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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信的脸庞微微抽搐了一下,转头,没有什么笑容:“那就快点说吧。”
巴旦被喜悦和得意冲昏了头,开口就道:“我虽然可以替你隐瞒凤惊华的秘密,但别人未必肯保密,所以,只有将那些人给除了,你和凤惊华才是安全的。”
巴信的身躯一顿。
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的转头,眼波不惊的看着巴旦:“哦。”
621 半边兵符
凤惊华在心里长长的叹息,巴旦,正在挑战巴信的底线,这简直就是玩火**。
巴旦完全没有意识到,当他把“凤惊华”这三个字挂在嘴上时,就意味着他已经认定了“巴惊华”就是凤惊华,也意味着他在拿凤惊华的事情公然威胁巴信。
秘密这种东西,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了,只要不说出来,就还是秘密,而一旦说出来,那就不再是秘密了。
当秘密不再是秘密,他如何能拿“秘密”去威胁别人?
这时的他,没有发现巴信眼眸深处的可怕光泽。
他太想得到想要的东西了,一鼓作气说出来:“八弟一直想害你,如今他握有你的把柄,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想过了,你比八弟更重要,为了你,我可以杀掉八弟和关直。”
巴信笑了,声音居然还有了那么一点点轻柔:“那么,大哥想要我怎么报答你呢?”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看来巴旦想从他这里得到的,一定不是简单的东西。
果然,巴旦抿了抿唇后,直视他的目光,坚定的道:“你把一半的虎军兵符给我,我就杀掉他们,保证不露任何痕迹!”
——这,就是他最后的决定!
他想要巴信的兵权,但他不可能得到,至少现在不可能,即使巴信肯把兵权交给他,他也管理和控制不了虎军。
在这种状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虎军的兵符拿在手里。
兵符在他手里,巴信就无法调动大军,那么,巴信将来若是想对付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当然,他若是跟巴信要兵符,简直就是要巴信的命,巴信不可能答应,所以,他只要半边兵符就够了。
如此,他靠半边兵符既无法调动虎军,也不会真的夺了巴信的兵权,但又能在相当大的程度上牵制巴信。
只要他掌握这半边兵符,巴信很难动他,他就达到了让巴信支持他的目的。
巴信的双眸已经彻底转黑,宛如寒冬黑夜,浓得能染黑和吸收一切。
巴旦却兴奋得没有一丝惧意。
若是换了以前,他一定很害怕看不出任何情绪和波澜的巴信,但现在,他自觉可以控制一切和得到一切,他觉得现在的他根本不需要畏惧任何东西。
凤惊华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眸里,有着深深的同情。
她不知道巴信会如何处置这样的巴旦,但巴旦,要倒大霉了。
因为,巴旦已经突破了巴信的底限。
不饥饿的猛虎不会伤人,但是,若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猛虎一定会咬人。
巴旦,将形势弄到了不可逆转的境地。
“大哥,”巴信慢慢的说话了,还是让人听不出、看不出任何情绪,“我想我可以杀掉八弟和关直,可以不留任何痕迹。”
“这不可能!”兴奋过度的巴旦一口否定,“有我在,你怎么可能做得到不留任何痕迹?因为我知道他们若不是我杀的,就一定是你杀的。八弟是我的亲兄弟,我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你杀掉?”
巴信看着他,微笑:“这么说来,大哥一定要亲手杀掉他们,一定要我感激你了?”
“我并不是要你感激我。”巴旦慷慨陈词,“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的手上沾有兄弟的鲜血罢了!因为你是费国的英雄,是全民的偶像,不可以做出这般违背人伦的事情。但我不一样!我是太子,八弟一向对我不满,还妄图害我,谋权攥位,我杀掉他,是合乎常理的事情,不会受到非议!”
