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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莲又踹了她两脚:“赶紧拉下去,要不然本宫就亲自处死她,然后再处死你们!”
众人不敢怠慢,立刻拉着马姑姑和显然在极力挣扎和求饶、却什么都说不清楚的柳太医下去了。
外室安静下来,姬莲优雅的走出去,对余下的奴才道:“你们立刻将这里打扫干净,连一根头发都不要留。还有,派人去通报太医院和慎刑司,就说柳太医喝多了,竟然非礼本宫的奶娘,被本宫乱棒打死了。”
到时木已成舟,又有那么多目击证人,没人能为柳太医翻案。
然后,她就坐在凤凰树下,欣赏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一派惬意。
坐到傍晚,她才起身,回房,吃了些东西后就让所有人退出去,说她要歇息了,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宫人们都恨不得离她远远的,收到她的命令,人人如获大赦的离开,祈祷娘娘这一夜都不要叫她们。
姬莲不会叫她们的。
不仅如此,她还将门窗关得死死的,生怕有半点空隙。
然后她点上蜡烛,拿出药箱。
因为她一直生病,一直服药,同时也是为了防止有人下毒,仙霞宫准备有各种药材,而她的卧室里,也存放着她经常要喝到的或者是不能让人知道的药物。
她翻找药箱,一直翻到箱底,终于看到了那包毫不起眼的药粉。
她拿起那包药粉,打开。
奇怪的颜色,奇怪的气味,但只要放进水里,就会变得无色无味,喝不出异样——就是这种药的好处。
她的手颤抖得很厉害。
她曾经给后宫的不少女人下过这种药,让她们生不出孩子,然而,轮到她自己时,她是如此的恐惧。
真的要喝吗?
一旦喝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下次怀孕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想到她如今的处境,她甚至想生下这个孩子,先熬过眼前的难关再说,但是,青荷知道内幕啊!
她怀孕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以青荷和祝幽的狡诈,一定会意识到她怀的不是皇上的孩子,到时,两人若是告发她被人玷污的事情,她、她就要身败名裂,就算不被赐死也一定会被打入冷宫的……
而皇上、皇上一定会用嫌恶、鄙视的目光看她,不不不,皇上可能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直接让人将她拖走,将她的东西全部焚毁,还命令所有人永世不得提起她——这比杀了她还令她痛苦!
她唯一不能失去的,只有皇上而已!
只是孽种罢了,她何必不舍?
既然她能受孕,凤含玉只是在吓唬她,那么她以后还有受孕的机会,所以,她不必这么悲观。
想到这里,她毅然的将粉末倒进茶水里,晃了晃,慢慢的、哆嗦的将茶水喝下。
药是没有味道的,茶的味道却是清香沁人的,她慢慢的品尝着香的香味,眼里,突然就默默的流下泪来。
这样……真的好吗?
那可是长在她身体里的孩子,就这样打掉了,真的好吗?
她似乎听得到孩子的哭声,还有心里的犹豫和动摇,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悔恨,可是,她还是没有中止喝药。
她是皇上的女人,她也只爱着皇上,她必须要保持身体上的洁净,即使已经不那么洁净了……
一杯茶终于下肚。
肚子开始隐隐作痛。
她的眼泪,落得更厉害了。
她紧紧的捂住肚子,艰难的下床,艰难的走进更衣室(茅厕),坐下来。
她能感觉得到,她肚子里尚未成形的胎儿正在慢慢的化成一滩血水,慢慢的离开她的身体。
她的耳边似乎有婴儿在哭。
她也在哭,捂着嘴,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的身体很痛,但远远比不上她心里的痛。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结束小产的。
待她撑着痛苦而虚弱的身体,独自沐浴,独自更衣,独自烧掉染血的衣物,回到卧室时,已经是四更了。
她再次翻出药箱,拿出补血益气的药物,用小炉子熬了,慢慢的喝。
她是才女,她看过很多书,也看过不少医书,基本的医理总是懂的。
她还让很多女人流过产,很清楚她刚才喝的药有什么后遗症,知道要如何调理身体,而且久病成良医,她病了这么长时间,喝过那么多药,知道该怎么让自己好受一些。
药箱里的药,不论是毒药还良药,都是珍贵的好药。
一碗热腾腾的汤药下腹,空荡荡的腹部暖和了一些,似乎也止血了。
1002 来自地狱的字条
然后她又慢慢的吃一些温和的补品,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孽种一除,她就安全了,没有任何人可以污蔑她和陷害她,她只要好好调养身体,就能恢复美貌与精神,就能怀上皇上的孩子,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比起今晚这件事情,她其实还能怀孕,不是一件大喜事吗?
