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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惊华淡淡道:“你既然连死都不怕,都何必怕夏家?你既然死都不肯妥协,又何必怕给本宫带来麻烦?”
胡儿沉默了一会儿后,道:“娘娘对奴婢这么好,奴婢是一定要知恩图报的。奴婢已经想好了,如果皇上决定将奴婢送给夏家,奴婢一定会服从。”
“然后呢?”凤惊华淡笑,“自尽?还是拼个同归于尽?”
胡儿:“……”
难道娘娘都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想得太多了。”凤惊华淡淡道,“难道我和皇上还需要你来担心么?”
这句话,宛如醍醐灌顶,令胡儿瞬间清醒和豁然起来。
是啊,娘娘是什么人?
皇上又是什么人?
他们会是有勇无谋,狂妄自大,不懂得自保和没有能力自保之人么?
她担心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小看了皇后和皇上。
当下,她冲凤惊华行了一个屈膝礼,感激的道:“多谢娘娘点拨,胡儿现在想明白了。”
凤惊华淡淡笑着,目光投向窗外,淡淡道:“皇上来了,你最关心的问题,马上就有答案了。”
皇上驾到,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无不行礼迎驾。
只有凤惊华,还是坐在那里,连身都不起,只是淡淡的道:“皇上日理万机,怎么有空过来?”
她现在很感激某个或某些不知名的凶手,得以让她不必常常被皇上纠缠,落得轻松自在。
所以,某个或某些凶手还是不要被太早抓到的好。
秋骨寒笑眯眯的走到她身后,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力道恰到好处的揉捏起来:“朕想夏国公之前一定令皇后心里很不痛快,所以过来侍候皇后,给皇后降降火,消消气。”
1146 血腥的玩笑
“哦,”凤惊华无动于衷,还是低头吃点心,“皇上真这么想的话,就把夏如斯的官职给撤了,免得他以权谋私,仗势欺人,祸害皇上的江山社稷。”
就夏如斯那样的尿性,能是什么好官?
这种人,早撤早好。
“朕也想撤。”秋骨寒叹气,“只是,朕若是撤了,这位置就得落入姬家一党的手里,所以现在还不能撤。”
他何尝不知道夏氏一族在外头很嚣张,甚至有些目中无人了。
甚至那天,凤惊华与夏如斯在香洲湖上起冲突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只是,他现在还得倚仗夏氏一族的支持,以此对抗姬氏一族的力量,所以,只要夏氏族人不是太过分,他也不会深究。
凤惊华淡笑:“那么,皇上要为了安抚夏国公而斥责本宫对夏国公不敬吗?”
秋骨寒细心的扶正她头发里的簪子,微笑:“怎么会呢,在朕的心里,皇后当然比夏国公重要十倍。”
凤惊华哼了哼:“那么,皇上要满足夏国公的心愿吗?”
胡儿竖起耳朵,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皇上会怎么做?
秋骨寒继续给她按肩膀:“皇后的人,当然比夏国公的人重要得多,朕怎么会为了成全别人而委屈了皇后?而且这事原本就是夏国公家不对,朕还是讲道理的。”
凤惊华懒懒道:“哦,希望下次再出这样的事情,皇上还能继续讲道理。”
秋骨寒微笑:“当然,朕一向讲道理。”
——除了她的事情以外。
凤惊华被他哄得基本满意,加上他按得她的肩膀很舒服,心情因此舒坦了不少,哼了两声,阖上眼睛,没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猛然睁开眼睛,转头,怒道:“你的手往哪里爬?”
从她的肩膀一路往下,想干什么?
欠揍吗?
秋骨寒的手赶紧往上爬:“朕只是想帮你揉揉腰罢了。”
凤惊华双眉一竖:“放手。”
秋骨寒只得放手,在她身边坐下,挥了挥手:“上晚膳,臣今晚要歇在这里。”
凤惊华皱眉:“皇上是想把凶手引到凤华宫吗?”
