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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大鳄-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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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我徒弟先抓的唐僧算他不对,但是如果下次你还敢打我弟子的主意,我就直接杀上灵山。找那多宝道人理论,看看你佛门有何本事!”

这一切太过迅速,那孙悟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红孩儿就被人救走了,那孙悟空刚要去追,就发现那菩萨盯着地上的一滩金汁在那里发呆。原来那火云大手一出,其上的热力就直接将那金圈化为了一滩金汁,那菩萨突的叹了一口气,喃喃道:

“原来是星宿海弟子!

而后那菩萨一言不发就收了那滩金汁径直走了。那孙悟空呆了半响,不明所以,但是却牢牢记住了星宿海这个名字,然后却寻沙僧去了,且不题善菩萨径直走了。却说那沙僧久坐林间,盼望行者不到,将行李捎在马上,一只手执着降妖宝杖。一只手牵着缰绳,出松林向南观看。只见行者欣喜而来。沙僧迎着道:

“哥哥。你怎么去请菩萨,此时才来!焦杀我也!”

行者道:

“你还做梦哩。老孙已请了菩萨,降了妖怪。”

行者却将菩萨的法力,备陈了一遍。沙僧连忙道:

“救师父去也!”

他两个才跳过涧去,撞到门前,拴下马匹,举兵器齐打入洞里,剿净了群妖,解下皮袋,放出八戒来。那呆子谢了行者后故意问道:

“哥哥,那妖精在那里?等我去筑他几钯,出出气来!”

行者道:

“且寻师父去。”

三人径至后边,只见师父赤条条捆在院中哭哩。沙僧连忙解绳,行者即取衣服穿上,三人跪在面前道:

“师父吃苦了。”

三藏谢道:

“贤徒啊,多累你等,怎生降得妖魔也?”

行者又将请菩萨的事简单删剪的说了一遍。三藏听得,即忙跪下,朝南礼拜。教沙僧将洞内宝物收了,且寻米粮,安排斋饭,管待了师父。那长老得性命全亏孙大圣,取真经只靠美猴精。师徒们出洞来,攀鞍上马,找大路,笃志投西。而后那师徒四人又到了那黑水河,看了一场全部是水族之人演的专场之后,继续向西前进。

三阳转运,万物生辉。三阳转运,满天明媚开图画;万物生辉,遍地芳菲设绣茵。梅残数点雪,麦涨一川云。渐开冰解山泉溜,尽放萌芽没烧痕。正是那太昊乘震,勾芒御辰。花香风气暖,云淡日光新。道旁杨柳舒青眼,膏雨滋生万象春。师徒们在路上游观景色,缓马而行,忽听得一声吆喝,好便似千万人呐喊之声。唐三藏心中害怕,兜住马不能前进,急回头道:

“悟空,是那里这等响振?”

那八戒道:

“好一似地裂山崩。”

这沙僧道:

“也就如雷声霹雳。”

三藏道:

“还是人喊马嘶。”

孙行者笑道:

“你们都猜不着,且住,待老孙看是何如。”

好行者,将身一纵,踏云光起在空中,睁眼观看,远见一座城池。又近觑,倒也祥光隐隐,不见什么凶气纷纷。行者暗自沉吟道:

“好去处!如何有响声振耳?那城中又无旌旗闪灼,戈戟光明,又不是炮声响振,何以若人马喧哗?”

正议间,只见那城门外,有一块沙滩空地,攒簇了许多和尚,在那里扯车儿哩。原来是一齐着力打号,齐喊“大力王菩萨”,所以惊动唐僧。行者渐渐按下云头来看处,呀!那车子装的都是砖瓦木植土坯之类;滩头上坡坂最高,又有一道夹脊小路,两座大关,关下之路都是直立壁陡之崖,那车儿怎么拽得上去?虽是天色和暖,那些人却也衣衫蓝缕,看此象十分窘迫。行者心疑道:

“想是修盖寺院。他这里五谷丰登。寻不出杂工人来,所以这和尚亲自努力。”

正自猜疑未定,只见那城门里,摇摇摆摆,走出两个少年道士来。你看他怎生打扮,但见他——头戴星冠。身披锦绣。头戴星冠光耀耀,身披锦绣彩霞飘。足踏云头履。腰系熟丝绦。面如满月多聪俊,形似瑶天仙客娇。那些和尚见道士来,一个个心惊胆战,加倍着力,恨苦的拽那车子。行者就晓得了心下暗道:

“咦!想必这和尚们怕那道士。不然啊。怎么这等着力拽扯?我曾听得人言,西方路上,有个敬道灭僧之处,断乎此间是也。我待要回报师父,奈何事不明白,返惹他怪。敢道这等一个伶俐之人,就不能探个实信?还是且等我下去问得明白,好回师父话。”

你道他来问谁?好大圣,按落云头。去郡城脚下,摇身一变,变做个游方的云水全真,左臂上挂着一个水火篮儿,手敲着渔鼓,口唱着道情词,近城门,迎着两个道士。当面躬身道:

“道长,贫道起手。”

那道士还礼道:

“先生那里来的?”

