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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当头炸响了一个劈裂,我摇摇欲坠,身子一软,摊到在玉喜得身上。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怎么了?快来人呀!”寂寞的长巷里只回荡着玉喜哀伤无助的声音。
我微微站直了身子,以微弱的声音安慰她道:“你别喊了,我没事,你扶我去那个石墩上略坐坐就好了。”
玉喜搀着我慢慢走到石墩旁扶我坐了下来。
“娘娘可觉得好些了?”玉喜心疼地为我拂去脸上的汗珠,望着那龙凤呈祥轿早已消失不再的方向,不由愤愤地说道:“什么头疾!简直就是装病罢了!皇上只是一味地信她,都忘了今天是您的大好日子,他原该陪着您才是。”
“玉喜,别说了,梅妃是你的主子,皇上更是你的主子,哪有奴才擅自议论主子的道理?小心隔墙有耳,为你带来杀身之祸。”我轻喘着气劝解着,玉喜一心为我,我怎能让她一时意气口无遮拦地给自己惹下祸端。
玉喜忙住了口,忧心看了看我,说道:“只是方才娘娘的话说得也太僵硬了些,皇上一心为娘娘,娘娘应该软语温柔才是,何苦又说那些不讨欢心的话。”
欢不欢心又该如何,心并不在我这里,我留着他的人做什么?更何况,我真的不想让他们为我的寝宫劳民伤财。到时候还要担一个红颜祸水的坏名称!
“娘娘其实一心为了皇上,只是为皇上误会了,这真是委屈了娘娘呀!”玉喜长叹一声,眼中隐隐含着泪。
“好妹妹,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我真觉得这样很好,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方感到心里踏实了一些。我对自己说,得不到爱人的心不要紧,至少我还拥有大哥、父母、玉喜这些人真诚的爱。
又略坐了一会儿,玉喜方扶着我缓缓往舒云宫走去。玉喜本来说要去叫人抬轿子来,但我一再坚持自己走一走,于是她也就没再执拗。
回到舒云宫,一宫的太监宫女们见我就这样回来,都吃惊不小。在他们的印象里,应该是我与皇上一同乘着龙凤呈祥轿子风光而回才对。他们呆愣愣地看着我,少顷,才齐刷刷地跪在地上,高呼着:“皇后娘娘金安。”
“都起来吧!本宫这里不用伺候,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懒得搭理她们。
李嫂站起身,朝着宫门的方向翘首望了望,不解地咕哝道:“奇怪呀,行过封后大典,皇上不是应该回到舒云宫来用膳的吗?唉,白劳这一早上的准备了。”
“李嫂,你不要忘了,你的主子不是皇上,是皇后!你不会又忘了自己的奴才身份了吧?”玉喜听不过去,忍不住厉声斥责她。
“哎呦呦,姑娘这话说得可不对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奴婢是娘娘的奴婢不假,可更是皇上的奴婢。姑娘这话若深追究起来,乃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呢!”自从上次梅妃诬陷我投毒时,润儿在一旁添油加醋,桦烨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又夸过她两次后,李嫂也学得越发嚣张了。她不服玉喜,反唇相讥。
“对呀,我娘说得一点不错,玉喜姐姐若是有胆量,就跟我们母女到皇上面前评评理如何?”这润儿更是长了脸地在旁边煽风点火。
“你!”玉喜气得还要与她们争吵。却被我拉住了。我冷然道:“你们两个既然那么想见皇上,那本宫这里便不必留你们。本宫断不必阻拦你们两个的好前程,如今我这宫里人手也富裕,王公公!”我转脸又叫过我宫里的掌事公公。
“奴才在!”王公公毕恭毕敬地立在一旁听候着我的吩咐。
“你即刻就带她们两个到内务司去,让内务司安排她们到皇上身边服侍也就是了。我这里庙实在小,到底供不小她们这两位大神!”
“奴才谨遵皇后娘娘懿旨。”王公公恭恭敬敬地答话,随后抬起头,朝着她们两个鄙夷地看了一眼道:“二位,跟我走吧!”
