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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他们确实看不惯那样的皇后,但他们的心里其实也知道,皇后失贞这件事,其实并没有带头的那些人所说的那么严重,毕竟,这事也就是丢皇室和皇上的面子罢子,并没有违犯任何律法,也不会对国家、社稷、百姓产生任何危害。
再说了,以前的帝王迷恋、宠爱甚至是迎娶有夫之妇、有子之妇、风尘女子的例子还有吗?
比如汉武帝的母亲就是来自民间的有夫之妇,唐明皇的杨贵妃也在入宫之前成过亲、生过子,而武则天的情感经历、婚姻史更“乱”,也不照样当了皇后和帝王?
1190 听皇上的,还是听上头的
所以说,他们拿罢朝威胁皇上废后,用的理由听起来冠冕堂皇,实则不过是出于私心或利益,无理取闹罢了。
比如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在世人眼里也算是富贵加身了,但在这权贵云集的京城里实则连根葱都不算,哪里有底气和胆气擅自罢朝和威胁皇上?
他们不过是随波逐流,明哲保身,跟着上头和别人的步伐一起闹罢了,心里其实并不关心皇后是荣是辱,反正皇后就算垮台了,他们也没有女儿或孙女可以送进宫去争宠,他们与凤家也没有任何利益纠葛,去管这种闲事干嘛?
因此,他们受到上头的暗示和同僚的劝告以后,不得不在那份罢朝的奏折里签上自己的名字,心里却是十分的惊惶,觉得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皇上不敢拿皇室宗亲、各种公侯开刀,但拿他们这些可有可无的中小官员开刀,还是很轻松的吧?
他们只能不断在心里祈祷,希望这事能有个比较圆满的解决办法,既能让他们的上头满意,也不会令皇上愤怒到非要拿一部分人来开刀不可。
在这种心情中,他们收到皇上的手谕后,心里先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来皇上很冷静,打算以和为贵,没有马上拿人开刀。
接着,他们感到了深深的内疚:食君之禄,受君任用,却擅自罢朝,不负责任,不守本分,实非京官所为!
再接着,他们陷入了两难:他们到底要不要恢复上朝?
答案应该还是比较明显的,皇上都宽宏大量了,他们再不上朝,就真的是与君为敌了,可是,如果上头不恢复上朝,他们却自己去上朝了,岂不是得罪了上头?
得罪了上头,以后就别想再混了!
一时间,他们进退维谷,左右为难,只能把目光投向上头,上头会上朝吗?
皇上给了所有人三天的时间,让他们思考和决定,他们等着看上头的选择。
他们希望上头别再跟皇上斗了,甚至悄悄去打探上头的口风,然而,上头并没有就此表态,闭口不提皇上的手谕,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就玩,该休息就休息,悠然得很,这些人一看,心里就明白了:上头看来是不打算妥协的!
他们只能选择听皇上的,或者是听上头的!
王八蛋,他们忍不住在心里骂娘:他们不过就是芝麻或花生一样大的小官,就想安分守己的过小日子,上头却怎么这样逼他们跟皇上作对?
皇上的手谕写得简洁利落,没有煽情,只摆最简单的道理,但其中却蕴含着警告:如果三天之后不恢复上朝,便说明你们公私不分,不愿意履行身为臣子的职责,也不把国家社稷放在眼里,那么,朕只能追究你们的责任了!
“擅自罢朝”可是非常严重的失职行为,而且也违反了尚国律法,皇上若是追究下来,保不住官帽还是小事,若是被砍掉脑袋,也不算冤!
这些中小官员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只有上朝这一条跟:得罪上头,大概会没有前途,日子也不好过,但得罪了皇上,那就直接是官职不保了,两相权衡,还是不要得罪皇上比较好!
而且,这么多人联手罢朝,皇上却这么快就发出这样的手谕,很明显,皇上是不打算妥协了,如此,发起这场风波的王公大员们能把皇上怎么样?
——至少,这些王公大员是绝对不敢谋反的,因为皇上手里有兵权,而这些人没有!
所以,不管这事怎么闹,皇上还是皇上,朝堂再空,国事再没有人管,也改变不了皇上的地位,他们还是要选择听皇上的话才明智!
