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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事情不是这么办的。”夏物生倚老卖老,轻拍了拍他的肩,在他耳边低声道,“他跟皇上之间的仇可是一点都不比跟你的仇轻,但他们都能深谋远虑,虚与委蛇,你又为何不能?”
因为我不是秋夜弦,也不是秋露霜!
秋骨寒很想这么说,但说出口的话是:“如果我执意要杀秋露霜呢?”
夏物生脸色微沉:“那么你就一个人去办,恕老夫和夏家没空玩这样的幼儿游戏。”
说实话,他对秋露霜杀害夏贵妃、迫害秋流雪的事情是感到极为怨恨的,但这种怨恨并不是出于对夏贵妃母子的感情有多深厚,而是出于夏家的大好前程因此被毁掉的缘故。
在他看来,皇权之争没有是非对错,只有弱肉强食、成王败寇,夏贵妃不够强,秋流雪太弱小,母子俩败给秋露霜也是活该,他个人对秋露霜并没有太大的私怨,他杀秋露霜也好、放过秋露霜也罢,一切都是为了权力和利益。
没错,只有“权力”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其它任何东西都应该为此让路,包括私人仇怨。
秋骨寒沉默了片刻后,冲夏物生露出一个佩服的微笑:“还是大伯英明,流雪受教了,一切谨遵大伯的安排。”
他不认同夏物生的说法!他想现在就杀了秋露霜!但他现在不能跟夏物生翻脸!
凤惊华和阴九杀能帮得到他,但他们也会随时抛弃他,相较之下,夏家若想走到高处,就非要帮他不可,夏物生绝对不会放弃他,所以,他现在不能失去夏物生和夏家的支持。
为了将来,他现在只能忍了。
忍字头上一把刀。这把刀弄得他很难受。但他已经习惯了。他能忍的。
他露出来的表情和神色这么真诚,这么恭敬,令夏物生很满意。
夏物生又拍拍秋骨寒的肩膀:“放心吧,大伯我自有分寸。”
而后他招了招手,将手下叫过来:“收拾一下,咱们送警亲王回府。”
接下来,夏物生带来的死士打扮成秋露霜的手下,在衣服里面藏上炸药,前后左右包围住秋露霜,从无名之山的另一端悄然离开。
秋骨寒也乔装成其中一名侍卫,紧贴着秋露霜,一起离开。
被这么多身藏炸药的死士围着,任秋露霜再怎么狡诈多端,也没法逃过秋骨寒的监视和控制。
回到警亲王府后,这种状况也没有得到任何改变。
秋露霜不敢食言,立刻派心腹去某个地方找回秋流雪的玉佩,交给了秋骨寒,而后又亲自写了请柬,邀请皇上、皇室宗亲和天洲最有身份、名望的大人物明日前来警亲王王府做客,说是有天大的事情要庆祝。
秋露霜就算将自己洗白了,名声却也不佳,但他的身份和地位就摆在那里,他第一次宴请别人,谁敢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所以,第二天的宴会,所有受邀的宾客,凡是人在天洲的都来了。
皇上也来了。所有人都想知道警亲王要庆祝什么好事。
众人的猜测很多,秋夜弦的猜测也很多,然而,唯独没有人想到警亲王要庆祝的事情居然是——他找到了七皇子并平安接回天洲!
351 流雪惊四座
当宴席过半,秋露霜站起来,高声宣布:“本王要向诸位介绍一个人,保证诸位见了会惊喜万分,尤其是陛下,一定会更加欣慰和喜悦!”
说罢,他拍了拍手:“七弟,出来吧——”
众目睽睽之下,他身后的帘子掀开了,秋骨寒墨发束银冠,着浅紫华衣,飘飘然而至,仪态是那般的高贵与优雅。
瞬间,热闹的宴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名宛若从天而降的少年。
面对所有人的震惊与注视,秋骨寒一派从容。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秋夜弦的席间,掀起袍角,跪下:“臣弟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秋夜弦目光阴晴不定,即使心里已经掀起滔天怒火,却还是冷静的道:“你真的是七皇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露霜没有杀掉秋流雪?秋露霜耍了他,不仅没有杀掉秋流雪,还帮秋流雪出头?
该死的秋露霜!他真的早该杀掉秋露霜并焚尸灭迹的!但此时,更令他震惊的却是秋流雪的变化。
短短五年,秋流雪怎么就变得这般的闲庭信步且威仪慑人?
