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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说服别人身上。
于是她当机立断:“要做就不要后悔。你们不怕后悔的话就立刻跟我走。我们要全速赶路。”
她曾经也落在费国的军队手里。
她很清楚费**队的手段。父亲多当一天俘虏,就多苦一天。
说罢她就走。
凤若星和小住早就拎上了包袱,她一走,他们便紧随其后。
凤惊华先去马庄,敲开马庄的大门,用高价买了三匹最好的马,每人一骑。
上了马之后,凤惊华扬鞭,策马疾弛:“我们去谊州。”
小住惊讶的道:“咱们不是去费国吗?应该往北方去吧,怎么却要往南呢?”
凤惊华道:“我们从这里出发去北疆,实在是太远了,而且北疆边境一定已经封锁,咱们就算赶到北疆,想潜进费国边境的难度也太高。但我们若是穿过万渊之山,进入虞国,再通过虞国进入费国,就要快得多。”
小住眼睛一亮,佩服的道:“小华,你好聪明。”
凤惊华道:“虽然这么说,但咱们在谊州有对手,虞国对尚国人也不友好,太早进入费国则意味着我们早早的深入敌军的地盘,危机重重,这绝对不是一条安全的道路。”
小住眯眯一笑:“不怕不怕,我很相信小华哦。”
凤惊华白她一眼:“你做什么要这么相信我呢?”
被人无缘无故的信任,她的压力也很大啊。
小住道:“因为你值得信任嘛。”
凤惊华:“……”
好吧,至少小住还是很乐观的,去龙潭虎穴,有个乐观的人陪着,算是精神助力,挺好。
如此一路狂奔,次日下午,三个人终于抵达谊州城。
三人先在城外停下歇息,换了一身新的装束,打起精神后直奔城中。
然而,三人刚进城,城门突然就关上了,同时,前面出现了一大批将士,团团将他们包围起来。
三人不得不停下。
凤惊华微眯眼睛,盯着为首的谊州城守将孙度:“孙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跟对方玩虚与委蛇的游戏。
无论如何,祁敢当都一定要为儿子报仇,她若想从谊州城穿过,就必须跟祁敢当做个了断。
她既然要赶时间,就必须与祁敢当做个了断。
她的战斗,早就已经打响了,不容她回避。
孙度道:“你们两人狼狈为奸,断了祁公子的双手,本就犯下大罪,却还敢连夜逃走,视王法为无物,本将军奉祁知府的命令,务必将你们捉拿归案!你们若再抗法,本将军必将你父就地正法!”
凤惊华冷笑:“祁敢当也在这里吧?让他滚出来!”
她直呼祁敢当的姓名,言语之间没有半点恭敬与畏怯,听得孙度黑了脸。
孙度刚想斥呵她,就听到他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本官就在这里!区区抗法之徒,也敢大呼小叫!”
话音刚落,祁敢当就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从人群之后走出来,站在凤惊华的面前,喝道:“大胆狂徒,还不快快下马,给本宫下跪!”
他始终是谊州城的土皇帝!
在这里,他说一不二,想杀谁就杀谁,即使是杀了凤惊华,只要杀得神不知鬼不觉,他就不信会惹祸上身。
“诸位听着——”凤惊华没有下马,也没有理他,而是环视众人,声震云霄,“我乃是凤翔空凤大将军的女儿凤惊华!我奉皇上的命令前去锦国拜见玉梵香殿下,传递皇上的重要信件!前几日,祁敢当的私生子强行非礼民女,被我弄断双手,祁敢当却想徇私枉法,包庇其子,欲置我于死地——”
此话,众皆哗然。
虽然在场的将士多是祁敢当和孙度的人,但凤惊华出现得突然,孙度也来不及清理现场,现场还有其他的将士与行人,凤惊华直截了当的暴出自己的身份和祁敢当的丑事,打了祁敢当和孙度一个措手不及。
凤惊华虽然离开谊州多年,但她的名号,在整个南疆都余威犹存。
当年不过十二三岁的她带领区区几十人,杀尽了整个南疆的流寇,名震天下,百姓们对她尤其敬畏和爱戴,在一些偏僻的地方,至今仍然保存着为她修建的雕像或小庙。
而她的父亲同样是南疆士兵和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至今在南疆的影响力无人能及。
她的名号,便是她最强的武器与护盾,也是她在南疆的通行证。
祁敢当也好,孙度也罢,若敢当众刁难她或杀了她,以后在南疆就算是彻底坏了名声,而且朝廷也不会饶了他们。
“你、你胡说八道!”祁敢当半晌后才指着她,怒道,“你这凶徒,不仅当众抗法,还敢冒充凤大小姐,简直罪大恶极!来人,立刻将她杀了!”
