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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骨寒摇头:“已经没事了。我已经服过解药了。”
他绝对不会让夏物生知道他中的毒药需要定期服用解药,以及他不得不受制于连横的秘密。
如果让夏物生知道这些,夏物生一定会对连横动手,引发不必要的矛盾与内哄。
“那就好。”夏物生松了一口气,退回去坐下来,继续训他,“难怪我看你在宴席上的气色不太好,还以为你是累的。不过,你这次回京,确实犯了好几个错误,你好好听着,我一一给你道来。你记得这些教训,以后不可再犯这些错误了。”
说罢,他坐着教训,秋骨寒站着听训,听了好久。
夏物生指出了秋骨寒的种种错误,比如去费国救人太鲁莽、事先没有与自己商量、回京前没有给自己写信、有事不找自己商量、不懂得给自己捞好处等等,足足列出十几条。
秋骨寒都乖乖的听着,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夏物生对他这样的态度还算满意,训完之后气总算消了,抬手一指:“坐下来吧。”
秋骨寒已经站了半个时辰,这才坐下来:“大伯教训得是,我都记住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你记住就好。”夏物生抬头,冲门外大声道,“来人,倒茶。”
他到现在才让人给秋骨寒倒茶。
694 谋求兵权的办法
等秋骨寒喝了半杯茶后,夏物生才又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秋骨寒当然有很多打算,但他不会让夏物生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
于是他摇摇头:“我刚回来,现在疲惫得很,就想好好休息几天,暂时还没有什么计划。”
夏物生拈着胡子,道:“你确实需要好好休息几天,让脑子冷静冷静。”
秋骨寒道:“我年少,不经事,不知大伯可有什么计划?我想听大伯的。”
夏物生道:“我倒是有一个计划。”
秋骨寒立刻恭敬的道:“大伯请说。”
夏物生道:“你认为你现在最缺少的东西是什么?我指的是实际的东西。”
秋骨寒不假思索的就道:“兵权。就算我不能从军带兵,至少也要在军中有人才行。”
夏物生点点头:“没错。我看你与狩王、凤惊华关系似乎不错,你觉得他们可能为你所用?”
“不可能。”秋骨寒说得很肯定,“我只是机缘巧合,才与他们一起去费国救人,并非与他们有甚么过深的交情。而且他们那样的人,我行我素,孤傲不羁,怎么可能会被我所用?”
“是啊,他们那样的人,很难拉拢。”夏物生叹息,“你自己要明白,不管你与他们有几分交情,他们都不可能效忠于你。你想出头,一定要有自己的人脉与势力。”
在他看来,秋骨寒的能力还是不够看的,绝对不可能令阴九杀、凤惊华这种出了名的硬骨头追随他和服从他,他们根本不可能指望阴家和凤家。
秋骨寒点头:“大伯说的是。在这一点上,不知大伯可有什么办法让我接触军队?”
他自己也清楚,他不能依靠凤惊华和阴九杀,他若是存在半点依靠他们的心思,就彻底输给他们了,也将被他们彻底看不起。
他有他的傲骨与尊严,他绝对不会依靠任何他想与其平起平坐的人。
夏物生又拈着胡子,摆出高深莫测的表情:“你觉得呢?你总不会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吧?”
“想,想是想过一点。”秋骨寒犹豫了一下,道,“我想,如果有什么小仗要打,能让我去带兵试试看就好了,只是……”
他叹气:“我这么年轻,又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真有什么仗也轮不到我带啊。”
“哎,年轻人怎么可以这般泄气?”夏物生嗔道,“机会是可以创造的嘛。只要有心,凭我们伯侄同心,还怕不能断金?”
“大伯说的是。”秋骨寒的眼里闪过热切的火苗,一脸期待的道,“大伯,你见多识广,人脉通达,一定有办法给我找到机会的是不是?”
夏物生先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他:“如果真的让你去带兵打仗,呵呵,是小仗,你能打吗?有没有把握能赢?”
