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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明代,对土司是比较优待的。中后期之后,由于明军战力低下,对土司军队也越来越倚重,经常得调用土司军队到中原来镇压叛乱,象石柱秦良玉,石屏的龙在田等,都曾长期进入中原为明廷作战。
象秦良玉那样深明大义的土司只是少数,大多数土司因为明廷的倚重,因而飞扬跋扈。明廷要靠他们平叛,无力管束,这些土司骄纵既久,越发桀骜不驯。进入中原平乱时,常常也趁机大肆抢掠,为祸不浅。
在他们的辖地周边,更是毫无忌惮,土司让土民四出抢掠,杀掳汉民,致使汉民不敢去耕作他们周边的土地,久而久之,这些土地便也变成他们的了。
有些则是汉人种下作物后,等到收成时,土司就纵土民来抢收,使劳作了一年的汉人颗粒无收。
官府调兵来,他们就遁入深山老林之中,这些地方穷僻,无法长期驻以大军,朝廷军队一走。他们又出来,劫掠如故。
总之,这种现在在明廷中后期的西南,已经是十分普遍,明廷忙于应付辽东,应付内地的叛乱,无力兼顾,西南土司的叛乱也越来越多。
只是改土归流有其特殊性,不是开十万大军过去,立即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
因此顾君恩甚至建议让云南乱久一点。借此消耗各个土司的实力。
现在的云南之乱,实际上是各个土司之间的乱战,黔国公沐天波原有一点军队,沙定洲袭取昆明时,沐天波仅靠几个侍卫保护,匆匆逃出昆明,连母亲和妻子都来不及带走。
他那点军队已经被沙定洲吞得连渣也不剩,现在全靠龙在田等土司在对抗沙定洲,换句话也就是说。这是各个土司在相互消耗。
顾君恩的建议,让秦牧很心动,与其继续让各个土司分治云南,不如让他乱久一点。等他们消耗得差不多了,再一举平定,一劳永逸,从长远来说。这对云南百姓也是有好处的。
金磊也给秦牧献上了两策,他不疾不徐地说道:“秦王,除了各位大人所说的分化瓦解。各个击破之外,微臣以为,针对已经平定地方,还有两策可用。”
“说来听听,是哪两策?”
“启奏秦王,微臣的两策一为治土人,明末以来,各地土司骄纵不法,为祸甚烈,且土人往往畏威而不记恩。因此,针对已经平定的土司,就应施以严惩,对那些影响力稍大的头人,要全数诛杀,一来可以避免他们死灰复燃,二来用以震慑土人,让他们老老实实接受朝廷的安置。
二为收兵器,土人穷困而性暴,好勇斗狠,兵器随身携带,一言不合,立即拔刀相向,酿成血腥事件,这会使得汉人与土人之间仇恨加深,难以排解。这种长期对立心里常常是动乱的根源,因此,必须尽收土人兵器,并制定法令,严禁其携带兵器。”
“嗯,贡南言之有理,这两策确实是良策,非常有针对性。”秦牧频频点头,并直呼金磊的字,这是极其少见的。
象司马安等人作为大秦的国开元勋,才有机会让秦牧称先生。而称呼一个人的字,是一种亲近的体现,就连在坐的顾君恩和喻大猷,也不无羡慕之情。
经过一番商议,对西南各个土司,秦牧越发坚定了改土归流的决心,还是趁现在各个土司相互争斗,一举荡平他们,一劳永逸,以免后患无穷。
目前云南的情况是,以沙定洲为首的土司军队,大都是昆明以北的;而支持沐天波的石屏土司龙在田、宁州土司禄永命等,则多为昆明以南的。
这在云南隐隐形成了一种南北对抗的局面,双方胶着难下。
另一方面,表面上龙在田是在支持沐天波,但沐天波手上无兵无将,实际上他是受龙在田、禄永命所左右的,这些土司其实不过是利用黔国公在云南长期享有的威望,取得一个大义之名,想趁机坐大罢了。
当然,实际情况远比这复杂得多,整个云南,除了几处大的州府外,大部分地区还处在土司的统治之下。
而且还有外部势力插手,在云南以南有一个洞吾国(缅甸),对云南也早已窥视已久,五十年前洞吾王莽应里曾率兵进犯云南,被当时的云南守将刘綎、邓子龙率兵击退。
现在的洞吾国王叫他隆,他之前的一位洞吾王阿那毕隆刚刚光复了下洞吾的所有失地,并收复了被葡人占领的沙廉,把葡萄牙侵略者驱逐出洞吾,从而再次完成了洞衙的统一。