他开始慌了。他想尽快杀掉凤惊华,不让她说多余的话。
原本,他认为凤惊华会乔装打扮,独自前来谊州,一定是为了办什么机密的事情,不能公开身份,所以他才会有恃无恐。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凤惊华就不再介意身份曝光,还当众公开身份,这无异于给他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一旦凤惊华的身份得到确认,他就真的不能再把凤惊华怎么样了。
所以,先下手为强。
孙度也知道这一点,立刻抬手,命令弓箭手搭箭。
“谁敢杀凤将军的女儿?”凤惊华怒斥着,猛然将遮阳帽扯下来,而后撕掉粘上去的假眉毛,吐出嘴里的东西,“我就是凤惊华!我父亲为了保护大尚的江山与子民,被费**队掳去,如今生死不明,你们却要帮助祁敢当这个昏官,杀了凤将军的女儿吗?”
连正在搭箭上弦的将士们都顿住了手。
前几日,随着隆州城那边传来消息说凤将军为保护部下而只身引敌、不幸被掳、还被剜掉了一只眼睛后,整个谊州城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无人不夸凤将军的英勇,无人不叹凤将军的不幸,无人不服凤将军的肝胆。
如今,谊州人若是知道凤将军那位同样堪称猛将的女儿出现在这里,还不得将她捧上了天?还会容许别人伤她害她?
即使是孙度的手下,也很难在这节骨眼上去伤害凤将军最疼爱的女儿。
一时间,将士们都出现了犹豫的神情。
祁敢当感受到了这种微妙的气氛,指着凤惊华道:“你不是凤将军的女儿!你就是一个假货!我国人才济济,凤将军的女儿又无官无职,皇上怎么会派她去锦国办差?看你鬼鬼祟祟的,就不像是光明磊落之人!你非要说你是凤将军的女儿,那就拿出证明来!”
众人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便都盯着凤惊华。
390 从天而降的幸亲王
凤惊华冷冷的看着祁敢当:“祁敢当,孙度,我上次随狩王前来谊州查案,你们可都是见过我的,也都是知道我身份的,现在却假惺惺的要我证明身份,你们还真是大胆啊!怎么,你们还真的想杀了我,与凤将军、狩王、玉妃为敌不成?”
她确实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为了保守哥哥还活着的消息,她秘密前来谊州,没有告知阴九杀以外的任何人,没有带任何随从,也没有携带令牌、手谕之类的东西,就怕这些东西被人发现了,引起别人怀疑。
一直在暗中监视她、甚至想杀了她的人从来就不少,若是被那些人发现她秘密前来谊州,还跟一个神秘的男子异常亲近,那些人会怎么想?
她唯有竭尽全力隐藏自己的身份。只是,她没想到乐极生悲,会在这节骨眼上遇到父亲出事。
祁敢当怎么不担心?怎么不害怕?
但是,他只要看到双手被废、每天都哭得要死要活的儿子,他就恨啊!
恨得骨痒血麻,不弄死凤惊华和那个男人,他就无法平静。
“你吓谁呢?又骗谁呢?”他终究是条老狐狸,表面上看仍然不动声色,“天洲一定早就收到了凤将军出事的消息,你若真是凤惊华,怎么不留在天洲处理凤将军的事情?就算你在半路上收到消息,也该往江南跑才对,怎么还要往南疆跑?你分明就是在撒谎!”
“我有要事在身,无暇顾及……”
“撒谎!如果皇上真的派你去锦国执行秘密任务,必定有手谕或者信物,你敢将证据拿出来让我等看看吗?你若拿得出来,本官必派大军保护你去锦国,绝不让你出半分差池!”