“怎么会呢,”秋骨寒往她身上靠,瑟缩的道,“朕只是没有皇后在身边,这阵子晚上都睡不好。”
说着,他两根食指往眼角一点:“你看,朕两颗漂亮的眼睛都出黑眼圈了,连国事都不能专心处理,所以说,朕晚上没有皇后真的不行啊。”
凤惊华冷眼看他,不说话。
“还有,”秋骨寒往她身上靠,怯怯的道,“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个凶手连影都没有,朕又公务繁忙,指不定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就被凶手给暗算了。虽然朕不怕死,但是你看,朕这么年轻,与你又新婚不久,咱们又还没有孩子,朕若是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很不甘心?”
凤惊华的嘴角微抽,眉毛也微抽,手指也微抽,已经做好了抽他的准备。
“每每想到这些,朕就很害怕,害怕被凶手给杀了,不能与皇后相亲相爱和生孩子。在这种时候,朕觉得只有皇后能保护朕了,尤其是晚上,夜黑风高的,凶手也不知道潜伏在何处,朕唯有呆在皇后身边,才觉得是安全的……”
“皇上可知道,可以彻底消除被人暗杀的恐惧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吗?”凤惊华微微眯起眼睛,微笑。
秋骨寒立刻露出好学的表情:“不知道,请皇后赐教。”
凤惊华道:“只要皇上死了,自然就没有人暗杀皇上了。”
说着,她抓起桌面上的水果刀,就朝秋骨寒的胸口刺去:“本宫现在就帮皇上解忧。”
嚓!
水果刀刺进秋骨寒的胸口,溅起一道血花。
所有人都吓呆了,动弹不得。
皇后娘娘真的、真的行刺皇上?
皇后娘娘不是在跟皇上闹着玩的吗?怎么是动真格的?
还有,皇上为何不躲闪?难道皇上也以为皇后是闹着玩的,所以没在意,就这样被、被刺到了?
终于,有人尖叫了几声后,叫道:“皇上受伤了,快叫太医——”
这几声尖叫,终于令所有人回过神来。
瞬间,屋里的活人高速运转起来,有人去扶皇上,有人盯着皇后,有人去叫太医,有人急着给皇上作紧急处理。
凤惊华也懵了。
这混蛋竟然这么没用,被她给刺到了?
她说完之后才刺出去,动作并不算快,也不隐蔽,他竟然连这一刀都没避开?
他才当皇帝几个月,就被富贵得意的生活养成了废物,反应能力这么差?
“皇上您怎么样了?快解开皇上的外衣,先给皇上止血!”有懂得几分医理的太监下达命令。
凤惊华回过神来,站起,上前:“你们闪开,让我来处理!”
她虽然不是丈夫,但她经历的外伤太多,已经学会了如何紧急处理。
众人面面相觑,皇后娘娘该不会、该不会趁机再给皇上一刀吧?
在他们发愣的时候,凤惊华已经推开他们,用力扯开秋骨寒的衣物,脸色瞬间变了。
秋骨寒的胸口喷了好多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只是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刀并不是特别锋利,刺得也不是特别深,怎么会喷出这么多血?
一时间,她也隐隐有些慌了,双手微微颤抖起来,无法再扯下去。
“娘娘,您先退到一边,这些事情来奴才们来处置吧。”众宫人见她脸色发白、双手发抖,赶紧劝她和扶她到一边。
凤惊华怔怔的看着众人小心而利落的剥开秋骨寒的一层层衣物。
鲜血,好像越喷越多了,他的身前全是红色的,鲜艳而刺目的一片。
不可能有救了……
任何一个人流了这么多血,都不可能活得下来。
她的脑子瞬间出现了空白。
她真的杀了皇上?
当皇帝的,大多不得好死,但她对这个皇帝的死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这混蛋就算要死,也不该由她来杀,更不该死在她面前。
她可承受不起无故杀掉名义上的皇帝丈夫的罪孽。
她该怎么办?
耳边的声音远去了,然后又慢慢变清晰了。
“这是什么东西?你们快看,这东西好奇怪……”
她隐隐听到宫人们叫起来,隐隐看到宫人们从皇上的胸口翻出什么东西,血淋淋的。
对了,皇上不是穿着刀枪不入、轻薄柔软的龙鳞甲吗?
怎么还会被刺得这么惨?难道皇上没穿?或者那件龙鳞甲是假货不成?
