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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看了!常妹已经看了几十遍了,我也看了。”叶桂琴无比厌恶地盯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跟我进来!”说完率先进了房。
常妹傻傻地望着爱人,眼中是无尽的捻和哀伤,肖石叹了一口气,在小女人肩上捏了一把,常妹没动,泪水从她脸上滑落。肖石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扭头向房间走去。
常振邦看了爱女一眼,无奈摇头,默默地换了一支烟。
肖石进了房间在,叶桂琴别身坐在床边,见他进来,当即问道:“话说得比谁都满,哄常妹哄得比谁都乐,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了。你还有什么说的!”
居然没考中,肖石既意外,又奇怪,情绪也不太好,闻言一火当时烧了起来,但叶桂琴是长辈,又在过生日,他还是压制了火气。“伯母,很抱歉,让您失望了,没考中我也很意外,我明年……”
“别跟我提明年!”叶桂琴腾地站起身,瞪视着他道,“你知道你差了多少分,七十六分!你以为你明年就能考上吗?常妹已经二十五岁了她同学全结婚了,你还想坑她到什么时候,是不是真要坑她一辈子你才甘心!”
肖石别过头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父母,对不起,我不觉得考不中就是世界末日,我说过会让常妹幸福,我会做到的。”
“让她幸福?!你凭什么?”叶桂琴扬着手,劈头盖脸道,“连一个简单的考试都通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说大话你倒是一个顶仨,真不明白我好好的女儿怎么会喜欢你這种人!”
“父母,难道在你眼里,我有没有资格给常妹幸福,就是用一个小小的考试衡量吗?”望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妇人,肖石被深淀粉鄄刺痛了,但他没有发脾气,自己没用,没考过,事实摆在那,他能说什么呢!
“资格?!你有什么资格,你问问你自己,你觉得你配得上常妹吗?”叶桂琴将手一指,毫不客气地道,“实话告诉你,在我這个当妈的眼里,你就从来没具备过這处资格!”
房内的吵声很大,客厅的空气似已凝固,常妹紧咬着下唇,泪流通满面,常振邦心疼不已,轻轻地把爱女拉过搂在怀里,常妹缩在爸爸怀里,无声地哭泣着。
人生不能没有希望,但不能太强烈。适当的希望让人精神振奋,希望太大,难免会陷入绝望的深渊。
肖石觉得心里很凉,一言未发,只是淡淡望着眼前的未来岳母。
叶桂琴走前两步,继续指着他道:“你看看你自己,无父无母来历不明不说,要家没家,要业没业,不求上进,还一身臭脾气,除了這付皮囊,你自己说你还有什么?你自己说你什么地方有资格配得上常妹!”
叶桂琴说的太过,客厅里常妹心如搅痛,脸上泪水纵横,常振邦看着爱女,终于听不下了,他想进去劝一劝,可看着怀里无助的女儿,又不忍心离开了。
肖石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刺激,胸一挺道:“父母,你可以关心你的女儿,也可以看不起我,但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看你还是省省吧,别气坏了身子!”
“你……”叶桂琴一怔,随即深呼了一口气,又盯着他道,“好,我别的不说了,你便宜也占够了,马上离开常妹吧,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跟我女儿在一起!”
肖石痉地闭了下眼睛,又睁开,窗外的斜阳很浓,叶桂琴狰析面目背在斜阳里,他有些看不清這位所谓的母亲了,他淡淡一笑,沉声道:“伯母,你這句话,不仅污辱了我,也污辱了你自己的女儿,虽然我没有母亲,但作为一个母亲,我觉得你很差劲。”
“你说什么,你……”
我不会离开常妹,你在這继续生气吧。“肖石说完,转身而出。
肖石回到客厅,看着哭成泪人的常妹,揪心不已,走近道:“常妹,对不起,是我没有和,让你失望了。“
常妹抬起头,流着眼泪看着爱人,心里的滋味,说不出的复杂。
肖石长叹一声,抚了抚她的头,柔声道:“常妹,我先走了,明天再给你打电话。“说完无言地套上大衣,珍而重之地围好围巾,走到门边穿鞋地。
叶桂琴也走出房间,恨奶地看着他。
穿
穿好鞋后,肖石似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看叶桂琴,又走到那盘没下完的棋局前,常振邦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常妹也怔怔地止住了哭,叶桂琴眼光如冰,尽是不屑。
肖石深情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忽然拿起红棋的车,“砰“地一声劈掉了老常的黑士。
常振邦不禁一愣,肖石道:“這步棋二十分钟以前就有了,我不走,不等于不存在。”
常振邦不信地向棋盘望去。
肖石瞥了叶桂琴一眼,淡淡道:“世事如棋,没到最后一步,谁也没有资格妄谈输赢。”言罢掉头而去。
第一百零八章 一夜之隔 “彭——!”
