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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历史之所以是历史，就是因为不可改变。她不说，不代表别人就想不到。
墨泉柯仔细看了看墨承青的相貌，突然欣慰地笑了起来，“你是墨墨？长大后的墨墨？”
墨承青点点头，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好！你们都活下来了，很好！这样我便放心了！来，你来替我一会儿，我有办法让四象阵撑起来，只是需要点时间。”墨泉柯似乎自信满满。
“墨墨！不要去！我们一定还能想到别的办法！”
墨承青刚想迈步过去，顶替墨泉柯的青龙位，却被玎大声阻止。
墨泉柯偏过头看着玎，“你果然知道方法。看你现在的反应，只怕在你的记忆中，我们就是这样做，才度过危机的，对不对？既然证明这个办法是有用的，那还是不要拖延了。圣主大人快要坚持不住了吧？”
玎咬着牙，鼻子微酸，只能朝墨承青点了点头。
墨承青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却无所适从，只能听从墨泉柯的吩咐，将他换下来。
得到片刻喘息的墨泉柯，并没有往黑暗深处的圣主所在走去，而是走到了四人中间，盘腿坐下。
他没有摆出任何手印，也没有取出任何法宝神器，只是闭上眼，安安静静地坐着。
一股庞大的水灵力渐渐向他周身汇聚而来，连压制着四象阵的黑暗都不由退避三丈。
渐渐地，墨泉柯的脸上，手背上开始出现清晰可见的龙鳞，衣袍下一截龙尾也钻了出来。
他就在四人的面前，慢慢恢复了本体真身。
巨大的青龙身上散发出滔天的气势，逼迫着黑暗不断后退。不过片刻，四人联手维持着的四象阵，就已经扩大了三倍有余。
青龙睁开眼睛，留恋地看了看远方，喃喃说了些什么，却没有人听清楚。
远在青龙域的祝蒙蒙突然心有所感。她猛地看向中庭的方向，眼泪再也忍不住，“是你吗？是你来和我告别了吗？”
就在不久前，青龙域再次发生了剧烈的震动，这一次比先前更加厉害。祝蒙蒙不傻，若是中庭还能挽回，绝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现在连青龙域都开始发生空间移位，数之不尽的凡人，逃过了第一次，却没能逃过第二次。
即便是已经躲进星君府邸的人，也没能幸免于难。
整个空间都乱了。
祝蒙蒙想保护所有人，他们却被空间乱流冲散了，而她只有一个人。
“好吧，既然你不在了，那我也该做回自己，自私一次了。”祝蒙蒙流着泪，却微笑了起来。
她收回了保护着星君府邸的灵力，对身后族民的呼唤充耳不闻，一步一步走进了府邸深处，推开了那扇曾经让她憎恨不已的小门。
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缩在房间的一角，看见她走进来，顿时打了个寒颤。
那女人紧紧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蜷缩在地上，裙摆下露出的不是双脚，而是一截鱼尾。
她神情惶恐，不住地哀求道：“女帝大人饶命！我真的不是青龙大人的外室！青龙大人只是看到我即将临盆，却孤苦无依，才将我们母女带回这里暂时安置的！女帝大人，求求你！不要杀我！至少，不要杀我的女儿……”
祝蒙蒙头一次心平气和地打量这个鲛人一族的女人，看起来还是那样我见犹怜，楚楚可怜，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别怕。刚刚的震动你也感觉到了吧？我会死，你也会死！”
那女人顿时泪如雨下，“女帝大人！求求你，放我们母女一条生路！我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您和青龙大人的面前。”
“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不是我不放过你，而是洪荒保不住了。我们都会死，可是，”祝蒙蒙顿了顿，看向她手中的女婴，“你的女儿不会死！”
683 祝蒙蒙的女儿
那女人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襁褓便飞了出去，径直落到了祝蒙蒙手中。
祝蒙蒙抱着女婴，解开裹着她的襁褓，露出她那人身鱼尾的身体。
女婴好像是感受到祝蒙蒙的善意，“咯咯”地笑了起来。
“不管你到底是谁的女儿，我却知道，墨大哥心里一直希望你就是他的女儿。今天我便成全他。”