看他的这种表情,八成是心里有底的。
秋骨寒带点激动的道:“如果只是带个几万兵马的小仗,我一定能行的!大伯,你别看我年轻,但我一直在阅读和研究各种兵书,也有天天坚持练功,绝对不是对打仗一窍不通的门外汉!”
“当然,”他顿了顿,“纸上谈兵是不行的。我这次去费国,也跟狩王和凤将军学习了许多实用的战术,也亲眼看到他们和费国的将军如何周旋作战,受益匪浅。虽然我从他们那里学到可能只是皮毛,但这些都是难得的实战经验。我相信,只要给我机会,我一定不会令您和陛下失望!”
其实,他在费国学到的东西,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多得多。
在费国那大半年,他接触了这个时代最顶尖的老将、名将、悍将,阴九杀也好,沙绝和巴信也罢,每一个人的经历与战绩都足以永载史册,他看着他们如何运筹幄、调兵遣将、操纵人心、进退攻守……他都记在了心里,至今仍在反复研究和琢磨。
而他从凤惊华身上学到的,才是最多的,最深刻的,一生都不会忘记的。
夏物生听了很高兴,第一次哈哈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说的是,说的是啊!你这次去费国虽然太冲动太冒险,但你能跟狩王和凤将军与费国的大将们斗上一斗,确实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大伯相信你一定行的!”
他对这个堂侄子的聪明与悟性还是很看好的,这个堂侄子没理由学不到东西。
秋骨寒微微一笑,催促:“大伯,你还没告诉我你帮我找到什么机会了呢。”
夏物生狡黠又自得的笑:“本来我想过几天再告诉你,但你既然学有所成,大伯现在就告诉你吧。”
秋骨寒眼里的光芒又更盛了,像充满渴求的小动物,令夏物生很受用。
“你可知道汤矶山?”夏物生问。
秋骨寒想了一想,道:“听说过。好像那里住一个古老的部落,据说有好几万人,他们千百年来一直住在山里,与外界隔绝。”
“是的。”夏物生道,“这个部落乃是游猎民族,视汤矶山为他们神圣的土地,不允许外人踏入。数十年前,先皇亲率大军征服了这支部落,部落此后就归顺朝廷,每年为朝廷进贡大量木材和石材,以及本部落最擅长的石雕制品。但最近几年,这支部落蠢蠢欲动,欲脱离朝廷的管制。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暴动,这——便是你的机会了。”
他没有告诉秋骨寒的是,他身为鸿胪寺聊,主管宗教、少数部族和对外事务等,也曾多次造访汤矶山,竭力拉拢汤矶部落,最终赢得了这支部落的信任。
这支部落虽然归顺了朝廷,却并没有从内心屈服,只是迫于朝廷的势力,不得不受制于朝廷。
他利用部落的这种心理,从两年前开始就一点点的向部落传递朝廷意图增加他们的贡品和赋税、彻底占有汤矶山并将整个部落驱逐出山的消息,不动声色的挑拨部落对朝廷的不满和怨恨。
汤矶山位于尚国西北部,是一片巨大的、连绵的山脉,山中盛产各种名贵树材和各种花岗岩、大理石、砚石等石材,几乎世人用到的石材这里都有。
尚国的达官贵人修建屋宇所用的石材几乎都出于这里,汤矶部落每年不得不耗费大量人力去开采石材,而他们每年从朝廷得到的物资与奖赏,远远不及他们的付出。
对此,汤矶部落是很有意见的,如今知道尚神帝根基不稳、皇室和朝廷内部争斗严重、尚国又与虞国和费国不和,心里不免就动了反抗的念头。
他相信,只要他暗中再把一把劲,一面煽风点火,一面给汤矶部落提供武器,汤矶部落一定会反的。
这部落一反,朝廷势必派兵平定,到时幸亲王就能主动请缨出战。
695 无涯受训
秋骨寒大喜过望,冲他拱手:“大伯,这事就靠你了。我向你保证,只要我出征,一定会打赢,再次立下军功。”
夏物生呵呵一笑,也是得意非凡:“好好好,这事就交给我去办,你呢,这段时间就好好研习兵法,努力练功,等着准备领兵打仗吧。”
而后,伯侄俩其乐融融,一起用了晚膳,而后夏物生才问起秋骨寒在费国的详细经历,秋骨寒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把不那么重要的经历都告诉了夏物生。
当然,最重要的、最秘密的经历,他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这一个晚上,从费国回来的英雄很多,而他们的遭遇,却各不相同。
啪——这是黑无涯得到的遭遇,一巴掌。
但黑无量不是用手扇的,用手扇太疼,他用的是木头人。
木头人有手有脚,能跑能动,木头人在黑无量的操纵下,用木制的手给了黑无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扇得挺狠,但黑无涯却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甚至心不在焉。
因为,他满心想的都是他的研究室。
在瑶京也好,回京的路上也罢,他都不能尽情的进行机关研制,心里想他那间什么都有的研究室已经想很久,他现在就想赶紧结束这次会面,钻进研究室里进行研究。
所以他不解释,不反抗,随便黑无量怎么骂他。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杀了凤翔空父女和阴九杀?”黑无量怒吼,“凤翔空受了重伤,他们一定还被费国人追得到处逃到处躲,你明明有那么多机会下手,为什么还让他们活着回来?”