随着一记重重的关门声,爱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常妹的心脏一阵巨颤,突然睁大了双眼,霍地站起身体,不由自主地向门口走去。
“常妹!”叶桂琴一声厉喝。
常妹身体一抖,蓦然停住,慢慢转过身,满面悲伤地看着妈妈,又求助地向爸爸望去。
“过来!坐下!妈有话说!”叶桂琴恨恨地瞪了丈夫一眼,对常妹严厉地道。
“听你妈说吧。”常振邦叹了一口气,起身在爱女肩头拍了拍,径直进房了。
這一次,常振邦没有选择帮女儿,而是决定继续保留。一方面,他顶烦妻子那一套,不想听,但事实摆在眼前,又没什么发言权;另一方面,自看到肖石和凌月如的亲昵状态后,他始终无法释怀。从常妹处断断续续听了一些凌月如的情况后,他认为肖石落榜是正常的,任谁有一个身家亿万的“姐姐”,都会不自觉地放慢奋斗和前进的脚步;最后,他了解自己的妻子,叶桂琴较起真来,他说什么也没用。
一向支持自己的爸爸也躲起来了,常妹无助地坐在母亲身边。
“现在你也该知道了吧,妈以前跟你说的话没一句错的,你固执、不信,现在他考完了,你还有什么说的?”叶桂琴严肃地看着女儿,科恨铁不成钢。
“妈,我……”常妹说不出话,爱人没考中,她心里全乱了套了。
叶桂琴看着女儿的样子,心中一阵不忍,缓了缓语气道:“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妈不提了,也不批评你了,你赶紧跟他分手,别的事儿不要想了。”
“什么?!妈,我不能……我真的……”常妹泪水盈眶,立刻哭了起来。
“常妹!”叶桂琴厉喝一声,旋即心疼地把女儿搂过,常妹缩在妈妈怀里,痛哭失声。
常妈妈一阵翡凉,轻抚着女儿的秀发,温和道:“常妹,妈知道你爱他,可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生活是现实的,缺少砚的爱情就象缺水的鱼一样,根本没法子自下而上,他现在一无所有,以你的性格,可能跟他过到一起去吗?”
常妹挂泪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叶桂琴又道:“你现在觉得爱他,离不开他,那完全是一种激情!生活很无奈,当你的激情没有了,生活变成一种习惯,物质会占主导地位,到时候爱情会脆弱得不堪一击!你现在可能觉得愿意跟他一起吃苦,可你想想,你具备這个性格吗?你有那么坚强吗?面对外面那些花花绿绿,你能顶得住那些现实的诱惑吗?”
常妹不说话,只是哭。
叶桂琴将女儿扶起。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道:“常妹,妈知道,离开他你会难过,可比起将来后悔闹离婚,即使痉,也是可贵的,相信妈,跟生活相比,爱情什么都不是,你可以一辈子生活在没有爱情的富足生活里,却肯定不能一辈子生活在贫瘠的爱情里,听妈的,别犹豫了,马上跟他分手!”
“啊——!”常妹眼光茫然地愣住,忽然摇头哭道,“妈,我不知道,你别说了,我好乱!”