他隆赶上了一个好时代,现在的洞吾国称得上国富民强。继位以来他又一直致力于国内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分配土地给无地农民。七年他还进行一次全国性普查,编制了各地户口、耕地面积、产量和税赋情况的调查统计,作为征税和征调劳役的依据。大大增加了洞吾国的国力。
洞吾国王在永乐年间曾受封为底兀剌宣慰使。云南有消息消息传回,沐天波已经派人向洞吾国求援,洞吾国很可能也会趁机派兵进入云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云南这趟水可就更浑了。
聊到这些后,喻大猷说道:“大秦的兵力有必要尽快进入云南,以施加大秦的影响力,但是我军进入云南之后,如何保持各方势力平衡,让他们斗得更久些,这倒是个难题。”
秦牧摇摇头说道:“不,一但我军进入云南,不管你愿不愿意,肯定会打破目前各方胶着的状态,想作壁上观,挑拔别人相互消耗,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这么蠢。”
喻大猷答道:“秦王所言甚是,臣也并非想让征南大将军作壁上观,只是我军进入云南后,如何能让各个土司继续争斗,以达到消耗他们的目的,这需要采取一定的策略才行。”
“本王看来,这并不是很难,我军只要从一个参与者,变成一个主导者就行了,如今沙定洲既然敬酒不喝,那就给他来点罚酒。先灭掉他,取得他现在的主导权,再纠集现在依附他的那些土司,去对付南面的龙在田、禄永命等,这样就行了。”
司马凯连声附和道:“秦王明见万里,微臣以为此策大善,现在依附沙定洲的那些土司,大都是一些墙头草,既然是墙头草,他们就不会真为沙定洲卖命,等我军灭掉沙定洲后,他们转而依附我大秦是一定的。到时再让征南大将军指使他们去攻打南边的龙大田、禄永命等,我军主导了一方,胜负之间就容易把握得多,如此便可以一步步削弱之。”
秦牧让司马凯将大家商议出来的意见一一记录下来,整理成策,一份用于通报金陵的内阁及六部大臣,让他们加以配合。一份发往贵州,供崔锋、何腾效等参用。
如果能先把云贵掌控住,两广就没有了回旋之地,或者说就成了瓮中之鳖,没地方跑了,将来对付起来会容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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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457章 我的伍长
***
清军主力已经撤过淮河北岸,剩下寿州这颗钉子,对于大秦来说,如梗在喉,不拔不快。
快到年了,蒙轲希望用一场胜利,用一道得到巩固的淮河防线,给秦元年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同时尽快结束淮南最后一战,朝廷才能安心派官治理,分田分地,筹备来年春耕。
天下大乱多年,人们吃野菜,吃树皮,吃观音土,甚至易子而食。淮南三百里,能不能开展好春耕,这关系到数以百万计的百姓的生计,再也拖不得了。
寒风吹,战鼓擂,百兽惊走,众鸟高飞。秦军如云,孤城欲摧。
巨大的喊杀声传出数十里,秦军前赴后继,如浪潮般一浪接着一浪拍向寿州城,硝烟弥漫不散,乃至穷阴凝闭,天地肃穆;
旌旗狂卷,战马悲嘶,惊沙入面。当此苦寒深冬,堕指裂肤,坚冰在须。
一**箭雨在硝烟中升起,射下,一蓬蓬的热血喷出,染红了大地,梁红了天空,染红了每一双眼睛
“伍长!”韦尘悲呼一声,抱住挡在自己面前的覃良,一支劲箭透入覃良的胸膛,只剩下半截留在身体外不断了颤动着。
鲜血不住地从覃良口中溢出,他艰难地露出一抹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韦尘,你平时训练成绩比我好,我我知道你一直不服服我,现在,你是伍长了,带着兄弟们冲吧,别给咱们伍丢脸”
“伍长!”韦尘双眼红如血,牙根几乎咬碎,“军医。快来,救人啊!”
“韦尘别叫了,这是我身为伍长给你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放下我,带着兄弟们,冲上城头!”
