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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背叛：屈服与救赎
常天上前一步，将霓彩护在身后，沉稳道：“绿意小师姐，我们教你是应该的。只是其他人，我们可没有这权利，还望师姐多多见谅。”
绿意露出一丝玩味的神情，“这位师兄看着倒是有担当，你当真要教我？”
常天义正言辞道：“自然！出入隐身大阵的法决对于天权弟子，本就是必须掌握，并非机密。”
“师兄果然乖觉，想法不错。那就教给我吧，也省得你们为难。”绿意笑得诡异。
常天暗自松了口气，这种情形下，虽说教了绿意，就等于教了对方所有人，但只要有个合理的借口，日后天权的师长就算知道，也不能以此事来惩戒自己，毕竟自己可都是按“规矩”办事的。
只是他想得不错，却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也许不是忘了，而是急于求生，刻意略过了。
法决到手的绿意，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她浅浅地屈身拜谢了常天，才说道：“多谢师兄了。只是，也不知以后我还能不能换你师兄，毕竟，我可是从天权逃出来的。师兄到底还是把法决教给我这个外人了呢！”
常天勉强维持着镇定，“什么？你是逃出来的？我们被蒙骗了？”不知者不罪，抱着这样的侥幸，常天拼尽了全力做出惊讶状。
绿意轻掩朱唇，笑得眯了眼，“师兄真是好打算。我看你们四人中，也就你还算不凡了。只是到时候在那几个老头子的面前，师兄能否轻松过关，可就不好说了。毕竟，这取决于我们，将要做些什么。”
常天面色微沉，自己想的还是简单了，绿意说的不错，如果他们屠尽了天权弟子，那自个儿四人绝不是一句不知道，就可以轻松交代过去的。就算晨光师伯，白夜殿主不计较，可宝光师伯却是出了名的小心眼！
绿意见他眼神开始犹疑，又开口道：“不如这样，师兄替小妹我再做一件事，我就保证不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如有违背，就让我修为再不得寸进，如何？”
常天稍加思索，就微一点头。
绿意满意地笑了，神色妩媚。她朝常天招手道：“师兄还请移步。法不传六耳。”
霓彩有些急了，她一向都是做主导的那个，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听的？更何况绿意那个小荡…妇，竟然当着她的面就勾起了自己的道侣！她急切道：“常天！我和你一起去！”
绿绦和常路心里却都是一松，他们巴不得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准什么时候这个小师姐就要回来灭口什么的。绿绦心里还暗自骂道：霓彩真是个没脑子的，这时候竟然还想着争风吃醋？不过这样也好，霓彩可比嘴巴严实的常天好骗得多！
明面上，自然要防着绿意灭口，可暗地里，他们这些夹缝中的小可怜哪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嬴乌宝等人听到此处，心里沉吟道：果然，常天才是真正的主导之人，霓彩只是被他当枪使了。
绿绦继续说道：“常天和霓彩回来之后，就交给我们一人一个小瓷瓶，说是引兽的香料，交代我们要好好保管。然后绿意就带着人退走了，再来找我们就是快到水下迷宫的时候了。她根本就没有见我们，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竟然直接在我们的脑袋里下的命令！”
乌宝和南宫对视一眼，神识传音，看来绿意身边果然有人相助，还是和他们一样，来自元武界外！
“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嬴乌宝点点头问道。
见自己的供述让这女人满意，绿绦心里才微微放松。她轻轻摇头，“没有了。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我虽然想去偷听霓彩和常天说话，可是他俩修为高了我一大截，基本都没听到什么，就听到精血什么的。”
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猜测的，什么精血能让霓彩一直不安，连平日的跋扈都不见了？除了大名鼎鼎的鬼妖精血，还能有什么，所以她才暗示常路，别傻兮兮的真个把瓶子甩出去砸了！
