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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恒在心里评估着这件事,又笑着问:“既然这事这么秘密,你一个教书先生,又如何知道这件事?”
那名弟子咂着嘴道:“咳,我是听许家的一个小孩说的。那天啊,一个小孩问我遗诏是什么,我便问他从哪里听来的这个词,他说他拿着写好的字帖给外公看,但书房里没有人,他便躲起来,想等外公进来时吓外公一跳……”
当时的许氏一族主要住在沿海城市,管理海上边防,这些小孩子并没有接触过皇室和朝廷,不知道遗诏是什么东西很正常。
876 皇上问,太傅答
“他说他躲着躲着就睡着了,然后被一阵可怕的叫声给惊醒了,听到外公在和手下说话,外公听起来又生气又伤心,令他感到很害怕。他听到有人劝外公,说什么六皇子命薄、请外公节哀之类的,他听不太懂,就知道好像是六皇子死了,外公很伤心……”
“这小子被吓到了,躲在桌子底下不敢出来,就昏昏沉沉的听着大人在那里又说又吵的,后来还听到有人劝外公带上先皇的遗诏回京城,然后几个人就为了遗诏的事情吵了好久,他就记住了遗诏这个东西……”
“所以啊,这小子就问我遗诏是什么东西。当时离先皇驾崩没多久,又正值六皇子早夭,我觉得这事还是不要传出去的好,就骗这小子说遗诏是先皇送给国公爷的重要礼物,国公爷对先皇感情很深,看到和听到这件东西一定会很伤心,所以啊,他千万不可以再提起先皇和遗诏的事情,免得国公爷听到了……”
“这小子很尊敬和亲近国公爷,听了我的话后信以为真,我又拿了其它好玩的事情转移他的注意,他这才忘了遗诏的事情……”
这个时候,这名弟子已经醉得很厉害了,姬恒也懒得旁敲侧击了,直接问道:“这小子这么孝顺国公爷,又这么好学,看来是个人才。不知他叫什么?将来我定提携他一把。”
“这小子确实是人才。”弟子叹气,“只是前几年在海上巡逻时,不幸意外溺水,走了……”
姬恒听了也叹气,喃喃:“真是可惜了……”
要不然,他就可以找到这小子,想办法向其详细打听遗诏的事情。
他有点不甘心,又问:“那小子当年还听到了些什么?比如遗诏和六皇子的事情?”
那名弟子已经醉得神志不清了,边想边道:“那小子当时才五六岁,又是大冬天的,他躲在桌子底下冷得很,又被大人的吵闹弄很害怕,哪里记得听到了什么?就知道大人们为了什么先皇、六皇子、遗诏的事情吵来吵去的……”
姬恒又问:“那这小子是怎么离开书房的?”
那名弟子道:“我记不太清楚了,好像国公爷身体突然不好,别人扶国公爷出去,这小子才偷偷跑出来的吧……”
姬恒道:“你可知道当时与国公爷一起在书房里说话的人都是谁……”
“都那么久的事情了,又不是我亲眼听到了,鬼才知道……”
“遗诏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鬼知道……”
“你还跟谁说过这事?”
“鬼才记得这事,就是刚刚跟您随便聊聊,才记得起来的。哎呀老师,您怎么不喝啊?来来来,快喝快喝,咱们不醉不归……”
然后,那名弟子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姬恒这才离开国公府。
在回去的路上,他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不能因为时过已久就这么不以为意。
所以他中途掉转车头,直奔宫里,向皇上报告来了。
秋夜弦沉默的听完以后,道:“你觉得这遗诏是确有其事吗?”
从父皇驾崩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十年,他也当了五年的皇帝,却从未听说过此事。
这事,是那人喝醉或记错了,还是真的?
姬恒侍候先皇二十多年,对先皇相当了解,在他的眼里,先皇是一个也许没有哪一方面特别出众、但也绝对没有哪一方面特别欠缺的帝王。
就是说,先皇是一个综合能力最全面、最平衡的帝王,这样一个帝王,是有可能预见到将来的龙椅争夺战,故而在驾崩之前留下一道密诏的。
但他没敢马上说出来,以免显得他比皇上还聪明、还了解先皇似的,而是斟酌样的想了半晌后,才道:“臣此前从未听闻此事,但现在想来,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秋夜弦盯着他:“为什么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姬恒在心里想,皇上您这么有心机,难道还要我点明吗?