祝蒙蒙的脸上散发着名为母性的光芒，她轻轻咬破自己的食指，然后塞进了女婴的嘴里。
她抱着女婴坐在了地上，周身散发出一个小小的，只能容纳她们二人的光罩。
女婴的母亲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眼看着光罩中的女帝大人，脸色越来越苍白，自己女儿身上的气势却越来越强大。
她不懂女帝大人到底在做什么，却隐约觉得今日的女帝大人和以往大不相同。洪荒真的出了大事吗？那也无所谓了，至少她的女儿能活下来，女帝大人愿意倾尽全力来救她的女儿。
这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被误解成青龙大人的外室，也不全都是坏事。否则，生逢这样的乱世，自己和女儿，一个都活不了。
祝蒙蒙拔出手指，看着一片血肉模糊的指尖，以及上面沾着的大量口水，有些虚弱地嗔怪道：“真是个贪吃的好孩子。”
她一边用带血的手指在女婴的身体上画着符咒，一边喃喃地说道：“你要记得，你已经继承了我的血脉。希望玎那女人说的什么血脉传承，真的有用。总之，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祝蒙蒙的女儿，你继承了圣女的血脉，当以星君为目标。”
祝蒙蒙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神情，“我的后半生，忙着与别人争强好胜，却辜负了圣主大人的希望。娘没做到的事，你一定要做到，知道吗？你一定要修成星君！”
女婴歪着脑袋，似乎对她的话似懂非懂，好奇地眨巴着眼睛。
祝蒙蒙画完所有的符咒，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我这一生，总是自作聪明。最后的最后，还因为你，和墨大哥争吵不休，如今连一个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对了，你还没有取名对不对？”
她想了想，伸出带血的手指，在散落在地的襁褓上端端正正写了两个字。
“渔娘。真希望你将来成为渔者，而不是那条鱼。渔娘，你要好好活着。娘亲最后给你变一个小把戏，好不好？”
祝蒙蒙微笑着，伸手按在周身的光罩上，血顺着光罩慢慢流淌起来，渐渐将整个光罩都染成了绯红色，“时间静止！”
中庭神殿中，高高昂着龙首的墨泉柯，似乎隔着万万里之遥的距离，看见了这一切，眼中流露出无尽的哀色。
他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龙吟，随即，身体便化为点点星光，向着东方青龙域飘散过去。
“献祭！”
所有洪荒世界还活着的人，无论哪个种族，都听懂了这短促而决绝的两个字。
就在这一瞬间，顶替了青龙位的墨承青陡然觉得肩上压力一轻。他脸上却毫无喜色，“献祭？他主动牺牲自己的一切，钉住了四象阵的青龙位？”
玎眼中含泪，“没错，青龙秘境已经开始形成了。”
朱雀星君和玄武星君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洒脱的笑容。原来如此，原来小玎说的注入灵力越强，构建阵法的基石越珍贵，四象阵就越稳固，是这个意思。
“大墨墨，来，替我一会儿呗！”即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朱雀星君依旧不太着调。
可却没人笑得出来，就连一向对他这样轻浮的样子看不过眼的玄武星君，都没再喋喋不休地指责。
“不行！我！我不能看着你们去死！”墨承青难以接受地摇着头，就算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千一万遍“这是幻境”，他也没法看着这些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对了！你们不要动！谁都不要再献祭！就这样顺其自然，让中庭毁了吧！”墨承青有些语无伦次，“玎！这里是幻境对不对？只要和过去不一样，我们就能从幻境中挣脱出来了，对不对？那为什么还要献祭！牺牲了性命，不是反而让幻境更加无解吗！”
“幻境？”朱雀和玄武面面相觑。
玎却苦笑了起来，“墨墨，不是幻境。我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当年会有人代替我献祭，稳固了白虎位，我才有机会送你和媚姨离开。为什么天狐蛋会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的圣兽空间里。”
