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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院子的门,迎面就是一阵草药的香气,原来是院子里种满了形形色色的草药,连屋子里都摆满了种有草药的花盆,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小的草药世界。
“祝慈——”祝巫连续叫了数声,没人应答。
他让人去找,祝慈不在屋里。
于是他也不客气了,让人搜查这个小院子。
“老爷,”亲信问,“咱们要搜查什么东西吗?”
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人对祝慈感兴趣,进她的屋子、看她住得如何、看她拥有什么等等事情,从来就没有人想要去做,所以,老爷子突然跑进这里来,着实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祝巫想了想:“你们尽管搜,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全部拿给我看。”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要搜什么,他就是懒得去思考祝慈的事情,只想一口气将祝慈是否与“玛吉”有关的事情弄清楚,但他对祝慈长年不闻不问,完全不了解祝慈,便想好好的搜一搜这里,看看能否看出点什么。
他以为这里没有什么好搜的。
他以为这里没有什么可看的。
然而他错了。大错特错。
才搜了一会儿,就有人叫道:“大小姐好像在这里炼药,也不知道在炼什么药。”
祝巫皱眉,走进一间小小的屋子里,看到里面设有鼎炉和各种瓶瓶罐罐,以及一些千奇百怪的药草和工具,都是用以炼药、制药的东西。
这些设备显然使用多年,手柄被磨得相当光滑,上头还有长期盛放药材留下来的颜色与气味。
像祝慈这样的废材居然也会炼药?她炼的什么药?为何要炼药?
祝巫也经常炼药,他一看就能看出这间炼药室很专业,非高手不能熟练使用这些设备。
祝慈有古怪啊!
他走到那些设备和药材面前,一一检查,想看看祝慈究竟在炼什么药。
这里没有正在炼制中的药,所以他没能看出来,但是,他在一个盒子里发现了一小块东西和几根草茎。
那块东西是一片刻着花纹的、核桃大小的硬壳。
他拿起那片硬壳,仔细的看过以后,脸色全变了,变得极度阴沉。
震惊!疑惑!恼怒!忌恨!等等表情都出现在他的脸上。
别人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但他很快就看出来了,这是一块万年乌龟的龟壳!
他再拿起那几根草茎,脸色再度大变,手指颤抖得很厉害,就像中风的老头子,似乎随时会倒下来。
天啊,这几根细茎,居然是千年蓍草的茎!
这种颜色,这种香味,只有千年蓍草才会出现!
祝慈的手上竟然拥有他梦寐以求却求不得的神物!她为什么会拥有巫师圈里最顶尖、最神奇的宝物?
她区区一个废材,凭什么能拥有这些东西?
她到底背着他都干了些什么?
祝巫浑身颤抖,心脏被震惊和忌恨啃噬得面目全非,身体也因此而颤抖得厉害。
“老爷,您怎么了?”亲信奇怪的问。
有一个亲信担心他,还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们的举动,彻底点燃了祝巫的疯狂。
祝巫像中邪一样,双眼赤红,表情狰狞:“你们给我滚出去!统统滚出去!谁敢呆在这院子里,我就杀了谁,拿他的骨头来炼药!”
他说着就对他的亲信们拳打脚踢,将他们驱逐出去,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他的亲信们也不敢招惹这样的他,迅速跑出去,还顺便将院门合上。
然后,祝巫就疯狂的在院子里到处翻找起来。
他彻底没有了天下第一巫师和国师的风范,就像饿疯了、穷疯了的小偷,到处翻找,连床底下、木桶里、草药丛里都不放过,就恨不得将每一寸土地都翻过来。
他没有再找到他渴望了一辈子的神草与神壳,但是,他却在祝慈床边的梳妆台的抽屉里发现了那面他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摧毁的魔镜!
那面魔镜跟了他几十年,上面还有那道新鲜的裂痕,他怎么可能看错?