行者道:

“我弟子云游于海角。浪荡在天涯。今朝来此处,欲募善人家。动问二位道长。这城中那条街上好道?那个巷里好贤?我贫道好去化些斋吃。”

那道士笑道:

“你这先生,怎么说这等败兴的话?”

行者道:

“何为败兴?”

道士道:

“你要化些斋吃,却不是败兴?”

行者道:

“出家人以乞化为由,却不化斋吃,怎生有钱买?”

道士笑道:

“你是远方来的,不知我这城中之事。我这城中,且休说文武官员好道,富民长者爱贤,大男小女见我等拜请奉斋,这般都不须挂齿,头一等就是万岁君王好道爱贤。”

行者道:

“我贫道一则年幼,二则是远方乍来,实是不知。还请烦二位道长将这里地名、君王好道爱贤之事,细说一遍,足见同道之情。”

那道士说道:

“此城名唤车迟国,宝殿上君王与我们有亲。”

行者闻言呵呵笑道:

“想是道士做了皇帝?”

他道:

“不是。只因这二十年前,民遭亢旱,天无点雨,地绝谷苗,不论君臣黎庶,大小人家,家家沐浴焚香,户户拜天求雨。正都在倒悬捱命之处,忽然天降下三个仙长来,俯救生灵。”

行者问道:

“是那三个仙长?”

道士道:

“便是我家师父。”

行者道:

“尊师甚号?”

道士道:

“我大师父,号做虎力大仙;二师父,鹿力大仙;三师父,羊力大仙。”

行者问道:

“三位尊师,有多少法力?”

道士道:

“我那师父,呼风唤雨,只在翻掌之间,指水为油,点石成金,却如转身之易。所以有这般法力,能夺天地之造化,换星斗之玄微。君臣相敬,与我们结为亲也。”

行者道:

“这皇帝十分造化。常言道,术动公卿。老师父有这般手段,结了亲,其实不亏他。噫,不知我贫道可有星星缘法。得见那老师父一面哩?”

道士笑道:

“你要见我师父。有何难处!我两个是他靠胸贴肉的徒弟,我师父却又好道爱贤,只听见说个道字,就也接出大门。若是我两个引进你,乃吹灰之力。”

行者深深的唱个大喏道:

“多承举荐,就此进去罢。”

道士说:

“且少待片时,你在这里坐下,等我两个把公事干了来,和你进去。”

行者道:

“出家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有甚公干?”

道士用手指定那沙滩上僧人道:

“他做的是我家生活,恐他躲懒,我们去点他一卯就来。”

行者笑道:

“道长差了!僧道之辈都是出家人,为何他替我们做活,伏我们点卯?”

道士道:

“你不知道,因当年求雨之时,僧人在一边拜佛。道士在一边告斗,都请朝廷的粮饷。谁知那和尚不中用,空念空经,不能济事。后来我师父一到,唤雨呼风,拔济了万民涂炭。却才发恼了朝廷。说那和尚无用,拆了他的山门。毁了他的佛像,追了他的度牒,不放他回乡,御赐与我们家做活,就当小厮一般。我家里烧火的也是他。扫地的也是他,顶门的也是他。因为后边还有住房,未曾完备,着这和尚来拽砖瓦,拖木植,起盖房宇。只恐他贪顽躲懒。却是不肯拽车,所以特着我两个前去查点查点。以防万一。”

行者闻言,扯住道士滴泪道:

“我说我无缘,真个无缘。不得见老师父尊面!”

道士道:

“如何不得见面?”

行者道:

“我贫道在方上云游,一则是为性命,二则也为寻亲。”

道士问道:

“你有什么亲?”

行者道:

“我有一个叔父,自幼出家,削发为僧,向日年程饥馑,也来外面求乞。这几年不见回家,我念祖上之恩。特来顺便寻访,想必是羁迟在此等地方。不能脱身,未可知也。我怎的寻着他见一面。才可与你进城?”