嬴乌宝估摸着这位有着七窍玲珑心，演个宫斗大戏都绰绰有余的丫头，未必不是心知肚明。不过，她懒得计较，这丫头心思倒是多，可是到底胆子不够大，八成确实不是主谋。
嬴乌宝起身走到门口，突然顿住了脚，回过头又看了她一眼。吓得绿绦浑身抖个不停，这女人又怎么了？不是都放过我了么！
“小师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哦，没事。我就想说以后你别在克扣绿韵的丹药了。你命真好，差点把她饿死，她还替你说好话。”
绿绦一愣，急忙向辩解，“不是我，是霓彩她指使的。”
嬴乌宝一摆手，“霓彩的指使，也是你怂恿的吧？你不用多说什么，大家一起在沙舟度过一年多时间，不是所有人都眼瞎。绿韵自己也清楚了，但她还是为你求情，你可知道为什么？”
绿绦神色变化飞快，她演戏演久了，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直白的戳穿。
嬴乌宝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绿韵说，她有一个小香囊，里面放了十颗辟谷丹。一直贴身藏着，是用来防止被抢走，留作最后退路的。可是有一天她沐浴后，重新戴好香囊时，却发现里面又多了十颗。”
说完乌宝便转身走了，留下怔怔不语的绿绦。她呆呆坐在凳子上，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女人让她不要再克扣丹药，摆明是要袒护于她了，否则她还哪里来的以后？她得救了，应该笑。
可她却想哭，她没料到自己机关算尽，恨不能牺牲色相，最后救了自己的竟是这些年唯一一次善心大发。
那天，她只是看着被霓彩又抢了一次的绿韵太可怜。那个黯然数着丹药的小姑娘，单薄的背影，让她分外焦躁。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要让步！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那么软弱！
她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掏出了十颗放进了那个保命香囊，反正原本就是克扣来的，就当物归原主。
她放的时候还自嘲着，多么像，年幼的自己不也是偷偷准备了这么一个香囊么？明面上人人都有的乾坤袋能藏住什么？乾坤袋空间再大，也不能给她任何安全感。
绿绦双手捂着脸，埋进了膝盖里，隐隐发出似哭似笑的呜咽声。
127 背叛：求死与独活
三人出门后，清风有些疑惑，“小师叔，你是打算放过她了么？在水下迷宫里，她可是下了暗手，间接害死了不少弟子啊！”
嬴乌宝摇摇头，“暗手也是有不同的。霓彩是暗地里推人往灵兽的水箭上撞去，常路是拿弟子当肉盾，推人出去为自己挡灾。常天修为最高，暗手下得更加是不知不觉。只有绿绦，她只是不救。所以她所在的那一队，即使跟着的是修为最低的明月，仍旧活了最多的人。”
南宫无方骄傲道：“宝贝就是心软！”
“我才不是心软，绿韵当初能坚持到我们去救她，也是多亏绿绦的心软。今日不放过绿绦，就是不放过绿韵。”
清风有些迷惑，南宫却听明白了。修行之人不能欠人因果，绿韵自觉受了她的恩惠，便需要还上这一报。乌宝等人顺路救她之恩，则需要她日后尽力帮助他人来偿还。
“好啦，绿绦能不能活，还得师伯他们说的算，至少也得等我们能出仙府再说呢！我们继续去看常路吧。”嬴乌宝上前几步，来到位于正中的房间门口。
南宫用了巧力，从清风手上抢过一个食盒，又屁颠颠地跟在宝贝身后。清风一阵无语，前辈，我没想和你抢师叔身旁的位置啊！
一开门，嬴乌宝就皱起了眉头，难怪施家舅甥俩说他看着不正常。常路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修行之人，更像是路边的乞丐。头发乱糟糟的不说，整个人蜷缩在床上，双目无神，行尸走肉一般。听见门响，他迟缓地抬起头，也许是看到了熟悉的清风，才终于有了些反应。
他又往角落里缩了缩，嘴里不清不楚地呢喃着，“师兄饶命……我什么也不知道……都是霓彩师姐叫我那么干的……”