瞬间,他就停止了疯狂的翻找行为,如遭雷劈一样的、死死的盯着这面镜子,脑里一片空白。
传说魔镜会自己挑选主人。
难道……难道祝慈才是魔镜认可的天下第一巫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无数次的在心里咆哮。
而后咆哮了出来:“吼——”
愤怒的咆哮。不甘的咆哮。怨恨的咆哮。杀气腾腾的咆哮。宛如野兽。
因为大受打击,他吼完以后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直到傍晚,他才在亲信们的照顾下苏醒过来。
他醒来以后的第一句话是:“立刻去找祝慈!立刻将她抓到我的跟前!绝对不可以让她逃了!她若是拒不回来,就打断她的腿,但是,一定要活捉!”
祝慈身上一定还有更多的神草与神壳,他一定要把那些东西全部拿到手!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知道祝慈在炼什么药,不,炼过什么药了!
祝慈很可能用神草与神壳,炼制了传说中可以实现使用者最强愿望的“逆天秘香”。
据说这种秘香会根据不同的使用者而产生不同的效果,甚至能逆天改命,但因为这种香的效果因人而异,加上它乃是最顶尖、最神秘的宝物之一,世间难得一见,哪怕数百年都未必能炼制得出来,所以,没有人知道这种秘香到底是什么样子,又具有什么样的效果。
368 大凶之兆
但绝对能肯定的是,这是宝物中的宝物,传奇中的传奇,值得任何人赌上身家和性命去争取!
如果祝慈真的炼制出了逆天秘香,那么,他一定要不计代价、不择手段的得到!
一旦他得到了这种秘香,说不定他连皇帝都能当上啊……
当他从狂暴、失控的状态中恢复,他的心头,不可遏制的生出了这样的野心。
这就是权力的诱惑!足以摧毁绝大多数人的理智与意志。
祝巫,终究也只是绝大多数人中的一员。
他的亲信们完全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突然的对祝慈感兴趣,并且还派人去抓祝慈回来。
祝慈是不是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的坏事?
众亲信在心里想着,纷纷出去找祝慈。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祝慈原来这么难找,因为,以前根本没有人正眼看过她,也就没有人知道她的喜好、习惯、行踪等等,现在他们除了加派人手,到处去找,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更麻烦的是,即使他们要么住在祝府,要么经常出入祝府,却没有多少个人见过或记住祝慈的模样,没办法,他们只得分成几组,每组安排一个知道祝慈长相的成员。
如此,分派出去的小组非常有限,想在帝都找出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难。
此时的祝慈,正在一条小巷里吃她慕名已久的老牌蟹黄小笼包,完全不知道大祸临头。
她一口气吃完一小笼后,准备吃第二笼之前,打算喝碗小汤解解渴,休息一下。
然而,一口汤落嘴以后,她突然觉得不对劲,嘴里是不是多了什么额外的东西?
她张嘴,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一个小黑点在汤水里挣扎蠕动,她定睛一看,脸都绿了:居然是一只苍蝇?
还是好大的一只苍蝇!
拜托,这里是百年老店,声誉很好的,环境看起来也干净得很,怎么会有那么大一只苍蝇?
祝慈虽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却是第一次在环境良好、声誉良好的店里遇到这种事,她该怎么办?
杀了这只苍蝇?将桌子给掀了?当众呕吐?将老板叫过来,劈头盖脸的骂一顿?还是让店里赔钱?还是继续吃?
她瞪着那只迟迟没被淹死,却也因为翅膀被汤水打湿而无法逃走的苍蝇半晌后,抽了抽嘴角,将另一笼蟹黄包子放进油纸包里,起身走人。
这一定只是意外事故。为了一个小小的意外事故而骂伙计,也太累了,她还是眼不净为好。
走出小店,她将那包蟹黄包子送给一个乞丐,然后继续闲逛。
突然脚底一阵异常,似乎踩到了什么软趴趴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刚才吃的蟹黄包子差点全吐出来。
妈吖!她居然踩到了一坨……狗屎。
她真是欲哭无泪,但是,她能找谁算账?
