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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唇角逸出一丝苦笑,“他改变了你不少,从前的你虽和现在一样看似冷漠,却不会有这样鲜活灵动的眼神,连目光都是温软的……”
穆枫闻言一颤,“你既知我心中早已容不下别人,又何苦这般作为。”
莫离低下头,将食盒中最后一碟菜放到桌上,“我只是……不想留下遗憾。”
穆枫只觉眼前这男人已固执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不由冷怒道:“你知道的,你留不住我!”
莫离却轻轻笑道:“我不会强留你,这院落里并无守卫,若你想离开,随时可以动身。”
穆枫当即一怔,有点难以置信地望着莫离。
“吃饭吧。”莫离言罢,转身离去。
穆枫在莫离走后,并未曾坐下吃饭,却是提步走出房门,这座府邸修葺得与千年前的耶律王府一般无二,虽然占地颇广,但穆枫还是驾轻就熟地找到了大门的位置。
果然,如莫离所言,整个府内是没有卫兵把守的,即便是她在路上遇到的几位侍女,也都是恭敬有礼的侧身让路,无一人阻拦她的离去。
那朱漆大门比从前高阔了许多,也并未落锁,只是,穆枫推不动它。这门上未曾施下任何法术或禁制,只是过于沉重,对于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穆枫来说,那两扇巨门,无异于两面石墙,她压根撼动不了分毫。
眼见此节,穆枫不由暗自气恼,这莫离分明心知她打不开门,才会放心地任自己于府中自由来去,还说什么不会关着自己!
穆枫站在门边思量片刻,一时想不到对策,唯有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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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几天,穆枫还试图说服莫离将自己放了,毕竟这一世,两人并无任何仇怨,若深究起来,只怕穆枫还欠他良多,可穆枫好言说尽,却也丝毫动摇不了莫离的心意。到后来,只能冷颜以对,但莫离却依旧日日前来陪伴她,恍惚间好似回到了千年前的岁月,那时的耶律岳也是这般对待楚墨。
转眼已是四月,府中的春花依次盛开,这一日,穆枫独自在花园深处独坐。掐指算来,她已被莫离软禁于此处三月有余。
莫离毫不费力地于重重花影中寻到了穆枫,学她般席地而坐,笑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我送你一匹小马如何?”
穆枫无声轻叹,淡然无波地道:“你忘了我的生日是在秋天,生于春季的是那千年前的楚墨。”
“……是啊,我怎么记错了。”莫离微微一怔,点头苦笑,眸光凝滞片刻后,语意透着说不尽的落寞,幽幽道:“千年前,你作为侧王妃与我共度的那两年,是我所有记忆中,最快乐的时光,所以总是在恍惚中不觉陷回到那个年代。”
穆枫神色不由一黯,心底立时涌起绵绵的无力感,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啊……
莫离望着穆枫低蹙着眉头,愁丝淡凝,却美得令人屏息凝神的侧脸,轻轻开口道:“呵,我知道自己这么做除了增加你对我的厌烦外,不会勾起你任何美好的回忆……但对我却是不同的……谢谢你这三个月来的默默忍让,让我至少可以聊以慰藉地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你?”穆枫闻言一怔,微微讶然地转首看向莫离,听他的言下之意竟似要放自己离去。
“虽已知道了这是命定的结局,可我仍是忍不住去自欺欺人,一厢情愿地幻想奇迹会在你我之间发生……呵呵……多么可笑啊……”莫离说着仰起头,双眼透过重重叠叠的花枝向天空望去,似是在努力抑制着什么,也似不希望穆枫看到他此刻的眼神,沉默良久后,慢慢起身,“你收拾下吧,我已让人在你房中备好了衣物和钱,等你准备妥当,我便差人送你离开。”
穆枫怔忡失神地看着莫离反常的举动,心底虽盈满突如其来的喜悦,却忍不住问道:“莫离,发生什么了吗?”
