你们也不必出来送朕了!至于煜儿,不久后朕自然会派人送来!”
宇文皓卓说罢便转身离开朝花园出口出去,而辞砚缘和红尘便无前去相送。
虽然仍是有些看不够,可不敢有丝毫怠慢的公公们和侍卫连忙跟上宇文皓卓的步伐。只是刚走出了一小段路,在看不到辞家兄弟二人的路上,宇文皓卓突然停了下来。
“皇上?”贾总管躬身,不解出声问道。
只见宇文皓卓直望前方,沉着声音说道,“都给朕听着,今日除了见着辞丞相,便再无见着任何人,明白吗!听清楚,是只有辞丞相一人。”一人二字,沉厚隐暗着无形而冷酷的警告。
在宫中行走多年,一些事儿公公们早已得之领悟,君上这一语的目的他们不需理解,只需晓得,有些秘密这辈子只能烂在肚子里,有些面容,只能在心里头偷偷回想。
“是,皇上!”
直至国君远远离去,辞砚缘这才一步走向宝贝妹妹的跟前,开口道,“尘儿,你这是---”
这一语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