但皇上既然要让他点破,他也只能点破了:“如今这形势,警亲王居心叵测,幸亲王又与凤家、阴家结党营私,对皇上似乎并不那么臣服。如今家大业大的祥国公又回到了京城,不管这份遗诏是真是假,难保不会有人利用这份所谓的遗诏兴风作浪,所以,宁信其有,早做防范,才能未雨绸缪。”
秋夜弦还是盯着他,看不出是什么表情:“那么,太傅认为如何防范呢?”
何必问我呢?姬恒在心里骂了一句,嘴上道:“因为臣刚知道消息,尚未来得及细想对策,还请皇上给臣一点时间,让臣好好思索。”
“爱卿说的是。”秋夜弦还是不动声色,“朕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再把你的想法告诉朕。”
姬恒行礼:“臣领命。”
秋夜弦话题一转,又问:“你认为那份遗诏里,写的会是什么?”
姬恒实在不想回答这么敏感的问题。
但他也只能回答:“臣想,既然这份遗诏是交给祥国公的,那多多少少应该会与六殿下有关罢。”
秋夜弦追问:“有什么样的关系?”
我若是知道,岂不成神了?姬恒在心里嘀咕着,说道:“当时六殿下仍寄养在郊外的寺庙里,也许先皇自知龙体欠佳,希望驾崩后能为六皇子安排一个好去处罢。”
如他所料,秋夜弦又问:“什么好去处?”
姬恒沉吟半晌,才慢慢的道:“也许是封六殿下为亲王、赐其封地之类的?”
秋夜弦问:“虽然先皇和六弟都不在了,但这份遗诏,还是有效的吧?”
姬恒道:“依例是有效的。”
秋夜弦又问:“你说,许家的手里既然有这样一份遗诏,为何迟迟没有拿出来?以后会不会拿出来?”
姬恒只得继续帮他“猜”:“皇上倒是提醒臣了,如果许家手里真有这么一份遗诏,却十年都没有拿出来,很可能是因为先皇驾崩后的头几年局势纷乱,以及许贵妃和六皇子走得太早,许家力量不足,这份遗诏恐怕难以执行的缘故。而现在,世人以为已故的警亲王和幸亲王的出现,也许会令许家再度拿出这份遗诏。”
秋夜弦问:“许家拿不拿出这份遗诏,与警亲王和幸亲王何干?”
现在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姬恒却只想擦汗。
皇上心里一定有了想法,何苦逼他全说出来?
他又装模作样的想了半晌后,才道:“也许,许家觉得警亲王和幸亲王能帮许家实现那份遗诏上的内容,也不一定。”
秋夜弦突然笑了一笑:“你觉得,许家觉得朕就实现不了那份遗诏上的内容?”
877 命中无子
姬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臣不知道许家是怎么想的。臣认为,当务之急是确认那份遗诏的存在并尽快找到那份遗诏,而后再作定夺。臣现在不敢做任何结论。”
秋夜弦微笑:“爱卿说的是。时候不早了,你下去吧。”
顿了顿,他补充:“若是方便的话,你不妨去看看姬贵妃。”
虽然还没有证据证明那份遗诏的存在,但是,他觉得是有那个可能的。
即使他与他的父皇并不亲近,却也认为他的父皇并不缺乏远见和谋虑。
说不定他的父皇在驾崩之前,就已经看出明面平和、背地里却已经是暗潮汹涌的皇子之争了,要不然,父皇为何会亲自花那么多的心力为秋月明打造那样一支强大的近卫军?
只是,父皇那时当皇帝太久,年迈,病弱,加上皇子们皆按兵不动,他就算看出什么端倪,也有心无力了吧?
