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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难忍,浑身冷汗。旁的法子不甚见效,他便每晚耗费大量真力为她推宫过血以保她白日里减轻痛楚。这般几天下来,他虽被皇帝误认纵欲过渡、身体亏乏,但小菀今日已能下床到府内走动,他便再过如何疲累、再被如何调侃也是甘之如饴。
“你又要走了吗?”这声音夜间听来越发柔细,全然牵绊住他坚实的步伐。
小菀半撑起身在床上,清清淡淡的两眼正看着欲离开的他。
龙霆抑着心头的夜魅蠢动,回身扶她坐起,又拿软枕垫在她身后,“我吵醒你了?还是腹间仍有疼痛?”
荀萧菀微微摇头。其实每晚他走、他回来,对周围气息如此敏异的她怎会不知,只不说而已。就像有侍卫暗中跟着她,她也是一清二楚。那么,今日自己去了禁苑,想必他也该一清二楚才对。
荀萧菀当下开口对龙霆道:“下午我见过无心公子了。”
抚今追昔
“下午我见过无心公子了。”
“如何?你们聊得可还好?”龙霆安顿好床上的小菀,顺手拖了把紫檀木椅过来坐下。小菀在夜里突然唤住他,可见必是有话要说。她可不比其他女子,在她面前,龙霆不敢托大地以为自己被人舍不得走。
“嗯。”荀萧菀见他毫不意外,知他也有心同自己谈开,于是略一斟酌,继续轻声细语道,“当年的事他都告诉我了,尤其关于水小姐的……亡故。”说完,很快瞥了他一眼,不曾漏过龙霆在听到水意冰的死时,狭长的双眸内一闪而逝的痛色。
忽然之间,那抹痛色不知怎么也莫名沾染到了她心上,令她未及思考便脱口而出道:“其实,这也并非全部肇因于你。”
她柔细声音中的隐隐急切,也叫龙霆对她侧目深视,“小菀,你在安慰本王吗?”
忙撇开了眼不敢与他对视,“我不……”
“是”字未出口,便被龙霆粗粝的手及时捂住了小嘴。他还是深深地看着她,眼内似有一种得不到、盼不来后的期求,“小菀,别说了,就当在安慰我吧。”
他不让她说,不让她否认……高高在上、天之骄子的九王爷什么时候也需自欺欺人了?荀萧菀忽觉心口某处一软,似要无力塌陷般。锦被下的一只小手下意识地绞紧了胸口的襟领,仿佛如此便能阻止那绵软却难以抑制的陷落一样。
可是,该说的她毕竟还是要说的,怎可半途而废?
半晌,龙霆的大手从她小嘴上移开,粗糙的指掌摩挲过她的软嫩唇瓣。荀萧菀不自觉地抿了抿唇,方才开口:“无心公子说,水小姐无法接受太子、呃,皇上真心所爱之人不是她,深觉心伤受辱才跳崖自尽。你只是告诉她真相,所以不该把她致死的罪揽到自己身上。”
“你……”当年之事重提,龙霆原该觉得悔痛万分才是,可这会儿,他竟有一半儿心思被荀萧菀抿出薄红的唇吸引了去,不自觉地将刚捂过那里的手暗暗握紧成拳。略静了静心思,他才又道,“你不明白。冰儿出身氏族门阀,是十全十美的大家闺秀,从小被无数人捧在掌心呵护疼爱,心高气傲,何曾受过一星半点委屈?她和老大,就是皇上,长久来众人一直将他们看作金童玉女,她一颗心也全都在老大身上。我明知如此,还狠心戳破真相,原是私心作祟,指望她能移情于我……不想她竟,就此香消玉殒。若我不告诉她,也不会……”
“若你不告诉她,以后该怎么办呢?”见他紧紧握拳似是悔痛无比,荀萧菀阻止不了自己打断他,“若你不告诉她,以后她自己一定不会发现吗?若你不告诉她,她和皇上成亲后又该怎么办呢?他们也不可能美满,若直到那时她才发现,于她岂非更残酷,更痛不欲生?”