有费国人和黑无涯这两道双保险,陛下相信凤翔空一定会死,凤惊华和阴九杀两人就算不死也应该受到重创才对,结果,三个人一点事都没有!
陛下对他很失望,对黑家很失望。
当陛下收到凤翔空被救回来、并与狩王等人一道进京的消息时,将他招了过去,把信丢到他身上,没有训他,只是道:“黑家,太令朕失望了。”
而他,对黑无涯非常失望。
“我没有下手的机会!”黑无涯不得不解释,“我很想杀了凤翔空或阴九杀,但他们似乎早就对我有所防备。凤翔空被救出来以后,我一直没有机会接近凤翔空,哪怕只是靠近一点,都有人紧紧盯着我,我根本没法下手。阴九杀的事情也是一样。”
他说的是实话,凤惊华从来就没有安排他跟凤翔空同一组。
他也没有机会与阴九杀单独相处,他每次想下手的时候,都有人在旁边盯着或妨碍,根本无从下手,就连返回的时候,他也是第二批走的,没能跟凤翔空与阴九杀同行。
当然,他也没有很强烈的想杀他们的心思,他就是有机会就杀、没机会就算了的心理——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他向来不会尽力,否则,他能不能成功,很不好说。
“真的不是我不想杀,而是根本没有机会……”
啪——他的脸上又挨了木头人一记耳光。
“没有机会?没有机会就干不了吗?”黑无量怒骂,“没有机会,你为什么不自己创造机会?逃跑的过程中,养伤的过程中,晚上睡觉的时候,分散行动的时候,这些不都是机会吗?就凭你弄的那些机关,干掉一两个人到底有什么难的?”
黑无涯道:“可他们不是普通人……”
“但你也不是普通人!”黑无量拍桌子,“你是顶尖的机关大师!是我们黑家最有前途的年轻一代!是我想将黑家交给你的接班人!可这样的你,实在太没用了!”
黑无涯不说话。
他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反正他也不可能现在跑去杀凤翔空和阴九杀是不是?
“你知道你这么不中用,把黑家害得多惨吗?”黑无量越说越气,“这段时间来,陛下都不找我商量事情了,有什么事情都直接交待解庸和谢魈,再这样下去,我也好,黑家也罢,就要被边缘化了……”
他不断分析和说明黑家的处境,但黑无涯却全然不关心。
黑无量说得口干舌燥,却见黑无涯还是一脸木然,真是气急攻心:“你任务没办成,给黑家带来这么糟糕的影响,如何还是这般淡定?”
黑无涯不说话,只是在心里嘀咕:反正事情都这样了,还要我怎的?总不能以死谢罪吧?
“你为何不说话?觉得自己没有错是不是?”黑无量简直要气疯了,冷笑连连,“你不是没有机会,而是舍不得下手吧?你迷上凤惊华那个女人,想爬上她的床,所以才舍不得对她的父亲下手是不是?看来我真是高看你了,你不过就是个美色迷心的废物……”
“才不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