假如那份遗诏存在且对他不利的话,他更需要姬家的支持。
姬恒冲他施了一礼:“臣谢皇上关心,臣现在就去仙霞宫。”
他退下去以后,秋夜弦的目光就是一冷,双手握紧了龙椅的扶手。
假如那份遗诏真的存在,不论内容是什么,都不可能对他有利——因为,宫里也好,皇室也罢,包括朝野,那时根本就没有人看重他和在意他,若是有什么好事,肯定不会落到他头上!
所以,他一定要及早防范!
“和远,宣解庸立刻去御书房见朕——”他下令。
而后,他摆架御书房,在御书房里背着手转来转去,心绪难平。
这个时候,他已经忘记了那些异域风情的舞姬,忘记了今天是大年初二,心里想的都是遗诏的事情。
没过太久,解庸就出现在他面前。
他没有急着下达命令,而是先问:“找到秋露霜了?”
秋露霜直到现在都没有露面,诡异,太诡异了!
秋露霜一定在暗中谋划着什么,该不会是冲着他来的吧?
解庸道:“军机处已经找到和破了警亲王的十三处秘室,还没发现警亲王的影子,目前军机处还在继续追查之中。”
秋夜弦在叹息的同时,也略感安慰:“他的藏身之处再多,也经不起一间间的秘室曝光和被毁,只要持续追查,他的藏身之处会越来越少,到时总有逃不掉的一天。”
其实,秋露霜这样躲起来虽然令他头疼,但于他未必就是件坏事。
因为,秋露霜是主动躲起来的,谁都不知道他躲在哪里,若是他悄无声息的死了,谁会怀疑到他这个皇上的头上呢?
总之,秋露霜别让他找到就好,否则,死定了。
解庸道:“臣明白。”
“秋露霜的事情,你交给别人去做。”秋夜弦道,“朕有一件紧急的事情,要交给你亲自去办。”
这样的事情,他只能交给最信任的解庸去办。
他在御书房秘密交待解庸的时候,姬恒在仙霞宫见到了女儿。
看到女儿气色红润,精神不错,他放心了许多:“莲儿,这宫里可有人为难你?”
虽然姬氏一族空前强大,但其他势力和豪族又岂会怕了姬家?
甚至,姬家越是强大,其他势力越是针对姬家,姬家最强的时候,一定就是姬家隐患最多的时候。
所以,他一定要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谨慎,都小心,都要加强防范。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有人加害他的女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孩子事关姬氏一族的未来,他一定要全力保住这个孩子。
“父亲,您放心。”姬莲柔声道,“我拼上一切,也一定会平安生下这个孩子,您一定会成为国丈的。”
她说得踌躇满志,信心自足,这当然是好事,可是姬恒还是觉得女儿实在太过自信了。
女儿的聪慧与心机自是不必说的,可这后宫的女人,但凡活得长一点或有点地位的,哪个是省油的灯?又能比女儿差多少?
再说了,树大招风,无论女儿往日多会“做人”,现在到了很可能会封后的关键时刻,还有谁会不把她视为眼中钉?
整个后宫联合起来对付她,也是有可能的啊!
他这么多虑,是有必要的。
“莲儿,”他试探的道,“你身边不能没有可靠的姐妹,我从族中挑一名你喜欢的女子,送进宫来陪你,如何?”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提起这个主意了。
在过去的两年里,他看到女儿的肚皮迟迟没有动静,就已经想这么干了。
在他看来,只有共同的血脉和共同的利益,才能确保大家一条心,女儿在宫里再会拉拢人心,也不会有人真心帮她的,女儿没有可靠的帮手不行。
只是女儿一直强烈反对,他只得作罢。
姬莲最害怕的,就是家里来这一招了——这就是她抵死不告诉家里她无法受孕的根本。
“父亲,”她低低道,“你看看凤惊华与凤含玉,两人从小到大相亲相爱,关系好得不行,但现在呢?明和暗斗,势不两立!你说,连同父同母的亲姐妹都靠不住了,你从家里、族里挑个庶妹、堂妹、表妹什么的进宫陪我,她就会真心对我好了?”
“你再看看祝雪和祝幽,她们两个又何曾互相帮忙过,依靠过?还不是互相看不顺眼,各过各的!所以,父亲,你若真的这么做,反倒是给我添了隐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