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千疮百孔的宝船上,谢纯靠在舷窗下,精疲力竭。炮舱里弥漫的硝烟还没有完全散去,被砸翻的火炮未来得及处理,舱中狼藉一片。
受伤的战友,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军医正在努力的救治,张宽等人的尸体还卧在舱角,斑斑的血迹粘满了地板,谢纯只看一眼,眼中又盈满泪水,他只是坚持着,努力坚持着不让它再流下来。
鸟无声兮天寂寂,夜正长兮风淅淅。魂魄结兮天沉沉,鬼神聚兮云幂幂。月光寒兮波涛远,星黯淡兮凄霜白,悲伤惨目,心如刀割
军中佥事杨昆坐到谢纯身边,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大秦皇帝,九五至尊,一样经常带兵冲锋陷阵,战争总难免会付出牺牲,从来都如此,不管是谁牺牲了,都只能各安天命。
只是。他们总不会白白牺牲,哪怕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他们用生命换来了一场场胜利,而国家,靠一场场胜利支撑起繁荣安定的局面。
有一天,我大概也会死在战场上,我有这样的预感。人们可以不记得我的名字,但这不代表我的死毫无价值,我想是这样的,应该是这样的”
“杨佥事。我最没用,张炮长他们那么英勇,可为什么是他们牺牲了?”
“你今天也很英勇,比任何时候都勇敢,你无愧于身上这套戎装,无愧于大秦。”
“我没有,我一直想着回家,每天都在数着盼着什么时候服役期满,我……是咱们海军的笑柄”
“这一次。没人会再笑你了。对了,你现在还想回家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次你立下了很大的功劳,凭借这份战功。我可以帮你向海军部提出退役申请,得到批准的可能性很大。”
“杨佥事,你让我想想吧,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谢纯望着那门差不多已经要报废了的1号炮。他觉得,自己有责任留下来守着他,他忘不了牺牲的战友每天擦试着火炮。把它视若生命的情景。
杨昆静静地听着,悉心地开导着谢纯。今天谢纯的状态太过反常,就像疯魔了一般。作为佥事官,杨昆不但要负责记功罚过,而且平时还要对士兵进行思想引导;
像谢纯这种状况,杨昆更有责任帮他调整,所以大战未了,便寻个空档上来单独和他谈谈。
“谢纯,你先想想也好,你今天表现非常出色,如果你决定留下来,以后你就要继承张宽的职责做炮长了,所以,你必须坚强起来”
“不不不杨佥事,我胆小怕事,什么都不懂,我做不了炮长,我成不了张炮长那样的人”
“你能。”
杨昆说完,李贵、李二柱等人纷纷附和,一齐望着谢纯道:“我们相信你能!”
谢纯望着李贵等人的目光,那一双双目光中,不再有往常的轻视甚至是嘲弄,而是一种信任和鼓励。
其中李贵和李二柱眼中还泛着泪光,1号炮就剩下他们两人了,在张宽等人壮烈牺牲之后,李贵和李二柱当时惊慌失措,不知所措,是谢纯带着伤,哭喊着冲回炮位,他们才跟着上去协助的。
他们平时也嘲笑过一心想回家的谢纯,但那一刻,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比谢纯强大,他腿上血流不止,却浑然不觉,那一刻他爆发出来的力量,令人惊叹不已。前后有八炮命中敌舰,这是1号炮最辉煌的战绩,至少目前是!
李贵和李二柱什么也没再说,一起坐到谢纯身边,所有血与火的情谊,都在目光之中。
两艘巨大的宝船,虽然没有完全失去战斗力,但在烈惨的炮击中,频繁受创,伤痕累累,加上本身速度难与飞剪船相比,在柯宸枢下令分散追敌之后,两艘宝船就落在了后面。
前面炮声还在咆哮不休,那是飞剪式战舰利用它那超凡的速度,在追着敌舰狂轰滥炸。当然,敌人肯定不会束手就擒,一样拼命地还击。这夜色中的海面上,血战仍在持续着。
根据前面传来的炮火,就可以判断出,荷兰要开始转往西北方向逆风航行逃窜了。这一点也不难理解,如果继续顺风逃窜,荷兰人的战舰绝对逃不出飞剪船的追杀,只有逆风时,飞剪船的速度优势不明显,荷兰人的战舰才有摆脱追击的机会。
落在后面的两艘宝船,按柯宸枢的命令,根据前面的炮火声,提前转向,也向西北方向杀去。
参谋柳青山提醒柯宸枢道:“柯将军,敌人这次很显然是早有预谋的分散逃避,而并非溃不成军,属下以为,咱们应该更谨慎一些,小心敌人另有陷阱。咱们的战舰实不宜过于分散,以防被敌人分割包围,各个击破。”
方才时间仓促,柯宸枢方才来不及多作考虑,听了柳青山的提醒,他觉得很有道理。
只是这夜色苍茫,炮火连天,二十二艘飞剪式战舰已经分散追敌,正各自咬着猎物猛烈激战,有的已经离得将近十里之遥,此时要把所有战舰收拢回来,岂是那么容易?
