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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口气中仍旧带着小小的质疑。
“当然!”无法再挺直腰背,楚南山干脆踮起双脚,以显示自己形象的高大。
“那祖爷爷帮我去向娘亲求情,好不好?好想下山,好久没有下山了,想下山给祖爷爷买好喝的竹叶青酒,好不好?”小女孩软糯的声音直接甜进了楚南山的心里,软化了楚南山刚刚挺直的腰背。
尤其在听到小下山竟还惦记着为自己买东西,楚南山更是高兴地摸不到东南西北,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此事就抱在祖爷爷的身上!”
“祖爷爷最好了!”再次进行美人计,楚悠将自己的小粉唇印在楚南山的脸颊上。
而那被亲之人早已是晕乎乎了,心里直到还是生女娃好,瞧瞧,多贴心!
翌日,山下集市上。
“还是祖爷爷厉害,几句话便说动了娘亲,祖爷爷最厉害了。”楚悠被楚南山牵着,小丫头走了一路说了一路,将楚南山夸赞了一顿。
楚南山一张老脸早就乐开了花,还是生女儿好啊,瞧这小丫头的一张嘴多甜?虽然跟山上和尚念经似的啰嗦了点,可是听着舒坦啊,整日地围着自己转,这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看来自己当初让飞扬娶梦儿,是他此生做得最正确最明智的一件事情,瞧瞧这孙媳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孙子管教的多好,再瞧瞧孙媳为他们楚家生的这个小丫头多可爱,哈哈哈,日子就该是这么过的,就该楚飞扬倒霉,而他楚南山得意。
“,想吃什么?祖爷爷买给你。”楚南山一通得瑟地暗想,这才低头询问手中牵着的小丫头。
只是,这一低头,哪里还有小丫头的踪迹,人早就不知跑哪去了。
“人呢?”楚南山转头看向一旁跟着的焦大,嘴上的白须被口中的热气吹得一翘一翘的,煞是可爱。
“小姐跑去前面的酒楼了。”焦大早已派暗卫跟上保护,自己则是留在楚南山身旁保护着。
“这小丫头,身手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敏捷了?”楚南山愤愤不平,真是的,才几岁就这么能跑,还让不让他享受天伦之乐了?
抱怨归抱怨,楚南山的脚步却是紧跟在楚悠身后,踏进小镇上的酒楼……
“少爷,酒菜快冷了,您怎么不用?”肆儿服侍着容云鹤用膳,哪里知晓他家少爷只看风景不看酒菜,一杯清酒端在手中半天也不曾饮一口,让肆儿不禁微叹口气。
自从那场混战之后,楚王与楚王妃便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这些年少爷脸上的笑容越发少了,对于容家的生意亦是亲力亲为。旁人不知,他身为少爷的贴身侍从岂会不知?少爷心里苦,原本云家小姐嫁人,却还是居住在京城中,时不时能见上一面,如今却是彻底失了踪迹,难怪少爷也不愿呆在京城,宁愿亲自到这边陲小镇视察酒楼。
“咦,你的发色与我们不一样哦。”正在此时,一道娇娇柔柔地声音从下往上传来。
两个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的大人表情一顿,两人同时低头,竟看到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立于桌边,正抬头好奇地盯着容云鹤满头的白发,那金灿灿的眼底尽是一片赞赏之色。
肆儿正要呵斥这突然冒出来的孩子,却被容云鹤制止。
容云鹤紧盯着面前的小娃娃,一抹喜悦小心翼翼地爬上眼底,却是克制着自己莫要吓坏了眼前的孩子。
这孩子,有着一双极其灵活聪慧的明眸,那笑起来的模样,那右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惹人怜爱,却与记忆深处的那张娇容有着九分的相似。
难道……难道她是……
狂喜袭上心头,容云鹤蹲下身,与小娃娃面对面,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楚悠学着她娘亲的不答反问,略显羞涩地问着面前的容云鹤,那双含羞待怯的眸子却是偷看着容云鹤俊朗如谪仙的容貌,这人真是好看,比爹爹还要美。