出于这种种种种的想法,三天之后,大多数中小官员都忐忑的上朝去了。
他们上朝的时候,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天没亮就出门,还特意绕道,生怕被坚持与皇上作对的上司给知道了。
如果可能,他们还是两边都不得罪啊,咳咳,这就是当官的难处。
阳光微微照在金鸾殿的大门前时,秋骨寒再度站在金鸾殿的正上方,俯视着堂下的臣子。
目测来了七八十人,有些人因为官职较低,不够格进殿列席,便站在门外。
他看了有点欣慰,心却是还是沉着:三品以上的大员和王公,几乎没有人出现!
也就是说,那些最有权力和地位的臣子,还是不服他的!
“皇上万岁万万岁——”臣子们齐刷刷的呼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平身!”他朗声道,目光炯炯,“你们对朕和大尚国的忠诚,朕都看到了,现在,朕要亲自点名,将你们这样的臣子记在心里!”
很好,那些自以为比他这个皇帝还强大的王公大员这辈子都别想再得到重用了,他一定会在不太遥远的未来将他们彻底边缘化,让那些怀才不遇、又胸有大志的人才有机会为国效力!
通过这样一场变故,让他看清臣子们的真面目,知道什么人可用、可信,也不算太难过。
他这话一出口,堂下的众人立刻眼睛放亮,精神大振:果然,他们没有选错!
秋骨寒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记录了所有参与罢朝的官员名单的册子,一一点名:“卫王——”
没有人应。
“勤王——”
没有人应。
“理王——”
没有人应。
罢朝名册上的三位王爷,都没有来。
当然,皇室还有宗亲在他们的地位之上,比如闲王、鹤亲王等人,但这些人本就不必上朝,而且也没有实职和参与罢朝闹事,秋骨寒的名册里自然就没有他们。
三王之后,是地位最高的、拥有实权的重臣。
秋骨寒念到的第一个重臣就是:“夏国公——”
没有人应。
意料之中的事情!秋骨寒在心里冷笑着,念第二个名字:“姬太傅——”
姬恒当然不会来,他也没有看到姬恒,倒是姬恒的亲信中来了不少,估计是来看情况的。
“臣到——”然而,出乎秋骨寒的意料,他的声音刚落,大门外就传来姬恒的声音。
这个声音急促,喘气,听起来姬恒很累。
他抬眼望去,就看到姬恒穿戴着整整齐齐的官服官帽,快步从外面跑进来,一进殿就跪下来,跪姿极为标准,口气也极为恭敬:“臣这几日患了风寒咳嗽之症,起得有些晚了,故此来迟,请皇上降罪——”
1191 本宫将当众给一个交待
他这阵子确实是病了,病得还不是很轻,这个理由并不是假的。
基本上,自从爱妻去世、姬莲疯掉、废帝身亡、姬氏一族全面受挫以后,他的身体就不太好了,几乎成了药罐子,但在朝政上,他却比以前更加恭谦、勤勉、用心,连秋骨寒都挑不出他的毛病来。
此刻,秋骨寒看到他出现,极其意外。
他竟然来了?他不可能是真心支持自己,却还抱病上朝,存的什么心?
不过,他既然出现在这里,至少明面上就不会再出现官员一边倒的反对他的局势了。
于是他也关切的道:“太傅既然病了,就该在家里好好歇着,跟朕请个假就成,实在没必要抱病上朝。”
“小病罢了,不值一提。”姬恒摇头,一脸愧疚,“臣这阵子都在养病,前几日更是病得迷迷糊糊的,眼神不太好,也没看清楚就糊里糊涂的在那份联名给皇上的奏折里签了字,直至两日前病情好转了些,收到皇上的手谕后,才知道那份奏折里要奏的,竟然是如此荒谬的事情!臣有罪,请皇上降罪!”
众臣惊讶:“……”
谁不知道姬恒是废帝的人,绝对不可能跟新帝走到一块,而且他和他的人还在联名奏折里签了字,怎么现在却突然全盘否定了自己知情并参与了罢朝活动?