她应该觉得开心才对!
她挤出微笑,努力让自己觉得轻松,然后钻进被窝里,紧紧把自己包裹起来。
刚进入八月,秋老虎还凶猛得很,她却已经觉得很冷,冷极了。
在温暖中,她沉沉的睡去。
没有做梦。
不知时间流逝。
直到耳边传来:“娘娘,您快醒醒,快醒醒……”
她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身体又冰冷又沉重,眼前也模模糊糊的。
“怎、怎么了……”她含含糊糊的问,声音沙哑令她吓了一大跳。
“娘娘,您病了,赶紧把这碗药喝了。”侍女扶她坐起来,给她喂药。
她手往床上一撑,发现手心湿漉漉的,拿起手一看,竟然全是血。
她低头一看,瞬间惊骇不已,她的睡袍上染满了血。
她、她下身流血不止,估计是昨天晚上服下小产药的后遗症……
“娘娘,太医刚才来看过了,您喝下这碗药,以后慢慢调理,就会好的。”侍女小心翼翼的说。
娘娘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不知为何就变成这样了,下身流血不止,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而且还昏迷不醒,吓死她们了。
太医来看过后,只说娘娘身体太过虚弱,加上天气转凉,所以病了,好好吃药,好好调理就成,但她们都看得出来,太医并没有说实话。
太医看完诊后,开了药,就匆匆走了,似乎很是惶然和不安的样子。
她们看着太医逃之夭夭的模样,心里更不安了,直觉觉得娘娘的病情恐怕不简单。
娘娘……不会真的患了什么不便告人的隐疾?
或者说,娘娘的病情不会是、不会是病得不行了吧?
这样的念头,折磨着她们。
但她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姬莲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脑子里也糊成一团,完全无法思考,便循着侍女的意思,把药喝了,衣服也换过了。
然后,她又睡着了。
而后,她又断断续续的醒了几次,每次醒来的时间都很短,喝了药,吃了点东西就睡又着了。
当她再次醒过来且比较清醒时,又已经是晚上了。
卧室里静悄悄的,点着一盏烛台,没有别人。
好冷,好冷啊。
她不仅觉得冷,还感到了刻骨的寂寞与孤独。
皇上,皇上……她抱着枕头,不断的念着“皇上,莲儿好想你”。
皇上到底去哪儿了呢?
为什么不来看她和陪她?
上次见到皇上,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把头埋在枕头里,低低的哭了起来。
哭了半晌以后,她抬起头,抹干眼泪,告诉自己:没事的!她是要成为皇后的女人,所以她要坚强,要勇敢,不管摔倒多少次都要爬起来,这样她才配得上皇上,才配母仪天下!
她病得太久,情绪又不稳定,皇上日理万机,不能来陪她很正常,她不可以扯皇上的后腿,不可以让皇上为她心烦,她要好好调养身体,让自己恢复昔日的美貌与优雅……
咦,枕头底下怎么会有一张纸条?
她的眼皮子“突突突”的直跳,有种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的预感。
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拿起那张字张,展开,好一会儿不敢看。
若是坏事,还能比今天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更坏?
不会再有更坏的事情发生了!