道士道:

“这般却是容易。我两个且坐下,即烦你去沙滩上替我一查,只点头目有五百名数目便罢,看内中那个是你令叔。果若有呀,我们看道中情分,放他去了,却与你进城好么?”

行者顶谢不尽,长揖一声,别了道士,敲着渔鼓,径往沙滩之上。过了双关,转下夹脊,那和尚一齐跪下磕头道:

“爷爷,我等不曾躲懒,五百名半个不少,都在此扯车哩。”

行者看见,暗笑道:

“这些和尚,被道士打怕了,见我这假道士就这般悚惧,若是个真道士,好道也活不成了。”

行者又摇手道:

“不要跪,休怕。我不是监工的,我来此是寻亲的。”

众僧们听说认亲,就把他圈子阵围将上来,一个个出头露面,咳嗽打响,巴不得要认出去。道:

“不知那个是他亲哩。”

行者认了一会,呵呵笑将起来,众僧道:

“老爷不认亲,如何发笑?”

行者道:

“你们知我笑什么?笑你这些和尚全不长俊!父母生下你来,皆因命犯华盖,妨爷克娘,或是不招姊妹,才把你舍断了出家。你怎的不遵三宝,不敬佛法,不去看经拜忏,却怎么与道士佣工,作奴婢使唤?”

众僧道:

“老爷,你来羞我们哩!你老人家想是个外边来的,不知我这里利害。”

行者道:

“果是外方来的,其实不知你这里有甚利害。”

众僧滴泪道:

“我们这一国君王,偏心无道,只喜得是老爷等辈,恼的是我们佛子。”

行者道:

“为何来?”

众僧道:

“只因呼风唤雨,三个仙长来此处,灭了我等,哄信君王,把我们寺拆了,度牒追了,不放归乡,亦不许补役当差,赐与那仙长家使用,苦楚难当!但有个游方道者至此,即请拜王领赏;若是和尚来,不分远近,就拿来与仙长家佣工。”

行者道:

“想必那道士还有什么巧法术,诱了君王?若只是呼风唤雨,也都是旁门小法术耳,安能动得君心?”

众僧道:

“他会抟砂炼汞,打坐存神,点水为油,点石成金。如今兴盖三清观宇,对天地昼夜看经忏悔,祈君王万年不老,所以就把君心惑动了。”行者道:“原来这般,你们都走了便罢。”

众僧道:

“老爷,走不脱!那仙长奏准君王,把我们画了影身图,四下里长川张挂。他这车迟国地界也宽,各府州县乡村店集之方,都有一张和尚图,上面是御笔亲题。若有官职的,拿得一个和尚,高升三级;无官职的,拿得一个和尚,就赏白银五十两,所以走不脱。且莫说是和尚,就是剪鬃、秃子、毛稀的。都也难逃。四下里快手又多,缉事的又广,凭你怎么也是难脱。我们没奈何,只得在此苦捱。”

行者道:

“既然如此,你们死了便罢。”

众僧道:

“老爷,有死的。到处捉来与本处和尚。也共有二千余众,到此熬不得苦楚。受不得厓煎,忍不得寒冷,服不得水土,死了有六七百,自尽了有七八百。只有我这五百个不得死。”

行者道:

“怎么不得死?”

众僧道:

“悬梁绳断,刀刎不疼,投河的飘起不沉,服药的身安不损。”

行者道:

“你却造化,天赐汝等长寿哩!”

众僧道:

“老爷呀,你少了一个字儿。是长受罪哩!我等日食三餐,乃是糙米熬得稀粥,到晚就在沙滩上冒露安身,才合眼就有神人拥护。”

行者道:

“想是累苦了。见鬼么?”

众僧道:

“不是鬼,乃是六丁六甲、护教伽蓝,但至夜就来保护。但有要死的,就保着,不教他死。”

行者道:

“这些神却也没理,只该教你们早死早升天,却来保护怎的?”

众僧道:

“他在梦寐中劝解我们,教不要寻死。且苦捱着,等那东土大唐圣僧往西天取经的罗汉。他手下有个徒弟。乃齐天大圣,神通广大。专秉忠良之心,向与人间报不平之事,专是济困扶危,恤孤念寡。只等他来显神通,灭了道士,还敬你们沙门禅教哩。”

行者闻得此言,心中暗笑道:

“莫说老孙无手段,预先神圣早传名。”

他急抽身,敲着渔鼓,别了众僧,径来城门口见了道士。那道士迎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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