“这……皇后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李嫂没有料到我会来这手,她有些内疚,想跪下来求我。却一把被润儿拉了起来。
“皇后娘娘有心成全,我们实在不必推辞,当生受娘娘的好意才是。”润儿眉开眼笑,好一张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
“娘娘,那我们就去了!”李嫂总算还有点人心,朝着我拜了拜便由着润儿拉着去了。
这个润儿呀,太自不量力了,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不过一个粗贱的女子,妄想凭那两分的姿色就打动韶华么?哼!只梅妃的那一关,她就过不去。她们一位捡了高枝去飞了,日后可有她们的好日子了。
从封后大典的第二日开始,蝶戏宫就开始唱大戏,一连要唱十天,以示对我封后的庆祝。
那大戏依依呀呀地唱着,类似于现代的京戏,我对这个并无兴趣,只是觉得这些艺人们粉墨登场,且又是为皇室唱戏,甚是卖力,为了表示对他们的尊重,我便耐着性子听着。桦烨因为那天的事还一直对我耿耿于怀,我们的座位虽然相邻,但却没有说话。他特意在自己下首很近的地方为梅妃设了一个座位。听戏间,那女人极尽柔美之姿,他也是热情的逢迎,而我,只当是看不见。
☆、第一百二十回 故人重逢
而桦烨更似要做给我看似的,对那女人极尽宠爱的语气。他们两个越来越过分,我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
“这戏不好看么?皇后要到哪去?”桦烨认定了我会生气,于是带着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我。
“不是,这戏好看得紧呢。臣妾坐了这么久,只是觉得有些累了,想往御花园走一走,不多时就会回来,还请皇上准许。”我面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压抑着心里的痛楚和寒凉,桦烨呀桦烨,虽然你最爱的人不是我,但你也要好歹念着我为你出生入死的份上吧?就算你想表达你对宋媚儿的爱,也用不着这般急急可可的呀。
“皇后既然累了,那就回去休息吧,朕这里有梅妃相陪就很好了。”桦烨看也不看我,把一颗龙眼亲手放在宋媚儿的嘴里。
“既如此,那就谢谢皇上体恤了。”我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随即在玉喜的陪伴下翩然而去。
经过了昨日之事,玉喜也明白了,她只是在我身边默默相随,并无一语。
我们两个就这么缓缓地走着,正午的太阳将我们的影子压得很短,看着是那么的笨拙可笑。
忽然一个身着戏服的人纵身跃到了我的面前,我徒然一惊,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哎呀!娘娘!”玉喜惊呼了一声,却明知自己不会武功,但还是义无返顾地护在我的前面。
“沈映雪,别来无恙呀!”这声音为何这么熟悉,我的心立刻翻腾了起来。
“成为桦烨的妃子感觉怎么样呀?”那个黑衣人的声音是那般的嘶哑,但还是让我确认出了他是谁。
“韶华!”我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啊!皇上!”与此同时,玉喜也惊呼了起来。
话音刚落,又一个穿着戏服的人落在我的面前,她摘下面罩,竟然是双寿。一样熟悉的面容,但是现在的她眉眼中却是对我的极度怨恨。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们两个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木愣愣地看着她们两个,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韶华哥,我们不能停留在这里,这实在太危险了,你随时会丧命的。沈映雪,如果你还尚存些良心的话,就找个清静地方,满足韶华哥最后要跟你说几句话的愿望吧!”时隔了半年多,双寿竟然已经称呼韶华为韶华哥了,他们中间定然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这时候我也来不及多问这个,双寿说得没错,是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说话才是。
“随我来!”趁着这会儿人们都在前边听戏,下人们也都在那里侍候,我即可带他们会我的舒云宫还是可以的。
“娘娘,这样行吗?”玉喜很担心,于是附在我的耳边瞧瞧问我。
“也只能如此了,我实在太亏欠韶华了。反正如今桦烨对我已经是这个样了,我再不拍什么,难不成他还赐我一死?”我低低地回应玉喜,但是语气却十分坚决。玉喜见我如此便也不再坚持。
我们一行四人快速地回到了舒云宫,我现在想来打发走了李嫂母女实在是个好事,不然有她们在这里,我们说话定然也是不方便。
玉喜提前进门,让院里打扫的宫人都退下,随后我们径直走进了内堂。这里可以敞开说话了。我朝着韶华盈盈跪了下去。
韶华满脸悲戚,他就那样的看着我,嘴唇在颤抖着,最终也没有说出话来。
“娘娘,您可怀着身孕呢,千万不要呀!”玉喜上前欲扶起我。
我却坚定地对她说:“不要管我,这一切都是我欠韶华的,你下去吧,没有我的召唤不得入内。”
“娘娘,您……”玉喜忧心忡忡地看了我一眼,到底还是没敢违抗我的吩咐。
玉喜出去了,现在房间离只剩下了我们三人。冰凉坚硬的地面咯着我的膝盖,让我感到阵阵的酸痛,但是我却愿意承受这点痛楚,因为这样才能让我的心里好受一些。
“映雪,快起来吧,地上凉,你到底还怀着身孕呢。”韶华到底心软,他上前扶起我。眼中又展现了那曾经让我熟悉无比的似水柔情。
“不,韶华,我欠你的太多,你就让我跪着吧。虽然这样也不能还你对我的恩情于万一。”
“韶华哥,你不要拦她,这个不知好人心的女人,你就让她跪着吧!”双寿在旁冷冷地说着。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除了哭,我不知此时,我还能做些什么。
“映雪,我今日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你的心里可曾给我留下半分的空间?”