清风无奈道：“刚开始他还算正常，最近一两个月就渐渐变成这样了。还好饭送来，等就剩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晓得吃，要不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嬴乌宝扫了一眼常路身上满是油渍的仙袍和他乌黑的手，这个吃，该不会是上手抓吧？
几个月没来看过的南宫有些惊讶，“这才过了多久，竟然被吓得神魂都要散了，再不施救，小命都要不保了！”
“你心软？那你救？”乌宝瞥了他一眼。
南宫连忙摇头，宝贝这是不满自己刚刚说她心软了？“不救不救，宝贝说不救就不救。”
清风有些不忍，想要开口求情。
嬴乌宝瞪了他一眼：“自己不想活的人，我们可不会浪费时间。”说着，就大步迈到常路的床边，说道：“你要是能听到我说话，就回答我的问题。你可知道，绿意给你们的鬼妖精血是哪里来的？”
常路一个劲地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给我瓶子，我就接了。他们让我扔，绿绦不让扔，我听绿绦的。我不是有意推他们的！不推他们，我就要死了！”
看着还算清醒的常路，清风怎么也不能相信，这是个神魂要散的人，明明他一心想着自己独活，为何小师叔要说他不想活？被乌宝一手调教出来的清风，默默猜测，难道又是师叔说的天道？
嬴乌宝显然不会不满意常路的回答，上下扫过他全身，最后视线停在了他手中的一块小玉佩上。她隐约记得刚刚绿绦腰上好像也系了这样一块玉佩。
“这玉佩是什么来历？是不是绿意给你们的信物？”
常路头摇的更厉害，“不是不是！这是我和绿绦的定情信物！不是他们给的！”
“嗯？看不出来你还挺痴情的么？”嬴乌宝有些意外。
清风略尴尬地上前一小步，小声道：“他不是因为对绿绦有感情。那玉佩和其他门派用的命牌，作用差不多。要是绿绦死了，他手中的玉佩就会碎裂。很多人结成道侣后，都会准备这样一对信物。”他说着偷瞄了南宫前辈一眼，微微带着责怪之意。前辈怎么这样不上心？连这样的信物都不给师叔准备！
南宫反瞪了回去，让你靠近宝贝一小步已经很不错了！你还瞪我？我朱雀一族哪里需要用这种低等的玉佩？我早就和宝贝交换了同心契约！
嬴乌宝眯着眼睛看向清风，反问道：“很多人都有？常天和霓彩就没有么？你之前还说他们不知道霓彩的死讯？”
清风傻眼了，愣了片刻，急忙转身欲寻师父裴焕。
嬴乌宝看他急匆匆地走了，也不拦他，对南宫招招手，“咱们看常天去。你说天权历代掌门都是怎么想的？给弟子各种资源修行，怎么就少了去凡人界历练的过程？连我这个单纯的小妖都不如！”
南宫宠溺地揽过她的腰，“你可不是小妖，柏老头那么精明，哪里会把你们教傻了。他不是看你能拟形了，就催你去人间行走了么？不过，灼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这等不知轻重的人啊，修行当炼心，入门竟连问心考验也没有，这样不堪的弟子竟也能入门，单单灵根好，能有什么用？”
盘坐在房间里修行不辍的常天，听见门开的声音，也不曾立即睁眼，而是不慌不忙地运行完一个大周天，才缓缓收功，望向来人。
这一看，他的瞳孔就是一缩，一男一女，女的虽然不认识，但是总觉得分外熟悉。男的，竟是只见过两次的那位高人，一次是刚至金丹区时，他好像在等人。另一次，则是裴焕请他来为这房间布下结界。
就是拜这结界所赐，他这些日子以来，竟然完全不能获知外界事态了，还好霓彩已死。他默默地想到了在水下迷宫就破碎的玉佩。常天突然心里一惊，等人？这么说，这个异常熟悉的女人就是他要等的人？低阶区何时还有这样的女修？
而且那时候，低阶区可是只剩……常天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就听到那女人不耐烦地说道：“你眼珠别转了，既然猜到我是谁，就该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还不老实点！”
“乌宝小师姐？”常天忐忑又笃定地问道。
乌宝翻了翻白眼，“果然是最聪明的。三个人，就只有你一下子认出了我！”
128 背叛：仁慈与危机
“霓彩的玉佩碎了吧？”
“回小师姐的话，我与霓彩只是有结为道侣的打算，并未正式缔结。”常天恭谨有礼地回答道。
嬴乌宝哼了一声，“你倒是滴水不漏。得了霓彩的死讯，又对常路下了手，若不是这结界，只怕绿绦也逃不过你的暗算吧？南方，你就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