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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惊华走到帐外,翻身上马:“我们骑马过去。”
父亲走不动,只有骑马,才能掩盖他断了一条腿的事实。
众人都明白她的意思,纷纷上马,然后跟在巴信和领路的沙绝亲信的后面,往口岸行去。
约莫一刻钟后,众人终于来到口岸边。
天色只是微微泛白,不是很白,但已经足够众人看清回家的道路。
凤惊华停马,低声道:“你们走吧。”
四周还有沙绝的人,她不可能表露出太多的情绪。
众人都看着她,好一会儿没有动。
凤惊华想了想,对巴信道:“我去跟他们道别。”
巴信甩了甩头,表示同意。
这次分别,她应该不会再见到这些人了,他当然不会小气到不让她跟这些人作最后的告别。
凤惊华策马上前几步,先停在父亲的面前,低声说了一句:“我们一定能全家团聚。”
此次遭劫,令凤翔空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
他原本白黑相间的发须,现在已经全白,脸上的皱纹深如沟壑,看起来真的是老人了,但其实,他不过五十出头。
面对女儿,他没敢落泪,没敢多说一句,只是点了点头。
凤惊华生怕自己哭出来,而后掉转马头,走到凤若星的面前,微笑着,低声道:“后会有期。”
凤若星看着她,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便也轻声道:“后会有期。”
他对“别离”这种事情感到很陌生,陌生到不知所措。
他有些担心凤惊华,不想她一个人留下来,但他也知道她非留下来不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但他想,小华总会回来的。
一定会回来的。
601 将最重要的,托付予你
凤惊华跟每个人都低声说了“后会有期”四个字,众人回她的,要么就是点头,要么就是同样的四个字。
几个月的并肩作战,她与他们之间纵然谈不上生死之交,却已经是真正的战友。
无需多言,她和他们都知道,没有人会忘记这几个月来他们所经历的这一切。
最后,凤惊华停在阴九杀的面前,才低声说了一句:“我最重要的人,就交给你了。”
阴九杀看着她,慢慢道:“你要我丢下你一个人,独自回去?”
“不是丢下我。”凤惊华轻笑,“而是代我送最重要的人回家。你也不是一个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的同伴。”
阴九杀道:“你的要求很残忍。”
他想留下来。
他可以留下来。
他能做到。
凤惊华的目光,透着薄薄的雾气:“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唯一可以依赖的人,我只能拜托你。”
她不曾依赖过任何人。
她也不想依赖任何人。
但现在,她只能依赖他。
阴九杀不说话。
他在想,他该留还是该去。
凤惊华知道他的心思,低声道:“不要为我冒死,要为我而活。”
在可以将性命交给对方的人之间,最难的不是为对方去死,而是为对方而活。
阴九杀若是留下来,迟早会暴露身份,因为他再低调,见过他的人也绝对不会太少,这些人中肯定会有人就在瑶京,到时,他必死无疑。
巴信会为了她而放过她的父亲,因为她的父亲已经没有威胁,但巴信一定不会为了她而放走阴九杀。
而且,尚**中一定有不少秋夜弦的人,如果阴九杀不亲自带着父亲回去,就凭父亲现在的状况和区区十来个护卫,秋夜弦的人有的是机会和理由对父亲痛下杀手。
父亲已经没有作战的能力了。
她现在能拜托的,真的只有阴九杀了。
面对她那种将一切托付于他的目光,阴九杀微微阖眼:“我明白了,保重。”
因为,能真正保护得了凤将军的,确实只有他了。
在乎一个人,并不是仅仅在乎她就够了,还要在乎她所在乎的人,就是这么回事。
凤惊华欣然一笑,冲他抱了抱拳,再不说一个字,掉转马头走到巴信的身边,目送伙伴们离开。
阴九杀等人没有回头,毅然踏上了冰面,往对岸行去。
凤惊华觉得心里原本满满的东西,也随着他们的离开,而慢慢的减少,消淡。
她居然有了空虚的感觉。
很可怕的空虚的感觉。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她还是一直一直的看着。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后,她才掉转马头,平静的对巴信道:“我们走吧。”
从她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巴信耸耸肩:“以后你就是费国人了,你还是早点忘了尚国和凤家吧。”
凤惊华淡笑,不说话。
巴信也不再多说,拍马而去。
数十名亲兵和狼军的人跟在他的后面离开。
回到军营后,巴信跟沙绝打过招呼,也不停留,带着凤惊华往瑶京的方向而去。
直到这个时候,凤惊华才得以问他:“你如何发现我们会从那里渡江?”
巴信淡笑:“你那么狡猾,一定制订好了万全之策,我想我很难在城里找到你,所以我换了一个思路,思考你要如何离开瑶京。我想来想去,觉得你们渡河回去的可能性最大。虽然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你们既然可以渡河而来,又为何不能渡河而去?”
“凤翔空需要时间养伤,而养好伤之后也不可能游水,所以,你们最大的机会就是等怒河河面结冰之后过河。再考虑到大雪封路,凤翔空不便行走,你们不可能走得太远,应该就在离两岸军营只有半天左右的行程内,我顺着这样的思路,沿河慢慢寻找,找到了几个适合过河的地点,然后耐心的监视,耐心的等待。”
“我想你们也不会选择白天过河,凌晨或者傍晚的昏暗天气是首选,所以我会重点在这两个时段进行监视……”
巴信说得不疾不徐。
凤惊华听得沉默不语。
败在这样的人手里,她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真算起来,其实她这一行付出的代价已经算是很小了,她也不敢要求再多。
巴信说完他为何能抓到她的经过以后,盯着她:“她的毒解了?”