她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自己管自己,这会儿也没想着尖叫或骂人或哭泣,她只是紧皱着五官,单脚跳到路边的草丛里,将那只沾了狗屎的棉鞋给脱了,然后给丢了。
然后她就这样走进一间衣帽店,买了新的袜子和鞋子换上,继续闲逛。
所谓人一旦倒霉,就要连续倒三次霉才算完,她也做好了倒第三霉的心理准备,然而,她接下来何止是倒第三次霉啊!
根本就是连倒第四次霉、第五次霉、第六次霉、第七次霉……
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比如走路摔了个大跟头,嘴唇都被嗑破了。
比如走在人群中被人撞了一下,放了她三个月零用钱的荷包没了。
比如头顶上飞过几位乌鸦,一大泡米田共好死不死的掉在她的头顶上。
比如一条疯狗突然从小巷里冲出来,一边冲她怒吼一边露着獠牙朝她冲过来……
她一身狼狈的跑到祝府附近,前方又开来一条长长的送丧队伍。
她站在路边的树影下,看着这支只有黑色与白色、透着黑暗与不祥之色的送丧队伍,心头突然一阵一阵的打着寒颤,有种寒冷气流来临的感觉。
她抬头,明明阳光明媚,她为何却如此发冷?
她心里突然就不安了,眼皮子也“突突突”的跳得很厉害,心里慌得很厉害,有种饿极了的小动物见到食肉猛兽时的紧张感和惊惧感。
送丧队伍走过去以后,她的双腿宛如灌满了铅水一般沉重,每走一步,都令她觉得疲惫。
马上就到家了,只要到了家里就可以好好休息,她不断这样告诉自己。
然而,每多走一步,她心里的不安感就加惧一分。
终于,祝府大门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再走几十步就能进门了。
这时,她却累得不行了,扶着树干直喘气,打算歇歇再过去。
突然,“喵”的一声,一只黑猫从角落里窜出来,往对面跑过去,也就在这时,一匹马突然也从街道的拐角处冲出来,以旋风般的速度冲过来,将那只黑猫踩得血肉模糊……
眼前这场景出现得太快,结束得太快,快得祝慈反应不过来。
待她反应过来以后,她转过身去,扶着树干大呕特呕起来。
有几个人正好从她的身后路过,当即被恶心到了。
“真恶心!路上有死猫,路边有人吐,祝慈没找到,倒是见到了这么多脏东西,真是恶心死了……”
“别抱怨了。还是好好想想等会见到老爷后,怎么解释吧……”
“解释什么?祝慈一定会自己回来的,咱们只要守在四周,等她出现就抓进府里,不就结了?”
“说的也对哦,祝慈晚上总要回来的吧?咱们还是守株待兔最好,还是你最聪明……”
“可是我不认识祝慈啊……”
“唉,你看到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就上去叫声祝大小姐,她若是应你你就抓人,准没错……”
……
他们说着就走过去了,然后四下散开,埋伏去了。
已经吐完的祝慈猛然转头,他们刚才在说什么?他们说他们在找她和抓她?为什么要抓她?
她看着路中央的黑猫尸体,再看看斜对面黑幽幽的祝府大铁门,再想想今天的遭遇,眼前慢慢飘起黑暗和不祥的雾气。
好一会儿后她冷静下来,转到大树后面,蹲下,拿出随身带着的千年龟壳,握在手里念念有词后丢到地上,而后仔细观察龟壳所预示的卦象。
她的脸色变了。
大凶之相!——关于她的大凶之相。
又过了半晌后,她将龟壳收起来,揣进怀里,冷静下来,观察着四周。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有种预感,她绝对不能回家!更不能让刚才那些人抓到。
她必须要尽快离开!离得远远的!
同一个时间,离祝府其实不算太远的夏物生的别院里,夏物生在怒吼:“你们说什么,幸亲王不见了?”
“咱们不知道王爷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走的,他就只留了这封信……”
夏物生接过信,拆开,浏览,而后重重的拍桌子:“这个蠢孩子!真是太蠢了,太令老夫失望了……”
从这一天开始,祝慈再没有出现,幸亲王也再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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