“既是秘密任务,又岂能让你知道……”
“本官敢拿命赔偿!”祁敢当也发了狠心,大声道,“如若你拿得出证据,本官愿意承担所有责任,哪怕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凤惊华:“……”
她没想到祁敢当为了杀她,居然不惜拿命相赌。
这也说明,祁敢当对她的杀意有多么坚定和强烈。
而她,到底要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没有物证。人证不会给她作证。当地人并不认识她。事情变得很棘手了。
然而越是这样,她反而越轻松,微笑:“祁敢当,我不会向你证明我的身份,因为我也可以拿我的性命相赌。赌你们若是杀了我,一定会被诛九族!”
她环视四周,唇边泛起冰冷的笑意:“除非你们有本事彻底封锁现在发生的事情。否则,我若是死在这里,祁敢当也好,孙度也罢,还有在场的所有士兵,一个都活不成!莫说我的父亲,就是我的未婚夫阴九杀和我的妹妹凤含玉,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她的眼里透出嗜血的杀意:“只是为了杀我,不对,只是为了给祁敢当还活着的私生子出一口气,你们这么多人,要不惜赔上诛九族的危险吗?区区一个知府的私生子,值得你们这么做吗?”
所有将士都沉默。
其实,他们已经隐隐相信她就是凤将军的女儿。
因为,她有大将之风。那种沉着冷静,霸气与杀气,他们都太熟悉了。
若非武艺高强,身经百战,铁骨钢心,绝对磨不出这样的气势,怎么装都装不来。
凤惊华又狞笑:“如果你们觉得值得,那我也觉得很值!拿我一条命,换几千条甚至上万条人命,还能铲除地方一霸,太值了!”
她嘴上这么说,手中却已经握上了一把小刀,并暗暗给哥哥和小住使眼色,示意他们做好杀出重围的准备。
依她看,血战已经不可避免。
将士们迟迟没有动。因为,他们真的找不到冒险杀掉这个很可能真是凤将军女儿的女人的理由。
只是为了给祁敢当的私生子出口气,他们就冒着得罪京城那些大人物、弄不好会诛九族的危险,值得吗?
不值得。他们也有自己的算计。
祁敢当一看将士们动摇了,愈加恼怒。
如果今天他让凤惊华跑了,莫说他为子报仇再无希望,也彻底跟凤惊华结了仇,到时候同样没有好果子吃。
难得他派出成百上千的人去追查凤惊华的行踪,还下了“宁抓错一千,不放过其人”的狠誓,这才把可疑的这几个人给逮着了,他绝对不能再错过个机会了!
至于现场的目击者,待他宰了凤惊华后,再将他们灭口就是。
他祁敢当,就是这么狠的人。
不狠,能当南疆的土皇帝?
“本官杀了你,才是为民除害!”祁敢当打定主意,给孙度使了个眼色,而后指着凤惊华道,“这个女人是假冒的!即刻杀了她!本官保证你等绝对不会杀错!若有差池,本官承担所有责任!”
二殿下在南疆隐姓埋名的时候,他就只是二殿下的一条狗,现在二殿下回京了,他好不容易翻身当土皇帝,这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野心,就收不住了。
孙度收到他的暗示后,冷冷一笑,抬手:“放箭——”
他明白知府的心意。不管现在闯出多大的祸,只要杀绝知情人,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凤惊华已经抓住盾牌的手柄,准备刺马前冲。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来:“幸亲王秋流雪在此,谁敢动手?”
众将士头皆是一震,下意识的转头。
只见一名少年紫衣束发,骑着白马,宛如神谪驾到,风华无边,贵气逼人。
那名少年目不斜视,踏马而来,众将士虽不识他,却也下意识的往两边退步,留路予他。
他行到祁敢当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玉玉佩。
玉佩系着金丝带,他拎着金丝带,晃了晃块玉佩,威严冰冷的道:“这是父皇赐予本王的七皇子玉佩,你们若是不识货,认为这是假的,尽管将本王拿下。”
而后他又掏出另一块半玉半铁的令牌,继续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