秋流雪打小就生得好看,气质纯净得不染一丝杂色,没有人会怀疑他长大后会成为罕见的美人,但是,小时候的秋流雪也是娇贵的,就像最精美的瓷器,经不起半点摔打。
而现在的秋流雪,不止长成为所有人都能想象得到的美人,还隐隐拥有了父皇那种谈笑定乾坤、威仪慑天下的王者之气,明明、明明秋流雪应该就只是一尊花瓶才对!
未满十六,十岁前不谙世事,十岁后受尽磨难的秋流雪,为什么会拥有那样的王气与风范?
“是,臣弟是秋流雪。”秋骨寒抬头,眼睛微红的看着皇上,“臣弟知道自己的出现很突然,皇上和诸位贵客一定心存疑惑,但是,臣弟会证明臣弟的身份。”
说罢,他掏出自己的皇子玉佩,提在手里,展示给众人看:“这是父皇御赐的玉佩,诸位尽管核实,若是仿品,我将自裁于陛下面前。”
他看向和远,和远立刻走过来,双手接过玉佩,奉给皇上。
而后秋骨寒又道:“父皇亲自在我身上烙下的图腾,就印在我的左腋之下。”
说罢他扯下左肩的衣领,露出左肩,而后将左手抽出袖子,抬高手臂,让所有人看到他左腋下那块被烫过的、触目惊心的疤痕。
那块疤痕就真的只是一块很丑陋的、暗红色的疤痕,绝对谈不上什么形状或图案,哪里是什么皇室图腾?
秋夜弦很想拿这块看不出什么图案的疤痕作文章,但他知道秋流雪敢公然出现,一定都做好了准备与安排,他若是贸然去揪秋流雪的小辫子,只会自讨苦吃罢了。
所以他很镇定:“朕没看出那会是父皇印下的图腾。”
秋骨寒缓缓的道:“这里原本烙着图腾,但南宫璃将我囚禁起来的时候,用烫红的烙铁烙在这个图腾之上,彻底破坏了图案。他的目的,就是让我活着受辱,永远无法恢复身份。”
席间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而后是一片同情之色。
所有人都听说过七皇子的遭遇。七皇子以前没有参与过皇室争斗,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夏贵妃的口碑也极好,虽然他一直养在深宫,见过他的人不多,但他的形象却是干净和良好的。
现在,他顶着一张与先皇、太子如此相似的面容,又表现得如此从容尔雅,举止无不透着皇族的风范,众人真没有对他印象不好的。
秋夜弦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也没有质疑或不悦,只是为难的道:“这样吧,朕命人查阅宫中档案,确认七弟的图腾印在何处,再让太医院检查和确认这块伤疤的……”
“皇上,不必多此一举。”秋露霜旁观了半晌后,终于在夏物生的目光催促下开口,大声道,“南宫璃对七弟用刑的时候,本王就被五花大绑着,被迫旁观七弟的惨状。七弟的左腋下确实烙着跟我们一样的皇室图腾,是南宫璃拿了烙铁烙在那块图腾上,想让七弟生不如死!”
现场众人想象着那种场景,无不寒颤,议论纷纷。
秋夜弦真是恨透了秋露霜。
他看着秋骨寒,一脸关切,口气柔和:“七弟,你已经五年没有音讯,外头都传你已经被害身亡,坊间的流言极多。不如你就当着诸位皇亲和大人的面,详细将你这五年来的经历一一道明,让大家也好放心,如何?”
说罢他道:“赶紧给七弟准备座位。”
只要秋流雪在字里行间露出破绽,他就要将秋流雪给宰了!
和远立刻搬来一把锦椅,秋骨寒也不客气,坐到椅子上,言简意赅、神色平静的叙述了他这几年来的遭遇。
听到他和夏贵妃被囚禁的经过,众人无不嘘吁。
听到夏贵妃被陷害和逼死、他被送进莽山当矿奴的事情,众人无不愤怒。
没有人怀疑他的话。因为“秋露霜”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对七皇子如此残忍,实属意料之中。而且七皇子裸露的肩膀和手臂上有明显的陈年旧伤,大多还是鞭打、铁烙的伤痕,符合他的叙述。
简单说完受苦受难的经历后,秋骨寒道:“约莫两年前,我寻到一个机会,潜在营妓的队伍里逃出莽山,因为伤势和疲惫,我几乎命丧黄泉,幸得凤姑娘路过,将我救下和照料,我才得以留下这条命。”
他说着,看向坐在末位的凤惊华。
他的目光一望过去,所有人也望过去,目光又惊又叹又疑。
凤女还真是神通广大啊,以前多次救过皇上,现在又救了七皇子,这样的际遇,真非凡人所能想象。
凤惊华笔直在坐在那里,慢慢的品尝美酒佳肴,眉都不皱一下,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秋夜弦在心里诅咒着凤惊华,嘴上却问:“多谢凤小姐救了朕的七弟。只是不知凤小姐救下七弟后,不何不及时上报于朕?”