想明白以后,她定了定神,探出身去,将字条对准烛光,仔细看起来。
——然而,这是一张来自地狱的通知!
通知她该去地狱报到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她发抖如冬风里的枝头上的枯叶,不断的喃喃,“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怎么可能会有!
她握着也在颤抖的字条,又看了一遍,而后喷出一大口鲜血。
再然后,她双手揪住头发,疯狂的、恐惧的、悔恨的、痛苦的、绝望的尖叫起来:“啊——”
“啊——”
“啊——”
“啊——”
除了这般撕裂夜空的凄厉的尖叫声,她什么都说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整个仙霞宫迅速亮了,大批宫女和太监涌进来。
整个后宫也迅速亮了,许多侍卫和后妃和宫人也迅速赶来。
因为,她的尖叫声实在太响,太凄厉,太悲惨,比天牢里受尽十八种极刑的死囚还惨烈。
仅仅是听到这样的尖叫声,就让人相信仙霞宫一定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甚至,是死了人的大事!
再听那一声声刺破天际的尖叫声,好像是姬贵妃的!
姬贵妃出什么事了?
要死了不成?
所以,整个全宫都动了。
连皇上都过来一看究竟了。
仙霞宫里灯火通明,大门微敞着,但只允许太医、管事的贵妃和皇上进去,其他人就算将外头围得水泄不通,也无法窥得里面一二。
仙霞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除了姬贵妃不断的揪住头发,撕心裂肺的尖叫和哭泣之外,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在姬贵妃的卧室里,无论宫女们如何安慰、劝阻,甚至是压住姬贵妃的四肢,都无法令姬贵妃撕心裂肺的痛哭。
这两年来,姬贵妃经常发病,又哭又吵又闹的,众人都见得多了,但这一回,娘娘哭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悲惨。
她的悲伤与绝望,如此强烈和明显,她的哭声,更是来自于她的灵魂深处和心底深处。
只有遭受无法承受的、巨大的打击与痛苦,一个人才能发出这样的悲鸣声。
连大门外那些来看热闹的嫔妃们,都笑不出来了。
真的,这哭声实在太惨了,惨到只要是个人,都无法不动容。
秋夜弦匆匆踏进卧室,看着被几名宫女按住,坐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几乎不成人样的姬莲,心头就是一惊,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娘娘在哭什么?”
因为时局动荡,也因为姬莲经常疯疯颠颠的模样,他已经好一阵子没来这里了。
他万万没想到他最喜欢的女人会变成眼前这副模样。
披头散发,瘦消憔悴,身上染血,蜷缩成一团,哭得眼泪鼻涕一起狂飙……这真是他才貌双全、高贵优雅、风华绝代的莲儿?
他看着这样的莲儿,觉得很是陌生,同时,也觉得心里隐隐作痛。
1003 彻底坏掉的贵妃娘娘
“奴婢、奴婢不知道……”宫人们齐刷刷的跪下来,抖如筛糖,“娘娘昨天晚上都还好好的,只是说有点累了,要早些歇息,不让咱们打扰。今日上午,奴婢们见娘娘迟迟没醒,便进来看个究竟,结果就看到娘娘病发,便叫太医过来,娘娘吃了药后就一直睡,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直到今天晚上……”
她们哆哆嗦嗦的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除了姬莲突然病重和尖叫之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秋夜弦冷冷的听完后,命令和远:“将她们带下去,让慎刑司好好审问,务必查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后他快步上前,坐在床边,拉起姬莲的手:“莲儿,你怎么了?朕在这里,你告诉朕到底出了什么事,朕一定为你作主。”
没有人注意到,在她们的脚下,有一张染血的、已经被踩得面目全非的字条。
姬莲还在哭,眼睛都肿了,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听不到任何声音。
秋夜弦拨开她的头发,捧起她的脸,温柔的道:“莲儿,我是夜弦,你别哭了,你哭得我好心疼……”
“夜弦”这两个字,触动了姬莲最敏感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