他要给巴甸编造一个该死的罪名,容易得很。
相较之下,他要名正言顺的杀掉巴甸,真比巴信容易得多。
巴信沉默了一会儿以后,道:“我想我并不怕八弟害我,大哥的担心有些多虑了。”
“没有多虑。”巴旦说得很强硬,“七弟,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七弟把状告到父王面前,你一定会非常、非常的倒霉,连我都帮不了你。至少弟妹的性命,一定是保不住的。”
他这番话,已经是**裸的威胁了。
如果巴信不接受他的条件,他就支持巴甸告巴信的状,非让巴信倒大霉不可,至少会让凤惊华没命——就是这么个意思。
巴信并没有显露出任何惊慌、不安或忧惧的情绪来。
他只是沉默。
巴旦直视着他,情绪高昂得名贵毛皮下的身躯在隐隐颤抖。
他知道巴信无法拒绝他的条件。
他很快就能捏住巴信的七寸,让巴信为他卖命了。
有了巴信的力量,他必将顺利登基,皇位稳固,高枕无忧。
——那是多么美妙的未来啊!
所以,他没有马上催促巴信,给巴信一点垂死挣扎的时间。
看着巴信陷入困境,也挺爽的,是不是?
沉默了好一会儿以后,巴信微笑:“大哥,你就非要兵符不可?换别的东西行不行?”
天哪,天哪——
巴旦在心里狂喜的大叫,巴信这么说,不就是又让步了?
也就是说,巴信很有可能会接受他的条件!
虎军的兵符啊,那可是、可是实实在在的巨大的权力啊,他若是得到这种权力,就无所畏惧了!
到了这种时候,他万万没有让步的理由和可能!
“不行!”他态度强硬,咄咄逼人,“我只要虎军的兵符,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要!”
为了表示他的心意,他又强势的、自作聪明的补充:“只是一半的兵符而已,又不是全部!而且我只是替你保管罢了,有什么舍不得的!如果你不想保住你心爱的美人的性命,就尽管拒绝好了!”
当他说完这句话,凤惊华看着他的眼神,已经转变为怜悯。
身为太子,居然如此愚蠢!
难怪四十多岁了还毫无建树,在巴信面前始终不能昂首挺胸。
巴信低头,盯着地面,不说话。
巴旦就觉得他是舍不得那半边兵符,还在犹豫,于是催促:“七弟,我真的只是替你保管那半边兵符,绝无它意。你想想,我能拿那半边兵符干什么呢?别说半边,就是全部给我,虎军也不会听我的是不是?所以,你就把半边兵符交给我吧,这样,我明天就杀了巴甸,你后天便能顺利的成亲,一切岂不是皆大欢喜?”
巴信终于抬头,目光很是平静,唇边甚至还带着微笑:“大哥说的是,我听大哥的。”
这一刻,巴旦的心情飞上了天。
他觉得他被立为太子的时候、跟曾经心爱的女人过第一夜的时候,都不曾这么喜悦过。
他抚掌,万分愉悦的大笑起来:“七弟,你真是好样的,大哥果然最赏识你了。”
622 太子之死
巴信淡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盒子,放在桌面上,打开盒盖,将里面的兵符拿出来。
巴旦的眼睛蓦然放大到极限,贪婪的、双眼发光的盯着盒子里的东西。
果然是兵符!
材质一半是白玉,一半是青玉,分别雕成半只虎的形状,合在一起就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猛虎,这就是货真价实的虎军兵符!
巴信用巧妙的手法,将兵符分开,而后将其中半边递给他:“大哥,这是半边兵符,以后就由你保管了。”
“那当然那当然,放心吧……”巴旦咽着口水,哆嗦着上前,哆嗦着接过青玉半虎,哆嗦的打量着这半边兵符,紧张激动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大哥,你喜欢吗?”巴信凑到他面前,与他贴得有点紧,微笑着问。
巴旦的目光与注意力全都放在兵符上面,抖着声音道:“喜、喜欢,喜欢极了……”
“我也很喜欢。”巴信笑着,“喜欢得要命。所以,谁要我的兵符,谁就是要我的命。”
“你说什么……”巴旦没听清楚,含糊的问。
突然,什么尖锐的东西贯穿了他的腹部。
他惨叫一声,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手中的兵符掉到地上。
他双眼暴睁,身体微微颤抖着,先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带微笑的巴信,而后眼珠慢慢下移,看向自己的腹部。
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亲眼看到他的腹部被深深的插进了一把刀,他还是无法相信。
这么深的刀,他死定了……
可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他可是太子啊!最迟两三年,他一定能当皇帝,现在也过得无比富贵舒坦,怎么能死呢?