凤惊华放下酒杯,凝目望向前方,淡淡的道:“当时的七殿下枯瘦如柴,遍体鳞伤,脏污不堪,莫说是我,就算是陛下亲眼见到,也一定认不出那是自己的亲弟弟。而且我与七殿下原本就没有来往,莫说七殿下当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算以正常的面容出现在我面前,我也未必能认得出他。”
众人对七皇子又是同情不已。
秋夜弦又问:“那过后呢?过后又为何不说?”
凤惊华淡淡道:“我照顾了七殿下几个月,待七殿下没有性命之忧后便与他分道扬镳,再无来往,而七殿下也从不告诉我他的身份,我哪里知道他是七殿下。”
秋夜弦又暗暗将凤惊华给骂了一顿。
352 怒训百官
秋骨寒道:“我知道南宫璃一定会派人追杀我,而我当时身体孱弱,无所依靠,形容枯槁,也不敢向任何人道明身份,更不敢回京,便四处流浪,乞讨为生。直到前阵子我流浪到天洲附近,听说南宫璃已经伏法,才敢回到京城,暗中找到堂伯……”
这番话都是瞎扯,但是合情又合理,足以令不明就里的皇亲和臣子们相信他,并掬一把同情的泪。
果然,众人又少不得大骂南宫璃,对秋骨寒愈加同情。
“七弟辛苦了,也委屈了。”秋夜弦流露出心疼之色,“这样吧,你先下去歇息,待朕核实……”
“皇上!”秋露霜已经激动的大叫起来,“七弟已经够可怜了,你就莫要再这般啰啰嗦嗦,赶紧给七弟封爵赐府,让七弟过上正常皇子的生活吧!”
他并不想帮秋流雪,但他看着秋夜弦那副装模作样的态度很是不爽,非要给秋夜弦添堵不可。
而且他这次带活的秋流雪回来,一定已经激怒了秋夜弦,他得想办法保住秋流雪,让秋流雪也给秋夜弦添堵,虽然秋流雪很恨他,但夏物生却是想利用他的,所以他暂时不用担心秋流雪对他不利。
他一开腔,夏物生和一干夏家核心成员也跪在秋夜弦面前,哭得老泪纵横,无不悲戚:“皇上,七殿下受尽了折磨,吃尽了苦头,他能活到现在是老天有眼啊!还请皇上体恤夏贵妃娘娘和七殿下的不幸,让七殿下早日过上安生日子,切勿再让他受苦了……”
他事先联系过的同僚和好友们也纷纷站出来,跪下,恳请皇上给七殿下封爵赐府,绝对不能让七殿下再承受有家不能回、有福不能享之苦。
在座的皇室宗亲们看到这一幕,哪里还能坐得住,也跟着跪下来,给皇上施压。
秋骨寒长得与先皇、太子太像,又散发着那种无法被忽视和被模仿的贵气和傲气,早在他出现的那刻,皇室宗亲们就觉得八成没错了,加上有过硬的物证和人证,他们根本不怀疑秋骨寒的身份。
而且,他们很乐愿秋流雪归来,毕竟皇上的母亲出身太低贱,令皇室多多少少感到有些丢脸,而警亲王的名声始终不太好,只有秋流雪到目前为止没有过失,容貌、气度、表现堪称上佳。
其他大臣,除了秋夜弦的心腹和凤惊华、阴九杀以外,也跟着众人下跪。
只有秋骨寒仍然面沉如水,从容淡定。
“皇上,”他站起来,冲秋夜弦一鞠,不卑不亢的道,“臣弟失踪五年,受尽了凌辱,虽然是被南宫璃迫害,迫不得已才沦为矿奴和乞丐,却也丢尽了皇室和皇上的颜面,早该自裁以维护身为皇子的尊严。然而臣弟的母亲深爱臣弟,临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