“啊切……”山上的楚飞扬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眉头微微一皱,心道定是有人在说自己坏话。
“我叫容云鹤,你呢?”容云鹤看着眼前脸颊微红的小丫头,眼底盛满宠溺,这么大胆的小丫头竟也会脸红,实在是太惹人喜爱了。
“我叫楚悠,云鹤,你可以叫我,这个送给你。”说着,小丫头从身上取下一只她娘亲手绣得花样蹩脚的荷包,塞进容云鹤的手中,双目带着期盼地凝视着容云鹤,心道,这可是定情信物哦,你要好好珍藏以后骑着白马来娶我哦。
容云鹤哪里知道这丫头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只当是小丫头单纯的喜欢自己,送给自己一个荷包而已,便笑着收了起来。
正要开口,却见满头白发的楚南山冲了进来,扯着嗓门对面前的小丫头喊道:“,你想吓死祖爷爷吗?又乱跑,被你娘亲知道定会罚你。”更重要的是,惹得梦儿动怒,他就没有参鸡汤喝了,也会被楚飞扬瞪眼,这是多么残酷地酷刑啊。
小丫头见自己的祖爷爷竟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这般诋毁自己言行举止,一颗芳心顿时一沉,目光骤然急巴巴地看向容云鹤,深怕容云鹤误会她是野丫头。
只是见容云鹤眼底还是荡漾着一抹柔情,楚悠暂时放下心来,随后低头小步地走到楚南山的身边,牵着楚南山来到容云鹤的面前,娇声介绍道:“这是我祖爷爷,祖爷爷,这是云鹤。”
楚南山一张老脸顿时垮了下来,他的曾孙女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一眨眼竟像被鬼附身?难不成她被容家小子的美貌迷了心窍?
容云鹤站起身,大方作揖开口,“容云鹤见过老王爷。这位定是王爷与王妃的小郡主吧。”
楚南山正要开口,衣摆却被楚悠扯了扯,低头看去,楚悠已是张开双臂,明显是让楚南山将她抱起来。
楚南山对着楚悠挤眉弄眼,用只有他们二人懂的表情说道:小丫头,他不可以。
楚悠双手叉腰,浓眉微挑,狭长的凤目中射出一抹寒光,告诉楚南山,我就是看上他了,快抱我起来。
楚南山无法,只能抱起小丫头,对容云鹤笑道:“是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王妃与王爷,可好?”容云鹤压抑着快要溢出胸腔的喜悦,忍耐着问出这句话。
“好,爹爹娘亲都好,云鹤,随我们上山吧。相信爹爹和娘亲看到你定会十分开心的。”小丫头抢着开口,心中却是打着另外的算盘。
“不要吧,咱们住的地方那么简陋,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楚南山伸手点点小丫头的脑门,出言拒绝。
却不想,小丫头聪明的很,趁机抱着头哭道:“祖爷爷打人,好痛……”
说着,顺势朝着容云鹤张开双臂,不等楚南山将她的双臂拉回来,她已是攀上了容云鹤的脖颈,小身子依偎进容云鹤的怀中,小小的脑袋轻轻搭在容云鹤的肩头,乖巧的如同瓷器娃娃。
楚南山一阵气结,胡子再次被热气喷得漫天飞舞,心中恨恨地想,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才几岁就芳心暗许,再过几年只怕婚姻大事也能自己做主了。
却不想,就在楚南山暗自生气时,楚悠已带着容云鹤步出酒楼,往山上走去……
“娘、爹,你们快看,谁来了?”你们未来的女婿来了,小丫头在心中默默地加了这么一句,更加搂紧容云鹤的脖子,再也不愿放开。
云千梦与楚飞扬听到女儿的声音,同时踏出屋子,却见那一片青葱山林间,站着一名白衣白衫白发的少年……
“你来了。”一声哽咽,带着满心的惊喜,云千梦依偎在夫君的怀中,含笑迎接着他们永远的朋友。
“云鹤,多吃点,这是我亲手摘的菠菜哦!”席间,楚悠不看爹爹不要祖爷爷,满心满眼的钻进了一个名叫‘容云鹤’的名字中。只见她挥着小勺子,将所有好吃地尽数扫到容云鹤的碗中,随后两只小手撑着下颚,一脸贤惠地痴痴望着一脸哭笑不得的容云鹤,催促着他赶紧用餐。
“!”云千梦见容云鹤一脸无奈,立即板着脸孔低斥楚悠。