她被同伴救走的时候已经毒入膏肓,就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他根本想象不出她能如何解毒和获救,他那时就想着,她大概要死定了。
他并不因此觉得悲伤,只是很焦虑,甚至觉得很愤怒。
愤怒于她一次次的欺骗他,一次次的愚弄他,而他呢,根本什么都还没能做,甚至连征服她和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她彻底给甩了——没错,就是这种一直被无视、被甩掉的感觉,令他极度愤怒。
她要死,也该死在他面前,由他安葬她才对,是不是?
她本来就是他的东西,是不是?
他一边疯狂的找她,一边在想,如果他找到她,她若是没死,他一定要让她死在自己的面前,她若是死了,他一定要挖出她的尸体,重新下葬——在他的墓地里下葬。
她就算死了,也得跟他同葬一墓才行。
但不管他想了多少,他在昨天晚上看到她的时候,却只有一个感觉:他终于找到她了,而她还活着!
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于是他就气消了。
什么气,什么怨念都没有了,觉得她只要活着并呆在他的身边,之前的种种皆可以不用计较。
真是奇怪了,明明她做了乔装,看起来就是个标准的军人,英武,刚毅,从容,他却还是能从一群人中就认出她来。
他觉得她就算化成了灰,他还是能认出她来的。
“是的,彻底解了。”凤惊华没有隐瞒。
“真的?”巴信狐疑的问。
他费了这么多心血都救不了她,谁还能救得了她?
“真的。”凤惊华强调,“有人救了我,要不然我活不到现在。”
“什么人救了你?”巴信追问,“本王得好好谢谢他。”
凤惊华笑起来:“你不需要谢他,我也不需要。”
这毒本就是连横下的,连横会救她,本来就是出于利益的考虑,任何人都不需要感谢连横。
“哦,你的秘密还挺多的嘛。”巴信盯着她,“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很多。”凤惊华淡笑,“但你真的不需要知道。”
“好吧。”巴信耸耸肩,“你以后再也没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就行。”
她以前的事情,于他并不重要。
反正他会将她的过去彻底抹杀,重新塑造她的未来。
她的未来将由他决定。
602 轰动全城的婚事
在年关将近的时候,瑶京爆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隼王要大摆宴席,迎娶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为王妃,而且这个女人和这桩婚事未曾得到过皇室的认可。
因为天气不好的缘故,瑶京百姓的心情并没有随着年关监近而变得热情起来,直到这个消息的爆出,百姓们才兴奋了,热烈了,喧闹了。
隼王虽然嗜杀成性,却也是费国百姓心目中的强者与英雄,而他又是皇室中真正的实权人物,不管从哪个方面说,他的婚事都一定要国王指婚才行。
但是,隼王的婚事没有经过国王的指婚,甚至连王妃都是自己挑的无名民女。
也就是说,隼王没有问过皇室的意见就擅自娶妃,这简直、简直就是不把国王和皇室放在眼里啊。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全瑶京都在热烈的讨厌,热烈的议论。
“你、你说什么?”留在京城的秋骨寒听到雾公子传来的消息后,震惊的跳起来,揪住他的胸口,厉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没有骗我?”
雾公子皱眉,也懒得写字,只是伸手往外指了指,又在耳边扇了扇,表示外面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除了在凤惊华面前偶尔会开口说话,他从不在别人面前开口。
别人都以为他不能说话,包括秋骨寒。
秋骨寒跌坐在椅子上,面容又冰冷又阴沉。
为什么她又回来了?
为什么她又要跟巴信成亲了?
为什么事情又变成这个样子?难道阴九杀、凤翔空等人全军覆没,她被巴信给强行掳回来?
可是,若真发生那样的事情,凤惊华又怎么会愿意独活?依照她的个性,应该会跟对方死战到底吧?
一时间,他陷入茫然之中。
半晌之后,他猛然站起来:“我出去打探消息。”
他已经很久没出去了,他的身份也很敏感,据说冰寒公主还在暗中寻找他,他便一直呆在屋里看书和练功。
说罢他迅速披上棉袍,准备出去。
胡儿从帘子后面跑进来:“我与你一起去。”
这间宅子里还住着病人,她身为女子,便承担起照顾病人的责任,算是回报这些人对她的收留之恩。
虽然她不能与凤小姐一同上路,但她希望凤小姐能平安回去,如此,她平安离开费国的可能性也才能提高。
现在,她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也是慌慌的,怀疑凤小姐这边是不是完蛋了。
秋骨寒盯了她两眼后,想了想:“好,我们一起出去,就以姐弟相称。”
胡儿点了点,二话不说,披上披风,出门。
此时的隼王府又忙翻了。
忙着准备王爷的婚事。
巴信并不是随口说说,而是动真格的。
单单是送出去的请柬,就高达上千张,全京城的达官贵人和名士豪杰,但凡与他相识的,就算双方平素关系不好,他也很大方的送去请柬。
而送给新婚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更是一车车、一箱箱,不断运进府里,引来京城女子羡慕妒忌无数。
可见他对这位准王妃和这桩婚事的重视。
但是,更令全京城惊掉下巴的是,巴信还将他所有的侧室与姬妾全都送去别馆居住,说是她们住在府里碍他的眼,打扰他与王妃的新婚生活。
隼王到底有多迷恋那位莫名其妙的准王妃?
据说那位准王妃还是上次王爷想与其成亲却没有成功的新娘,这么说来,这算是王爷第二次想娶那个女人了,难道王爷就真的那么在意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瑶京的百姓们心里很不舒坦,个个都在想,他们骁勇善战、无所不杀的王爷,怎么就变得这么、这么世俗了呢?
王爷想要多少女人都行,想玩多少女人都行,但是,唯独不能爱上女人啊……那令他们有一种神祗被女人夺走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他们很不舒服。
他们开始打听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