死……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他想说什么,想挣扎,想呼救,然而,这么深的刀,让他在被剧痛贯穿的同时,根本无法动弹和呼救。
他的心里升起极度的绝望与恐惧,对人生的绝望,对死亡的恐惧。
他慢慢抬眼,盯着巴信,艰难的张嘴,艰难的吐出含糊的字眼:“你、你……”
他想问巴信为何这么对他,想指责和诅咒巴信,想破口大骂巴信,然而,他却没有力气说出来。
巴信微笑,眼里全是暴唳和嗜血之色:“你不知道吗,凡是与我为敌的人,就只有这一个下场。”
他可是“杀神”,最喜欢用“杀”解决问题。
他对敌人从不手软和心软。
任何人选择成为他的敌人,就得有被他杀掉的觉悟。
“我、我是太子……”巴旦如此不甘,拼尽全力,终于说出这么一句,“你、你怎么敢杀、杀杀我……”
是啊,巴信怎么敢杀他呢?
他知道巴信嗜杀成性,但是,他可是太子,可是国王最疼爱的儿子,可是巴信的大哥,巴信怎么敢杀他?
杀他就是谋反啊!
谋反就是无可争议、无可救赎的死罪啊!
巴信怎么敢呢?即使他的腹部已经深深的插进了巴信的刀,他还是不能相信,不能接受。
“太子又如何?”巴信目光冰冷,“我迟早会杀掉你的,不是吗?”
巴旦心头一凛,说不出话来:“……”
他终于知道他犯了什么错。
从一开始,他与巴信就是对立的,绝无合作与和好的可能。
巴信这个人,对敌人从不手软,他根本就不该有利用巴信或者挟制巴信的念头。
他对待巴信,应该只有一个态度和手段:杀掉巴信,你死我活!
只是,巴信一向对他还算客气,而他在潜意识里也害怕与巴信为敌,所以便以“利用巴信、拉拢巴信比跟巴信作对好”为理由麻痹自己,下意识的避开与巴信争斗,才导致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也导致了他如此悲惨的下场。
然而,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晚了。
他多么不想死,多么害怕死……
他的眼里流出眼泪,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巴信,希望巴信能看在兄弟情谊之类的什么都好,能够救救他,给他一条活路。
巴信却没有任何表情,只得放开手中的弯刀:“只不过是死而已,看你吓成这个样子。”
只不过是死而已?
在他的眼里,杀人与死人,真是最普通不过的事情啊。
巴旦带着极度的不甘,极度的痛苦,极度的怨恨,倒了下去。
他的眼里还冒着眼泪,他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直到这时,凤惊华脸上的惊骇之色才淡去,心情也冷静下来:“你杀了太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她知道巴信一定会报复,而且会非常严重的报复,但无论她觉得她有多了解巴信,她都没有想到巴信如此直接的、突然的杀掉巴旦。
这基本上就是谋反了。
巴信会谋反,她一点都不奇怪,但谋反这种事情,总得经过周密策划、精心准备、选好时机,哪有人像巴信这样,因为被太子给彻底激怒了就一刀捅死对方?
她只能说,巴信,真的是没有什么不敢干,不敢杀的。
甚至,巴信算是她见过的最有胆子的人了。
这样的巴信,算是勇猛,还是鲁莽,连她都说不清楚了。
巴信刚刚杀了太子,脸上却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他拿起架子上的毛巾,擦拭着手上和身上的血迹,淡淡道:“处理尸体,清理现场,封锁消息,就这样。”
凤惊华:“……”
“巴刀——”巴信叫了一声。
巴刀推门而进,看到地上的尸体后,先是吃了一惊,而后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