“娘,难道菠菜不是我摘的吗?”此时的楚悠眼里只有那名名叫容云鹤的男子,竟然不怕云千梦。
“真是辛苦了。”容云鹤则是朝着桌上其他三名脸色各异的大人笑了笑,随即支起桌上的碗筷,用起餐来。
得到心上人的夸赞,楚悠的心比吃了蜜还要天上几万倍,只见她支着可爱的小牙齿美美地笑着,务求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容云鹤的面前。
“真没想到,竟能够在这偏僻的小镇遇到你。”用完午膳,楚悠被云千梦哄睡后,云千梦这才得空与容云鹤聊天。
“这里的景色真美。”容云鹤则是立于木屋的窗边,看着外面青葱一片的景色,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语毕,容云鹤缓缓转过身来,痴缠的目光瞬间便落在始终美丽动人的云千梦身上,见她如今素衣素面,却过得如此真实,心中由衷地为云千梦开心。
“过来尝尝我们自己晒的茶叶。”云千梦则是手法娴熟地将泡好的茶放在桌上,招呼着容云鹤过来品茶。
容云鹤走过去安静地坐下,端起佳人亲手冲泡的热茶,细细品尝后,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果真是好茶,比京城的不知好喝多少倍。”
云千梦闻言却是抿嘴一笑,对于容云鹤对她的心思不是不知,而是无以回报,因此才任由时光流逝,将两人的友情永远地刻在心中。
“爹爹,您躲在门外做什么?”正当两人默默品茶之际,门外竟响起楚悠清脆的童声。
‘嘘……’而随之而来的则是偷听墙角之人的嘘声……
“对了,有一件喜事忘了告诉你,姐姐前不久产下了一对孪生男婴。我正是从北齐回来,顺道过来查账,不想竟在此地遇到了你。”容云鹤岂会不知那偷听墙角之人?只见他弯唇一笑,随即朗声说出容蓉的喜事。
“容姐姐也有了好结果,真是可喜可贺。当年我身处太子府,容姐姐多加照顾,这份恩情铭记在心中,永生也不会忘记。”说话的同时,云千梦抬起双眸看向容云鹤,眼中亦是一片感激之情。
容云鹤心领神会,端起桌上的茶盏,对云千梦敬了下,便仰头喝掉了里面的茶水。
而门外的父女俩,却是同时将耳朵贴在窗边,偷听着里面的谈话,两张相似度极高的脸上同时浮现出吃醋的表情……
西楚境内。
梵音唱诵,轻烟缭绕,青山绿水笼罩在其中……
西楚除去普国庵外,还有一处寺庙香火是最为鼎盛的,这便是大凡寺。
大凡寺历经几朝几代,却依旧在战火中屹立不倒,想来定是因为远离红尘、不参与皇权争斗才得以保存了下来。
自从青帝登基称帝后,大凡寺便被送来了一名犯人,遵帝意,此人此生将永不得踏出大凡寺一步,更是派禁卫军三千守住大凡寺,以防犯人逃跑。
庄穆地大凡寺殿堂内,高大庄严地佛像前,此时此刻跪着一抹俊挺硬朗的身影。
这一跪,便是整整一日六个时辰,这是他每日的功课,不得偷懒一日。
而他的四周则席地盘腿而坐众多僧人,众僧人左手持佛珠轻转、右手持木鱼轻敲,口中喃喃念着金刚经,以期洗去此人心中的焦躁杀孽痴望。
而此犯人每日便是跪在殿中,耳旁响着从未间断过的梵音,鼻尖嗅着寺庙中焚烧的清香,原本充满杀戮的心境竟也缓缓平和了下来。
只是,杀戮易消除,眷念却依旧。
刻在心瓣上的那个名字,融入血液中的那个身影,岂是这不懂红尘情爱的佛祖所能抹杀的?
江沐辰抬起清冷明目看向面前高大的金装带笑佛祖,眼底始终含着浅浅的嘲讽。
只是,如今天下已定,他即便再不甘心,也是徒劳。
“皇上,他便在这里。”此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大凡寺德高望重的泛音大师领着身穿龙袍、清俊优雅的青帝走了进来。
青帝儒雅中带着精光的眸子盯着前方跪在佛像前的那抹硬挺背影,有礼地对泛音大师道:“大师,朕有要事与他细谈,劳烦各位大师先行离开。”
“这是自然,皇上请。”泛音大师浅淡一笑,一双看透世事的双目从青帝的身上转向前方那抹倔犟的背影,心头不禁微叹口气,痴儿啊痴儿,执迷不悟何苦来哉?
心思微顿,泛音大师对殿内的众人轻点头,只见众人立即停下手上的事情,紧随着泛音大师离开了大殿。
“都下去吧,朕有话对他说。”青帝对跟随在身旁的太监总管开口,随即抬腿跨过门槛走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