“不”韦尘仰天大吼一声,“啊!”须发俱张,虎日之中泪珠滚烫,他轻轻将覃良放下,提起刀。转身踏出坚实的脚步
身后转来覃良断续的声音:“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天下纷扰,何得宁康?”
韦尘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迈不开步了,全伍剩下的三个兄弟,跟着韦尘,步子越迈越快,个个满眼血红。没有一个敢回头,韦尘带头吼出覃良没有唱完的歌:
天下纷扰,何得宁康?
秦有锐士,剑有锋芒。
气吹昂月。力射天狼。
黑衣玄甲,横扫八荒!
苍凉而悲壮的歌声,穿透弥漫的硝烟,穿过杀声漫漫的战场。响遏行云,敌人的箭矢不时地击在韦尘的盾牌上,叮叮作响。四同尽是呐喊着冲锋的同袍,
呯!攻城车上一个同袍摔落下来,差点砸到他,洒落的鲜血浅了他一身,他紧紧握着刀柄,青筋突突直跳;
“兄弟们,跟我上!”一声大吼,韦尘带头飞跃而上,攻城车有一部分已经被敌人的火箭引燃,黑烟滚滚,韦尘三步作两步,屏着呼吸冲上攻城车顶部,然后纵身一跃!
城头的清军万没想到,已经被引燃的攻城车,还会有秦军冲上来,但见黑烟之中,一道黑衣玄甲的身影飞跃而来,雪亮的刀锋耀目生寒;
“杀!”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如雷炸地,刀光狂暴的斩下,一颗鞑子的头颅飞滚而出,无头的尸体热血喷出如泉。
紧随韦尘之后,孙孝,孔原,刘敬纷纷跃下城头,四人迅速组成一个战斗阵形,各向一面,把背部留给自己的兄弟,齐齐向最近一处云梯杀去,云梯上,秦军士卒正拼命往上冲,而城头的鞑子不断将石块砸落,砸得云梯上的秦军坠落如珠,惨叫不已。
“杀!”韦尘每出一刀,就会暴吼一声,如雄狮大吼,当!对面一名鞑子的大刀被他劈得扬了起来,韦尘一脚疾扫而出,呯的一声,扫在鞑子的胯间;
那鞑子惨叫一声蹲身捂裆,“杀!”韦尘再次大吼,狂刀劈扫,又是一颗头颅滚落地上
城头上寒风悲啸,日色昏黄,血腥遍地,尸体相枕。牛录章京阿尔泰看出了韦尘他们的用意,不住地大吼着:“截住他们,杀了他们,杀!”
在他的大吼声中,围上来的鞑子越来越多,韦尘四人拼死杀到云梯处,背靠着背,以盾相护,以刀狂劈,死死地守着此处城头
蓬!如同黑熊一般壮硕的阿尔泰刀若奔雷,狂暴地劈在孔原的铁盾上,铁盾被劈得荡开,阿尔泰顺势一刺,刀尖噗的一声刺入孔原咽喉处,旁边的孙孝惊呼一声:“孔原!”左手上的盾牌猛然砸出,然后右手的战刀随之飞斩而去。
阿尔泰身着白甲,飞快侧过身,用肩膀把孙孝砸来的铁盾挡开,大刀又朝孙孝猛劈而来,当!孙孝的大刀被劈得脱手飞出,右臂随后也被劈断,鲜血狂喷而出;
“啊!”孙孝大叫一声,置断臂于不顾,竟悍然纵身扑上去,一臂奋力搂住阿尔泰,低头往他咽喉上狠狠一咬,再用力向后一扬头,嘴里厮咬出一大块血肉。
凶悍的阿尔泰双目凸出,血肉模糊的咽喉处发出“嗬!嗬!”的异响,红色的血浆如喷泉般喷出,当!他手上的大刀脱落在地,致死也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哈哈哈”孙孝如野兽般惨笑着,剩下下的韦尘、刘敬齐声大叫:“孙孝!”
“孙孝,你这狗娘养的快捂着伤口”
“哈哈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天下纷扰,何得宁康?秦有锐士,剑有锋芒伍长,杀啊!”
听着孙孝带血的歌声,韦尘彻底疯狂了,敌人的长枪刺在他的大腿上,他仿佛毫无感觉,他掀飞了头盔,一头长发披散乱舞,有如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