柳青山接着建议道:“柯将军,属下建议暂时放弃追击,其实上一对一的炮击,飞剪式战舰并不见得能占到多少便宜,不如暂时放弃追击,只要缀着敌人,等天明之后,再对敌舰聚而歼之。”
飞剪船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它因为桅杆特别高,六十米长的舰体,桅杆高达四十米,是船体的三分之二,这样使它可以挂更多的帆,从而得到更强大的动力。但在逆风行驶时,飞剪式战舰的大部份帆都用不上,速度优势便不见得很明显了。
敌人现在选择逆风逃窜,显然也是知道飞剪式战舰的弱点所在的。
这时另一位参谋说道:“柳参谋的话虽然有理,但也不要忘了,敌舰在我军战舰的追击下,也彻底乱了,敌军各艘想聚起来,更加不可能,如此他们还怎么能实施什么陷阱?”
这话乍听起来有理,可柳青山转念一想,连忙说道:“不对,咱们有二十二艘飞剪式战舰,而荷兰人尚存战舰五十多艘,我们眼下只能一追一。换而言之,荷兰人其他三十多艘战舰在没有威胁的情况下,是可以按照预先的约定,迅速集结到一处的。我们因追击敌人小部分舰只而成散沙,而敌人大部分舰只却能趁机重新集结起来,对我形同散沙的战舰分割围歼,到那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形势正好逆转过来。”
作为大军的主帅,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战事的胜负,柯宸枢不得不慎之又慎。现在柳青山说的,确实非常有理,柯宸枢听完之后,决定采纳柳青山的意见,暂时放弃追击。
当然放弃追击,并不等于是任由敌舰消失,还是要追上去的。无论如何,不能让荷兰人的舰队再次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上。
只要熬过这一晚,等到天明之时,可能就是大败荷兰舰队的最佳时机。(小说《明扬天下》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1018章 死地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明扬天下》更多支持!
***
周围轰轰的炮火声平静了下来,浩瀚的印度洋上,海潮还在千万年不息地奔腾。从遥远的南极吹来的季风掠过辽阔的洋面,却吹不透浓浓的夜色。
一艘艘战舰在夜色中劈波斩浪行驶,战舰上的秦军士兵正在抓紧准备弹药,清理炮膛,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战斗随时会再次打响。
这是一场绝不轻松的大海战,是决定大秦与荷兰,谁将成为印度洋霸主,同时影响到谁将是未来世界海洋霸主的重大战役。
如果维尔纳多败了,不但要全面退出印度洋,而且可能从此一蹶不振,海上马车夫的辉煌从此黯然失色。
如果柯宸枢败了,大秦最锋利的宝剑折断,暂时退出印度洋也在所难免,南京朝堂上反对大力发展海军的声浪,会比浩瀚的印度洋的海浪还高。
天子会很为难,民间对送孩子参军的热情,也必将受到重挫,历史已经一再证明,某些战争的胜败,虽然未必会导致改朝换代,却往往会影响一个国家的气运以及走势。
夜风吹在风帆上,发出啪啪的响声,最顶层的甲板上,一盏盏“探照灯”在扫照着附近的海域,桅杆上的瞭望手瞪大着双眼,警惕地瞭望着洋面。
夜已三更,士兵们都早已又累又饿,炊事班的人蒸好了一筐筐的白馒头,送到甲板上,士兵们各分得两个,很多人正靠在舰舷下大口地吃着。
刘柱子咽得太急。噎住了,连忙抽过身边的水壶,猛灌了一口水,把卡在喉咙的馒头“冲”下肚去,但却因此不断地打着嗝。
对面的操帆手林亭笑道:“老刘,你急个屁啊,这一片漆黑的,风浪又大,就算敌人再出现,也轮不到你们掺和。嘿嘿!”