莫离垂下头,回望着穆枫,徐缓开口:“三个多月前,萧冉毁去了魔君的灵骨和元灵,使得他无法于此万年一次的时机重新现世。现在萧冉已带着暮七和暮九离开了魔界,应是投往巫元了。藉此大战在即的紧要时刻,魔界不可无君,所以我已被推举为代理的魔君……”
穆枫闻言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低喃道:“原来如此……”
莫离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薄笑,“我把你的魂魄拘于这具身躯,便是不想你搅入即将展开的战端……但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无论他对你做过什么……你心头的风始终是吹向他那端的……唉,也罢,现在外界都道你死于魔君灵骨毁灭的那日战乱中……这,就当是我送给你的一次选择吧,一次重新选择人生的机会。你现在这个样子只是一介凡人,可以不管这世上的纷纷扰扰,远离这纷争,从此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日子,我可保证不会向外泄露一点风声……也不会再去骚扰你……”
穆枫静静地回望着莫离,眼底虽有点点动容,却丝毫未因莫离的提议而动摇。
莫离凝眸望着这一刻看似温顺,却依旧倔强到骨子里的穆枫,不觉摇头苦笑,嗓音略有不舍地开口道:“我就不送你了,一路……走好……”
穆枫掸落洒满周身的花瓣,默默回望了莫离片刻,转身离去,虽没有回头,但却知道莫离的视线未曾离开自己的背影,那道深沉的目光在她转身的一刻变得格外炙热,却又莫名的凄冷……
她与他终是敌对的双方,无论历史几经更迭,或是如何交换身份,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他们的人生注定没有交集……
穆枫轻叹一声,仰望漫天的落英。
再次相见时,便是兵戈相向时了吧……
第二百零七章 再归现世
当穆枫呼吸到城市中独有的带着车辆尾气味道的空气,望着那被污染的大气微微遮蔽的月空,终于确定自己是离开了魔界,回到了人间,恍惚间竟有种再世为人的错觉……
穆枫站在人行道上失神片刻,对于周围被自己容貌震慑住的路人熟视无睹,看着前方车来车往的马路,又转身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竟被送到了家的旁边。
当她抬头望向自己幼时经常带着影澜玩闹的小花园时,目光瞬间凝滞住了。
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花园凉亭上高高的尖顶,素银的长发在巨大的圆月背影中展成霜染成的冰色,然而这仿佛定格成永恒镜头的情景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秒那道修长的身形已经跃离亭顶,落到地上,缓缓用手描摹着亭外的一砖一草,似在回忆着什么,又似在寻找什么,不时的倾身用鼻子轻嗅,但每每仔细探查之后,浮上那张俊颜的都是失望之色……
“影澜……”穆枫望着那再熟悉不过的银发蓝眸,难以置信地用双手捂住嘴。
看他的举动似在循着气味搜寻着什么……那里不是自己幼时经常坐的长椅嘛……他莫不是在找自己……
在穆枫下意识地呼喊出声前,影澜的身形已经化作一道残像向北掠去。周围的路人似乎都对他视若无睹,看了他应是施展法术隐了身的。穆枫微微一怔,瞬即恍然,莫离虽给自己按了个完全不谙法术的身体,却赋予了自己一双能看透灵力事物的双眼,有点类似人们常说的阴阳眼吧……
莫离曾说过,现在外界已盛传自己死于蚩尤灵骨争夺的乱战中,那此刻影澜的举动……想来是他并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才这般不舍不弃地搜寻吧……
穆枫心底倏地被一种莫名温软又另人哽咽的情绪填满……无论口头上如何的决绝,他终究是放不下自己的啊……
想到这里,穆枫已经拔足向着影澜消失的地方追去,一方面是想从他口中探知白绍行的伤情,另一方面……则是不希望这个可能在过去的三个多月中一直苦苦寻找自己的男人,一再的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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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枫努力地一路向前追赶,但奈何这副身体并不是自己那功力深厚的躯体,跑了不多久,不但跟丢了影澜的踪影,还累得气喘吁吁。她一门心思地循着影澜消失的方向追来,不曾留意周边的情形,竟无知无觉地一头扎进了本市最有名的夜店区。