“小菀!”龙霆握拳的手由锦被底下探入,牢牢抓住她身侧的一只小手。她的手平日里总偏软凉,如今许是被窝底的缘故,他握着竟觉得温热暖心。若非怕扰她卧床,他直想抓了她来抱在怀里。
荀萧菀被底的手略挣了挣,自知挣不开他的蛮力,也就听之任之。她且将心思集中在要讲的话里,“无心公子还说,水小姐之亡,若说有罪,也在他和皇上两人。他们不该利用她,又欺骗她。恐怕真正令水小姐伤心的也是这项。”
龙霆顿了顿,沉吟道:“无心什么都告诉你了。”
“是。”荀萧菀也不否认,一桩桩详细道来,“他说他实是水氏族内不被承认的小少爷,水小姐的表弟。水家人都不拿正眼看他,但身为水家大小姐的表姐却拿他当亲弟弟一般。所以这世上,水小姐是他最最敬重的人,若能从头选择,他宁愿不和皇上生出感情。即便知晓太子当年借口与水小姐青梅竹马,常去水家只为了多得机会与他相见,他也必想方设法躲开去,只望能成就表姐的情意与姻缘。但往事已已,追悔不及。如今他看似被你与先帝禁闭于这王府禁苑内,实则是保护他不受太后与水家的杀伐。这全天下,能在金水两家眼皮底下,保全他这‘妖惑圣心’之人的地方,也只有九王爷的王府了。水小姐亡故,他自觉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但毕竟仍顾念着皇上,不忍就此舍他而去。是以也自愿多年闭于禁苑内,以生离代死别惩罚自己与皇上两不相会。”
龙霆听后神色间并未多作表示。想起今日在后殿,龙烨想明借看小菀为由,实则到王府来见无心的伎俩,龙霆暗道,只怕无心尚忍得这番“生离”,皇上却已难忍了。
转念又道:“小菀,你可知无心为何告诉你这些皇家隐秘?”
轻点点头,荀萧菀低了声,接道:“他说……你原不是那般花间风流,贪恋美色之人。他说,这些年你到处搜寻长得像水小姐的女子,弄得举世皆知,只是为了让天下人的注意都摆到‘喜新厌旧’的九王爷身上,以你和皇上、水小姐之间的所谓‘皇室密辛’来掩饰另一桩真正的皇家隐秘。”
“他为何要向你解释这些?”龙霆亦趁机紧追不舍。
她声音更低了,微垂了头,轻道:“他说……希望我莫要误会于你,莫要因那些姬妾所为而恼恨于你。”
“那你又怎么说?”龙霆满抑着微微激荡,平声问道。心中直盼着经过这番抚今追昔,从今夜起能和小菀互认了彼此,能渡尽劫波来日方长,从此携手坦诚同游人世……若能得与她如此,龙霆只觉是赏心乐事,余生便足矣。
该说的话
“那你又怎么说?”龙霆满抑着微微激荡,平声问道。心中直盼着经过这番抚今追昔,从今夜起能和小菀互认了彼此,能渡尽劫波来日方长,从此携手坦诚同游人世……若能得与她如此,龙霆只觉是赏心乐事,余生便足矣。
他虽说得平平,口气里却有抑不住的快心之意,荀萧菀听得直觉有些恍惚有些犹豫。一手越发绞紧了胸口的襟领,另一手在他掌握中也悄悄蜷起。
该说的总要说,今夜既挑了头,又怎可半途而废?
“九王爷,”荀萧菀下定了决心抬头直视龙霆,而他心中原本的激荡因这声疏远的称呼而警醒了,听她继续说下去,“我对无心公子讲,他关心九王爷你原是好事,但于我,却是多虑了。”
龙霆半含危险地眯眸,“什么意思?”
荀萧菀仍旧直视他不闪不避,“我的意思是,九王爷你的姬妾如何都与我无关,无心公子根本不需担心我是否因此误会、恼恨于……”
“够了,不用说了!”龙霆一举打断她,口气沉冷。
为何小菀就不能顺着他一回?就是要来不及地与她撇清关系?为何她就是要拂逆他的心意?像她这般敏慧,又怎会感觉不出他问话里的热切?他不过视她如知己般、如化在骨血中割不断的牵念般,想要得她一人陪伴,人生从此足矣。可她却视若无睹、毫不领情,从来对他的好意弃若敝屣、不屑一顾……他龙霆究竟是堂堂的九王爷,可她当是什么了?
这一刹,龙霆忽然觉得他受够了,受够了荀萧菀的冷淡与漠然!
倏的从木椅上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携着桀骜的戾气,居高临下地俯瞰她。而她似有些茫然地跟着抬头,视线寻找到他的,那清灵淡漠的眼中难得的竟看得到一番浅浅的无辜……他的满身怒气,那些想要严厉对她、甚至责难她、欺凌她的念头,忽然就被她那番无辜、那身孱弱给生生逼了回去,堵得他浑身僵硬、无从发泄,恨不得去打假滋事、与人大干一场。
饶是如此,他就是无法狠下心严厉对她。一贯的王爷威严对她根本无处施展,如今连责骂她一句“不识好歹”都不舍得……龙霆满身怒气,丢了句“夜深了,你睡吧”,别转身便快步往门口走。再待下去,他不保证自己不会拿她怎样。
荀萧菀愣了愣。走了,他就那么走了?看他被拂了龙鳞怒气冲冲的样子,还以为会怎样呢……松了口气,小菀立即揭被下床,她该说的话总要说完才是!