“你……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儿!”叶桂琴好话说尽,女儿还是执迷不悟,她急了,一把将女儿推开,起身冷冷道:“妈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是不听,就搬去跟他过,也别回家了!我凤你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言罢甩手进房了。
常妹睁着一双泪眼,半张着嘴,呆呆地望着女双妈的背影,她觉得自己的大脑被掏空了,一片空白。
夜深了,常妹趴在窗边,望着无尽的夜空,一种无言的凄凉侵入她孤寂的心内,她觉得有点冷。长夜漫漫,這个小女人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她彷徨、无助、迷茫,乱得仿似一团麻。
以前我不相信他,是我错了;现在我很努力地去相信他,完完全全地相信了,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错?为什么我总是错!难道爸爸、萧局,还有所有那些人,他们都错了吗?
常妹想不通,很想不通。
夜色愈来愈浓,常妹仍呆呆地坐在那里,遥望着深遂的夜空。繁星流动,仿佛世间万物时刻在追寻,却又一动不动;又仿佛挂钟的时针,每次都静止在同一时刻,但又在不知不觉中转过一圈又一圈。
钟声滴滴答答,漆黑的晚空不时划过流星,我们的小女人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
冬日的傍晚很柔,雪已经停了,到处白得耀眼,肖石踩着雪,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感觉马路又白又长,好象在无边延续,没有尽头,路上很热闹,路灯很亮,灯下有很多赏雪的人。
圣洁的雪花和路人简单的快乐让他平静了很多。
他知道生活很现实,常常需要人低着头走路,偶尔捡到钱,快乐就会来临,這些他都懂,但做不到对他来说,尊严比什么都重要,他喜欢平常的快乐,发自内心,随性随意。
落榜了,他没什么可说的,自己没用,怪不得谁,但他不能容忍别人作践自己,即使那个人是他未来的岳母。
肖石就是這样的人,這样的性格,即使在孤独中也很特别,很多孤儿喜欢不择手段地出人头地,拼命证明自己强于他人;还有少数自我封闭,用冷眼甚至仇恨看世界。
肖石不是,都不是,他恬淡而简单,对自己和周围的世界要求都不高,近似一种“无为”的思想,不是道家的无为,是老子的无为。唯一不同的是,肖石从不消极,身受不平,他可以不反击,但绝不会妥协,用一句白话说就是:我懒得理你,但你***别惹我。
电话响了,还是姐姐,肖石接通。
“弟弟,查完了吧一?”凌月如问。
“查完了,我没考中。”肖石平静地道。
“……是吗,你……你现在在哪呢?”凌月如尽量抑制着心内的震惊。
“我在路上呢,马上就要到家了。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改天我去看你。”
“那好吧,你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姐姐去看你。”
电话挂了,肖石叹了一口气,姐姐总是第一个挂着他的人,他很感动,他知道姐姐很想给他些安慰,他也很想见到她,但他不能,他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姐姐,尽管凌大宽的病情姐姐还不知道。但他仍想她多些快乐,哪怕是一点点。
听了姐姐的声音,肖石冷静了许多,又开始思考他的分数。从小到大,他每次考试的预感都是异常精确的,這次司法考试,无论是感觉还是卷面,他都觉得自己应该轻松飘过,怎么可能考那么点儿分。
夜色已深。肖石进入家门,立刻找出准考证,仔细看了看,又打开电脑上网,认真输入网址。就算是没考过,起码也得知道自己差哪,肖石這样想。
或者是网络问题,又或者是查询的考生太多,造成服务器负荷过重,肖石瞪着眼睛刷新了一个小时,还是该页无法显示。
“该死的!”肖石咒骂了一句,把鼠标推到一旁,将电脑关了。
反正不急于一时,肖石决定洗洗睡觉,明天再说。
肖石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又想起了在常妹家的际遇。多少有些闹心,他起身开灯,打开抽屉,拿出了方思诚给他的信封,里面有他生身父母的线索:一个车牌号,他坐在灯下,燃着一支烟,反复地翻看了一通,又重新锁在抽屉里。
他对自己的父母说不上什么感情,更谈不上什么爱恨,叶桂琴虽然没做错什么,但一次次地拿他的出身说事儿,他仍然难以忍受,为自己,或许也为不知身在何处的父母。
次日,肖石心境不平,在大庆上多懒了一会儿,也没去晨运,清早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空隙,直直地照在他身上,窗台上唯一的植物沐浴在阳光里,与窗外的冬天相比,显出一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