这阵子,众臣和皇上在堂上针锋相对的时候,姬恒确实是请了病假的,当时并未上朝,因此并未参与到君臣的口舌之争中,他是故意装病避开风头,还是真的病到被哄着签字了?
姬恒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诚恳,他们无法判断。
他们只能说,姜是老的辣,已经失势的姬恒仍然能与如日中天的夏国公抗衡,道行实在是高出他们太多。
秋骨寒不相信姬恒真的不知情,但姬恒现在的行为,却是给足了他面子和声势,他当然要配合的。
于是他道:“太傅近期一直在生病,并跟朕请了假,前几日因故不能上朝,乃是人之常理,何错之有?至于参与联名奏折的事情,既然只是一场误会,朕就不治你的罪了,只是,你日后务必记住这次教训,切勿再犯同样的错误,给百官一个好的表率。”
姬恒感激涕零的样子:“臣谢主隆恩。”
秋骨寒微微颌了颌首:“夏恩,给太傅拿椅子,太傅身体不好,还是坐着吧,要不然朕会心疼的。”
姬恒于是又谢主隆恩,坐下来了。
姬恒的出现,意味着众臣对皇上的对抗有所削弱,令现场的气氛好转了许多。
秋骨寒念完名册后,道:“六部将于秋季进行人事大调整,你等回去以后,务必用心选拔人才,将忠君爱国、心怀百姓、且有才干的人才推荐给朝廷,不得大意。”
众臣的眼里,都发出光来。
皇上为什么突然迸出这么一句话?
他们能混到可以上早朝的地步,自然都是大大小小的人精,皇上的意外之意,分明就是“你们都是忠君爱国”的人才,有机会参与人事“调整”嘛,而这,就是皇上对他们的嘉奖?
一时间,他们欣喜若狂,忍着这样的兴奋,纷纷道:“臣定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秋骨寒正准备接着说点什么,燕吉忽然从侧边的帘子后面进来,恭敬的道:“皇上,皇后娘娘有事求见。”
秋骨寒一怔,而后道:“宣皇后进殿。”
虽然后妃不能进入前朝,但凡事都有例外,何况还是皇后这种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了?
众臣刚得到了皇上的宽恕,不会对此发表什么看法,再说了,皇后突然在这时候出现,应该是为了百官联手罢朝、逼皇上废后的事情。
看来,皇后沉不住气了,要亲自出面解决这事了。
皇后打算如何解决?又解决得了吗?
一时间,众臣的心里已经是千帆过江,波澜起伏,都想看看皇后要怎么处置这事了。
门帘掀开,身着一袭金红色皇后宫装的凤惊华,挺着笔直的腰杆,以睥睨天下、笑傲风云之姿,从容稳健的走进来,对着皇上行了一个屈膝礼后,站起,转身,扫视堂下片刻后,微微的笑了。
这一笑,令众臣都呆住了。
当然,这样的皇后是非常美丽的,但是,震住他们的,并不是这份美丽,而是这份从容与骄傲。
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像众人加给她的羞耻与逼迫都不存在。就像屹立天地之间的雪峰,无论怎样的风暴雪雨,都无损她的巍然与尊严。
看着这样的皇后,他们突然就觉得,他们之前在前朝闹的一出出,其实不过就是小丑们自以为是的战争,连皇后的一根头发丝都影响不到。
他们以为他们已经给皇后施加了巨大的压力,甚至已经将皇后逼到了下台的边缘,只是他们一厢情愿而已。
“最重要的人,都没有来啊。”凤惊华收回目光,嘲讽的笑了一笑,坐在龙椅旁边矮了一截的檀木椅子上,看向皇上,“这些没来的臣子,还是不能原谅本宫损了皇室和皇上的颜面吧?”
秋骨寒事先根本不知道她要来,更不知道她现在打的什么主意,他担心她会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提出“和离”,于是他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皇后,朕是你的夫君,这些事由朕来处理就好,你还是回后宫去了。”
“本宫是当事人,这事本宫不出面,就没法解决。”凤惊华微笑,眼里有煜煜的神采在流转,“本宫有办法化解这些臣子的心结,彻底了解此事。”
秋骨寒的心里一阵紧张,表情凝重:“皇后难道是想顺了这些逆贼的意?”