才到门边,龙霆被从后扯住了衣袖,既不想拂开她的手,他就只能止步。
“我还对无心公子说,九王爷你这样寻找与水小姐相像的女子,并非只为了他与皇上的秘密,而是对水小姐的情真意切。”
龙霆没有转身,背着她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人生难得一心人。九王爷,小菀敬你对水小姐的情深似海、生死不渝……”头一次,荀萧菀有感而发,说着说着音中竟起了颤——阿爹对娘亲不正是如此吗?她尽力平稳了才道,“这般浓情厚爱,即便九王爷只爱屋及乌,又有哪个替身承受得起?”
龙霆还是没有转身,暗中双拳却已紧握了,握到青筋迸起。爱屋及乌,依稀正是他曾说过的话,今夜又被她拿来冷丁丁回掷到他身上。
“小菀只是怙慈俱失的山野女子,自幼多病、伶仃乖僻、不近人情、不解真心,与重情重义的水小姐更是天差地别、遥不可及。又哪堪配得九王爷一番好意垂怜,便只是爱屋及乌,小菀自知福薄,亦是生受不住啊!请九王爷斟酌!”
夜阑风静,人未静。这些话从心底而来,由她素常清冷柔细的嗓音娓娓道来,竟更添一番淡泊明志,不可摧折。
好一个淡泊明志,自相遇以来种种波折互相试探、再到数次的生死契关,如今这般牵连已深的纠葛缠绕,竟都被她淡泊地化了去,叫他忽然不明白,这日里念她、夜里守她的功夫都闲费到哪儿去了?若只是爱屋及乌,以他对冰儿的一往情深,又何来对小菀的留人留心、誓不放手?
冰儿芳踪已逝,小菀的人虽在,但她的心呢?
龙霆忽然狠狠将荀萧菀抵摁到门板上,她反应不及便一声惊呼。
“小菀,你的心呢?你的心在哪里?你还有没有心?”
荀萧菀又是一声呼痛,竟是龙霆用力掐握住了她的左胸。
“放手!你抓痛我了!”荀萧菀惊慌吃痛下,忙用双手拼命去掰他的肆虐的手。
无奈他力大,挣动扭曲间,两片柔唇又被他吞噬了去。他毫不客气地啮咬她,她心慌意乱、大惊失措下不得已反咬回去……两人抵着门板纠缠,直到嘴里都尝到一股血腥味,不知是谁伤到了谁。
他伤到她了?龙霆忽然一个警醒,猛然抽回手放开她,甩门出去。荀萧菀突兀间失了依持,恍惚地沿着门板慢慢滑坐了下去。
龙霆如头兽般冲到书房内,抬袖用力擦擦嘴角,大喝道:“来人,拿酒来!”
很快,酒来了,人也来了。书房门被推开,映入的是雅如端丽柔情的面庞。
谁许一个未来
龙霆甩门而出,荀萧菀双臂交抱自身,贴着门边几乎坐了整整一夜。这一夜,她想了很多。
刚才两人之间突然烈火燎原,熊熊煅烧着彼此身心,几乎一发而不可收拾。她从初时的慌乱无比到后来不自觉地回击他,反似火上浇油,互相都越发的欲罢不能。
男人与女人,力量相差是如此悬殊。也许正是这悬殊,也让彼此强烈吸引。他热情胜火,这般强悍霸道,阻断了她的一切退路。将她困在门板和他火烫奇伟的身体之间,似乎也要将她焚烧殆尽。面对这种互相毁灭,她原该害怕的。可是,现下冷静了再想,她有些自嘲、有些悲凉地发现,她居然不怕,居然已经不怕他这般的强横张狂了。
或许意识内仍是惊恐,惊恐于他强取豪夺、不留余地的作风,但,她的身体、她的感觉却并未真正排斥他、反感他,似是已准备了接受与他一同沉沦的后果。
这算什么呢?是这些日子来同起同食的必然习惯吗?是他夜夜守护下,她身体自动自发的投桃报李吗?……她不晓得。可心里偏偏又明白,这是不对的,不对的。身体也许已不知不觉臣服于他,如今她所剩的,也唯有自己的心了。
他恨恨问她:“小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