“玎！你在胡说什么！这里不是幻境是什么！摇光那女人难道还有能力将我们真的送回过去吗！”墨承青不愿意相信，可是心中却隐隐觉得事情脱离了控制。
“她有能力。量天尺在她手里，这里又是当年中庭遗址。她想将我们流放到中庭被毁之时，让我们和中庭一起消失，并非做不到。”
玎眼神清明，脑海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明悟，“只有白虎献祭才能稳固白虎位，可是这个时代，除了我，根本就没有第二个拥有白虎血脉的人。你说，当年代替我献祭的人又会是谁？”
她指了指自己，“只有我死了，才能解释得了这件事。我死了，我的圣兽空间中本就属于这个时代的天狐蛋，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少女玎的空间里。圣兽空间只有本人能打开，你说，若不是如此，天狐蛋怎么会落到我的手里？”
“不可能！一定有哪里弄错了！不是这样的！”墨承青有些慌乱，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不对！如果这里真的是过去，那么刚刚还是少女的你就已经见过我了！你真的见过我吗？！”
玎神色不变，在墨承青绝望的注视下点了点头，“我见过你。中庭毁灭前，我见过长大后的你。所以，我才放心地送你和媚姨离开我身边。所以，我刚刚才会下意识地让你去救小灵。一切都是因为，在那时，我真的见过你。”
“只不过，那时的我一直以为自己死在了这场逃不掉的浩劫中，我一直以为回到过去试图挽救这一切的人，只有你。”
684 半个四象阵
玎一边说着，一边身形渐渐变大，脸上也出现了白虎条纹。
她在墨承青的眼前，变回了自己的本体。有青龙位已经稳固下来，就算墨承青不愿暂时顶替她，她也有足够的时间献祭了。
“玎！为什么会这样！你从来就不属于这个时代，白虎血脉怎么能单单只选中你！这不公平！一定还有其他隐藏的白虎，你等着！我这就去把他揪出来代替你！”
墨承青眼圈发红，一定要献祭，可为什么非得是玎？不是少女时的她，就是长大后的她！无论哪个死了，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啊！
玎的身体慢慢化作光点，就像先前的墨泉柯一样。她看着墨承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我们从幻境里真的回到了中庭消失的这一刻，可也许，原因只是这一刻需要我。没什么好难过的，至少我还多活了那么多年，至少我最终还是见到了你。”
“玎！”墨承青扑过去，想留住她，却只扑了个空，光点在他怀中，在他指缝间，一点一点飘向了西方的白虎域。
朱雀星君深吸一口气，“看来是轮到我了。唉，真可惜，都要死了，也不像他们俩，还有个小情人给我送行。”
玄武星君面无表情道：“我会给你送行的。我最后一个献祭，才是真正孤家寡人。”
朱雀星君露出嫌弃的神情，“你？还是算了吧！对了，大墨墨，刚刚玎说我们死后会形成一个什么秘境，是真的还是假的？”
墨承青沉浸在悲伤中，听到“死后”两个字，突然一愣，“四象秘境难道真的是这样形成的？那玎她……那白虎秘境岂不是……”
他专注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努力回忆着有关白虎秘境的讯息，丝毫没有回答朱雀星君的意思。
朱雀星君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看来秘境确实是有的。我不用担心朱雀一族灭族了，活着的人再傻也该从这什么秘境中，找到恢复朱雀血脉的方法吧？”
“你废话什么？该不是怕死吧？”玄武星君看不下去这家伙磨磨蹭蹭，终于忍不住质疑道。
“我怕死？我要是怕死，早就飞走了！你没发现空间开始变化了吗？不等变化停止，我怎么确定大四象阵中的朱雀位？！”朱雀星君满脸嘲讽地看着玄武。
玄武星君一愣，仔细感知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了异常。
也许是东西两角固定了下来，原本就应该笼罩整个洪荒世界的四象阵，似乎在试图将快要消失的中庭拉回来。
中庭对外的空间封锁也在慢慢减弱。
玄武很快便明白了朱雀星君的意思，他真正要等的不是变化停止，而是魔神的消失。
或者说他在等圣主大人与魔神同归于尽。
试想，如果新的大四象阵取代了原本的圣树结界，像个大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