穆枫此刻的姿色虽略逊于她本来身体的容貌,但已属于君洛灵那个级数的绝色了,搁在哪离都具有超强度的大范围杀伤力,更遑论是在这个鱼龙混杂的风月之地。
以往的穆枫因嫌麻烦,大多时候都会使用障眼法掩去大半的姿色,即便不这么做,以她足以冠绝六界的身手,也着实没有什么好担忧的。所以很多时候,她经常忘了长着一张招风的桃花脸,是一件多么容易惹麻烦的事情。
因此,直到她在转入一条暗巷,被前后三个醉酒的男人堵在其中,才意识到自己惹上了麻烦。
这几个男人衣着不俗,看似颇有些身价,应该不是富二代就是城市白领的高薪一族,想来大约是到夜店区找乐子来的,此刻醉成这样,显然是没有意识到他们刻下的行为已属违法。
穆枫皱着眉头,隐忍着怒意拍开抚向自己脸庞的手爪,冷冷地道:“请让开,我有事,赶时间。”
被她拍开手掌的男人不但不以为意,还淫笑着摸摸被穆枫打过的地方,一双醉眼肆无忌惮地上下扫量着穆枫,“赶时间啊,哥送你一程啊?来,让你看看今年新款的奔驰Viano。”说着探手向穆枫的手腕抓来,其他两个男人立时跟着一起起哄。
穆枫眼底闪过一丝冷怒,在对方伸手过来时,下意识地做出反击,利落地沉腕反掌,五指倒扣,瞬间拿捏住对方的脉门,若是以往,只这一下便可疼得对手跪地求饶,但此刻她是个没有丝毫内力的寻常女子,所以这凌厉的锁脉手,也便大大失了味道,不似威胁性的举动,倒似她反掌握住对方的手腕一般。
那人给穆枫温软滑腻的手掌握住,立时心中一荡,不但没有被制,反而转手抓住了穆枫的手,“原来妹子是面冷心热啊,如此懂得风情。”
穆枫神情一窒,狠狠甩脱男人的爪子,冷喝道:“滚开!我没工夫跟你们在这里瞎耗!”
站在她右后方的男子闻言一怔,邪气地挑眉怪笑道:“呦,还是个贞洁烈女来着,大半夜的只身一人跑到这条街上,长得这么招摇,还装什么装啊?要钱是吧?你把爷几个伺候好了,保证亏待不了你。”说着故意贴上穆枫的背脊,挑了她的几缕秀发,将充满酒臭的鼻息喷在她的脑后。
穆枫怒不可遏地反手一肘,重重拐在身后那人的软肋上,对方登时疼得弯下了腰,口中不住叫骂,“小**,要发疯嘛!”
另外两个男人眼见此景,都不由倒竖起了眉毛,粗鲁地伸手推搡穆枫的肩膀,将她逼至墙角,“怎么着,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
随着他们的靠近,穆枫于对方的酒气中闻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略一错神,已然分辨出这是什么,原来这三个人不但饮了大量的酒,竟还嗑了药,难怪态度会如此张扬,又似有些神志不清。
穆枫终于察觉事态已经失控,看了看将自己围住的三个男人,猛地抬脚狠狠踢中前面那人的胯下,对方登时疼得额冒青筋,捂住痛处,抽着气蹲下身,表情狰狞地骂道:“他妈的,你个臭**!”
旁边唯一没挨过穆枫拳打脚踢的那位此刻已经反应过来,这只看似温顺的小猫其实还生了一双利爪。眼见同伴一再受挫,当下也激起了凶性,在穆枫刚刚迈步想跑时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摔向后面的墙壁,同时甩手给了穆枫狠狠一记耳光。
穆枫的后脑重重地撞在墙上,眼前一黑,只觉耳朵中一阵嗡鸣,唇角立时泌出了一丝腥甜,**出声,竟一时动弹不得。
醉酒加上吸毒,使得几个男人的手劲格外的大,穆枫这身体本就柔弱,不似习武之人的结实敏捷,再加上疾跑了半天的路,早已累得有些脱力,此刻如何抵御得了三个孔武有力的大男人。虽极力反抗,但不多时便被对方七手八脚地钳住肩膀和手臂按在墙上。
穆枫在心底叫苦不迭,想自己叱咤六界的人物,此刻竟给三个流氓无赖制住,若是给那些个对头知道,不知要如何嘲笑……
此处虽是暗巷,倒也不是完全悄无人迹,偶尔有一两个在巷口露了脸的路人,当看到其中的情形后,大多怕惹麻烦,纷纷绕路而行。
三个男人见穆枫反抗不得,不由发出亢奋的笑声,为首的一个更是猥琐地压住穆枫的身体,将充满酒气的嘴凑向穆枫拼命闪躲的脸。
无论她如何奋力挣扎,都摆脱不了对方的钳制,穆枫已很久不曾体会过的害怕,犹如冰冷麻腻的爬虫由脚尖一路爬行至发稍。从小到大,每每当她遇到危险时,心底下意识地总会向两个人求助,一个是白绍行,另一个就是影澜,此刻前者因重伤而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