半分的空间?又何尝没有?试问这样一个优秀且多情的男人怎会不令人动心。只是他出现得太迟了,我的心里因为装下了桦烨,就再不能装下他了。我与他一起的点点滴滴,我无不为之感动,而更多的便是对他的愧疚。我当时曾想过,我如此负一个真心待我的男人,我日后会不会遭到报应。果不其然,我现在不就是遭到了报应吗?桦烨,这个我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其实爱的人并不是我。
见我不语,韶华便喃喃自言自语起来,“从你盗玉玺的那一刻起,我就还是怀疑你了。只是却无论如何不肯割舍对你的那份爱。后来萧太妃向母后密告,揭发了你,当时母后要将你就地正法,我苦苦哀求母后,让她放了你,说情愿放弃皇位,和你浪迹天涯,过随兴逍遥的日子。那时候,我还天真的认为,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去,慢慢地,我终会赢得你的心的。更何况,你已经有了我们两的孩子。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在你大哥为我们安排的住所里,给我们下了迷药,趁着我们沉睡,离我而去。
三日之后,我才醒转。见你不在,我其实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但傻傻的我依然不死心,还在城里逗留,企图找到你。这时候,就遇到了桦烨的手下,他们企图抓住我向桦烨领赏。
☆、第一百二十一回 杀她如刺我心
听韶华说到此处,我更是愧疚,韶华要不是为了找我,恐怕早就到他的心仪之地去了,他在苦苦寻我的时候,我却丝毫没有想到他。
“那后来呢?”我连忙问道。
“哼!你现在来关心韶华哥,又有什么用,你不用在这里假仁假义假好心了。”双寿愤愤地拦住了我的话头。
“后来,要不是董孝利和他的手下誓死保护,还有双寿的机灵善变,我恐怕早就成了阶下囚了。”韶华哀怨地说道。
我擦了擦模糊视线的泪水,哽咽着说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韶华我根本就不值得你为我这样付出。我欠你的,唯有来世再还,趁现在还没人发现,你赶快逃走吧。去你想去的美丽之地,快乐无忧地度过你以后的日子吧!”
“快乐无忧?”韶华冷笑了两声,“没有你的日子,我又岂会快乐无忧?”他突然一把将我拉入怀里,急切地说道:“映雪,我还是不死心,你纵然做了桦烨的皇后,日后还不是要和那些女人争风吃醋,这样的日子你能快活么?求求你,看在咱们孩子的份上,就跟我走吧,我答应你,一定会给你想要的生活,一定会让你的幸福的。”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芒,让我的心为之一动。有一刹那,我几乎就要答应下来的时候,忽然心底一个冷冷的声音提醒着我:玉芷君,你不可以这么自私的,你已经骗他骗得好惨了,而且纵使你和他一起走,你也不能改变你并不爱他的事实,况且你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难道让他再一次忍受一次莫大的痛苦么!不可以,不可以!想及此处,我迅速熄灭了我眼中的热情,而是果决地挣脱了他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