凤惊华突然就一个激灵,甩开扶住她的宫人,冲过去,扯过那个血淋淋的东西。
1147 醉宿静亲王府
仔细看了数眼后,她的脸色倏然大变。
变得铁青。
眼里喷出熊熊怒火来。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她将手中的东西重重的砸在秋骨寒的脸上,而后抬脚,重重的踩在秋骨寒的身上,骂道,“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我看你真的可以活上一万年!”
众宫人都懵了,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真的要弑君?
“哇,你还来啊?”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秋骨寒睁开眼睛,将脸上的东西扯掉,跳起来,闪避,“你再来,朕就真的要被你杀死了……”
“竟然敢戏弄本宫,本宫不教训你就不姓凤!”凤惊华真的被气得不轻,抽出刀来,追击。
众宫人:“……”
哦,皇上原来真的没事。
哦,皇后和皇上又在玩不太正常的打情骂俏游戏。
还好,他们没有真的将皇后抓起来,要不然皇上又会把帐算在他们头上了。
胡儿拿起地上那团血淋淋的东西,脸上一堆黑线。
原来是注满血浆的皮囊包。
皇上大概是把这个东西穿在身上,用以对付不知潜伏在何处的杀手吧?
难怪皇上身手不错,却没有避开娘娘那并不犀利的一击。
只是,皇上跟娘娘开这样的玩笑,不是要气坏娘娘么?
那边,不愿意跑出去的秋骨寒终于被凤惊华给抓到了,而后就被一阵痛殴。
众宫人看这场面,纷纷退出去,不敢看到皇上被皇后虐打的情形。
皇上是高贵的,威严的,唯我独尊的,是绝对不容任何人欺压的,他们看到皇上的这一面,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还是眼不见才安全。
这一天,凤惊华即使真的把皇上的脸给打肿了,怒气也没消。
接下来几天也没消。
再接着,他们一起出门,去参加静亲王的生日宴会。
秋雾轻对“生日”这种日子并没有什么经验和感觉,但皇室却非常重视这一天,连皇上都亲自过问,要求静亲王府务必将这次宴会办得又热闹又隆重又温馨。
因为,除了秋雾轻小时候在皇宫那几年,他从来没有举办过生日宴会,这是皇室对他的亏欠。
特别是他迎娶夏梨梨的时候,办得太低调太简单,实在配不上他的身份,所以成亲不久之后的这次生日宴会,也算是对他和夏梨梨的一个弥补。
凤惊华对这些活动一向没有什么兴趣,但因为她与秋雾轻的交情不错,她破天荒的和皇上一起出席这次宴会。
皇上和皇后亲临静亲王的二十二岁生日,这得是多大的荣耀?
所有受到邀请的人物,没有不重视这次宴会的。
没有受到邀请的人物,也想尽了办法想获得邀请,否则被排斥在宾客的名单之外,只怕以后会被人小看了。
在这样的心理和气氛下,静亲王府这天异常热闹,远胜过年时期。
从早上开始,静亲王府四周的道路都被封路了,王府侍卫、官府差役和大内侍卫沿路站岗和巡逻,不允许等闲人物靠近。
从下午开始,方方面面的宾客就陆陆续续抵达王府。
其中也包括夏国公一家子。
而在天色变暗之前,除了皇上和皇后之外的所有宾客都到齐了。
——比皇上和皇后先到,这是必须的礼数,任何人都不敢怠慢。
终于,天色微暗的时候,皇上与皇后的鸾车出现在前方的路口。
一脸喜气的静亲王携着爱妻夏梨梨,亲自到大门口迎接。
鸾车行近,停住,太监和宫女们掀开车帘,光环罩身的皇上挽着母仪天下的皇下,徐徐行下车来。
静亲王脸上露出笑容,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七弟,你来了,六哥等你好久了。”
即使他已经贵为亲王和禁军统帅,但他还是没有彻底变成亲王和统帅。
在他的眼里,皇上始终是他的弟弟,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他只认皇上是他的弟弟。
秋骨寒并不计较他的举止,笑道:“六哥,生日好。”
说罢他看向夏梨梨,也微笑:“六嫂好。”
夏梨梨一身高雅的华衣,打扮得极其美艳,更显得美丽无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