刘柱子身材瘦小,却是个刺头,性格强悍,向来不服人。当然也不光他身材瘦小,海军航空兵情况比较特殊,挑选出来的,通常都是些身材比较瘦小的人,这样才能减轻重量,增加滑翔翼的升力。
刘柱子被林亭这么一刺。就像是被人拿锥子刺到屁股一样,整个人立马弹了起来,他却不是去找林亭,而是狠狠地说道:“我去找副提督。你们等着。”
“站住!柱子,你想干嘛?还嫌副提督不够忙吗?”刘柱子的队长万清流喝斥道。
刘柱被喝住,怏怏地说道:“队长,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耗着呀?大伙都在拼命。就咱们闲着没事,瞧瞧那些家伙,都神气成什么样子了。看着我就来气!队长,要不这样吧,我把滑翔翼拿上来试试,相信我,一定能起飞的。”
“对对对,虽然都是用火箭弹,但在甲板上用和在天上用,感觉就不是一个事。队长,要不咱们试试吧。”
“是啊,咱们又不是没练过夜间起降,不就是风大点嘛,未必就不行。”
“队长,咱们在天上,要打敌人头就打敌人头,要轰敌人屁股就轰敌人屁股,多爽快!呆在这甲板上,敌人不靠上来,咱们就只能挨炮弹,却拿人家没办法,能把人急死!”
“就是,他娘的,与其被轰死在这甲板上,老子还不如死在天上呢!”
一群海军航空兵,纷纷跟着刘柱子鼓噪起来。在海军中,他们无疑是最骄傲的一群,平时羡慕死别人,一旦升空,几乎是想怎么虐敌人就怎么虐,那感觉爽得跟六月天喝冰水似的。
可如今,大伙只能把火箭弹从滑翔翼上拆下来,窝在甲板上挨炮弹。因为火箭弹的射程有限,敌我双方炮战之时,火箭弹往往够不着那么远的距离,只能干瞪眼。
万清流这一队航空兵,计五十人,在原先一战中有八人牺牲在甲板上,但却没有机会发射几枚火箭弹,那感觉别提有多窝囊了。
万清流自己何尝不是很难受,见手下士兵如此激动,他索性站起来说道:“都别嚷嚷,我再去指挥舱看看,你们老实给我在这儿呆着,没有命令,谁敢瞎折腾,我扒了他的皮!”
“队长快去,快去!”
“预祝队长这回马到成功”
就在这时,前面远处突然传来紧急的鼓声,万清流等人对秦军中各种鼓声的含义都很清楚,一听前头传来的鼓声,不禁纷纷惊起张望。
“怎么了?怎么了?”
“前面好像没有敌舰啊,怎么突然让停止前进呢?”
“都别嚷,前面不会无缘无帮通知停下,快准备战斗。”
“喏!”
此时,走在二十多艘战舰最前方的一艘飞剪式战舰“芜湖号”上,已经乱成了一团,战舰刚刚撞上了暗礁,很多人在重重一挫中摔倒在地,才刚刚爬起来。
大秦的战舰,虽然都设计有融水舱,但如果是猛然撞在暗礁上,使龙骨断掉的话,后果一样会非常严重。
“快检查舰艏,检查舱底受损情况,快点!”舰长周兴民大步奔出指挥舱,疾声大呼着。
整艘战舰不断传出咔嚓的怪音,听着让人心惊肉跳,士兵们呼叫着,有的冲向舰艏,有的冲向下层舱室。
领航的芜湖号一发现触礁的信息,后面的秦军战舰上也顿时忙作一团,纷纷调帆减速,以免继续撞上来。
中间的宝船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漫上柯宸枢的心头,前面的芜湖号触礁恐非偶然,他们是缀着荷兰人的战舰而来的,敌人没有触礁,而芜湖号触礁了,这岂止是凑巧而已?
秦军对这片海域不熟悉,柯宸枢凭直觉认为,自己这回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